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莞尔流年 >

第9部分

莞尔流年-第9部分

小说: 莞尔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了,进来吧。”
  仲流年手扶着墙壁走进了屋,一进门,原本微微眯起的双眼吃惊的瞪大:
  “你……就住这?”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就连他当年在美国合租的公寓,也比这间屋子要宽敞不少。
  姜莞尔的公寓,更像是个稍大版的卫生间。屋中勉强放了张单人床,一只二手的五斗橱,一张矮旧的茶几。这几样摆下来,房间里再没有够人移步的空间。
  姜莞尔倒没有觉得什么异样,引着他到自己那张小床边上,拍了拍被单,柔声说:
  “你先躺会儿吧,我给你找点治头疼的药,倒杯水喝。”
  仲流年不置可否的坐了下来,这间窄仄的屋子让他不得不哈着腰行走,仿佛一站直头就要撞在天花板上。不坐着,的确有些难受。
  “你怎么……”话没出口却被女人打断,姜莞尔有些懊恼,抓起桌上的钥匙道:
  “奇怪了,止疼片怎么没了,我明明记得还有几片的。算了……我去楼下的药房买两包,你先喝点水,休息一下。”
  女人说着,便匆匆忙忙的跑出了门。
  仲流年把目光从那抹消失的背影上收回,倚在枕头上,手掌盖上额头。
  的确疼得厉害,脑袋像要炸开似的。
  但即便如此,还是抑制不住的揣想。她怎么会住在这么糟糕的地方?
  想必是跟家里人闹别扭了,所以才一个人跑回来?
  还是跟她那位青梅竹马的丈夫……
  这么想着,感觉头上更是阵阵的痛感。他索性闭了眼,狠狠的想:罢了,她过得怎么样,又与我何干。我何苦去管别人的家事?
  可是这个别人,偏偏是姜莞尔。
  眼睛又不由自主的睁开,望着灰黑色脱了皮的天花板发呆。
  心底依旧回响着,刚刚那些温柔的安慰,疼惜的眼神和不加掩饰的紧张。
  莞尔……
  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应该是短信来了。仲流年伸手去找,才想起手机搁在大衣袋子中,挂在门后。
  实在是没了力气下床去寻找,索性作罢。
  偏头间,却被床头柜上一张湛蓝色的卡片吸引了目光。方方正正,精致考究,在一堆零碎的家用里,显得格外突兀。
  微蹙了眉头拿在手上。只一眼,混乱的思绪一下子宁静下来,世界都停在一格。
  卡片上,男人亲昵的写道:
  “莞尔,回来吧,我在法国等着你。”
  他等她。
  安宸,安宸,安宸。
  仲流年深深记着的一个名字。
  那是姜莞尔20岁的生日,下午两人都没有课,拖着手去校外的小店里吃老汤鲇鱼。
  正是深秋,风已然有些萧瑟。女生靠在他肩头,带着那副有些厚重的灰色手套,满足的啃一根冰糖葫芦。
  “现在戴棉手套,不热啊?”男生笑意满满的问她,看她把糖汁蹭的双唇亮亮发红。
  “不热。”女生偏头看他一眼,舌尖也是红彤彤的,“我盼了好久,终于盼到天冷一点,还不赶紧戴着?这叫定情信物,定情信物!”
  男生仰头,想笑却忍住。姜莞尔仍自沾沾自喜,突然想起了什么,使劲拉着他的袖口道:“哎呀我给忘了,今天有人给我寄礼物来呢,你陪我去邮局取了再说。”
  “糖全抹我袖子上了。”仲流年哭笑不得。看她奸计得逞还一脸纯良,也发作不起来,由她拽着着转了路线。
  仲流年一向着装简单,却是干净爽利;姜莞尔本来就不是喜欢添置行头的人,与他在一起,更少去逛奢华的服装品店。
  于是两个人拉拉扯扯,旁人看来,不过就是一对儿漂亮的学生情侣罢了。
  取到包裹拆开,层层叠叠包着的,不过小小一个深紫色的盒子。仲流年拿了包裹单随意的看,略有些吃惊,东西居然是从国外寄过来。
  “哇……”女生终究还是抵不过漂亮东西的诱惑,银光闪闪的链子一提出来,喉咙里便自然而然的发出惊艳的感叹。
  坠子是心形的,两边有细碎如流苏一样的亮片垂撘下来。
  “好看吗?”姜莞尔将项链放在胸前比划一番。
  怎么能不好看呢?亮银的颜色衬的她肤色越发透明的白,被山楂染的红润润的双唇,微翘着上挑起一个弧度,满怀期待的朝他问着。
  可是那双老旧的手套,提着那串价值不菲的首饰,扎在他眼里,像一根刺。
  痛又如何?男生仍旧温柔的笑了,俯身碰碰她娇艳的嘴唇,喃喃道:“丑死了。”
  女生翻手要去捶他的肩,嘴唇得闲后很认真的又问:“怎么不好看?是不是太老气了?”
