侠影惊鸿-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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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全然没想到事情进展得竟是如此神速,花间派诸人方才押上天山,萧影便即现身,心喜之余不由暗忖:“好险好险!若非我事先有预谋,将花间派捉拿到此,今日命休矣!”
这时他生恐萧影先下杀手,抢先开口道:“萧影小贼,此刻你若敢妄动,花间派这帮大小道姑,可要一个个人头落地!”
萧影早萌杀心,只须自己抢先出手,料必雪山派弟子不及出剑,已然尽数尸横就地。可莫问天为人行事向来奸猾,入殿之前,必定给花间派众人服食了毒药,自己这一动手,救人容易,解药难寻。
他思虑不下,果然莫问天接着道:“萧少侠于幽情谷这等地方,尚可来去自如,可算是武功冠绝,老夫自愧不敢望其项背。可要说下毒使坏,十个萧少侠加起来,却又及不上老夫了。你此刻要杀老夫和门人弟子,可是举手之劳,要解得花间派这些人中在身上的毒药,却是千难万难。老夫自问与天山、花间两派并无多大仇怨,现下只须你自断双臂,任凭我处制,老夫立马给他们解毒放人,绝不食言。”
萧影心想事已至此,唯有舍下自己一命,以救此间数百之众,否则更无第二条路径可行。在作决断之前,自然而然将双目望向如尘,要瞧莫问天之言可否作得真。
如尘见他目光瞧来,立知其心中所想,不住摇头道:“不可……不可……”
她非止一次得萧影舍命相救,本来极是信得过他的为人,全因朱瑶的出现,以致误会重重,从此在心中生发出诸多梗塞。适才身在殿外,已将萧影此前在天山的一番作为尽数听进耳去,不由心下大释,对他的侠义之举倍加推崇。
此刻依萧影的性儿,定然会舍身以救满殿中毒诸人,如尘见他脸上再无疑问,生恐事后不及,连忙出言道:“影儿,你不可做傻事。何不杀了雪山派这群畜生,咱们身上之毒,能解自然好,不能解得,谁又来怨你了!”
一时之间,殿内喧声大作,尽皆附和如尘所言,只盼萧影及早诛杀雪山派之人,中毒之事,各人愿凭生死。
萧影又想,莫问天如此处心积虑对付天山、花间两派,其用意全在杀死自己,以报丧子之恨。只须自己依言自戮,其放过两派众人的言诺,当是不假。如今心中所爱,已为他人妇,身上中的千虫万蛊啮骨丸之毒,亦无药可解,命不久远。与其苟延残生,倒不如死个痛快,以救众人。
此刻听得众人不住劝自己不可遂了莫问天之意,萧影更是胸中热血奔涌,一心求死,决然道:“舍我一命,得救数百之众,萧影烂命一条,可是赚了!”拾起地上一柄长剑。
天山一战,萧影可谓豪侠盖世,如今真相大白,天山、花间两派中人,无不为其所折服,知道他侠骨仁心,言语既出,长剑已然在手,舍身赴难这一惨局,便是无可挽回。
只见他劲运右臂,双手并未稍动,掌中长剑划然向上飞出,直如手掌中间装了弹簧。
他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众人正不明所以,只见长剑飘忽有如游蛇,在空中拖着金灿灿的尾巴,穿梭数匝,凌空画出一个“瑶”字。陡然剑尖流转向下,剑刃疾朝坦然立于地上的萧影右臂划下。
就在电光石火一瞬间,眼前蓦地白光一闪,嚓的一声脆响,斩向萧影右臂的长剑溅出火花,偏了准头,斜飞插入地下。
殿门之外登即云雾大作,滚滚涌进殿来,一个声音自浓雾背后传了进来:“我佛慈悲,区区小毒,奈何人哉?萧少侠引剑自残,岂非庸人自扰?”
浓雾散开,一个白衣女子飘然立于殿门口。
众人见她双掌合什,颇有法度,眉间生有一粒红痣,容光焕发,疑是观世音菩萨。见此情状,早有不少人伏身地上,磕头如捣蒜,轻声祝颂。
只见她双手分开,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之中,突然多了两件物事,一为柳枝,一为宽腹小颈的瓷瓶。
她右手轻拈柳枝,在左手瓷瓶儿中蘸墨般点得一下,继而右手轻轻一挥,顿时遍室如临甘露,水珠儿星星点点,落在各人额上,冰软爽滑。
于此情境,便连莫问天,亦且相信眼前之人确然是观世音菩萨。其余人众大多处身险地,心里早生求神护佑之心,现下仙佛降临,更加相信,世间果有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无不以为,这甘霖圣水,便是解药。
撒完圣水,果闻那女子道:“只须半个时辰,众位身上所中之毒,即可得解。萧少侠宅心仁厚,对付坏人,不可手软,该当即行动手!”
