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师-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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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拳的人伤人的同时自己受损,中拳的人也是痛苦不堪。
林轩不知道,作为登山爱好者的骆原究竟在哪里弄了一身伤回来。
“我有不得不呆在这里的理由——林医生,请跟我到里面坐,请你喝茶。”骆原的态度立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傲顿失,脸上也浮起谦和的笑容。
林轩摇头:“不不,骆原先生,我来这里,是向多吉措姆大师请教伏藏的事,还是不用麻烦了。”
他不愿多事,自己的事已经够头疼的了。
骆原不由分说地拉住林轩的手,大笑着:“喝杯茶,又不耽误太多功夫。小兄弟,你是个很有趣的人,我要交你这个朋友!”
从观景台向西,转过一堵玛尼石垒砌的矮墙,便有一间稍微宽敞点的僧舍,门口垂着各色佛珠结成的帘子。
僧舍门前的地面上,则是用几百块五色玛尼石摆成的弯曲路径。要想进门,必须沿着那完完全全的小径进去。
林轩停步,因为他一眼就看出,玛尼石串联成的路径是一行六字大明咒。在藏地,通常在驱邪除妖时,才用到这种大明咒加上佛珠帘的连环阵势。
“请进请进!”骆原在前面带路,大步跨过玛尼石小径。
林轩略微有些踌躇,因为辟邪阵势是为某一个人特设,仅对此人是无害的,其他人擅入,则会遭到某种异术的禁锢伤害。
多吉措姆走在最后,低声告诉林轩:“没事,这阵势已经失效,骆原先生的情况极其复杂,是我们极物寺所不能控制的。”
林轩稍稍放心,跟随骆原进屋。
屋内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家具不是寺内常见的那种,而是欧式风格,材质与工艺一流,应该是外国进口的。
林轩感叹,即使是在条件异常恶劣的藏地,有钱人总能让自己过得享受一些。
“坐,请坐。”骆原先在宽大的棕色犀牛皮沙发上坐下,然后招呼林轩好多吉措姆。
“有话请讲,茶就免了。”林轩一落座,便谦逊地表示。
骆原大笑:“好好,小兄弟快人快语,很不错!”
林轩一笑,示意对方结束这些客套话,立刻转入正题。
骆原举手,摸了摸下颌上坚硬的青黑色胡茬,沉吟了一阵,在林轩眼神催促下开口:“小兄弟,我有些事已经跟多吉措姆大师聊过,他听过之后,觉得我是脑部被邪魔入侵,才导致胡言乱语。可是,那些事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并非胡乱杜撰的。再说,我是一个有追求的男人,编造那些有什么意义?”
多吉措姆长叹一声,只是摇头,并未开口。
骆原使劲眨了眨眼,在额头上轻拍一掌,又使劲咽了口唾沫,才再次开口:“我在山里看见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物,而那些事物又跟某个历史传说有关。我的三个同伴因此事坠入了冰山缝中,只有我一个人生还。我必须把这件事说清楚,否则他们三个就白死了。”
林轩静静听着,细细观察骆原的所有表情。
他觉得,对方不像是狂人呓语,而是在认真地回忆某件惨痛往事。
“小兄弟,事情的起源,是在我四十岁的时候,距今大约十年。你大概看过跟我有关的报道,我就是从那时候辞职的。”骆原说。
林轩点点头,不再催促,而是任由骆原思绪回溯:“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是在我四十岁生日的前一天。我坐公司的航班由尼泊尔飞莫斯科,跟那边的航空业巨头谈合作建造机场的事。飞机越过尼泊尔与西藏交界处的连绵群山时,我面前的液晶显示器上忽然出现了一些绝对不该有的画面——”
当时是下午四点钟,骆原坐在头等舱里,手握一杯红酒,正在欣赏一场在意大利米兰举行的足球赛。
他喜欢足球,因为那是男人的运动,而参赛的两只球队尤文图斯与国际米兰中,都有他欣赏的当家球星。
那场比赛拼抢得相当激烈,因为比赛结果关系到哪一支球队能够最后获得下赛季的欧冠资格。
