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越观-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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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柯顿时一阵难堪,抿了抿嘴才缓声努力用正常发音道:“那胖子突然发神经打我,掉了颗门牙。”
黑衣法师闻言却没有小视,神情凝重起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刚刚史建城被控制着靠近我,你当他是要做什么?他就是想从我身上弄些发丝皮屑什么的,你竟被他得了颗牙齿……”
赵柯闻言有些紧张起来,他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盯上,他虽然这两天跟叔公学了点,但自问他那点本事肯定挡不住方善水。
“那姓方的小子有点门道,也不知是从哪门哪派冒出来的,功法似是名门大派,但这手段倒是有些阴邪……”法师沉吟了两句,随即对赵柯嘱咐说,“他估计已经得了你的牙血,今晚应该会做法害你,你就待在我这哪也别去。也不用怕,那小子修为还弱,他那法宝似乎也是伤及神魂性命时才能触发,就他这种程度,想要在我手下伤人,也是没门!”
赵柯闻言也放了心:“尺道了,苏公。”说完,赵柯皱眉摸了摸自己豁口漏风的门牙,脸色阴沉的差点没滴出水来。
“哈哈哈,你不是一向吹嘘自己无所不知么,怎么被人绑到厕所里竟然没能提前预料到?这事传出去,你微博上的百万粉丝估计都得掉一半。”
元沛脸上维持着僵硬地微笑,用一种你识相点赶紧闭嘴的口气道:“算人不算己,你不懂就闭上嘴。”
“我不懂我就是觉得很搞笑,你一天到晚给别人趋吉避凶,结果却连自己的吉凶都算不了,多可笑哈哈哈。”
元沛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次没有再反驳嘲笑他的发小:“我也觉得可笑,以我的本事,这是有些不应该。”
说什么算人不算己,他算自己算得可不少了,刚不过是搪塞发小给自己留点面子。
而且他当时可是跟着常豪一起去的,居然也没从常豪脸上看出什么来……
不过元沛想到那天常豪来找他时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他窥伺天机太多,要开始遭天谴了呢?
33、三十三 请神书
元沛神情郑重了起来; 顿时闭上眼掐指算了算。
发小潘若一见他这副莫测高深的样子,顿时叫道:“嗨; 你又搞什么呢?”
“安静。”
元沛将医用餐桌上的饭盒推到一边,大爷似的对潘若伸伸手:“拿纸笔来。”
潘若无语; 给了他纸笔。
元沛将纸展平说:“都说毒物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诚不欺我。若我真当应劫,那叫破我劫难的人,合该就是我的吉星生门所在。”
潘若好笑道:“应什么劫啊?搞得跟修仙似的。你要知道,你只是算命的半仙儿,你跟人修仙那可是差了好几百万个天桥摆摊的距离。”
元沛一脸淡定,丝毫不为发小的垃圾话动摇:“你不懂; 人人都有劫难; 上应天者则为天劫,我这是泄露天机过多要遭天谴了。”
虽然潘若嘴上说得好像很看轻元沛的算卦本事,但实际还是比较在意的,闻言皱眉道:“怎么会呢; 算命的那么多; 你能有什么天谴?”
元沛一脸你很弱智所以我通俗点给你解释的慈祥神情:“这就比方说,你家老爷子想整什么人,都已经安排好怎么一步步暴露出证据将人送进监狱了,你暗戳戳地收了人钱,抹了证据,并把你家老爷子的安排全都打乱。你说你家老爷子是弄死你呢,还是不弄死你呢?”