萧影不等她话说完,身形晃处,早将雪山派弟子一个个点倒。
那观音见他身影如鬼似魅,眨眼功夫便点倒十数人,身法之快,世间罕有,禁不住赞了声:“好身手!”
她凝目在萧影身上打量片刻,又道:“萧少侠印堂间隐隐发黑,如此年纪,便要丧命,可惜,可惜!”
闻言萧影一惊,心道:“我身中千虫万蛊啮骨丸之毒,发作时日已近,她于此情状,也能看出,果真神人!”
正待开口,那观音袖口一扬,已有一团细小的物事拈在食中两指间,说道:“佛门广大,只度有缘人。萧少侠乃人间豪侠,这是一缘,今日得遇本座,又是一缘。这粒万佛普化丹,世间诸般毒药,无不能解。”纤指一弹,手中丹药飞向萧影。
萧影单指伸出,只轻轻一托,弹丸丹药稳凝指上,朝那女子微一躬身相谢,扬嘴将解药吞入腹中。
那观音微微一笑,说道:“你不怕这是毒药?萧少侠果是豪爽之人!”
萧影还予一笑,道:“死马当活马医,不定以毒攻毒,还能医了我这匹死马,哈哈。”
那观音面色欣然,说道:“萧少侠多多保重!”
说完浓雾又起,待得雾尽,观音已然渺无踪迹。
萧影觉着这观音的身形样貌,好生面善,反复思量,总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心道:“观世音菩萨该是身有万象,普度凡人,每个人见后,都会觉得面熟,那也不足为奇。”当即心下释然。
他不忍就此杀了莫问天,心想让其自生自灭,死在自己的阴损毒针之下,倒也不必急于诛杀。
缓步走到门外,抬眼见星空朗朗,不禁在心里想,星汉之间,当真有神仙点化凡间么?牛郎织女,果真一年一度能相会么?
又想到朱瑶与自己,岂难道这一辈子,便是一眼也见她不到了么?
半个时辰悠然而过,他返身入殿,见满殿之人依然如故,萎身地上,手足绵软,并无好转迹象。心想便是佛祖,也有时辰算不准的时候,再等一等,倒也无妨。
哪知两三个时辰过去了,众人仍不能起身,莫问天早已惨嚎声歇,此刻已然奄奄一息。
萧影觉着有些不对劲,在莫问天及其弟子身上搜寻个遍,一无状似解药的东西。
他心急如焚,提起一名雪山派弟子,掐其脖颈大声喝问:“解药在哪里?”
这名弟子怕得要死,哆哆嗦嗦道:“这……这清风拂面娇的解药在……在哪儿,咱们做弟子的,不……不得师父见赐,不……不……不知道……”吓得呼唤紧促,再也难以说下去。
萧影一想,原来大家中的是一种名为“清风拂面娇”的毒药,这人都吓成这样了,嘴中言语当是不假,莫问天死都不肯说出解药在哪里,这可如何是好?
他走来走去,正无计较,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萧大哥,是你么?”话音颇显激动。
萧影转身看时,见殿门口玉立着一个白衣少女,俏丽的容颜下面,隐隐含有风尘之色,不是别人,正是日前舍却少女贞洁,相救自己的白若雪。
她竟然未死,萧影心下一激动,泪湿眼眶,呆呆立在地上,不眨眼只是看着她。
白若雪泪珠儿滚了下来,满脸又惊又喜,动情地瞧着萧影,心中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她当晚与萧影在农家小舍邂逅,正逢他**发作,如狂欲死。
她芳心所许,向只在萧影一人,焉能不献身相救?
正自宽衣解带,蓦听外面砰砰一片乱响,响声伴随野狼的惨嚎哀哭。
不知外面生发了何事?她慌忙系好衣带,推门出来看。
门方推开,陡然一个黑影晃眼扑来,尚未看清来者何人,已然给对方点晕在地。
后来竟是发生何事,昏迷之中,却也无从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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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回 冰天劫难喜相逢
待得醒来,她遍体冰冷,却是躺身雪地之中,月光洒地,周围连个人影也没有。想到野狼的凶戾,不由打了个寒噤,但随之想起萧影性命攸关,一时惧意尽去,拖着酸软的身子,寻路欲回小屋,却哪里找得到回去的路径?
瞎乱找寻半夜,直至天明,人已累倒在雪地之中,四围寒雾袭来,心中一片凄凉。
她在雪地中一连找寻数日,拼了一颗必死之心,偶遇狼群来袭,竟也浑然不惧,掌劈脚踢,打得它们不是横尸就地,便是折足断腿,带伤灰溜溜逃走。
功夫不负有心人,农院小筑总是找到了。
她掀开纱帐,不见萧影的尸首,连日来担着的一颗心,登即宽慰许多。
找不到萧影,她无依无靠,心想天山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回去看看,或可容足,好过流落荒野。当即便往托木尔峰而来。
令她喜出望外的是,非但天山派拨乱反正,崔赫这一恶徒终于伏罪,而且自己日思夜想的萧影,亦是身在殿中。眼前这一幕,宛然梦中,当真叫人好不畅怀。一时间情不自禁,哪里顾得千百双眼睛在侧,扑身上前,投在萧影怀中,呜呜哭泣,心中悲喜无限。
萧影再无顾忌,环臂抱住她小腰,轻声道:“若雪,真是你么?”
