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卷土重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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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掌管财务并不是冗余人才的父亲被逼下岗、再是母亲病情不重被强烈要求化疗、现在又是弟弟被抓,他们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是她,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下手?
还没等她理出头绪,客厅电话突然响起。果不其然,派出所民警来电通知。
“真的被抓了?”
思瑜点头:“还真是,警察让你和爸去一趟,我也一块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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轴承厂是个老厂,位于滦城中心,离各党政事业机关并不远。
沿着红砖墙一路步行向前,十几分钟就到了城区派出所。办案民警虽然不熟,但彼此也算是点头之交,见他们来赶忙招待。
“小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输油管道那边的事……”
输油管道?思瑜皱眉,滦城临市有个油田,一部分油井在这边,输油管道在此经过。靠油吃油,以偷油为生的油耗子屡见不鲜。
油地双方都很明白这事,毕竟油井就在这片人的地里,一点便宜都不给当地人占,彼此之间肯定会有矛盾,所以他们向来都不太管。
“思明偷油了?不可能,那孩子那么爱干净,平常球鞋沾点土都赶紧擦干净,怎么可能去偷油。”
民警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今天油田上组织人手严打,刚好抓住他们几个。除了夏思明外,还有一个也是你们院里的。你们看,他家长也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人走进来。见到他们,他满脸愧疚,走进深深的鞠躬。
“都是王江非要叫思明去,我对不住你们。”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在场所有人却明白了事情前因后果。王江喜欢偷点油赚个零花钱,这点大家都清楚。这次夏思明不想去,但被他再三叫着,抹不开面子才跟去放风。
林丽芬强咬住嘴唇,她儿子就这么被别人儿子害了,还是在这个有人抓夏家小辫子的当口。
“老王,你先起来,咱们先进去见见孩子。”
思瑜扶住母亲,穿过走廊,四人看到了不锈钢栏杆后面的几个半大孩子。高瘦的思明坐在最里面,见他们来赶紧扭过头,面对着墙壁。
“妈,弟他没事,看来没吃什么苦。”
小声的劝慰着,思瑜仔细听着民警的每一句话。
“这次上面抓得很严,我们得公事公办。”
“严格说起来,石油属于国家资源,盗窃超过一定量,必须要负对应的法律责任。”
字字句句,都透露这一个讯息:这次他们撞枪口上了,咱们地方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规矩不作数,必须得走司法程序,仔细调查严办。
栏杆内本来神情萎顿的男孩子们,听到这话神情有些崩溃。挡在思明身边,高胖的王江更是哀嚎起来:“爸,你快给他们钱,我不要坐牢。”
七嘴八舌,这些平素爱打架的男生,此刻却是一般无二的脆弱。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思瑜看向里面,不同于其他人,思明依旧面对着墙壁,可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透露了他此刻的恐惧。这个犟脾气,到现在还不肯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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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监结束,进入派出所办公室,夏友良试图解释着。
“咱们滦城的情况,油田上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几个孩子,能偷几块钱的油。这样,我们照价赔行么?”
思瑜垂眸合计着,现在这事已经可以确定是姚家所为。办好此事,得到京城方面的赏识;或是多捞千八百块罚金,哪个诱惑更大?
这想都不用想!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派出所将要做出的选择,她不用看也能知道。
“你们这不让我们犯难?这次真不一样,是严打!告诉你们,上午分管咱们这一片采油厂的一把手,正好坐在车上。”
“拜托你们……”
夏友良一遍遍的说着,低头哈药,就差跪下求爷爷告奶奶了。
林丽芬手臂僵硬,思瑜也有些看不下去。撑着膝盖起身,她拉起父亲,站直了昂首挺胸。
“爸,警察已经说很清楚了,你就再多说两车轱辘话也是一样。”
抬头看向警察,她问道:“我想了解下,如果他们被起诉,时间会是多久以后。对了,我弟弟如今未满十六周岁,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这样的话,最重的处罚会是什么样。”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以及,如果长期包庇偷油贩油,相关领导甚至在小炼油厂里有股份,一经核实会承担怎样的责任。嗯,暂时就这三个问题,还请专业人士予以解答。”
民警有一瞬间的怔愣,小姑娘年纪不大,可一瞬间他竟然以为,市局局长站在他面前训话。
所以不经意间,他语气就少了几分肯定。
“我们这样的人,不能……从事你所说的那些商业活动。”
思瑜左唇上扬,笑得讽刺:“不能?你确定你会知道?爸,你昨天见跟面粉厂合作的那个老板时,人家是怎么说的?”
