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痒化报告-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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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迎上来的是秦莳桦的父母,看钟磬的眼神分明是在看儿子。
秦爷爷正坐在沙发上看报,一看到钟磬明显乐了,还故意板着脸问:“钟小子,数数你有多久没来瞧我这老头子了?以年为单位,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老爷子,您可以加上脚。”
“你小子,教了你一招,举一反三倒是厉害!”口吻虽严厉,但眉眼全是喜气,哪里有半分指责的意味。老人家轻拍钟磬的肩,“既然来了,没到饭点,先陪我下盘棋。”
“恭敬不如从命。”
说起秦钟两家,确实颇有渊源。秦家也是红色家庭,秦爷爷大名秦国统,曾是北方一个军区支队的二团团长,而钟爷爷则是他的亲信警卫员。至于钟父与秦父,两人也是同窗好友,“上山下乡”随家辗转到了南方,后来一个继续学业,一个趁着改革开放的浪潮迅速发家致富。是故,秦莳桦与钟磬算是正宗的青梅竹马。
简默很少有觉得尴尬的时候,无奈头顶是奢华璀璨的吊灯,迎面是繁复华丽的悬梯,希腊式圆柱罗马式拱券一应俱全不应也全,看得人眼花缭乱。自认家境不错的她站在这样华丽的环境里,还是分外敏感地觉察到那份格格不入。
尤其身前的人像是忘了她,成功让她生出扯其衣角的冲动。
好在这是错觉,在招架住老爷子的攻势后,钟磬将她推到身前,一手环住她的腰,正式介绍她:“老爷子,这是简默。婚宴那会您身体不爽利,不曾来当证婚人。默默,叫人。”
简默轻吸气,将手中的礼物递出,“老爷子,这是给您的见面礼,不成敬意。”
包装袋上清晰地印着围棋二字,老爷子的眼眯成一条缝,颔首道:“能搞定你小子,就知道这小姑娘不简单。看来不但性格好,也聪明得紧。小姑娘会不会下围棋?”
“会一点。”
“年轻人,一点也了不得了。不像我家的闺女,把老祖宗的东西全丢了,还跑去学洋鬼子那些个劳什子。你看咱们的国画多好,诗书画印俱全,寥寥几笔,大气磅礴。哪像那些照片似的西洋画,有形无神!”
不待简默回应,一旁的秦莳桦便凑近了撒娇,“爷爷,你这是贬我啊?我那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嘛,老祖宗的东西我哪敢不捧不护。”
秦国统极宠这个孙女,心肝宝贝似的疼着,闻言更是红光满面,“淘气。下回能别带那些乱七八糟的补品回来,我也夸一夸你。”
秦莳桦娇嗔,“那还是不要了。我要向着让爷爷横向发展的伟大事业拔足狂奔。如今,革命尚未完成,小子仍须努力啊。”
秦国统哈哈大笑。
倒是开饭前,陪着下棋的真成了简默。照老爷子的话便是,换个口味。
简默不知道老爷子的棋风,一开始便只守不攻。哪知老爷子看似稳重内敛,风格却凌厉异常,不留一丝余地,却偏偏粗中有细,大局观极强。好在简默一向温吞,兵来将挡,水来便以土掩。她懒懒地布局,再懒懒地入局,最后,懒懒地输了两目半。
秦国统下过一局棋,费神思量后精神反倒更为矍铄,笑呵呵地拉着简默的手,“小姑娘厉害啊,以后常过来和我下棋。这钟小子的实力我见过,你的,我还得再观望观望。”
“老爷子抬举了,是您顾着我这个小辈的面子,没让我输得太难看。”
“我下棋从来不放水,只尽力。”秦国统正色,说完又笑,“小小年纪,懂得谦逊,也实在不多见,不多见。”
“爷爷,您不知道,默默大二就率财大在浦市的大学生围棋联赛上获过奖,棋力不容小觑。您可得仔细,否则稍不留心,就要满盘皆输的。”
简默抬头瞥一眼秦莳桦,后者神情无恙,但若有似无的那股劲,她接收到了。这话,她也听仔细了。
她踌躇着要不要表个态,放在棋桌上的手却被人牵住,她将视线挪到那只手上。这是她所见过最漂亮的手,也总能轻而易举地触到她热觉中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所以,她反握住对方的手,不顾是在谁的眼皮底下,唇边泛出自若的笑。
怎么办呢?她就是想笑。
至少,他站在她这边。过了六年,他在她的身边。
晚饭时分,钟父钟母也来了,秦莳桦乖巧地奉上礼物,价格不菲的波尔多AOC与护肤品套装,惹得两位长辈眉开眼笑。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几年不见照样熟络,尤其是舒予蓝,不苟言笑的冰脸变热脸,非但不再坚持食不言的原则,期间还给秦莳桦夹了几筷子爱吃的菜。
简默一直认为夹菜的这种餐桌礼仪够人道却不卫生,然而对比之下,她一边接受钟磬的口水,还是一边回忆舒予蓝对自己这般和蔼可亲是在何时,异常哀怨地发现那是在丑媳妇初见公婆的几个月里。
晚餐后是娱乐活动,钟父被秦爷爷带入房排兵布阵,钟磬尾随,几位女士则在客厅闲话家常。
秦莳桦将一瓶果汁递到简默手中,“聊一聊?”