白若雪抬起头来,双眸瞧着他,使劲点了点头,道:“萧大哥,原来你没事,真是太好啦!”
话方说完,听得旁边有个声音道:“他当然没事,他怎会有事。你们小俩口再这般卿卿我我下去,咱们可就要有大事啦!”
白若雪闻言猛然醒觉,放开萧影,缩回身子,转头去看地上。
眼见数百中毒之人横七竖八仍躺地上,萧影又急了起来,正不知如何替他们医治,却见白若雪转眼过来,朝他抿嘴一笑,说道:“看把你急成这样。呵呵!”
萧影见她笑得灿烂,一时不解,心想:“咱俩这些同门中毒都快死了,亏你还笑得出来!”然而念着她此前献身相救之恩,这话却不便出口,只道:“你……你……”心中好不气沮。
白若雪伸手入怀,拿出一只瓷瓶儿,拔开瓶盖,将一些药丸倒在萧影手中,说道:“咱们快些给他们解毒。”
萧影怔道:“这是解药?你从何处得来?”
白若雪道:“先不跟你说啦,救人要紧。”说完矮身拿了一粒药丸,塞在身畔之人嘴里。
萧影不敢慢了手脚,和她一起穿梭于人丛之中,忙活了大半夜,总算药丸够用,众人尽皆去了毒。
劫后余生,人人俱都喜不自胜,对萧影和白若雪,自然更加感激于心。
这时天山、花间两派中人,尽数起身立于殿中,唯有莫问天及其门人躺身地上。
萧影走到莫问天身前,见他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眼角渗出鲜血,两条血线挂到嘴边,嘴里亦含满血渍。探他鼻息,已然断气。
这一阵子好忙,谁都不知莫问天何是归天。
萧影心想,这也算是莫问天自己作孽,用毒针暗算于人,反而害了卿卿性命,倒也怨不得旁人。
当下他解开雪山派几名弟子的穴道,天山派弟子人人对他们愤怒于心,定是不肯饶其性命。
萧影好说歹说,好一番劝解,这才将他们大棒逐下山去。
白若雪领着几个同门师姐妹,将花间派歇宿之所细细安排妥帖,亲自给萧影铺了床被,又说了一会话,这才回房就寝。
萧影铭感白若雪雪夜舍身相救,此刻已将她妻子般看待,眼看她如此体贴周到,心里并未觉着有何不妥。心想自己当尽男人的责任,一生绝不相负,该当对她百般呵护,万般疼爱,往后她铺床叠被,却也是为**子的职责。
他又如何想到,当夜并非白若雪献身相救自己。
次日,天山派大宴宾客,白若雪忙里忙外,率领门人招呼花间派各人饮酒用饭,俨然一派之主。
众门人之前对她多所误会,心里好生愧疚,又承她活命之恩,有感于已故掌门白圣师尊之德,自是对她千听百顺,但有所使,无不一一遵办。
托木尔峰之上,人人脸上挂满笑容,一派融乐景象。
天山派门人弟子,无不将萧影当成准女婿看待,席间谈论,有意无意提及两人之事,尽皆开怀,津津乐道。
众人每每提及两人之事,眼见萧影和白若雪总是笑而不答,心里更加有了底气,竟有人当着如尘之面,将两人的婚事提到嘴上。
如尘心中虽有对吕宛儿护短之意,但见萧影对白若雪颇生爱怜,却也不好当面回绝,心想只需萧影不娶朱瑶为妻,自己便不便插手左右他的婚姻大事,只道:“咱们江湖儿女,不吃官家那一套,婚姻大事,全凭两情相悦,做师父的……我也不好替他做主。”
她昔日将萧影逐出师门,一则诸多误会,二则全因朱瑶之故。现下误会得解,朱瑶亦远嫁塞北辽国,心里再无隔阂,自然盼着萧影得能重归师门,最后这句“做师父的……我也不好替他做主”,本欲说“做师父的也不好替他做主”,话到嘴边,立觉心中对萧影有愧,这时怎可自居他的师父。
萧影在旁边跟人说笑,却将如尘的说话听在耳内,知她言语不顺,是为内心尴尬,连忙走过来道:“师父,徒儿不孝,此番累你吃了坏人的苦头!”
如尘心下高兴,眉头舒开,温言道:“影儿,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