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宇-与暴君共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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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费席安那如冰的语调再次传来。「或者,我该叫你萧天若,萧家四兄弟最宠爱的五妹!」
她咽下喉中的恐惧,睁开眼,缓缓地转身那傲立在身后的人,表情凛绝得令人胆寒。
严峻的目光、冰寒的语调,她颤然地摇头,复杂的情绪充满心中,为了这段情,她躲躲藏藏了两年,费尽心力但求斩断情丝,终究还是躲不过沙漠枭雄决然严惩背叛者的心。再度的相逢,她的心剧烈地跃动,掩著唇看著他朝自己走来,天若竟无法言语……
「怎么,分别了两年,见到自己的丈夫竟无话可说吗?喔,我忘了,我们还没有夫妻之实,不算夫妻,是吗?」费席安一步步走向她,带著激情的诡谲道:「亲爱的,相信我,我迫不及待地想实行这迟来的洞房花烛夜!」看到她望著他无助地发抖,益添一股令人心疼的怜爱,以前的他见此绝不忍多伤她一分,而今的他只想将这份纯洁的无辜狠狠撕裂。
天若颤然,泪水盈然从脸颊垂落,席安已近得令她可感受到那股逼来的热气。
「为何哭呢?为这重逢,或者为自己犯下的愚行?」席安伸出食指接下一颗湛亮的泪珠,品尝似的放到唇边吮掉,天若心颤地望著他的举动,那颗饮进他口中的泪珠就像自己,随时会被吞噬。
他突然捧著她的脸庞,笑的温柔,却近乎残忍地道:「你早该知道的,不是吗?我早说过你逃不掉,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当初的我,抛弃自尊在你眼前下,只求你回到我身边,而你却毫不留情地亲手斩断这一切,离我而去。如此寡情无义的你,两年来已将我的心折磨成真正的魔鬼。所以,我的爱人,请别如此容易地落下泪来,这只会更激起我的报复之心!」
她咬著唇,泪反成决堤,痛苦无言地任他拥入怀中。席安吻著她头上的发丝,说:「你明白被人背叛的感觉吗?」
天若不解他话中之意,这时维克多和龙顿带著一名少女走向他们,她才发现整个北滩竟布满他的人马,更令她震惊的是那走向他们的少女,竟是「小言」她大惊,想冲过去却被席安紧紧抱祝
「为什么、为什么呀?小言」天若不敢置信,忠心、善良的小言会做这样的事。
小言哭得连头都不敢抬,只是喃喃地泣诉。「对不起、对不起,小姐……继父贪财……拿母亲的生命威胁我,我……不得已、不得已呀!」「小言……我明白、我明白……我不怪你……」天若硬著声。可怜的小言,这又岂是一个小女孩所能面对的?
「哦,倒是令人感动的主仆情深,嗯……」从背后抱紧她的席安,在她耳畔轻声地说:「你知道我一向恨背叛者,要不要我替你处置她,我的爱人……」
那如吐气的低语声,令她整个汗毛悚起,尤其那令人震撼的话中之意,她愕然地仰首问道:「你、你想怎么样?」
席安只是望著她冷笑,并未说话,残酷的沙刑闪过脑海,她骇然大叫:「不、不,你放了小言、放了小言」
就在她激动地挣扎时,席安猛然俯首吻住她,一切的挣扎与叫喊都在这一吻中,化为微弱的申吟,之后天若在他怀中沈沈睡去。
「小姐」小言著急地叫著,想甩开拉住她的龙顿,却在席安一个眼色下,被龙顿打昏。
「嘿,对个小女孩这么粗鲁,学学陛下的方法,多和善又亲切!」维克多开玩笑地道。
「那我叫醒她,交给你再来一次!」龙顿不受激地回应。
「哟,开窍啦,终也长点智慧了!」维克多调侃地说,随即转向席安问道:「下一步你想怎么做?」
看著怀中的天若,手指温柔地理著她柔顺的发丝,口吻却淡然地道:「将那名少女送回给雷颖,你和龙顿护送怀儿先走一步。」
「怎么,想会会美丽的天使了吗?」维克多会意地笑著说。
「也该是时候了,不是吗?」席安望著远方,神情复杂地说。
***
阳光夹带几许阴霾,远处传来阵阵雷声,一抹光速般的翦影在风中飞驰。
雷颖背著擎天神弩,胯下的流星以追风的速度驰进古木参天的树林,此时大雨滂沱而下,一道轰然的雷殛划亮了林中模糊不清的视野,也照亮了前方独伫的人影。在蒙蒙的雨中,他背著手傲然而立像已等候多时,冷毅的双眼闪著迫人的寒光。
「费席安,交出天若!」雷颖翻身下马,怒声喝道。
「雷颖,这是我和天若之间的事,希望你别插手。」他冷冷地道。
「除非天若愿意跟你走,否则恕难从命!」
「你执意与我为敌?」席安神色一寒。
「这是疾风对她的承诺,护卫她到底!」雷颖猛然拔身跃起,站在三、四丈高的树干上迎风而立。「唯今之计只有擒下你,交换天若!」