久别重逢,她没有理由不答应。
两人到了二楼的露台,远远望去,秦家别墅的庭院正是好景致。
绚烂的夏花大多已经败了,因温馨的灯光做了背景,反倒添了几许不羁的生气。徐风中嫩生生的暗香飘拂而过,渐渐浓郁,简默嗅出这是菊的冷与桂的甜,还有未名的草木气息交互形成的香,才知秋天已经到了。
只可惜,嗅觉与听觉飨宴无法两全,被风吹送入耳的第一句话动听,却不太中听:“漂泊在外这么多年,也算阅尽繁华。默默,我真没想到最好的仍在原处。”
说话间,秦莳桦转头,微卷的秀丽乌发被风扬起,明眸琼鼻,丽质天成。只这一眼,简默便挪开了视线,滚到舌尖上的话被她硬生生遣回。
“几年不见,连我们也打生了?”见她不说话,秦莳桦委屈地叹息,“还是你在计较我这个回乡游子发无聊的爱国之慨?”
爱国之慨?这回轮到简默长太息,如果不是顾盈贝向她探过口风,她的确要相信,此好确非彼好。
她笑了两声,不懂寒暄,索性问:“这次回来,应该不走了吧?”
“也许吧。老人家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秦莳桦摇晃着手里的果汁,猛地将罐子高高地抛起,待要接时,却因冲力太大而没有接住。她看着掉落在一楼草坪里的瓶子,摇头叹息,“孺子不可教也。要是他在就好了,一定能替我接牢。默默,你知道吗?小时候,他就说我是大小姐脾气,心思懒散,也不爱努力。”
简默看着自己手里的饮料罐,没说话。
一男一女一起长大,听说叫青梅竹马。她读过的诗词,“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极书竹马戏青梅的美好,陆游的三“错”三“莫”对唐婉的三“难”三“瞒”穷写青梅别竹马的悲凄,由此可见,这种感情有多让人念念不忘。
之于她,青梅竹马四个字的意味就更简单,无非是他五分之一的人生,她错过,而秦莳桦参与。
所以,她能说什么呢?昂着下颚告诉秦莳桦,她不稀罕?
可惜她没出息,居然稀罕得要命。
“默默。”正出神时,听到身边的人叫她,随即她的手被人覆住,简默侧首,因而毫不费力地看到秦莳桦眼里涌动的柔软情绪,流眄而生辉。
作者有话要说:
☆、亲密无间
“可不可以,请你把他还给我?”
这是一个问句,凉凉的音质散在夜风里,格外低婉动人。
“还?”简默捕捉到关键词,把视线落至两只交叠的手上,借着冷光打量,她发现自己的手比秦莳桦的还白上几分。
脑子里陡然蹦出三个字:白富美。
也许她该感谢在校那几年轰动的校花评选,本是被押着上了网页,最后获得第二的“殊荣”。那么美,鉴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算有;白,她一直以为这是自己唯一的可取之处;富,不凭己力,她是富二代……原来,那天明霏的最后一个问题,她至少可以点个头。
好吧,既然实力相当,就算从前显性,现在隐形的情敌回来,无论如何名不正且言不顺,她犯得着忍气吞声,还为了个子虚乌有的借还问题低眉顺眼?
