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档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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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不对。”陈默揉着鼻头,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从生物角度讲,应该是食物链慢性中毒。比如,河海中的藻类受了污染,鱼虾以之为食,鸟类再吃了鱼虾,毒素逐渐累积,神经系统慢性损伤,严重的就发疯自杀或者直接被毒死。”
我看看天佑,他正牢牢盯着罗盘。我刚想问有什么问题,忽然有个冷飕飕的东西从附近的林中穿过,同时,天佑舞起胳膊冲我们喊,可能过于紧张,他嗓音嘶哑且语无轮次:“枪,枪,不要回头看,全部警戒!”
第七章(日本兵)
“唰”地一下,我们还是全部回过了头。
高大全抱着地磁仪,边拔枪边抱怨:“别一惊一乍好不好,这种鬼地方,会吓死人的!”陈默晃着手电:“没见有什么东西啊。”天佑端着罗盘,似有满腹冤枉:“我真的看到有东西,好像是人,又好像是猴子。”我打了个手势:“好了,大家走这么久,怕都累出幻觉了。咱们找个宽敞的地儿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然后睡觉,等天亮再赶路。”
“在这儿睡?”天佑睁大眼睛看着我,“头儿,这可是聚阴之地啊!”“你说那些鸟?”我往山崖下瞧了瞧,笑着找了块平坦的岩石一屁股蹲下。这儿距离鸟尸有二三十米,地势也高一些,闻不到腐臭。“不是那些鸟,是死人。”天佑紧紧跟着我,他把“死人”两个字咬得很轻,听起来十分诡秘。“死人多了去,就连每家每户的房子底下都有死人,有什么可怕的?”话虽这么讲,我还是宁愿谨慎一些,“你刚说什么?什么叫聚阴之地?”
天佑让大家都上来,继续保持警戒,靠近几步跟我解释道:“寺庙本就属阴,再加上长期无人修缮和供奉,在此荒山僻岭特别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如果周围有旷野或小路的话,阴气便会聚集更快更多,甚至连远处的游魂野魄也会被吸引过来。这在《茅山志》里叫----叫什么----名字我给忘了。”
显然,天佑属于典型的“一瓶不满半瓶晃荡”。“放心吧,咱们一帮年轻少壮的男人,阳气强得很,即使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谅他也不敢随便骚扰。”我招呼曹阳和高大全,“哎,你俩弄些干柴点堆火,快点。”二人哦了一声,彼此咬着耳朵走开,可能认为我在欺负他们新来的。萧一笑丢下背包,在我旁边坐下:“天佑,庙远得都看不见了,纵有邪气还能冲的着咱们?”
“你们不信,我说什么也没用。”天佑撇了撇嘴,目光扫向别处。不多时,高大全跟曹阳各自抱一捆干柴回来,在离我不远的空地上点燃。目测了一下,四块岩石连成片估计有二十来平方,足够我们几个扎堆吃饭然后撑开帐篷睡觉。“过来,过来。”我招呼大家就坐,取出背包里的压缩饼干、牛肉干一一丢过去,他们也纷纷开包,拿出水果、饮料同我交换,全都放松下来,嘻嘻哈哈围着火堆开晚餐。
吃着吃着,我觉得少了一个人,转头一瞧,见陈默正蹲在崖边那堆鸟尸旁,不知在瞎琢磨什么。“老陈!”我喊了一声。“唔。”陈默头都没回。我刚要起身,便见他提溜着一个小玻璃瓶朝这边走来,原来他是提取一些组织样本回去研究。尽管陈默收起的速度很快,却还是被我看到了瓶子里血淋淋的内脏,一时胃口全无。陈默不声不响挨着天佑蹲下,从包中取出一支烤鸡腿啃得满嘴冒油。我特服气他,真的,曾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他在解剖室里当着腐尸吃工作餐。如此定力我怕一辈子都修不到,这境界,太他娘的高了。
视线从陈默身上移开,我看到天佑在边吃烧饼边看罗盘。我问他:“你刚才不让我们回头,有什么说法吗?”天佑把嘴里的饼渣咽下去,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说出的话却令我冒火,“问这干吗,说了你也不信。”我瞪眼:“少他娘卖关子,说!”天佑从火堆里拣起一根燃烧着的树枝:“小时候,我爷爷曾交代过,‘荒山无灯火,行人自掌灯。灯燃无忌处,灯熄莫再行。’意思是说,荒山野岭并不像城市一样灯火通明,而行人本身就是一盏灯火。所谓人身三盏灯,左右肩头各一盏,头顶一盏。”
“人若是猛然回头的话,不论从哪边回头,左右肩头的灯都会相应灭一盏,便会导致人体阳气减弱,不干净的东西就有机可乘。”天佑把熄灭的树枝插进泥土里,“这个时候,也就不能再往前走了。”我发自肺腑道:“这茅山术还真有意思,回头好好向你讨教讨教。”天佑脸上荡过一阵坏笑:“我水平不行,我爷爷可是茅山掌教。”我一喜:“那敢情好,忙过这阵子,我一定去拜访他。”天佑黯然下来:“没机会了,他都去世十来年了。”众人大笑,我捞起一根鸡骨头砸将过去。