  男生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手臂紧紧扣住了,长叹一口气:“不丑不丑,是太漂亮了。莞尔,你长这么漂亮干嘛?我啊,恨不得就这么一直圈着你,生怕你叫别人给拐跑了。”
  他的甜言蜜语倒不常听,女生“嗤嗤”笑起来,埋脸轻轻蹭他胸前的扣子:“你不圈我也不跑,你赶我走我都不走。”
  仲流年放开她,双手依旧扣着莞尔肩膀,四目相对,半开玩笑又半是认真的问:“要是有一天,别人拿金山银山诱惑你,你也不走?”
  佯装考虑了一下,看他真的有些担忧起来,连忙回答道:“这链子要是别人送的我肯定不收,他……他叫安宸。是我青梅竹马的朋友,我哥哥。”
  到底是朋友还是哥哥?仲流年被弄得云里雾里,但看她急红了脸蛋,心下立马不忍起来。在女生额上啄上一口,他语气安然的说:“我知道,我知道。小傻瓜,哄着你玩呢。”
  女生还是有些委屈的抬眼看他,半晌,才又展颜笑了起来。
  男生刮刮她鼻尖,小心把链子收了,拖过她的手来:“走,吃鲇鱼去。”
  那时,他是真的相信她。
  若是不相信她,又怎么会下定了决心要和她一起。
  只是有时会不相信自己,是不是真能给她许过的幸福?
  若是最终不过是拉着她一起受苦,他能不能坦然让她离开?
  可是她如果真的离开,他又该如何收场?
  有些毒,染上了就戒不掉。
  有些人,牵过了就放不开。
  比如姜莞尔。
  恍惚中,男人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睁了沉重如铅的眼皮去看。
  姜莞尔显然跑的很急,小脸通红,还有些气喘。她搓搓手,拆开一袋药,连着水杯递给仲流年。
  “止疼的,吃下去一会儿就管用。”
  仲流年碰触到她那只冻得冰凉的小手,手臂通过一道电流,竟不自觉的怔了一下。迅速抽回胳膊,男人皱皱眉头,仰面把药喝了下去。
  又紧闭了双眼,仲流年语气有些低沉:“你用我的电话告诉李秘书,叫他完事了来这接我。”
  姜莞尔点点头,伸手去他口袋里掏了手机出来,沉甸甸的。
  摆弄一会儿,从紧急联系人里一下子便找着了李秘书电话。毫不犹豫的拨通了,才发觉有些不好开口,想用眼神求助男人,他却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那边,电话已然被接起。
  “喂,李秘书,我是姜莞尔……”
  “哦……不是,他在我家……”
  “他现在很不舒服,叫你事情办完了开车来接他。”
  “不是的,是他送我回来,我看他身体状况不好,所以……”
  口干舌燥的解释了一番,那边狐疑的李秘书终于回一声“好的,我一会儿就到”,挂了电话。
  姜莞尔望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兀自出神,心中默默希望李秘书不要像刘芝言般嘴巴漏风。否则,她日后非得遭受更多的冷眼不成。
  欸,日子已经够不好过了。
  放下手机,姜莞尔正要喝口水定定神,手却停在半空。
  仲流年正拿手背撑了头,一双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眯着眼打量她。狭小晦暗的屋子,因为有了他的存在,仿佛一下子有了焦点,一下子点亮许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蓬荜生辉”?
  女生掩不住的心慌,潦草一笑:“药很管用吧?是不是好多了?”
  仲流年仍然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头疼的确减轻了不少,醉意便又袭了上来。刚才她那副急于辩驳的窘迫模样,让他看在眼里,没来由的火的厉害。
  “姜莞尔。”他冷冷的问,被叫了名字的女人浑身一颤,“跟我扯上关系,就这么让你无法接受?”
  姜莞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有些呆呆的说:“不是,我只是怕他误会……”
  “误会?”仲流年冷笑一声,“原来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急于和我撇清关系。”
  姜莞尔突然心中一紧,看着男人疏远而轻鄙的面孔,只觉得万箭穿心的疼。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又碰上了矮桌,一时失去平衡,就要向后倒去。
  仲流年伸出胳膊,抓住她扬起的手腕,一把便将女人拉到了身边。还没等姜莞尔反应过来,男人已然将她压在身下,双膝跪在她大腿两侧,手撑在她耳边。
  仲流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却是彻骨的冰凉,略有些低哑的话语传到莞尔耳中,像一句邪恶的咒语。
  “你要撇清,我偏不让你如愿以偿。”
  莞尔只觉得耳中一阵轰鸣,仲流年的吻已经铺天盖地而来。他像一个渴水的旅人,终于在沙漠里寻得一片绿洲,于是疯狂的补充着流失的液体。
  男人的吻,与大学时温情柔软的蜻蜓点水完全不同。那是充满了男性气息的,掠夺式的激吻。他在她柔软的香唇上,一刻不停的吸吮舔舐,竭尽全力攫取着她的芬芳。
  姜莞尔只觉得浑身瘫软,脑中嗡嗡轰鸣。
  她知道自己身上的男人,是她等了六年,想了六年的人。他的气味,虽然与当年的清香恬淡有所不同,却仍然令她无比留恋,不忍离开。
  “唔恩。”姜莞尔在他的挑拨下,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意志完全沦陷,她的身体在响应着他的热情。
  感到他的双手已然迫不及待的探入了自己衣下,他滚烫的掌心就覆盖在皮肤。姜莞尔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酥麻,抽出原本抵在他胸前的双手,恍惚间要搭上他的脖颈。
  “流年……”模模糊糊的喊出他的名字。迷离间,她睁开禁闭的眼,正对上他的眸子。
  心顿时冰凉。
  那双眸子里,有欲望,有怨恨,有一丝讥讽,却看不到怜惜。莞尔突然懵住,仲流年冷淡的话语浮上心头。
  “我不恨你,没有爱,哪来的恨?”