接到女儿的眨眼,夏友良有什么不懂:“他说得比较隐晦,就是他那厂送给领导几分干股,存在谁那来着,我记不太清楚。”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父女俩一阵瞎编。夏友良这几天接触面粉厂,有些熟悉滦城那些老板们,思瑜则是前世一直经商,见惯了这些弯弯绕。他俩一编起来,故事马上超出了基层民警日常接触范围。
最关键的是,民警知道那些小炼油厂真有领导的干股。见他们说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他立时就信了。
人家咬住这事不放,现在该怎么办?他表示自己人微言轻完全做不了主。今年又要人事调动,万一出个什么事,局长把他调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片警可如何是好?
“我们领导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今天教你们来,主要是了解下情况。我把你们的问题报上去,请示下科室里的专员。好,今天暂时就到这。”
说完似乎怕几人反悔,他迅速收起茶杯,拔钥匙走到办公室门前,伸手臂做送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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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夏,还真有你的。”
出了派出所大门,王昌交口称赞:“还有思瑜,刚才把我都吓住了。”
呵呵
一家人谁都没出声,即便知道是姚家在捣鬼,但如果不是被王江拉出去,思明今天不会有这无妄之灾。
“今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们,往后有啥需要就叫我。”
三人皱眉,如果说夏思明是基因突变所以才调皮捣蛋,那王江可真是家学渊源。王昌年轻时就是个混混,好命有了编制,仍不改其本色,他儿子也是从小耳濡目染,顺带带着院里几个调皮孩子往使坏的路上奔去。
刚想拒绝,思瑜脑子突然一转。
“王叔,我记着您这话了,往后有事你可别嫌麻烦。”
“我王昌是那样的人?还是思瑜侄女爽快,放心,你王叔决不食言。”
目送王昌离开,林丽芬责怪道:“你搭理他做什么?”
“妈,你和爸想过没,今天的事为什么会这么巧?难道你们衰神附体,一件件的接着来?”
“还真是衰神附体,抽空我得去庙里拜拜。”这是稍微有点迷信的林丽芬。
“妮儿你说,是那边……”夏学良指指北,正是北京的方向。
“嗯,就是他们。白莲特别信奉,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在她心里,可没有什么不与人斤斤计较的自觉。她只会倾尽全力,将她的敌人、看不顺眼的人以及招惹过她的人,一脚脚的踩下十八层地狱。”
“这人怎么这样……”
“放小说里,这叫酷霸狂拽,可这正是姚家越来越不入流的原因。真正有地位的人家,只一眼就瞧不上他们这种毫无容忍之量的小家子气。咱们言归正传,王昌你们烦不烦?”
“说实话,烦!”
思瑜摊手:“你们都烦,镇委办公室里高高在上的那一位能不烦?他承了咱家人情,肯定会尽心去办事。”
“你是说何书记?”
“就是他,咱家头顶上这片青天正是姚家的下属。不把他弄走,棉厂别想安生着开。姚家作孽这么多次,咱们家一直被动反击,这也太让人闷了。我想趁着严打,给他们拔拔牙。”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五月初去广交会,结果今天泡汤了,窝才是真正的衰神附体。
往后的日更会在晚上,我尽量写快点。
☆、第30章 揭穿
虽说在公安局撂下狠话;在父母面前胸有成竹,但思瑜心底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文明,小城镇有小城镇的规矩。巴掌大的滦城,有什么事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下午在公安局那一番连哄带骗;她都是有五分说八分。
比如父亲的确与几个面粉厂的合作商有过交流;也提及过与相关部门沟通的问题。但涉及交易部分的隐秘;不是相熟的老友怎么可能真的如此推心置腹。
这些问题在她说时就已经想过;可当时她没有办法。她所靠的,不过是公安那些人身居高位养尊处优多年后的谨小慎微、风声鹤唳。
“爸,明天我得去验药渣;你拜访那位老板时;顺便跟他提一下今天的事。”
夏友良皱眉:“我尽量去说。”
思瑜抱着母亲胳膊:“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放心,那些人还舍不得屁股底下那把椅子。”
前世官员最怕的就是上访,虽然地方政府有各种暗箱操作,但整个国家高层却是公正严明、一心盼着全体人能越过越好的。民对官,关键就是看自己的底气硬不硬,证据足不足。有理了,就能挺着身板走遍天下。
“哎,思明这孩子,真是一天不看着,人就开始不老实。”
“是王江叫得他,不是他主动去的。妈,思明已经好很多了。”
“也是,但愿这次囫囵出来,他能好好的。我也不求他考多好的大学,踏踏实实的就成。”
“一定会的。”
思瑜声音无比笃定,短短一个多月,思明的变化比前世诸多专家开导着还要大。有先前那个商界枭雄比着,她对自己弟弟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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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人都是心宽的,从小思瑜就被母亲教导:遇到事情不要着急,冷静下来想办法,慢慢的总能过去。
能这样教孩子,夫妻俩自然能做到。临睡前还忧心忡忡,一觉醒来,他们已是精神满面。林丽芬做好早餐,一家人吃饱。夏友良穿好西装,父女二人一同出门。
“妈,你也别在家坐着胡思乱想。趁着早上凉快,你去税务局申请个税号。”
“别嘱咐我,路上小心些。”
思瑜提着两个包,一个包着昨天的药渣子,一个则带上几份还未熬的药。
一个小时后,她再次来到了青医大门前。熟门熟路的走进去,肝内科闪亮的烫金牌子后早已没了当初的荔枝味。
“王大爷,我又来看你了。”
“丫头,说说你这几天都来几回了?”
