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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莞尔流年-第28部分

小说: 莞尔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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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的表情有几分疑惑,看到她还站在原地,更是微眯起眼睛。男人脸上的肿退了,又恢复了好看的形状,但青紫犹在,恐怕一时半会隐藏不了。
  仲流年又朝她走了回来,站在她面前弯腰拉着她的手,低声问:“怎么了?不拉着你,连路都懒得走了?”
  姜莞尔点点头,望着他的表情满是委屈。
  他心里一紧,可又不能不去看她,只得捏捏她的手指头,用眼神接着询问。
  她提心吊胆的开口,神色飘飘忽忽的,像个小学生:“流年,我给你讲的故事,你不相信吗?”
  仲流年怔了一下,终于撇开了头,虽是个侧脸,她却还是看见他的眼圈又红了。男人把她的手心扯到嘴边,紧贴在鼻子嘴巴上,紧闭着眼睛眉间皱成一团:“我信。”
  “那你原谅我了嘛?”
  他缓缓张开了眼,看到她已然绕过来,踮着脚往他身前凑,像是要把他的表情再看清楚一些。
  他借力一把揽过了她的腰身,细溜溜的触感搅的他心底一阵酥麻,再忍不住把脸贴了上去。姜莞尔没想到他会偷来这一招,毫无防备被袭成功,只条件反射式的挣扎了两下,手就圈上了他的后颈。
  人满为患的大厅里男女老少应有尽有,离得近的全都看傻了眼,停下脚步看着这对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唯独搞卫生的大妈很淡定的甩了甩拖把头,换个方向继续清洁,许是生离死别见得多了,看之无味。
  仲流年狠狠的把姜莞尔朝自己揉着,由一开始的试探轻柔到后来的毫不怜惜,一双唇一双齿加一双舌头全分不出你的我的,喘息都融在一起。他脸上的肌肉每牵动一下都疼,额上的伤疤许是出血了,热呼呼的有些濡湿。
  良久之后他将她放开,姜莞尔的脑袋直接滑在他胸前,他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低头才发现胸前温塌了一片。
  他也垂下脑袋,鼻头贴着她的后脑,猛吸一口全是清淡的香气。
  他哑着嗓子说:“傻啊你,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还怕你继续犯倔,不肯原谅我。”
  事实是,我不能原谅你。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你白白受这么多年的苦,让我怎么原谅你?
  让我怎么原谅我自己?”
  趴在他胸前的她呜呜发出些声音,他听不真切,大概是说,所以我叫你忘了它们吧。
  忘了吧,就当做我不曾提起过。
  “流年,今天早上,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去找我?”简直像心有灵犀似的,她要走了,想着他,他的电话就突然打了来。
  停了停,他安静笑着说:“喝了酒难受,突然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奥。”姜莞尔脸上又是眼泪又是笑,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那我听邻居说,我生病的时候你天天都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男人叹一口气,没想到这丫头的眼线还不少,想想只有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没有酒壮胆吧。”
  “……狡辩,以后不许喝那么多酒,更不许酒后开车。”
  正说着,大妈拖了工具箱走到两人旁边,面无表情清咳一声,拍拍仲流年的肩膀:“咳,我说年轻人,要泪别什么的换个地方,这里是公众场合。”
  仲流年愣了愣,姜莞尔眼泪鼻涕沾了一脸,抬起头茫然的四周望望,却被仲流年牵着就走。神志恍惚中,她听见他不知道对谁说了句:“谁说我们要告别了?我们才刚刚开始。”
  回到家的第一个电话是安宸的,姜莞尔对着那名字看了许久,心里不知怎的有种背叛的感觉。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于情于理,都是仲流年占先。
  呼出一口气,她接起来。
  “喂,莞尔大小姐,要不要免费搬运工?”安宸的心情似是不错,只是轻快的语气,不知几分是做出来。
  姜莞尔想了想,觉得还是别叫他跑一趟。本来也没几包东西,抛去被窝铺盖,坐公交车她都能搞定。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有帮手。”顺带撒个小谎,顿时罪恶感更强。我是为他好,我是为他好,她如此催眠着自己,听见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真的不用?”安宸放柔语气,又问。
  “恩恩,真的,你也知道,我东西少得很。”
  他终于不再坚持,叹了口气说:“好。”紧接着又说:“你啊……”
  她屏息听着下文,那头却没了下文,互道“再见”后彼此都挂掉电话。姜莞尔站在门口愣了半晌,心里知道他和她有什么变了,她挽回不来。
  说到底,就算是她自私一次也罢。有些幸福,她等了太久,久到不择手段只要握在手中。
  况且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被她伤了太重,再伤不起。
  放下了安宸的电话,女人把包裹向外拖了拖,大大小小一件一件堆在门边。
  别人搬家的时候,走走形式总要环视一下蜗居良久的居所。可她的房子小,小到随便一瞟,墙角的蛛网都尽收眼底。
  于是姜莞尔就瞟了一眼又补了一眼,点点头,带上门。
  房东就站在楼梯口,底盘很稳,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倒是先迫不及待伸出手来。姜莞尔会意,一串钥匙递在这位太太手里,笑道:“住这么久,给您添麻烦了。”
  “是,给您添麻烦了。”房东不及回答,又被一个男声打断,那张脸上顿时闪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姜莞尔趴在扶手上朝下望,似是想看清来人是谁。其实心里早就猜到了九分。
  刚才在医院前分手的时候,还说他晚上也许有饭局,脱不开身。她把失望掩饰的很好,笑容里头一点破绽也没有,把他推上车说:“刚出院,不许喝酒。”
  仲流年像是料到了她的习惯,跟房东打过招呼后抬起头,手抄在口袋里冲她笑露牙齿,问:“准备好了?”
