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世人皆薄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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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阳看见宋静雅的眼神轻轻晃了下，心竟莫名的被扯了一下……
宋静雅看见李晨阳的眸底泛出丝柔情，心也跟着莫名其妙软了……
两人突然的安静了，感觉有种不知名的东西在那刻有些清晰了……
那是…爱……
第二十五章 乐生悲
宿舍里。
宋静雅拿着镜子微微傻笑着。
舍友静燕走到身边看着她花了的脸笑说：“静雅，你看你脸都花成这样了，怎么还笑的出来呢。”
“没有啦…就是觉得挺好玩的。”嘴上这么说，心里想到的却是李晨阳怀里的温度。
曾经在ktv里被无数男人拥抱过的宋静雅，一度认为男人那怀抱像是似有可无的装饰，拥抱就是下个下流动作的前奏，可是今天在李晨阳怀抱里所感觉到的是……自己乱了分寸的心跳。
那是从未有过的心动。
……
宽大卧室里。
李晨阳早已回来，但他却是笑不出来的，睡衣也没穿的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一会，又溜到床脚安静的坐在那。
窗外，大厦顶端的巨型电子广告牌来回的变换着内容，那光映着他的脸来回的变着颜色。
心却无比纠结——
我怎么了？
怎么…怎么会这么乱呢……
我喜欢她吗？
不能谈恋爱！我要认真的搞好编剧，我要努力接班的！我不能辜负父亲的期望！
可是…“哎切！”一声叹息后，李晨阳又一次颓废的躺下了。
眼前尽是怀里那头小犟驴瞪着那双小驴眼的模样，耳中还不断的回荡着宋静雅的那些短短碎语——
“对不起？对不起就算了？你要想想怎么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让我加入你们话剧社才这般低三下四吗？哼~”
“我可以加入，我宋静雅也不是那么喜欢刁难别人的人。可是…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来点诚意吧？”
来点诚意吧？
什么诚意好呢？
李晨阳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嘴角又弯了。
……
一个星期后。
“宋静雅，你等等，你看看我给你买的这个礼物嘛！我真的挑了好长时间的！”
宋静雅转身看了看李晨阳手里的礼物盒，又看了看他那一脸难堪样子，小嘴一撅说：“我不看，你也别跟着我。我还要去餐厅打扫卫生挣生活费。我听顾亚楠说了，你还是什么总裁的儿子？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但我不稀罕，所以，你不用这么贿赂我的。”
说完就转身往餐厅去了。
宋静雅无父无母，孤单一人。手里虽然有几万块钱，可那是需要攒着的。所以，除了平时好好学习准备拿奖学金，剩下的日子还是要勤工俭学的去餐厅打扫卫生来赚点小费的。
晚上九点，在大大的学生餐厅里已空无一人，宋静雅正拿着个拖把拖着地。拖地这活她十二岁就在金咏ktv里干，此刻拿拖把的样子实在是熟练的很。
“拖起地来都这么有模有样，这不就是天生的演员吗？我一定要得到她！”思付一阵，李晨阳将那个小礼物直接不在意的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径直疾步走到她跟前。
“宋静雅！”
宋静雅头也没抬的继续拖地。
“宋静雅，都一星期了。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戏剧社很多工作都没做，我却陪你在这耗着，这是多么大的诚挚邀请了啊！”李晨阳着急的说到。
宋静雅继续若无其事的拖地。
“静雅…到底怎么样你才同意嘛……”李晨阳很无奈的又说。
宋静雅依旧充耳不闻，只是心里暗暗开心——谁叫你整天显摆你的臭钱了？还买这买那的。
“你说你每天晚上打扫这么一个大餐厅，得多累啊。这一天才挣多上钱啊？”
“20！”宋静雅轻轻的吐了两个数字。
李晨阳那嘴巴一下就长大了，这哑巴、犟驴二合一的宋静雅终于说话了啊！
她为什么说话？钱？对！就是提钱她才说话的！
“宋静雅！我买你！！！”
“啥？”宋静雅听见有人要买她，立马一个激灵就抬起头来了！
李晨阳说出那句只经大脑畅想未经大脑酝酿的话后，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怎么能说买人家呢？
刚要解释，宋静雅却站直了身子一副正经的说：“那李大公子…给个价吧？”
“啥？”这次换李晨阳惊讶了！
宋静雅将双手交叠在拖把顶端，下巴轻轻的落在上面。此刻脸也不花了，那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将李晨阳的心都快眨晕了。
“我说…晨阳…我这么美的女演员，给个价吧……”
李晨阳喉头耸动了一下，“你说多少就多少……”