大家边吃边聊,我也想起一件事来,于是问萧一笑:“前天你去墓地看了吧,有什么发现?”“我没去呀,头儿让我找户籍民警要照片了。”萧一笑有点诧异:“墓地的情况,头儿不是说过了吗?”看我皱起了眉头,萧一笑接着问:“有什么问题?”“没有。”我勉强一笑,“就是觉得有点怪。”“哪里怪?”“任务执行得怪,汽车故障得怪,爆炸发生得怪,资料丢失得怪,凶手逃走得怪。总之什么都怪。”萧一笑递给我一瓶可乐,声音压得极低:“你还在怀疑皇甫敬?”“对。”我拧开盖子喝了一口:“但目前还没有确切依据。”
一想到这个案子,我就感到心里火燥的难受,把可乐一饮而尽,空瓶塞进垃圾袋,喘了几口气对大家说:“时间不早啦,抓紧收拾一下准备安营扎营。注意不要太分散,凑紧一点阳气足嘛!呃,男同志睡外缘,一笑睡中间。虽说这一代少有狼虫虎豹,可魑魅魍魉啥的却要防着点。这样,我跟天佑火力大精神也足,今晚为大家值夜。”
高大全和曹阳对视一眼,刚要开口被我给喝了回去。有我们这些老兵,哪轮得着他们发扬风格。吃晚饭,大家陆续撑开帐篷,各自钻入睡袋,不一会儿的功夫,耳边便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起初,我还能专心值守,随着夜幕深沉,眼皮渐渐开始打架,可能是过于劳累,我终于受不住眯瞪过去了。正睡得香,忽然听到天佑的爆喝:“快起来,警戒,警戒!”我忽地坐起来,帽子也给闪掉了,端着手枪四下扫描。
“怎么回事?”半分钟后,我把脸凑到天佑的罗盘上,指针正快速摇摆,幅度看上去还不小。“那东西还没走,就在我们附近。”天佑无不担心地说。可几只手电筒找来找去,连根鬼毛都没看着。我松懈下来了:“没个屁事,大家继续睡,继续睡啊。”一回头,竟被高大全吓出一身冷汗,那家伙绿莹莹的眼睛跟野狼一样瞪着,杀气腾腾的枪口抵在我胸口上。
高大全挑了挑下巴:“头儿,你别挡着啊,小心走火。”我连忙闪开,就在此时,一股阴风从身旁扫过,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发出惊叫。只听“啪”的一声枪响,暗夜中射出一道橘红色的亮光,紧接着发出重物落地的声音。循着声音瞧过去,见七八米外一棵大树底下躺了个人。我回望高大全:娘的,莫非这小子有特异功能?黑漆漆怎么看那么准,枪法也忒厉害了点!
大家举枪包围上去。那家伙是趴着的,衣衫褴褛,戴着钢盔,看样子是个军人,只是那种暗黄色的军装比较陌生。我刚伸出手,天佑又喊起来:“别动!”只见他从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些红色的粉末,绕那人撒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用脚把他翻过来。“啊!”曹阳双手捂住口,萧一笑侧身干呕。我也感到头皮发麻,因为那人的五官已经腐烂得模糊难辨,基本只剩个人形。
“不对。”萧一笑凑上前一瞧,疑问又来了。“哪里不对?”我睁大眼仔细观察。萧一笑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头儿,这是个日本兵。”
第八章(天葬台)
死亡是生命体新陈代谢终止的自然结果。人死之后,呼吸停止、意识丧失、器官衰竭,然后被细菌分解归于自然。可眼前这东西,腐烂得一塌糊涂竟还能翻腾跳跃,实在有悖常理,更动摇了我的唯物主义立场。正感到吃惊,又听萧一笑说是个日本兵,于是更为不解:小鬼子都战败60多年了,中国土地上哪还有日本兵?即便有遗留者,至少也**十岁的年纪,难道这些老弱病残还要“圣战到底”?
仔细瞧瞧,尸体所穿果真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日本陆军军服,番号已残缺不全,只留下“石字8014部队”几个大字和“西支那防疫给水部”几个小字。一看领章:三根黄条三颗星,我嘀咕道:“还他娘的是个大佐。”“石字8014部队?”曹阳眨巴着一双小眼睛,“鬼子还有这个番号的部队?”萧一笑也觉得诧异:“整个侵华战争中,惟有中国的西南和西北地区未遭受日军蹂躏,西南是因为过于偏远,日军鞭长莫及,西北是由于过于贫瘠,在日本看来,那里地广人稀、资源匮乏,没什么油水可捞,虽然对银川发动过几次空袭,但始终没有派遣地面部队,照理说,这儿不该会有日本兵啊。”
高大全皱着眉毛分析:“会不会是从其他地方逃过来的?要么,就是轰炸机坠毁,这小子掉下来被困在了山上。”见没人回应,他把想象发挥到了不靠谱的地步:“有没有可能是个假日子鬼子?比如,哪个倒霉蛋在拍戏过程中被炸死了?你们别瞪我,剧组拍戏弄死人的事,新闻上有过报道的。”我懒得与他争论,转向曹阳:“你怎么知道日军没这个番号?莫非你家有人在鬼子队伍里待过?”