  她使劲点点头。
  仲流年一手提着俩包,肩上还扛了她的被褥。姜莞尔就拽着个小拉杆箱,诚惶诚恐的跟在后头。
  他开的是那辆颇拉风的墨绿JEEP,后备箱也免得开了,她那一点行李,连后座都没有塞满。
  跳上副驾,姜莞尔讶然发现房东太太居然送出了楼门,一双死命打量的眼睛全放在司机身上。
  她暗自好笑,礼貌性的挥了挥手。
  车平稳开出了小区,仲流年随手扭开了CD机。坐他的车已不是一回两回,听音乐却还是第一次,她偏头看看他,知道男人一定心情不错。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我们房东看你看的眼都直了,哎,你的杀伤力真是有增无减。”姜莞尔打趣,撑撑酸痛的胳膊,说的呲牙咧嘴的。一下子提那么多东西,不知他明天会不会也骨头里泛酸,她自己是有点吃不消了。
  “恩?”他偏头看她一眼,笑笑:“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
  沉了沉,他不紧不慢的解释:“你觉得,我对你还有一点杀伤力没有?”
  姜莞尔怔了一下,扭头看了会儿窗户外头。他很有耐心并不催促,嘴边仍噙着笑,眼角也稍稍带着弯。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又把头摆正了,脸颊红扑扑的,抿着嘴唇有点愤恨自己给自己下的套:
  “当然有了,不止一点,是很多。”
  “奥。”他没忍住笑出了声,下半句说的却格外认真,“对我来说,那就够了。”
  姜莞尔的新房在四环以外,基本上到五环了。总的来说,就是那种再靠外一点,打开手机就能收到“河北人民政府欢迎您”的城市边缘房,在这安家,就算是城乡结合体一部分了。
  仲流年对这房子十二分的不满意。
  本来姜莞尔打算只住一个月的,交通、购物、娱乐之类的因素完全没有考虑,只看价钱合适对方肯租。房东一答应,她便毫不挑剔的接了下来。
  但事到如今走进房子仔细看,的确是有够寒碜。虽然从面积上说,比原先那间还大出几平,但所谓的暖气只有小小一片,可怜巴巴藏在角落里,烧的比石块也高不了几度。
  屋子里站一会儿,就觉得通体生寒。
  仲流年把姜莞尔拉出了那块十几平的地方,握着她的手,斩钉截铁的说:“这地方不能住。”
  她很委屈很无助:“那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别的房子了啊,再好的房子我又租不起。”
  仲流年觉得有点冒火,强压着,对她循循善诱:“你住这,以后上班怎么办?附近公交车又少,连地铁口都没有。”
  上班?姜莞尔愣了愣,是啊,她现在还失着业呢。事情做得够绝,她是一点后路也没给自己留,那么好的工作说丢就丢了,现在想想不是不懊恼。
  男人读懂了她脸上的左右为难,半是哭笑不得,半是心疼:“你还就真不打算去南枫上班了?”
  “我辞呈都叫人家给递了。”她低下头,心想还不都是为了躲你。一双手绞的青白青白的,也不看他。可是等了半天仲流年却一声不吭,姜莞尔心里头忐忑,还是抬起脑袋瞧了瞧。
  他正眼神一瞬不转的的盯着她看,承的满满的光华全倾倒在她眼低,堂堂区域经理,几千口子人他是一把手。此刻却拿这个铁了心要辞职的小职员,没辙。
  谁叫她是姜莞尔呢,仲流年叹一口气,把女人冻得微凉的身体揽进怀里,使劲搂了搂:“别犯傻了,你那辞呈,还没到人事部就被我给截下来了。你的辞职,不成立。”
  她撑着他胸口又直起身子来,抬起头眼睛睁得浑圆:“你怎么知道我要递辞呈的?”她还是专门挑周末,叫加班的刘芝言捎去的。
  他不答,牵起她来往停车的地方走,快步跟上她还在不停的问,一时也忘了住房的烦事。隐约听到他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凑上去问:“你说什么?”