「哦,」他冷笑。「你有这个能力吗?」
「哼!沙漠枭雄远离了沙漠,也不过是个身怀武力的蛮人,环境所限,你施展不了能力,而碧灵却会为我凝聚天地间的能量,费席安,你认命吧!」她大喝一声,擎天神弩应势飞起,悬空立在她眼前,碧灵像感应到主人的愤怒,发出灼亮的蓝光,引来数道闪电,雷颖竟将电光抓在手上,化成青亮的光箭搭住神弩。
「五雷定术去!」一道光箭射出,化成五道灼亮的光束朝费席安疾射而去,分别落在他身旁形成五角连星,锁定中央的人。
雷颖抓住擎天神弩翻身而下,迅速地朝他飞奔而去,深知对此人,出手必须快得攻其不备,口中的咒语疾扫而出:
《天地无极,赐我神威之力,雷神,困住敌人》一道剧力万钧的雷霆直往费席安轰下,地上的五角连星射出昊亮的光华,如漩涡般围住费席安。
就在雷颖以为成功的时候,一声轰然巨响爆开五角连星,强大的震力将雷颖弹开数步,一时间烟尘土屑纷飞,连一旁的树木也为之摇倾。
尘烟尽落之后,费席安的身形依旧傲立原地,衣衫却因强烈的撞击而碎裂,不明的天色笼罩了他半边的脸,使他看来阴暗诡谲。
雷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有趣,我低估了你,看来我有值得较量的对手了!」像发现难得的猎物般,绿眸一凛,闪动野性的光芒。
「不愧是他亲手栽培的绝世之宝,连我都为这般超凡的风采折服。」费席安突出惊人之语。
他突来的言行果然令雷颖征住,随即注意到他胸前所透出的明亮之光,耳边的碧灵像起了感应般,蓝光灿耀。
「天地之石!」雷颖愕然。
「对此物你不陌生吧,它是碧灵的原石。 碧灵再经法力的炼化,而有凝聚天地的力量,而天地之石虽无此力,却能护我不受任何法力、结界之伤,至于它的来源,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才是。」费席安露出神秘的笑意。
雷颖神色凝肃,她的确比谁都清楚!天地之石、碧灵、擎天神弩,这三件宝物皆源自一人之手,那就是当今的白国君主文森也是一手造就她的人!三件宝物她得其二,而天地之石……
他看著雷颖缓缓地道:「我有个义兄,从我九岁和他相遇,十五年来我们见面不到五次,但他却是我人生成长中最重要的人。五年前泰坦神国朝政腐败,奸佞当道,而继位的兄长却太过仁厚,绝敌不过小人的弄权,当时的义兄只告诉我,要想拥有强盛的王朝、辉煌的功业,唯有取而代之。这句话造就了我和如今的泰坦神国,不管世人评价如何,他是我此生最敬重与钦佩的人!」
雷颖冷冷地迎视他,对他口中的义兄不言可知。
席安望著她,掠过一抹谜样的眼神,意有所指地道:「他曾经告诉我,他亲手栽培了一块瑰宝,这块瑰宝气傲天苍,矫矫不凡,无论男女皆受其魅惑,世人唤她为光之天使。」
一道闪电再次划过天际,映亮雷颖淡漠无衷的脸,在纷飞的雨丝中,幽暗的绿眸有几许异芒。
席安一笑,望向大雨滂沱的天空,悠悠地接著说:「天使光姿耀人,如苍穹之,总有一天会展翅高飞而去。我曾这么告诉他,而他却笑了……」他突然逼视她,星目锐利。「他说,只要天使敢有此意,他会折断天使的羽翼,教她永远不能再飞!」
震撼的话题带来沈寂,雷颖眉宇间流露了不同以往的清冷。
「你想说什么?」
「倦鸟也该知归巢,更何况这只高贵的白色大鸟已远行两年多,一旦主人亲手来擒,这下场你该清楚!」
「这是威胁?」她沈声地道。
「何不说是善意的劝告,我们也算有著间接的渊源,只要河井之水互不相犯,大可和平相处,好自为之,我可不想看天使断翼。」他撂下冷酷的话,转身就走。
「好个沙漠枭雄!」雷颖切齿,不屑他以此种手段。
费席安身形停住,半转过身,幽邈的侧脸喟然地道:「颖,你怕我伤害天若,而执意保护她。但是你能明了当年她寡情地负我而去时,对我所造成的伤害吗?这份刻骨之痛足以令我变成恶魔,所以别怪我,也别逼我,为了得回天若,我可以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对你……我并不真想做到这种地步!」他转身欲离去时,却又透过雨声传来轻叹。「颖,回到他身边吧!见了你之后,我能明白,他为何对你疯狂至此,为何你……」他一顿,像要再说什么,继而再次一叹,消失在大雨中。
雨,下得更大了,站在雨中的雷颖,动也不动,黯翠的眸子朝费席安消失的方向射出森冷的寒意。
「费、席、安」她咬牙地压下勃发的怒意,双手紧握得关节泛白,愤恨地大吼。「你不该威胁我,尤其不该拿他威胁我」
树林的另一端,芝兰、贝卡,和其他烈日军团的成员快马奔来。
「颖大人,你没事吧!」芝兰一下马,轨著急地检视她。
