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档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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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打算安排轮流值夜,天佑却主动要求自己一个人来。没有第二个人自告奋勇,我也没做表示,只好委屈他了。
躺在睡袋里,我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于是就在想:这条洞穴为何由墓葬改造成离宫?没藏讹庞所说的“毁灭和再创世界的能量”到底是什么?以上这些与深渊里的“飘渺之城”和标注着“七号档案”的芯片有关联吗?
想着想着,我又想到那具三目婴尸。他是否属于没藏家族的一员?在没藏讹庞案发后,随家中大人一起遭受惩罚,后来被宁小川他们从铁丘坟带了出来?可墓室里并没有发现陶俑挪动或拆除的痕迹啊?从佣群的整体布局看,好像也不存在婴佣端坐的空间。
“你在想什么?”是萧一笑的声音。不知她根本没睡着,还是我的辗转反侧把她惊醒了。
我没应声,假装自己已经熟睡。我不喜欢别人打断我的思考,思绪一但中断,就跟做了半截的梦难以续上一样,叫人甚为难过。
不过,萧一笑的提问使我想起一件事:当初,见婴儿耳根下有几个深红色的符号,我曾问萧一笑那文字写的什么?萧一笑说那不是文字,是咒语,蒙古人留下的。还说,萨满祭司在做法的时候,一般把咒语绘在惊天槌或摄魂铃上,也有绘上羊皮再封进铜镜里的,最恶毒的一种,是直接绘在人身上。
这就对不上号了,铁丘坟里的殄文明明记载说,烧制活人俑、铸造铁丘坟,设立囚魂阵的是一个叫****的西夏国师,他可不是蒙古人啊!想来想去一阵头疼。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不钻牛角尖,想不通的干脆就此刹车,该干嘛干嘛,等过了这阵回头再想。
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发觉有人拉我的手。我困意正浓,就拨开他的手掉个方向继续睡。不料,那只手在我肩膀上摩挲起来,所过之处冰凉彻骨,使我再也无法安睡。我感到有些不对,因为那只手实在太小了,就像就像一个婴儿
我慢慢转过身,果然见身旁蹲了个很小的黑影,约四十公分高,像个猴子或者小孩。四下黑漆漆的,却不知为什么能够看到(现在想想,应该是一种特殊感应)那张稚嫩的面孔,果真是他!
当时他的第三只眼睛是闭着的,看上去跟常人无异。他见我转过身,便停止了摩挲,两眼幽幽地看着我。我没有害怕,也没有说话,就那样跟他对视了两分钟。他再次牵住了我的手,奇怪的是,我那只严重受伤的右手却没感到疼痛,只有一股说不清来由的阴寒。
须臾,他摇摇摆摆站起身,歪歪扭扭地朝帐篷外走。好像被一股力量控制着,我也爬起来,跟在他身后。帐篷的门帘自动撩开,待我们走出后又自动合上。我不知他要带我上哪儿,只是无法自控地迈着脚步。在宿营地外面,天佑正把头枕在膝盖上打盹,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从他身旁路过。
忘了带电筒,周围完全漆黑,而我却不曾被任何东西绊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引领和庇护着。穿越一丛石林来到神道上,顺着神道向南走了约两百米,前方出现一座巍峨的墓冢,并非我们常见的丘状,而是呈凌锥形,看不出什么材质,边缘跟镶嵌有宝石一样,微微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
一看这气派就知道是座皇帝陵墓,我忽然想起来,那男婴也是西夏皇族。莫非他要引领我进入地宫,揭开一段掩埋已久的宫闱秘史,还是开掘一座尘封千年的稀世宝藏?
