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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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紫藤师哥。”
片刻之间,众人便拉成一串。上官璇跟在最后,摸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
突听前面石鹤苍老的声音响起:“齐兄弟,南花坳只有水路可进,敌人怎么会来的这样突然?”
青衣人默然不语。石鹤又道:“你曾对我说过,南花湖上有暗哨好几处,今日之事你难道不觉奇怪?”
花逸尘接口:“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中有奸细?”石鹤没出声,算是默认。
过了一会儿,听石鹤问道:“铁姑娘,我听齐三爷说道令兄人才出众,武艺高强,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少年才俊,请恕老朽孤陋寡闻,不知他是哪位高人门下?”
上官璇正自胡思乱想,突听他问到自己,立时警觉,淡淡地道:“石前辈是在怀疑我们兄妹吗?”
石鹤嘿嘿一笑,说出的话却不甚动听:“令兄悄然离去,虽说这一苇渡江的轻身功夫令人艳羡,但所作所为的确让人费解。”
上官璇一时想不出话来辩白,沉默不语。黑暗中看不到众人表情,气氛一时大为紧张。
突听裴英男道:“石前辈,他若是奸细,又怎会将妹妹丢在这里,方才若不是我与风叔叔他们去的及时,铁姑娘已死在那些人的刀下了。”
上官璇心中一暖,暗忖:“这小姑娘性情耿直,肯仗义直言,颇有豪气。”
此时带路那青衣人低声喝道:“大家别出声。”
众人安静下来,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笑声。
众人俱吃了一惊,这半天在黑暗中摸索前进,早已分辨不出东西南北,那笑声经久不散,不知由何处传来,震得四处“嗡嗡”作响,显是发笑之人极为得意。
那人边笑边道:“什么慕楚帮五大堂主,不过尔尔,沈先生,你的徒子徒孙都到哪里去了,怎的将你一人丢在这里?”
笑声停下,立时有七八个声音附和。
又一个声音道:“义父,您老人家别来无恙。”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原来这密道乃是一天然山洞,石屋建在洞口处遮掩,留下了通气孔,石屋内的声音传进来,山洞拢音,虽然众人相隔甚远,却能听到。
上官璇心道:“怎么沈无疾还有个义子?”
众人都停下来,侧耳听石屋中动静,却不闻沈无疾说话。
先前发笑那人道:“老怪物,你不用装死,在下奉命前来,你识相些交出《无疾神篇》,我敬你医术了得,给你个全尸,或者你比较喜欢我们接了你去,与你儿子共享天伦之乐。”
沈无疾冷冷地开口:“我已四肢皆残,还说什么全尸?”
那人呵呵一笑,说道:“那些陈年旧事,可与在下没有半点关系。沈先生已不问世事十余年,不知可听说过在下秦圣雄?”
上官璇茫然相对,但花逸尘诸人都倒吸了口冷气,暗自盘算:若不是南花坳的人早有准备,今日又是一场恶斗。
沈无疾淡淡地道:“圣手神剑的大名谁不知道,这些年你悄无声息,却原来作了别人的走狗。”
秦圣雄也不恼怒,好整以暇:“我不和你斗口,《无疾神篇》你交是不交?”
众人都道沈无疾会斩钉截铁回答“不交”,谁知沈无疾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一点学问,竟害我至此。倜儿,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一人低声道:“义父,对不起,我实在身不由已。”
沈无疾充耳不闻,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情形?”