王鸿梁收拾好一只纸箱,朝她招手。思瑜顺势坐下,打开包:“我也觉得青医快成我家了,不过这里有你和方大夫,多来几次也挺开心。”
“哦,原来不是来看我这糟老头的?”
随着他略带调笑的声音,思瑜回头,一身白大褂的方峻走进来。还是那副半框眼镜,只是后面有着浓浓的探究。
原本面面俱到顺带说出的客气话,此刻却让她脸上有些发烫。
“当然是来看王爷爷的,这是我妈的药渣子。她原先吃着您开的药,效果很好,这药方我们全家丝毫不怀疑。只是这次抓药的人,是张大夫对象,他曾经强烈建议我妈入院放化疗。保险起见……”
没等她说完,拈起药渣的王大夫脸色已经变了,他打开一包药。
“这药你妈吃了没?”
“还没有,我觉得不对,就换了原先的,先让她吃着。”
“真是万幸,幸亏丫头你机灵,人也仔细。”
方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王老师,是不是紫杉醇没有开?”
“的确是,小方你看,这些药材虽然混在一块。但不难看出,压根就没有一点紫杉醇。中医药讲究个君臣佐使,君都没了,这些药还不在人肚子里乱成一团。”
思瑜着实有些惊讶,倒不是为药出问题。而是,方峻是如何在离那么远的地方,一下就知道药中没有紫杉醇。
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方峻解释道:“王老师,昨天夏思瑜给我打过电话后,我抽空查了下药房那边的情况。装紫杉醇的柜子压根就没打开过,所以这药多数是有问题。”
“那你怎么不早说!”
“病人不宜过度劳累,况且,王老师您不正在专心一项实验?”
王鸿梁摸摸鼻子:“好了,虽然咱们明天就要走,但这事必须得查清楚。这种人留在医院,简直……比藏俩土匪还可怕。”
思瑜蹙眉,她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任何一个地方都存在排外现象,不过是程度不同而已。故意抓错药害人性命,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王大爷虽然地位高,但也是外来者,想要查出个子丑寅卯可有难度。
“王大爷,我觉得不能直接来。方大夫,你知道今天药房值班的是谁么?”
方峻放下手里的一撮药材:“医院一周换一次班,应该还是原先那个人。要不,你再去抓一次药?”
到嘴的话憋回去,思瑜郁闷了,莫非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一旁的王鸿梁拍手称赞:“你们年轻人脑子就是好使,小方这主意好。一次可能误诊,两次那可是证据确凿。”
“嗯,王大爷,方大夫还得配合下,开个我母亲需要加重剂量的药方。”
她也不想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好人,但是,她绝不会放过一个包藏祸心,试图损害他们家而达成自己目的人。
“这个……”王鸿梁有些犹豫,医者必须得实事求是。
“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她起疑。不然隔一天来抓一次药,谁都会觉得不对劲。”
眼角递过来一张纸,修长的手指微微碰触她的颧骨:“这个给你。”
“谢谢。”
掩去尴尬,她真心的道谢。在这个越来越自家各扫门前雪的现实世界,别人肯这么毫不功利的帮忙,着实让她感动。
待她走出病房,一直低头犯难的王鸿梁秒抬头,笑得满脸暧昧:“小方,怎么着,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方峻坐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