潘若想了想:“怎么说也得打断我三条腿吧。”
“没错。你就这样类比一下:我呢; 就好比是老天爷的亲儿子,虽然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老天爷也偏爱几分,但我知道的太多了,还老坏他事儿,所以终究……”
潘若接道:“终究要打断你三条腿了。”
元沛满口红颜薄命地忧伤顿时被噎死腹中:“啊呸!滚滚滚。”
元沛笔停纸上,闭眼片刻,赫然一笔在纸上写了个字。
元沛口中默念:“东北方向……”
“?”潘若凑头看去,元沛纸上赫然写的是一个‘方’字。
元沛没说话又接着写,等再写完‘善水’俩字,他才张开眼。
“你帮我找找,在……”元沛拿出手机翻出市区地图,用手写笔在上划拉了下,圈出一个小区,对潘若道,“这里的12号楼,顶层,在第三间房子隔壁给我租一套,如果都有人住的话,多给点钱也帮我弄一套出来,我出院就住到那里去。”
“好吧。”
黑猫已经把鱼啃完了,干干净净连一丝肉皮都没留下。
啃完鱼的黑猫看起来吃饱喝足,连带对着李容浩都显得亲近了些,走过李容浩时,还用尾巴扫了下他的脚,似乎挺满意他买的鱼。
李容浩受宠若惊地目送黑猫进入卧室,看着它用尾巴将卧室门关上,十分的不能理解,两条加一起都快六斤重的鱼,也不知道这黑猫怎么塞得下去的。
这就仿佛看到个一百斤的姑娘,活吞了五六十斤烤肉一样不可思议。
方善水则在一边准备做法的事。
那天,那背后的法师通过史文宇脖子上的骷髅项链,作为施法介质控制和史文宇,后来由于被方善水师父抓走,法师当机立断斩断了自己和施法介质间的神魂联系,如今只剩了一个空壳般的法器,被方善水得到,但是这空壳一般的法器,到底还是留下了些法师身上的痕迹。
这些痕迹,只要给方善水一根法师的血液,方善水立刻能借之激活法器勾连法师神魂,悄无声息地将法师阴死。
可惜那法师太警戒,方善水没有得逞,不过方善水得了赵柯的一些骨血,作为法师的三代内亲人,也勉强可用了,就是麻烦了点。
方善水将兜在黄符中的牙齿一筛,突然牙齿上的血液汇聚成一滴,掉落在装着一丝水的小碟子中,瞬间化开。
之后,方善水将黄符折叠了起来,把那颗牙齿叠在其中,叠好后,手猛一握,纸符间的牙齿瞬间化为齑粉,而此时纸符也燃烧起来。
方善水将其扔进刚刚装血水的小碟子,不一会,那碟子中的水和纸灰牙粉混合,变成了红黑色的墨。
方善水将草人放在一片空白地上,提起符笔沾着那碟墨,就盘腿坐在地上,围绕着草人周围画起阵纹来。
这阵纹非常繁杂细致,方善水也画得很慢,转眼一两个小时过去了,李容浩已经帮着方善水将屋里打扫干净,血水什么的都擦干,方善水还在慢慢地画着。
也没见方善水要再弄个水盆什么的,那边敌人的情况看不到了,这边又看不懂,李容浩顿时有些捉耳挠腮:“方叔,之后我们要怎么办?”
方善水一边画一边回李容浩:“不急,等我画好。”
李容浩想看热闹不愿意离开,只能继续看着方善水画阵纹。
大概又过了两三个小时之后,碟中的最后一丝墨色用尽,方善水也终于画完了,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古怪的纹路,又好像一堆远古的象形文字,李容浩赶忙要凑上来看,又不敢靠太近。
方善水:“关灯。”
李容浩迅速响应,啪地一下,屋内又暗了下来。
方善水站起了身,又点上了三炷香,朝草人之上的虚空拜了三拜,念道:“冥神借令,髓血为墨,请将提笔,书此人三代亲族。”
这时,方善水突然拿刀割破自己的手掌,掌中鲜血顷刻而下,低落在他刚刚所画的阵纹之上。
修道之人的血液都有灵力,更何况是方善水这种年纪轻轻就踏入先天之境的,气血更是充足,这血一献祭,整个屋内顿时又是阴风大做,“呼呼呼——”地风声中,似乎夹杂着又重又轻的无数脚步之声,好像什么牛鬼蛇神都被引来了一样。
一片黑暗的李容浩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觉得气氛突然不对,竟好像比刚刚血盆倾覆时差点遭遇反噬的情况,更加声势浩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容浩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非常庞大的影子,被黑暗簇拥着,出现在方善水面前,阴风骤冷,风声中那糟乱的脚步声却为之一停,一时间,李容浩牙齿不自觉地咯吱咯吱打起颤来。
阴风之中,方善水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刚画好的阵纹之中,这时,方善水又将刚刚的请辞重复了一遍:“……请将提笔,书此人三代亲族。”
片刻后,方善水脚下的那堆阵纹,突然发出微亮的黑光,细看去,会发现那些发着光的纹路,竟好像变成了活得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在地上动。
而阵纹之中的粗糙草人,草人头突然变成了赵柯的脸,好像是从赵柯的身上拧下了脑袋,按在了草人的头上一样。
李容浩咯吱咯吱哆嗦着牙齿。