  仲流年笑笑,打开车门把她托了上去,自己又绕到另一边上车。
  他说的是,最害怕什么,就最要防着什么。
  他怕她辞职,怕她不声不响的走,几个眼线,人事部营销部他都安插好了,只希望永远也派不上用场。
  一边把车发动了,仲流年随手理了理后视镜下挂的流苏饰物,说的轻松随意:“别麻烦了,以后你住我那,我不收你房租。”
  仲流年住的地方,严格说来算不上黄金地段,是公司某高层人士调职去东南亚后,直接转手给他。房子很新,除去添置家具,地板装潢都保持原来的样子。
  他本来也不是个对住挑剔的人,离楼顶只消两层的高度,除去安全最重要是安静。上下四邻坐电梯时也很少碰面,整个楼富丽堂皇却宽敞阴森,清冷冷的像没有人气。
  姜莞尔生下来时是处在阶级顶头的人,后来虽一点一点滑进庶民窟里,但终究见识过世面。此刻站在比她租的房子还大的电梯间里,仍忍不住感慨金钱万能,四壁都是铂金闪亮,闪的女人眼花缭乱。
  走进电梯里,仲流年先刷了卡,然后对着表盘开始输密码。姜莞尔无意识的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突然恍然大悟,又有些难以相信似的低声问:“我的生日?”
  仲流年笑着回头看她一眼,语气淡淡的说:“我所有的密码都是这个。”
  从前姜莞尔玩他的手机,很简单的款式没什么特别之处,她左左右右胡乱弄着,却在备忘录上犯了难。猜了好几个初始密码常用的组合,都是“您输入的密码有误”,女人懊丧的把手机往他面前一搁,不甚当真的说:“以后密码都改成我生日吧,方便我随时视察工作。”
  男生接过手机来,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而不久后的某一天,他去排队买饭,她拿着他的手机占了座无聊的等。女生突然想到什么,解了手机锁点进备忘录,试探着输了自己六位的生日进去,竟真的一下子就打开了。
  他端着饭回来,对上她笑成花一样的小脸,奇怪的问:“怎么,突然发现你官人我是大帅哥了?太晚了吧。”
  她站起身来凑上去,冲着他侧脸香了一口,美滋滋的说:“帅,帅呆了。”
  电梯一开,走过不长的走廊直接就是敞亮的厅堂,估计是刷卡上来的时候,灯自动就开了。
  姜莞尔睁大了眼仍在打量,仲流年将她的东西朝一旁堆了,脱着外套正看见她出神,眼神似乎黯了黯,又笑道:“要不要洗个澡?”
  “你就住这儿?”她还是站在原地,一脸陌生望着他,半步都没挪。
  他脸上有些疑惑,随着她的视线环视了一圈,不知她的意思是好是坏:“这房子准确来说不是我的,不过我在这城里呆一天,就住一天。”
  “呃。”她看着那一地从电梯蔓延到阳台,从阳台伸展到厨间的胡桃木地板,黑红中带一点紫色。同整间屋子金黄的装潢搭配在一起,如同踏进了中世纪的卧房,华丽到压抑。
  暗吸一口气,她笑了笑:“闹了半天,你仲大经理身边的东西,没有一样是自己的?”
  仲流年闻言怔忪。倒是真让她说对了,从小到大,他碰过的东西,一样也不算真的属于他。
  面前这一件,他似乎是刚刚找回来了,但总觉得若即若离。捧在手心里,怕一使劲就碎了。
  他走上前环着她的腰,脑袋放在她肩上停了停:“你想要什么?我去办。以后有什么东西都是我们俩的,你说好不好?”
  她什么也不需要了,有他在她身边吃糠咽菜她也笑得出来,最可怕的那段日子重新来一遍她都受得住。靠在他怀里她点点头,气吐如兰:“好。”
  姜莞尔还是回南枫上班了。
  她很想有骨气一点不吃回头草,但就算仲流年不软硬兼施对她行美男计,不直接把睡意犹存的她拖上贼车放到门口。心底最深处,她也舍不得这份工作。
  不是说单为离他近一点,为己考虑,她也想能有个好前途。经济这种专业,虽还算火,却不如早些年那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吃香。能抱住这个饭碗,求佛也求不来。
  她和他讲的条件是,不要送她上班。
  仲流年不答应,对她申明大义说天天坐地铁上班是多么劳民伤财。男人承诺把她早放下一个路口,即使上班遇到了,也不“主动”表明两人的关系。
  她和他是什么关系?关系解冻的朋友?旧情复燃的恋人?见不得光的地下恋情?
  在一起的第三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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