宋静雅一听到钱，那眼珠子就一转。人顿时看着李晨阳也不紧张了，干活也不累了，浑身也有劲了！
冲着李晨阳就不自觉的使出了当年金咏的那套把戏——媚！
她轻轻的靠了上去，手儿轻轻的贴到了李晨阳那结实的胸膛上，等感觉到李晨阳的胸膛起伏的不稳之后，微微一笑的轻轻的、缓缓的、极具画面感的一甩秀发的抬起头……香唇微微一张，嘴角妩媚一弯，轻吐芳香道：“包月只需两千元…周一到周五晚上的时间…我就全归你了……”
金咏当家大花魁啊…可真不是浪得虚名的……一招一式，极具专业性的搔首弄姿，哪是十八岁面瘫小嫩肉李晨阳能经受的住的？
成交！
半小时后，宋静雅坐在餐厅的桌子上荡着两根大长腿吃着口香糖看杂志。
李晨阳？
他在拿着拖把拖地呢……
小犟驴脾气犟，脑子可不犟。这好不容易得来勤工俭学的差事，那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一月600块呢。
今晚使出自己这看家本领，怎么能只让李晨阳每月只给自己两千元呢？
自然是有附带条件的——每天晚上都要陪伴她将学生餐厅的卫生打扫干净。
……
“两千元呐！哈哈！顾亚楠！你说这李晨阳是不是傻啊！哈哈，两元雇我去他们话剧社！还陪我打扫餐厅！哈哈……说实话，我干的是不是太帅了！哈哈哈哈……”宋静雅盘腿坐在床上大笑而豪放的笑着。
顾亚楠一脸无奈的看着宋静雅这副样子，脑海不紧便回想到了向湖城的那个小木屋里。
宋静雅大晚上的从金咏回来后，头发蓬乱的坐在小床上，掏出五百块钱冲着顾亚楠晃晃后，大声笑道：“哈哈哈哈！顾亚楠！今晚上碰到个大胖傻子！他给了我500块钱小费啊！哈哈！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傻呢！我就这样，就这样轻轻的挑了挑他的胖下巴笑了笑而已嘛。他就…他就…哈哈哈哈！”
顾亚楠收起思绪，哀叹着摇了摇头，“哎…这李晨阳…真是太可怜了……”
夜深了……
宿舍的等熄了……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宋静雅身上，手中紧紧的握着一个小小的金色宝箱。
那是她在李晨阳拖地时，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礼物——一个音乐盒。
嘴角，在这段日子里，弯成了一种习惯。
……
阳光明媚的一个周日。
帝都妇幼保健院内的法桐树在深秋后，还在那坚强的散发着最后的那丝葱郁。只是那绿色被周围的凋谢衬的有那么丝孤单。
正如此刻在一众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之间的那位女子一般…十八岁还显稚嫩的脸庞被周围的妇女们衬的也露出那么丝孤单……
“恩，你怀孕了。一个半月了。”一位女医生面无表情的机械性吐出几个字。
“真…真的怀孕了吗？”宋静雅看着医生那麻木而让人心寒的脸。
女医生看着病例表上宋静雅的年龄就感到一阵不舒服，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道：“流产最好在胎儿三个月以后。现在还不行。”
手下十分熟练的在化验单下方写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请在妊娠期满三个月后，复查并手术。〃
宋静雅，拿着单子后晃晃悠悠的走了。
“唉？病人呢？”一个护士进来问。
女医生头也没抬道：“走了。”
“呃，药方还没给她呢……”
“你…唉！算啦！真是的！能干点什么……。”女医生瞪了一眼说。
第二十六章 悲生痛
未婚怀孕的滋味不好受，未恋怀孕的滋味就更不用提了。
但宋静雅在金咏坐台的时候，看见那些女姐妹们一个个的打胎跟家常便饭似的。有时候还相约一起去打胎。所以，潜移默化之中她对怀孕并没有多么的恐惧。
但她忘了——看到跟体验到时，绝对不会是一种感觉的。
怀孕初期还没什么反应，但她的心里若要说跟没事人似的。那是不可能的。
拿出钥匙，熟练的打开学生餐厅的仓库门。拿出各种打扫卫生的工具。
按照宋静雅的“契约”，这一个月以来李晨阳对这些工作都已经熟悉了。干活的样子也从木头变成了弹簧，拖起地来一伸一缩的颇有点熟练工的样子。
一天两天还好，可一个月来两个人总这么成双成对的去打扫卫生，学校里便慢慢的散出了一个消息——总裁之子话剧社社长李晨阳跟贫困坐台女出身的宋静雅相恋啦！
宋静雅口袋里的早孕化验单在抹桌子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到了地上。正在拖地的李晨阳赶忙伸手去捡。
“啊！”宋静雅大喊一声喝止。
原本安静的偌大的餐厅，阵阵回荡着那声刺耳的尖叫。
“你，怎么了？……”李晨阳看着诈尸了似的宋静雅，顿感双眼发木。
宋静雅赶忙从他手里迅速抽过还没打开的化验单，“你怎么乱碰别人的东西？真讨厌。”
李晨阳早习惯了她的无厘头，但对于一个月来宋静雅在话剧社的表现却是非常高兴的。
“静雅，两个月后的年终演出。你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什么意思啊？你不会让我这个大一女生出演主角吧？”