方善水突然绕着草人走动了起来,随着方善水的走动,立在阵纹中心的草人也跟着转了起来,始终面朝着方善水,只是草人每转一小步,草人的脑袋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会出现了一个和赵柯很像的中年人,那是方善水和李容浩都见过的,赵柯的爹,一会又出现了其他人。
方善水绕着圈子慢慢走,手中的血也不停地往下滴,空气也越来越阴冷,好像已经不在人间一样,连看不清方善水在做什么的李容浩,都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心中不免忐忑起来,想要开口问,但是空气中那种无形的压力让李容浩根本无法开口。
突然,方善水的脚步在一个方位停了下来,草人的脑袋变成了一个没有见过的人,但是草人肚子里的骷髅项链,却冒出了红光。
“找到了,毕援朝。”方善水松了口气,立刻停下,从口袋里拿出刚刚准备好的七根寸许长的红绳,一根根将红绳系在了草人身上,除了一根混编着赵柯头发的红绳栓在草人脖子上,其他分别系在草人的手足、头顶和腰间。
“谢神请返……请返……返……”方善水一声之下,屋内阴风又起。
李容浩看到方善水面前庞大的黑影半天不动,心不禁提了上来,直到方善水连番送了三次,屋内那股阴冷的感觉终于慢慢消散。
李容浩长出一口气,突然觉得这些邪门玩意他还是不要学了,完全hold不住的感觉。
方善水:“可以开灯了。”
李容浩哆哆嗦嗦地打开灯,发现草人还是草人,并没有什么从身体上拧下来的人头。
反观方善水,好像很习以为常,丝毫不知道害怕一般,用手帕裹好刚止血的掌心后,随即往草人面前盘腿一坐,拿起他的手摇铃,然后就对着草人叮铃叮铃地摇了起来。
正在画着替身符的黑衣法师,突然皱起了眉,指着他刚刚躺着的床铺,对身边的侄孙赵柯道:“不好,我总有些心神不宁,他怕是不会等到晚上,你快趟上去。”
赵柯闻言一凛,豪不耽搁地照做。
黑衣法师用手杖将赵柯刚刚踩过的地面一划,然后盘膝坐地,开始念起咒来。
34、三十四 摄魂来
“叮——铃……”
“叮——铃……”
铃声很有规律地响着; 不绝于耳。
方善水坐在那系着七根红绳的草人前摇铃,一开始草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方善水不紧不慢地继续,摇了百十来下; 李容浩突然看到草人身上系的红绳开始一下下地随着铃声动荡了起来,好像被风吹动,又仿佛被电流激荡,红绳在铃声中一松一紧地飘来飘去。
李容浩听着那铃声,莫名地很是困倦,几次都差点睡着,方善水及时发现; 给李容浩脑门上贴了张镇魂符; 李容浩才停止了打哈欠的**。
李容浩不困了,但是看着方善水一门心思地摇铃,都摇了半个多小时了,不禁无聊起来。
看都看累了; 可方善水还是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李容浩不禁问道:“叔?你这要摇多久啊?摇它有什么用?”
方善水:“有用,这红绳系着的是那法师的魂魄,一旦红绳掉了,就代表那法师的魂被我牵来了。我就这么不停摇,早晚把他摇得魂动魄散,他用替身术都逃不了。”
方善水一本正经地解释着,好像他不是在说什么邪法害人的事; 而是正正经经地在做科学研究一类的高大上的事。
李容浩脸僵了僵,不过随即又觉得就这么千里外斩敌于无形也怪酷的,当然他想象中的应该是方善水大发神威一剑取敌项上人头,而不是像这样坐在这里摇几个小时铃。
李容浩言不由衷道:“挺好的,就是有点浪费时间。”
方善水也有点可惜,“叮铃”“叮铃”地摇着铃道:“主要是没有弄到那法师的头发和血液,用赵柯的血缘追溯找到了他,但做法的时候效果总归差了几倍。”
李容浩突然见到草人一只手上的红绳松了松,“叔!动了!”
方善水也立刻坐正,不再开小差和李容浩说话,嘴里开开合合好像在配合着铃声念诵什么咒语一样。
铃声悠悠然然飘出很远。
叮——铃……
叮——铃……
黑衣法师做法为侄孙遮蔽气息,又用替身符做了个替身,但是不知怎么的,心里的烦躁却还是一点一点强烈了起来。
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什么人在附近放音乐,还以为是周围别墅的小青年在开派对。
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
躺在床上的赵柯突然道:“苏公,你有没有听到铃僧?”
黑衣法师凝眉:“铃声?”
“是啊,叮铃、叮铃的,越来越响了。”赵柯神情有些郑重,好像有什么人在耳边摇铃一样。
黑衣法师一听到赵柯这么说,刚刚耳中的那阵模模糊糊的音乐声,顿时清晰了起来,变成了悼丧一样的阵阵铃声。
可是不对,如果是那姓方的小子在对赵柯做法,应该只有赵柯能听见才对,为何连他也能听见!?
“不好,这是有人在对我做法!”黑衣法师一惊,赶忙咬破舌尖,持着手杖‘哆哆哆’不停敲击地面,嘴里飞快地喃喃念咒,想要从邪障中清醒过来。
然而没用,那铃声似乎是从意识深处传来,直连黑衣法师的神魂。
念着咒的黑衣法师压抑不住,咒语一停,“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