出乎我的意料,离墓冢还有约五十米的时候,男婴突然掉转方向,顺着一条曲曲绕绕的石道朝东折去,最后在一处乱石滩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我。
这是什么地方?我睁大眼睛仔细看,没见任何特别之处。男婴似笑非笑地翘了翘嘴角,开始往石滩里爬,我跟着他往里走了几步。看着他极其笨拙的样子,我颇有些心疼,就想把他抱起来。
诡异的是,我一弯下腰,男婴便不见了,在我手掌下方是一块生满棱角的石头。狐疑着直起身,我看到石滩深处耸立着一座巨塔(没有光线,只是一种感应),塔形非常奇特,由楼阁式塔身和覆钵式塔刹两部分组成,通体灰白,顶端似乎还缠绕着什么东西。
我小心翼翼站在一块石头上,由于所处的位置更高,前方的视野也就更为开阔,我发现,古塔不止一座,而是有很多,在那座巨塔周围,至少三十座小塔呈五边形阵列。
越往前走,视线愈加清晰,我终于看明白,盘在巨塔顶端的是一条黑红相间的大蛇。跟普通蛇类不一样的是,它身体呈带状,左右各生出两只脚爪,三角形的脑袋顶起一个肉囊,中央生一只独眼,跟信号灯一样闪着红光。
我一时辨不清那巨蛇是雕塑还是活物,只觉得塔阵里妖气弥漫黑雾盘绕,绝非擅闯之地!(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漆红瓮罐)
正要退回去,忽然听到一阵喧嚣之声。转头回望,见远方旌旗摇曳沙石飞滚,似有数千兵马奔袭而来。我怔呆呆地看着他们由远及近,然后拉开阵势把整个陵园围个水泄不通。
那是一支穿着盔甲挎着马刀的铁骑,一个个英姿飒爽、雄壮威武,从装束和样貌看,应该是蒙古兵。
席卷来的烟尘在我脸上疯狂扑打,待我调整好呼吸适应了状况,一支三五十人的小分队已杀到跟前。他们收住缰绳一字排开,仿佛根本没看到我一样,目光穿透我的身体,直射向身后那片乱石滩。
中间有两位身上的铠甲与其他人不同,大概是领兵的将军。他们轻声交谈了什么,然后一起从马背跳下,走到我右前方不到半米远的位置。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留着浓密的胡须,另一个身材略矮,但目光炯炯英气逼人。前者稍年长一些,大约四十来岁,后者相对年轻,顶多三十出头。
由于离我太近,他们的五官特征甚至每一根毛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轻而易举地断定他们是对骨肉兄弟。蒙古人天生的海拔,加之武者特殊的历练,就连那个矮个儿将军也要比我高出少半头,他们臂上隆起的肌肉结实而饱满,让当今最优秀的健美先生都会感到汗颜。太近了,我不得不后退几步同时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些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
看了片刻,两位将军转身望着他们的士兵。后续部队已全部抵达,将整个陵园填个满满当当。一位副将模样的汉子上前躬身致礼:“窝阔台将军、拖雷将军,一切都按您的要求准备好,可以开始了。”
浓须将军转过脸,对年轻的将军说:“四弟,李这个狗贼就由你来处理吧。”前者言辞恭谨,语气里却没有太多诚恳,后者斟酌片刻,客气地回道:“兄长德高望重,还是你来主持为妥。”浓须将军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嘴角挂着难以觉察的奸邪:“四弟莫太固执,现在你是监国。”
年轻的将军不再推辞,向前一步,左手叉在腰间,右手握着马刀,冲面前的士兵大声喊道:“各位将士们,现在,我以长生天的名义,处死荒淫无耻、凶残暴虐的大夏皇帝李,以及他那些鱼肉百姓、作威作福的公子王孙,还有顽冥不化、助纣为虐的文臣武将,为我们仙逝的可汗报仇!”
所有人群情激昂,战马的嘶鸣和士兵的呼号不绝于耳。浓须将军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喧嚣立刻静下来。他向前跨出两步,站在年轻将军的前面:“昨晚,长生天托给我一个梦,他说,大夏皇帝有一座宝藏,里面全都是你想都想不到的奇珍异宝,有了它,你们就不用再过放牛牧马的日子,再也不用到处厮杀巧取豪夺,只管安下心吃香的喝辣的,守着妻妾在家养小崽子!”
耳边又是一阵喧嚣。喧嚣过后,浓须将军接着说:“可李那个狗贼怕我们得到那批宝藏,于是把它们藏起来了。知道有多少宝贝吗?告诉你们,这狗贼派了五百士兵,花了整整十日才运完!”
众人一阵唏嘘。浓须将军看了一眼身后的胞弟,继续对他的士兵讲:“今日,奉监国之命,处决李以及他的那些帮凶,顺便告诉大家,要想尽一切办法,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批宝藏!不管是谁,只要你发现有功,监国将赏你一座城池,这座城里的田地、庄园、牛羊全是你的,百姓任你驱使,美女任你享用,除此之外,还有世袭的爵位等着你!”