就在尤文图斯队获得一个弧顶角球的时候,比赛信号突然被切断了,取而代之的画面非常奇怪,是一个空旷而单调的灰色广场,广场尽头,则是一座相当古老的建筑。
骆原大怒,立刻按下电铃,召唤了一名空中小姐过来,要她马上调好电视。
结果,空姐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切换画面。同时,那辆飞机上所有的电视机都出现了同样症状,只能播放那幅画面。
就在骆原气咻咻地起身,准备到吸烟室去放松一下时,突然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那声音铿锵有力,极富煽动性,但使用的却是德语。骆原知道,机组人员全都是新加坡籍华人,平时只用中文和英文交流,绝不会突然冒出德语来。
作为新加坡航空的中年高管,他熟悉与本职工作有关的所有语言,非但是德语、法语、日语等洲际通用语种,就连阿拉伯语、斯拉夫语甚至是非洲土语都有所涉猎。所以,他只听了五句话,就骇然发现,那声音是在背诵希特勒的著作《我的奋斗》。
纳粹德国灭亡后,《我的奋斗》在好多国家被视为**,不得销售和传阅,而新加坡航空极度重视客户体验,断不会在飞机上播放这种东西。
骆原更加生气,大步走向头等舱出口,去向机组人员问罪。
陡地,他向那电视屏幕扫了一眼,心头一震,立刻止步。此刻,电视里出现了一个穿着二战德**服、上唇留着浓黑小胡子的男人。
只要是略有历史常识的人,就能叫出那男人的名字。
骆原定了定神,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便双手扶着转椅的靠背,稳稳站住,紧盯屏幕。
他此刻仍旧以为这种诡异的状况是人为造成的,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搞的鬼,以此来败坏新加坡航空的名誉。
第八章 诡谲影像
那男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几乎每说一句话,都要在空中狠狠地挥舞一下右臂:“我的勇士们,现在我郑重地命令你们,前进,前进,前进!攻克莫斯科,越过白令海峡,站在美国人的土地上!然后就要把党卫军的旗帜,插上北美洲的大地。那不是终点,我的勇士们,你们是地球上最优秀的种族,你们的血管里流淌着最高贵的血液,前进,前进,无论陆地还是海洋,最终都是我们的,前进……”
跨越白令海峡去攻击美国本土,是二战德国国防军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参谋长威廉??冯??凯特尔陆军元帅提出的战争方案。
彼时,战无不胜的德**队狂妄到了极点,以为他们是地球上的常胜将军,获得了神之护佑,能够击溃一切敌人。
他们长驱直入攻击莫斯科之战,正是为了横渡白令海峡扫清障碍。
骆原看过那位战争狂人的演讲,但之前看的都是黑白记录片,画面极不清晰,且充满了各种雪花状电子干扰纹路,演讲者的音效也相当糟糕,德语水平稍差的,根本听不懂其语意。
令他感到惊诧的是,这次的画面相当清晰,并且是彩色图像,他能看清演讲者张嘴时暗红色的舌头颜色,白的牙齿和淡红色的牙床也能清晰分辨。
“我的不死勇士们,向前,跨过白令海峡,向前……”演讲者的情绪越来越高亢。
“这一定是个针对新加坡航空的恶作剧!”骆原有些恼火。
他走向侧面的酒柜,斟了一杯红酒,踱到舷窗那边去,向外眺望。
飞机正越过雄伟的世界屋脊,机腹下尽是白云。骆原注意到那些云的形状,如同几千面随风飘摆的旗帜。
“珠峰旗云?”骆原淡然微笑。
所谓“旗云”,是指天气晴朗时珠峰顶上漂浮着的形似旗帜的乳白色烟云。从气象学的角度来说,旗云是由对流性积云形成,可根据其飘动的位置和高度,来推断峰顶风力的大小。如果旗云飘动的位置越向上掀,说明高空风越小,越向下倾,风力越大;若和峰顶平齐,风力约有九级。因此,珠峰旗云又有“世界上最高的风向标”之称。
这种被地面上的普通游客视为“珍稀景观”的旗云,对骆原来说,已经看得极为平淡。每年他数百次飞越珠峰,看那些旗云,就像早餐前读到的晨报一般。见,不奇怪;不见,反而是最奇怪的。
一位空中小姐急匆匆地过来,向他屈膝致礼:“先生,请回到座位上去,系好安全带。”
骆原点头,放下酒杯走回去,随口问:“是飞机遇到强对流天气了吗?”