  世界突然灰了。悬在半空的手收回来,狠狠将他推开。姜莞尔拢着胸前的衣服,坐直了身。
  彻头彻尾的狼狈,女人垂着头,有些艰难的说:
  “我……你既然不再爱我,又何必……”
  男人没有回答,鼻翼煽动,呼吸浓重而急速。
  她心慌,抬头去看床尾的仲流云。
  有一刻,他还沉浸在被拒绝的挫败里,发丝有些凌乱,面庞疲惫不已。
  她突然心里更疼,比他说不再爱她了还要疼。于是很想向他伸出手,说:流年,你来吧。不要难过,不要难过。
  可是下一刻,仲流年突然冷笑起来。笑声里有一丝疯狂,有一点绝望。男人蓦地抓过一旁的风衣,手剧烈颤抖着,从口袋里抽出钱夹。
  黑色的钉扣被打开,他看也没看,直接将一把红红绿绿的钞票抓了出来。像拿着一窝蟑螂,脸上充满毫不掩饰的嫌恶。
  “爱?”他哑声,笑容已然勉强,“姜莞尔,你说的爱,是指这个吗?”
  “还是这个?”
  “……要不然是这个?”
  他倏地失了魂,像是突然坏掉的的机器,像是一架卡了壳的收音机。表情木然,只是不停地,不停地一张接一张的,向外抽着各式各样的精致卡片。
  信用卡、银行卡、贵宾卡,健身卡,甚至身份证、驾驶证……
  “你对我好、照顾我、给我买药,对我笑。都是为了这些是吗?”一张张纸币,卡票……像漫天飞舞的落叶,在他们之间纷扬落下。
  “是吗?”
  末了,他垂下手,空空如也的钱包从指缝滑落。仲流年双眼迷茫的望着姜莞尔,表情像个在森林中迷路的孩子。
  额上的发些微撩起,明晃晃的显出角落里一个半圆状的疤来。清浅的弧度,满满盛装着记忆。
  “姜莞尔,你说,这些够么?”
  “姜莞尔,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说到最后,男人似是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尾音消失在空气里,像一抹散掉的青烟,
  了无痕迹。
  姜莞尔傻傻的看着他,看着他空洞的眼神和醉酒的凌乱里,那一抹镌刻了一般的疼痛。
  无法喘息,她把拳紧紧攥在胸前,眼神却不能从他身上离开。
  仲流年,曾经的,她的流年。
  原来她自以为无私奉献似的离开,自认为是为了他好的绝决,实则在他心上,烙下那么大的一块伤。
  姜莞尔,你活该失去她的爱。你以为自己在国外活的辛苦,却不知道蒙在鼓里的他,同样备受煎熬。
  一分一毫不比你少。
  可是如今看到他的崩溃,于她,比家道中落,比被人追债,比寄人篱下,都要难以承受。从始至终,你的苦,都比加之我身更加苦不堪言。
  她不再是他的爱,而是他心上痊愈不了的疤。
  她要怎样让那道疤痕愈合?
  姜莞尔突然直直跪起了身,缓慢膝行着挪到床尾。轻柔的,女人伸出手来,环住了仲流年的脖子。
  充满怜惜,又小心翼翼的把那张失神的脸庞,紧紧贴上自己胸前。
  流年低低的抽咽了一声,仿佛在寒冬大雪中,寻得了久违的温暖。
  下一秒,姜莞尔只觉得自己被人推到在床上。
  安宸走了之后,隔壁的别墅楼也空了。
  姜莞尔孤零零一个人完成了初中,度过了高中。高考的成绩意外的好,报志愿时,也就顺理成章填了本省的一个重点院校。
  最终,留学的计划没有成行。面对安宸一个多小时的柔声相劝,她只能无力的,对着越洋电话那头的他说了一声:
  “对不起,我还没有做好离开这里的准备。”
  实则自己知道,她只是在逃避着某种注定了的宿命,只是不想毫不挣扎的,奔向那个既定的终点。
  母亲那里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帮着丈夫打理国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