那人回答:“是我在太原当街杀人,官府要拿我,全仗义父救命。”
沈无疾叹息:“那人辱骂你过世的父母,被你贯胸一剑,因失血过多,整个太原无人能治。当时我正伤心那不孝子离我而去,见你小小年纪如此孝顺,又聪明伶俐,动了爱护之心。我将那人救活,又施以重金,总算救了你的小命。那时我养着你,教你本事,可没想过会有今天。”
众人在黑暗中听他娓娓道来,声音平静无情,无不心弦紧绷,捏着一把冷汗。
那人声音唯唯诺诺,不知低声说了句什么。
沈无疾又道:“这十年来我虽不看不动,也知你在江湖上做了不少大事,你知道他们都走了,为什么我要留在这里?我眼瞎了,什么也看不到,胳膊、腿都没了,动也动不了,一直躺在这里等你。既然你找来了,咱们之间这笔帐也该好好清算了。”
那人声音终于大了一些:“义父,我自知罪孽深重,对不起你。但若不是齐氏兄弟多事,给慕楚帮的人治病,我家大人一定不会想起你来,你还可好好活着。”
众人都思忖:“这人可真是无耻。”
花逸尘悄声道:“这人是白翎倜”他耳音极好,又对江湖人事十分熟悉,听了这片刻竟认了出来。
沈无疾突然大笑了三声,道:“好,你个杀父弑师的畜生《无疾神篇》?嘿嘿,也要你们有命学。”
秦圣雄大声惊呼:“你……怎么?”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似是突然间天崩地裂。
上官璇全无准备,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响声过后,洞外一片寂静。过了片刻,石鹤方道:“沈神医他……”
青衣人闷声道:“他老人家已经仙去了,石屋下面埋了几十斤的炸药,导火线穿过桌子与蜡烛相连,只要半截蜡烛一燃尽,便将炸药引爆,玉石俱焚。”
众人都吸了口凉气,上官璇回过神来,不由暗忖:“这个局极为准妙,只是若时间把握不住,便会功亏一篑,铸成大错。”转瞬又想道:“沈无疾能想出这种法子与人同归于尽,定不知在准备上花过多少心血。”
此时回路已被巨石堵塞,青衣人领着众人摸索前行,众人还未从方才震惊中清醒,一时静悄悄无人言语。
走了足有大半个时辰,前方透出光亮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放开相握的手,裴英**呼一声,奔向前去。
众人自密道中走出,四下张望,原来此地是环绕南花坳的山峰背面,一片荒芜,少有人至。密道出口在一处沟涧下,被枯草遮盖,不仔细去寻,实难发现。
青衣人道:“我送大家到此,今日大家所见,涉及家师私事,还望不要外传。”
众人纷纷应允,石鹤道:“齐兄弟,你要去哪里?”
青衣人神情郁郁,道:“我还要回南花坳料理家师后事。”
石鹤道:“我反正无事,陪你一起去吧。”青衣人点一点头,望向慕楚帮三人。
凌紫藤道:“我们也要回去寻各位兄弟。”
上官璇愣愣地想了想,心中一阵茫然。
裴英男见她神情落寞,道:“铁姑娘,令兄突然离去定是有急事,你可以去寻他啊。他见你伤势痊愈,定会十分高兴。”
上官璇勉强一笑,心中难过异常。
突听凌紫藤道:“那日我听他笛声,颇有不舍离别之意。”
上官璇向他望去,见那书生隐隐露出一丝笑意,一双眼睛亮闪闪地望着自己,竟似是能望进自己心中来,微微一懔,将目光挪到别处,暗忖:“原来那晚弹琴的人是他。”
众人寻路回山,尽皆走远。唯余上官璇怔怔立在原处,心中纷乱,只觉天地之大,竟无处可去。
第三十章 南花恨事(一)六哥
第三十章 南花恨事(一)六哥
很长时间以后,上官璇才摆脱再世为人的梦幻感觉,意识到自己是个有钱人。就在一个月前,她作梦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怀揣着数千两银票在江湖上游荡。
当她在附近钱庄兑了些散银子,买了两件象样的衣服,并寻着客栈住下时,心中始终是暖洋洋的,铁逍遥虽然不辞而别,但已为她想的如此周道,叫她如何能不感激?
上官璇的心中,对未来只有一个打算,便是找出杀害师父师娘并嫁祸给自己的凶手。
此时她已不象初入江湖时那样冒失,相信素不相识的扬州大侠江云扬定会为自己作主,但反复思量,自己人单力孤,武功又差,要想摆脱追杀寻出真凶,除了依靠前辈高人的相助别无它途,当下打定主意,先南下暗中打听一下那位扬州大侠江云扬再说。
上官璇雇车赶了几天的路,便发觉象自己这样的单身女客不论到哪里都十分惹人注意,突然灵机一动,想起南花坳见到的那位裴英男裴姑娘,当下买了几套男人的衣服,悄悄穿戴好,弃车骑马,走走停停,直奔扬州。
这一日上官璇来到凤阳城,连日马上颠簸已颇为疲倦,她正牵着马走在街上,东张西望地寻找客栈,突然听到不远处一个茶水摊上有人在大声的争吵。
上官璇循声望去,见已围了十几个人看热闹,当下走到跟前,便听一人拖着长腔阴阳怪气叫道:“哎呀,嗑瓜子还他娘嗑出个臭虫来,我说华山派乌烟障气没好人,关你什么事啊,踩着你尾巴了?”心中一懔,掂起脚尖向人群中看。
一个身着蓝衫的矮胖少年沉声道:“华山派如何和阁下又有什么关系?做人要修口德,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先前说话那人是个混混儿,正吐沫横飞地将听到的趣闻添油加醋说给同桌几个听,不防有人跳出来干涉斥责,面上早挂不住,冷笑道:“笑话了,为什么老子就说不得,我还没有说他们男盗女娼、yin邪**呢,不然怎么会有女弟子勾结外人杀死师父这种蹊跷事?”