连我都听得出来,他这是凭借个人威望假托辞令,以显示他才是实权在握。年轻将军对兄长的做法明显持有异议,却又不好当面反驳,只得扬起右手挥了一下。
士兵们自动让出一条大道。**个散着头发、戴着面具、光着脊梁、画着纹身、拴着腰鼓、晃着铜铃的“怪人”又蹦又跳冲到我脚边,他们满地乱窜嘴里呜呜地叫着。不多时,上百个身形彪悍的大力士抬着几十口瓮罐走过来,那些瓮罐高有一米五六,宽约九十公分,均为朱红色,间或绘有黑色花纹。
从大力士咬牙切齿的神态看,瓮罐非常沉重,果然,落在地面的一声闷响证实了我的猜测。这时,走来一位头顶神帽、吊穗遮面,身穿彩服,执着铜镜的老者,观其身份,想必是位萨满法师,在其身后跟着四个身材更为壮硕的大力士,他们两人一边肩扛竹杠,中间由铁链缀着一口更大的瓮罐。
四个大力士把最大那口瓮罐小心放下来。萨满法师走上前,嘴里不知念了些什么,瓮盖自己打开了,里面居然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闭着眼睛,裸露出上半身,看不明是死是活。萨满法师念完咒,从衣袖里掏出一枚红色瓷瓶,打开,将几滴黑色的液体注入瓮中。瓮里迅速探出几颗蛇头,全是顶着黑色肉囊、身体扁平像飘带、生有四只脚爪那种。
过了一会儿,瓮盖自己悄悄合上,几乎在同一时间,里面传来抓心挠肝的惨叫。我听得发,不禁后退几步,就在我最初站立的那个位置闪现一道缝隙,缝隙越来越宽,最后形成一口四方形的深坑,从里面钻出几个蒙古兵来。
萨满法师和其余**个“怪人”撤到一边。那些喘息刚停的大力士纷纷上前,用粗大的绳索套住瓮罐,一口接一口送入幽深的坑穴。
我正看得胆战心惊,那个萨满法师忽然朝我走来。我原以为他看不见我,不料却被他实实在在地捉住了衣襟。
其实,从跟随三目男婴走出帐篷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已经处于梦境,我希望通过这种“无厘头”的方式获取正常情况下无法得到的线索,却不知此刻为何会这般胆寒。
我被扭送到两位将军跟前。“天啊!”我崇拜地看着他俩,心里说:“这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窝阔台和拖雷呀,就是他们带领一帮虎狼之师南征北战,扫荡四夷,最终打出一个地跨欧亚的超级版图!”若非浸于梦境,我真想找他们签个名。
还没顾上跟他们讨个近乎,只见浓须将军把手一抬,立刻有两个大力士架住我的胳膊,一路拖向那口无底深坑。我非常害怕,嘴里喊了很多祈求的话(搁在现实中,我是宁死不降的),他们也无动于衷。
就在坠下深渊的那一刻,三目男婴又出现了,他坐在坑边,光着两只小腿儿面无表情看着我(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追魇逐梦)
我一下子从睡袋里坐起来,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可能我在睡梦里喊了些什么,而且动作还不小,几束亮光正从左右两侧穿透我的帐篷。
光亮给予我安全感,却使我感到更加惶惑。梦太真实了,真实得让现实反倒有点虚幻。抹去脸上的汗水,一抬头,见帐篷口窝着一只黑影,约五六十公分高。我现在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见此情景不由紧张起来,手开始往睡袋边摸。
黑影居然拨开了帐篷的布帘,他的脑袋刚探进来,就遭遇我狠狠一击。“哎哟!”外面传来天佑的惨叫。
“怎么是你?”我先是一惊,然后严厉斥责,“你怎么回事?鬼鬼祟祟趴在那儿干嘛?”“你以为我有偷窥癖啊?”天佑揉着脑袋抱怨,“还不是听到你这边有动静,怕出什么事过来看看,一番好心反倒”
我想都没想直接回了句:“好端端的道不走,非要在那儿趴着,我还以为”“咱的帐篷这么小,我不趴着进来还能怎样?”天佑将我砸过去的皮鞋撂回来,嘴里嘀咕着:“我又不是两岁婴儿,可以走着进来。”听到婴儿两个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帐篷外传来萧一笑的声音:“头儿,你做恶梦了吧?刚才可把我们吓死了。”我不打算继续睡,慢慢穿着衣服:“梦是挺可怕的。呃,我刚才怎么吓人了?”
天佑接过话茬:“又踢腾又喊叫的,跟个小孩一样,我以为你中邪了,赶忙来瞅瞅,结果挨了你这一鞋底子。”
“别得瑟了。”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天佑:“我喊什么了?”天佑很认真地作回想状:“喊了好几句,都没听清,就记得其中有一句,说什么‘我再也不敢了’。”闻听此言,我刚流畅的血液再度冷却。
记得上山前,那位阿婶曾说村里有不少人畜丢失,现在是门都不敢随便出了。我问:丢的那些人,一个都没回来吗?阿婶叹了口气,说有,但还不如不回来。我惊问为何?阿婶道:他们不吃饭要吃人啊,没办法就把他们绑起来,结果他们就又哭又喊。
我问喊些什么?阿婶说:喊什么的都有,但喊最多的是‘再也不敢了’,就那样死命地喊,直到精力衰竭而死。见我若有所思,阿婶又叨咕了一句:他们受那么大罪,死的时候却都是笑着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笑面尸?我脑子里忽然闪现这三个字眼,又觉得毫无来头。看看腕上的手表,凌晨六点多,在中原地区已是黎明,搁在西疆正值半夜。我全无睡意,见大家也都醒着,因此朝外面大喊:“全体都有,抓紧时间收拾行装,吃完东西跟我出发!”
收起帐篷才发现,大家都拾掇齐备只等我了。我有些纳闷确认了一下时间,靠,刚才把分针和时针看错了,现在已经上午九点半。装好背包,我不由得再次感叹:好长、也好真实的一个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