“对啊！就是你。而且非你莫属……”李晨阳也学着宋静雅那样双手放在拖把顶端，下巴轻轻抵到手背上说话。那微笑、那深情、那深邃而赞许的目光，混合着爱的眼神让宋静雅稍稍有点发热。
手里还拿着化验单，想着肚子里此刻还有个孩子，一时竟不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让自己感觉别样幸福的男人了。
“晨阳，最近学校里都传言我是个坐台女，你不在乎一个坐台女去演你新剧的女一号吗？”其实，宋静雅内心深处更想问的是——你会不会在乎一个坐台女做你人生里的女一号？
餐厅里暗了很多的灯光让今夜的宋静雅显出了少有的柔静之美，李晨阳看着平时跟头小犟驴似的宋静雅，此刻这般静谧的样子，笑说：“坐台女，在世人眼里那是放下自尊自爱，贪图享受物质的一种女人。在我眼里，你不是坐台女。更为主要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物质主义浓厚的坐台女会在大学里勤工俭学的打扫…这么…这么大的餐厅。唉……”
说着，李晨阳看着那仿佛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厅，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
“人家还说你跟我这个坐台女谈恋爱呢……”宋静雅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吐出了心底的声音。
“呵呵，这个问题……我，以后再回答你。”李晨阳笑的那么灿烂，那么真切，让宋静雅仿佛感觉到了答案。
宋静雅见他去拖地，自己也赶忙擦起桌子来。
嘴角的微笑里却总有那么一丝痛禳在里面——
悄悄的打掉这个孩子，然后勇敢的像个青春的女孩一般，去爱吧！
悄悄的，就当这个孩子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上。
悄悄的。
……
一个半月以后。
话剧社排练大厅。
“对对对！宋静雅！转！要陪着这个音乐转！《一生所爱》这首歌是很动人的。对！要有那种凄凉感，但是一定要表现出那种美，美的凄凉！你可以的！对！头轻轻低一点，对，就幻想自己跟最爱的人那种离别！对！很棒！够美，就是差了点那种凄凉。呵呵，不过已经很不错了！”李晨阳一脸满足的在台下看着舞台上的宋静雅。
一身拖地白裙，裹出宋静雅那丰韵的身材；如丝绸般顺滑的秀发瀑落在后面，伴着大话西游中那首《一生所爱》凄美婉转的音乐，宋静雅的脸在灯光之下泛泛生光，长发轻飘，柔情从眼中散满了舞台，那是种无以复加的美。
“李晨阳，咱们国语的舞台剧你干嘛最后要整这么一首粤语歌呀？”演完后的宋静雅，站在舞台上好奇的问。
“当然要粤语了。女主角是南方来的，男主角是北方的。最后的因为难逃命运而分离。女主角用自己家乡的粤语歌来表达对男主的不舍和感叹，虽然观众有些人可能听不懂歌词，但是绝对会感受到那种发自内心的爱的！”
“你说你，干嘛非要人家分离呢。你这编剧会让人嫌的。”宋静雅很讨厌悲情戏的说。
“好了好了，赶紧再排一遍，待会还要去打扫卫生呢。”
“行。哦，对了，你确定到时候这首歌放原唱？真不需要我唱？”
“确定！粤语歌，你也不会唱啊。快点吧。来，音乐。把这最后结尾的一段再排排。”
宋静雅听见音乐后，立刻随音乐在舞台上走位了。心里倒是觉得李晨阳有点瞧不起人——顾亚楠那复考还是我通过的呢，再说，粤语歌又怎么了……
……
“绿茶婊！”
“什么啊！人家演的确实挺好的嘛！”
“切，就是个绿茶婊，真恶心，真讨厌！漂亮什么？一身骚气，坐台女的骚气！”小莲远远的看着李晨阳望着宋静雅那满足的表情，心理就难受的要死，哪句话不中听就说哪句。
“行了，我看你是吃醋吧。呵呵。反正我觉得是挺好。”旁边的一位学员夸赞说。
“哼，到演出那天，我一定让她好好出个臭。”小莲低声的兀自说道。
刚排演完，宋静雅就疾步的跑下舞台，飞奔去了洗手间！
“呕！”强烈的妊娠反应，让她根本无法憋住。快三个月了，这会正是她反应最厉害的时候。刚才在舞台上一直的掩饰，不管多么难受，她也是那么一直的撑着。一结束，就立马跑了出来。
李晨阳见状赶忙冲向了洗手间，宋静雅刚巧从洗手间里吐完出来。手本来放在嘴上的，一见晨阳，立马移到肚子上道：“哎呦，前段时间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肚子疼的难受死了。好疼呢。今天就到这吧。”
“ok！行，赶紧调理好身子，还有两个多星期就演出了啊。”
“哦，应该没问题的。不过，下星期我要请假一周。”
“怎么了？”
“有点小事……”宋静雅眼角不自然的微微一动——流产后，我需要休息一周养养的。
……
餐厅打扫完卫生，目送走了李晨阳。宋静雅那微笑便淡了下去。
独自一人，走去了操场。
初冬的风，凉凉的。看着操场四周的探灯那么无情的照出枯枝的斑驳。宋静雅的心里更添一丝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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