矮胖少年低吼一声:“你住口”
那混混儿向左右看看,嗤笑道:“要打架吗?”
茶水摊儿老板生怕他们真打起来,忙劝道:“小兄弟,你又不是那什么华山派的,不**的事,他爱说说去,何必认真。”
矮胖少年双拳紧握,脸色苍白,眼睛却已红了。那混混儿见状尤在笑骂:“瞧瞧,这幅德行,跟骂了他婆娘偷人似的”
众人眼见矮胖少年目光中迸出怒火来,都道要糟,谁知那少年眼睛突然扫向一旁人堆里,神情微变,竟二话不说,丢下众人,挤出了人群。
上官璇跟着他转过一条街去,矮胖少年四下瞧瞧,才慢下来,低声道:“小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璇乍见亲人,眼睛一红,道:“六师兄,都是我不好,害你被逐出华山”
原来这少年正是因私自放走上官璇而被逐出师门的华山弟子许金雨。
许金雨低声道:“别说这个,你知不知道这里十分危险?走,咱们先找个说话的地方。”他带着上官璇进了一家客栈,定下楼上两间客房,待伙计去后,许金雨将房门插上。
上官璇见他如临大敌,茫然不解。许金雨好好将她由头至脚打量了一遍,道:“小师妹,你怎么会到凤阳来?”
上官璇将别后经历简单讲了讲,略去了在万秀岭和南花坳的见闻。
许金雨神色凝重,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凤阳有个爱管闲事的人物,此人有钱有势,武功又高,与官府、镖局、各名门正派都有往来。”
上官璇道:“可是‘归田庄’的庄主宋镜石宋大侠?”
许金雨点一点头:“前些天‘归田庄’张帖了一批告示,其中便有一张是悬赏捉拿你的。幸好你换了男装,不过还是尽早离开吧。”
上官璇吃了一惊,怒道:“这姓宋的可真多事。”
许金雨注视着她,目光有些不舍,沉吟片刻,道:“小师妹,你有什么打算?”
上官璇咬着牙道:“我一定要将真凶找出来,还你还我一个清白。”
许金雨苦笑了一下:“清白么,我已不怎么在乎了。”顿了一顿,又道:“既然这样,你再将那天的情形好好回想一下,咱们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上官璇皱着眉头,呆呆想了半天,道:“出事那天是年前的十一月初五,六师兄,你记不记得前一天是师父师娘成亲刚好满十二年的日子,那晚师父喝得极醉,第二天早晨都未起来看我们练剑,那日下午,我和裴师兄、徐师弟几个正在‘演武厅’练剑,师娘匆匆走来,将我叫到一旁,低声吩咐叫我夜里三更一个人去‘青萍堂’等她,还说千万不可让别人知道。”
许金雨不安地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突道:“小师妹,你有没有觉得师娘平日有些古怪?”
上官璇微微摇头,不解地望着他:“怎的怪了?师娘一直对我很好,经常单独给我做吃的,教我读书识字;有什么心事也跟我说。”
许金雨摸了摸脑袋不再说这事,问道:“那裴师弟是何时到的?”
上官璇皱起眉来:“我在‘青萍堂’等到快四更了,雪越下越大,还不见师娘踪影,心中奇怪,就往‘剑气轩’那边去迎,等我走近听到打斗声冲进去时已经晚了,师父被宝剑贯胸而过,已经咽了气,凶手破窗而逃,我只模糊瞧见一个男人的背影,师娘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她一瞧见我便挣扎着用手指窗,冲我喊:‘快,阿璇,宝刀,快去夺回来,快’我听她喊得紧迫,早忘了自己不会是凶手的对手,便跳窗去追。这时我听着身后好象是裴师兄喊了一声‘小师妹’。奇怪,咱们的住处离‘剑气轩’甚远,裴师兄怎么会凑巧赶到?”
许金雨“哼”了一声,却道:“他哪是凑巧赶到,他怕是偷听了师娘与你的谈话,那晚一直远远跟着你。”
上官璇从未如此想过,闻言吃惊之下微微打了个寒颤:“你怎么知道?”
许金雨笑容有些古怪:“华山上除了师父师叔,哪个人不知他一直暗地里喜欢着你。”
上官璇脸蓦得涨红,怒道:“我在洛阳险些命丧他剑下。”这让她如何能相信?
半晌听着许金雨柔声道:“你怎么可能会杀师父师娘,裴师弟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
上官璇心中微微一动,偷眼向六师兄望去,见他正呆呆得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上官璇缓过这口气来,将裴峦风之事抛到脑后,道:“凶手是武艺高强的人,轻功尤其了得,竟能踏雪无痕。”
许金雨沉思道:“小师妹,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杀师父呢?师父平日对人和气,又很少出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