“哥,你咋说这么难听?没待过,研究过不行吗?”曹阳像被羞辱了的女人一样脸色通红,“我们家可谓世代忠良,我祖爷爷跟孙中山做过秘书,我爷爷跟***打过鬼子,我爸爸现在二炮当政委呢,我虽然不才,至少也出身军人世家,算得上根正苗红。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们全家都是汉奸了。”
“没有没有。”本是一个玩笑,他却给认真了,如此一番话叫我有点挂不住面子。曹阳接着说:“我平时喜欢看军事方面的书籍,查过不少二战时日军方面的资料,几乎了解每一支作战部队的番号、头目及作战特点,就是没见过有关石字8014部队的记述!”没想到这曹阳其貌不扬,却是个地道的军事迷。我乘机话锋一转:“那你给解释解释,什么叫防疫给水部?”
那小子回答得头头是道:“防疫给水部是日军为掩人耳目所设的称谓,实际上,它是一支专门从事细菌武器研究和实验的专业部队,干的全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最著名的大家都知道,就是731部队。其实除了731以外,日本还有六大细菌战部队,分别是设于日本东京的陆军军医学校细菌武器研究室、设于长春的关东军100部队、设于北京的北支甲1855部队、设于南京的荣字1644部队、设于广州的波字8604部队,和设于新加坡的冈字9420部队。”
我听傻了眼,半晌没说出话。低头再看那死尸,浑身上下都风干了,难怪没有明显腐臭;脑门上有个鸡蛋大的破洞,估计是高大全刚才那一枪给打的;嘴巴夸张地张开,两颗干瘪的眼珠吊在眼窝旁边,看得我胃里直翻腾。鬼子的来历暂放一边,我怎么就想不明白,就这副德行还能走动,到底凭什么?
陈默一直未参与我们的争论,他拿出镊子和专用的容器,弯下腰想从尸体上提取些组织样品。就在此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尸体被人一动,直接90度从地上竖起,好像有条无形的绳子拽着一样。陈默猝不及防被仰面撞翻在地,而鬼子的双手正好搭上我的双肩。
“去你娘的!”我抬脚猛踹,死尸屁股向后飞出一米多远,坠到岩石下方,浑身的烂肉哗啦啦直往下掉。我发现我心理素质还不错,换做一般人,这一脚未必抬得起来。正得意,那死尸再度挺起,且猴子一样跃上岩石。陈默刚站直身体,又与那死尸撞个满怀,镊子和玻璃瓶全掉了,慌乱中被对方死死卡住脖子。那死尸力气大得惊人,陈默根本无法挣脱。
“啪!”高大全又是一枪,死尸被打掉半边脸,剩下半边凶狠地冲着开枪者。“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急急如律令!”随着一阵大喝,天佑将一张黄颜色的符啪一下按上死尸的钢盔。死尸不动了,手却没有松开,仍旧歪着脑袋看我们。天佑收回架势迟疑道:“难道中国的玩意儿,对付老外不管用?”摘了符仔细一瞧,又说:“我靠,给画错了!”
死尸可不给知错就改的机会,突然发力把陈默撂倒,嘶吼一声冲天佑扑过去。萧一笑和曹阳去扶陈默,我拨开高大全,用枪把子照那死尸的脑袋猛力抡,随着“嘎吱吱”的脆响,死尸的脑袋快速旋转好几圈,停下来时,居然还在阴森森地笑。我也冲他笑笑,继而再飞一脚,死尸中招,连翻带滚落入了崖边的深谷。天佑用沾着朱砂的手边擦汗边称赞:“头儿,你太牛叉了!”我也不谦虚:“废话,没这两下子能给你们当头儿!”说完,我又教训天佑:“以后别光想着所谓的茅山术,身上的功夫才是最看家的。”
除掉那具死尸,危险暂告解除。所有人都没了睡意,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上山。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贺兰沟垭口,再往前走一段,天色已接近微明。带有泥土的路面完全被山石取代,四下几乎看不到林木,就连荒草也稀少起来,很多地方几乎光秃秃一片。我丢下背包倚在一块岩石上,喘着气吩咐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别走太远。”
手机忽然响了,我抓过贴到耳边喂了一声,那端无人讲话,我又喂了一声,电话竟断了。我看了看来电号码,是枰州市的固话,于是拨了回去。电话接通了,但仍无人讲话,我以为信号不好,就换了个方位,听筒里终于传来声响,似乎是一个男人的喘息。我突然间一哆嗦,因为那声音好像在哪儿听到过,但具体在哪儿一时又想不起来,总之感到非常恐怖。
电话又断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