强对流天气和气漩、雷暴都会给飞机带来一定程度上的危害,机身将发生无规律震颤。当然,这也是飞行客们经常遇到的事。
空中小姐摇头:“不完全是,机长说,云层过厚,飞机的所有信号都出现了不稳定现象。他已经取消了自动驾驶,改用手动控制。”
说话间,骆原已经回到座位,系紧安全带。
他的目光由空中小姐脸上转向窗外,不到半分钟时间,云层已经堆积如棉花垛一般,将刚才明亮的窗口全都堵住。
“好浓的云雾!”骆原不由地感叹。
空中小姐脸色微变,又向骆原点头致意,然后迅速走出去。
骆原相信本公司的每一位机长,有几位还是他亲自面试后招聘进来的,驾驶技术、累计飞行经验等等数据都是相当优秀的。况且,作为航空公司高管,他从不畏惧乘坐飞机,总是坦然面对一切小小意外。
一坐下,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回到屏幕上。这次,他看到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女人。
那女人留着金色的短发,脸色极白,眼珠幽碧,眼神中藏着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淡淡哀伤。
骆原一看到对方的眼神,就仿佛被*击中,一股刺痛感从心尖上闪电般传导开去。那女人的脸型、身材都极娇小,身高不超过一百六十厘米,腰肢细得不盈一握。她脸上画着淡妆,鼻梁挺直,双唇微红,下巴相当尖削,下颏缩在皮衣的毛领里。她那样瘦削的人偏偏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皮大衣,大衣下巴几乎垂到地面,将小巧精致的黑皮靴也挡住了大半。,让人不由得担心,她的小身体别被那厚重的大衣压坏了。
骆原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心仪他、主动追求他的大有人在,有几个还是新加坡政要的女儿。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些女孩子都没让他动心过。
唯有这一次,他看到那女人的第一眼,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并且迅速做出判断:“德国女性,年龄约在三十至三十五之间,身高一百六十厘米,体重大概八十斤,三围尺寸……”
他估摸对方三围尺寸时,才意识到那女人长着妇人的妩媚面庞但却保持着少女的身材,细致美好,无可挑剔。
“她是谁?她是天使还是魔鬼?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骆原喃喃地自问。
那女人站在一条极长的台阶顶端,脸向着骆原,似在凝视他,又似在茫然望着未知远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眼珠眨都不眨。台阶在她身后远远延伸,一直连接到一座青色的建筑。
忽然间,那女人的嘴唇动了动,说出了一句话。
那是句德语,翻译为汉语,意思是:“山中的岁月年年更替,我却不知时间到了何时。”
骆原脑海里立刻浮起“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的句子,那是古典名著《西游记》第一回中的话。
他立刻按下电铃,唤空中小姐进来。
“先生,有什么吩咐?”空中小姐问。
骆原指着屏幕:“看这里,她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公司的飞机影响系统中?去查,看看是谁做了手脚,查清这女人是谁?住在哪里?快去,快去——办好这件事,我会重重地奖励你!”
他的注意力被那女人完全吸引住,完全没有注意到空中小姐脸色惨白,情绪极度慌乱。
“先生,这是个意外,此刻飞机上所有屏幕都显示这些奇怪的影像。”她回答,“机长和机械师们已经在竭尽全力地调整各种仪器,但都不奏效。在本公司的所有飞行纪录中,从未发生过类似状况。”
骆原愕然:“什么?难道问题不是出在飞机上的影像源头?”
空中小姐点头:“对,机械师已经将所有的影音传输系统切断,在没有任何信号来源的情况下,屏幕仍然自动显示这些。”
骆原熟知飞机上任何系统的工作原理,当然清楚本机上的影视、音乐系统是来自于美国博斯公司,效果与质量全球数一数二,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状况。
“带我去见机长。”他斩钉截铁地说,随即松开了安全带。
他的特殊身份令空中小姐无法拒绝,只有带他去驾驶舱。
驾驶本机的机长名为施密特,副驾驶为迪兰,两名机械师分别是吕安和布兰恩特。
此刻,他们四人挤在驾驶舱里,四双眼睛死盯着指针已经归零的全部仪表,仿佛被捏住了脖子的四只胖鹅。
“机长先生,我带来了——”
空中小姐只说了几个字,就被施密特愤怒地打断:“滚开,谁都不要说话!”
空中小姐遭了训斥,脸一红,立刻飙泪。
骆原迅速向前,叫着施密特的名字:“施密特,是我,骆原。别训斥你的下属,是我强迫她带我来的。”
施密特回头,满脸肌肉抑制不住颤抖,盯着骆原。
“我想知道,飞机上发生了什么状况?”骆原接着问。
施密特的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地回答了几个字:“飞机,飞机被人……控制,我们已经无法驾驶它……这是不可能的事,不可能……的事……我们要死了,要死……了!”
驾驶舱里一共配备了大大小小十六块屏幕,原本是用来监控飞机上各个位置的情况,包括客舱、货舱、机尾、机腹、机翼、发动机等等。但是,现在十六块屏幕上,只有那个女人。
“妖怪……妖怪,那是个妖怪……”迪兰也回过头,指着骆原身侧的屏幕。
在骆原看来,那女人不是妖怪,而是非常动人,美若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