「你拦截到沙漠枭雄了吗?颖大人。」其他的人也关切地询问。
雷颖神色绝寒,不置一言。
贝卡环视周遭,断枝焦屑和电殛劈裂的地表,内心有数。
「怎么了……」芝兰发现到她怪异的神色。
「芝兰……」雷颖终于开口,声调隐含奇异的悸动。「通知萧家天若被劫,贝卡,将烈日军团集合后,先让他们启程回白国。」说完转身就往流星的方向走去。
「颖大人,那你呢,你要去哪儿?」众人楞住,芝兰著急地追上去。
「我要去泰坦神国救回天若。」她的声音突然激烈起来。「哼,费席安,我们走著瞧!你要我罢手,我偏搅得你泰坦神国翻天覆地。」
「你要单枪匹马深入北方,太危险了!」芝兰吓一跳。
「颖大人,现下你和泰坦神国交恶、欧诺人又恨你入骨,北方对你完全不利呀!请你慎重考虑,别只身涉险!」贝卡也在旁劝阻。
「大人,你就算要去泰坦神国,也将烈日军团带走,我们永远跟随大人!」一旁的部下著急地道。
「够了!我已决定,你们不用再多说!」未理众人的劝阻,她拉了流星就要上马。这时,芝兰的声音冷静地传来「颖大人,如果你执意前往泰坦神国,我只好据实回报……文森陛下。」
雷颖停住,贝卡制止地拉拉她的衣袖,芝兰却不理,连身旁的众人也惊愕地看著她,因为自从两年前的剧变之后,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的默契,绝不在雷颖面前提起文森。
「你说什么?」雷颖回过头。
芝兰深吸一口气,道:「你听到了,只要你前往泰坦神国,我定当回报文森陛下,这样的愚行,总要有人阻止!」
雷颖望著她像不认识她,氤氲的绿眸竟有些哀伤,随即笑了,笑得悲怜、笑得凄然。「好、好……很好,连你都要威胁我!连你都要拿他来威胁我吗?你们每个都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吧!在这世上我还能相信谁……永远……我都摆脱不了他吗?呀」她哀愤地朝天大吼。
劲风扫起,强烈的气流震退周遭的人,风刃如漩涡环环围绕雷颖,激动的心令她再也控制不了,锐利的风刃开始在她自己身上划出血痕。
「颖大人」众人骇得想制止,奈何强劲的气流阻挠了他们。
「不要,求你,别伤害自己」芝兰哭泣地叫著,她很清楚,雷颖一旦情绪绷到极点,就会控制不住地伤害自己。
「大人,烈日军团皆愿任你责罚,请你住手呀!」围绕在旁的众人著急地大声叫道。
奈何雷颖已深陷在自己封闭的情绪中,听不到外来的声音。绿眸渐渐失去瞳彩,她无神地看著自己的手,被风刃所割开的伤口正淌著血,似乎每多流一滴血,她的痛苦就少一些。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伸来握紧她,像拉回她涣散的意识,雷颖猛然一震,贝卡满身是被风刃所划过的伤口,脸庞流著殷红的血丝在主人眼前跪下,执起雷颖的手,俯身在手背上吻了一下,道:「颖大人,有任何的痛苦请发泄在贝卡身上,只求你别再伤害自己。」
「贝卡……」雷颖动容地看著伤痕累累的贝卡,这时环伺的气流也随之停下。
芝兰哭泣地道:「你怎么能说我们是陛下派来的,怎么能说世上没有你能信任的人?当初大家舍命护你逃出白国,两年来众人相互扶持的岁月,你都不当一回事吗?如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做这种事来伤害大家?」
「芝兰……」雷颖彷佛醒过来般看到眼前众人满是忧伤的脸。
「两年前那刻骨的伤害你忘了吗?你为老国王的死,不惜运用自己的势力联合老臣想抵制文森陛下,却反而陷入文森陛下的阴谋中,纵然在战场上你是个无敌的常胜之将,可是你的武功、谋略一切尽是陛下所教,徒弟又怎能扳倒师父,这场政变你输得一无所有,军权、地位,全付之一炬!陛下早想得到你,废掉你的武力,将你软禁,正好都让他行之有名。若非三位长老的牺牲换来陛下的特赦,愿意放你远行冷静心情,烈日军团护你远走天涯,你又怎能全身而退。这些教训你都忘了吗?」
「够了!不要说了!」雷颖痛苦地搬过头。
「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总要有人告诉你事实的真相,文森陛下是个可怕的人物,他的作风、个性,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为了将你留在身边,哪怕你是瘫了或瘸了,他都会擒下你,更何况如今陛下三道命令召不回你,岂会就此罢休,或许他正亲身前来」
「芝兰别说了……别说了……」雷颖紧闭著眼,沙哑的嗓音是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