简默自嘲了几句,她缓缓抬眼,暖色光下,眉色如墨,眼波潋滟的美人图的确丝毫不差,“莳桦,他是不是我能还的暂且不论,就算真的要还,有些人有些感情出借了,就如刘皇叔借荆州。至于你说最好的在原处,这点我赞同。但高中哲学这块我学得还行,知道要用发展的目光看人事物。”
话里刺不多,但搁在最好说话的简默身上,多少让秦莳桦讶异。她一时没了下文,半晌后嘴角半勾,眼中的热度却已有所冷却,“也对,至少我该用发展的眼光看你。默默,你好像变了。”
“是吗?”简默含笑反问,忽而将手中的饮料罐高抛,橘黄的罐子在经过三个旋转后俯冲而下,结果是,她稳稳地接住,并将饮料递到秦莳桦的手中。
“或许我没变,是你从未看清我。”
秦莳桦捏着饮料罐,跟着笑了几声,随即郑重道:“默默,冷幽默才是最适合你的style。”
属于秦莳桦的奇异魅力再度焕发,沉窒的氛围经由一个漂亮转身,缓和下来。简默也不想纠缠于此话题,两人便顺理成章地聊起了这几年的一些趣事。
自然,话题重心始终在欧美游学上。
大概为了拉近彼此距离,秦莳桦先倒了一桶苦水,比如在外语言不通,撞见民族歧视,偶尔还水土不服等,总之孤身在外的学子会遇到的各种问题,简默都各种身临其境了。至于之后那些她从未触及过的东西,诸如宏伟瑰丽的极地风光,深邃冷峭的北欧峡谷,再到浪漫绚丽的南欧繁华,说者无心难置可否,但听者不免起意。
尤其简默懒,懒到从小到大没出过国门。身为设计师,本该多走多看,看多了,心宽了,胸中才生丘壑。惰性对于设计师来说,本就是个大忌,这也是上回陆祈晏没直接点出的。
又如此恰巧的是,秦莳桦也是个设计师,设计的是服装。对比人家直线距离上N万的航程,简设计师只好默默汗颜。
这种低落情绪一直持续到回家。连钟磬切了她最喜欢的橙子摆在她面前都拒绝食用,直接拎包进房间,然后拿睡衣去浴室。
温度适宜、角度得当的花洒下,简默在很应景地发呆,脑子里只回荡着四个字:首因效应。
她记得自己上回为了此效应付出的代价,是她以黑色幽默拒绝了一场意外告白。至于现在,不过是一场假想战争,她就先丢士气再丢气势,要是人家真刀真枪地来,她的下场不外乎丢盔弃甲一类。
怎么办?
简默一边想一边洗,洗得差不多了,正要伸手关花洒,耳后冷不丁传来一个问句:“很冷?”
她回神,打量着小腹上多出来的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脸上的温度瞬间逼近沸点,“你……怎么进来了?”
“最近小区在倡议节水。”
倡议节水?这个人能不能别这么……
简默很窘。虽说之前两人也有过,咳,洗鸳鸯浴的时候,不过那都是特殊环境下的特殊流程,跟今天的热烈直接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难以避免的,某人又想起了特殊流程中的某些例行环节,再联系刚才他进来可能看到的画面,登时体表温度直线上升,直接后果便是伸手欲调水温。
这时,钟磬再开金口:“你怕冷,现在的水温刚好。”
简默忍无可忍,将腰间的两条手臂拨开,趁势走出淋浴间,“我洗好了,你慢慢来。”才顺利地走出两步,就被人擒住手腕,她睁着眼迷茫地看着一只长手逼近自己的脸,视觉被剥离,触觉则更敏锐,微灼的鼻息缓缓触到她的耳,叫的是一声“老婆”。
简默懵了。
老婆?作为理科生,她的脑子里自动冒出一堆等式:叫老婆=肉麻加傲娇,钟磬=沉默加稀罕闷骚,肉麻=骚,傲娇=闷,结论:钟磬为简默做了件稀罕事。恰巧的是,她在前几天刚对别人说过,“老婆”二字是男给女的一张王牌。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在告诉她,她正攥着一张王牌,他给的,独一份的,抢不走的?
简默咬着牙,死死地将欲脱口的某个最俗气的问题咽回肚里,压在心口那些既酸又涩的东西却肇事逃逸,接受不及之余,她只能形式化地“嗯”了一声。
钟磬似乎满意了,捏着她的耳低声嘱咐:“晚上你吃得多,橙子在桌上,可以吃完。”
这种时候这种状态,他的下文居然是这种话,简默无语,被水汽熏得绯红的脸更衬得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子格外哀怨晶润。
正所谓风情,最高境界在于自然流露;亲密,最高境界在于关系合法;暧昧,最高境界在于氛围也迷离。
“三最”就摆在眼前,钟磬不客气地低头,咬在她的鼻尖上,逐渐往下转移……
等简默自混沌中抽离些许,已身在盥洗台上,冰冷的触感与湿润的水汽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反射性地往钟磬身上靠去。谁知他笑了一声,嗓音沙沙的,简默禁不住撩拨,在喘声中睇去。
眼神是乱的,呼吸是乱的,她扣在他腕间的手指触到的脉搏也是乱的,连带……弄乱她的心。
结果,两人在浴室过完了上半夜。简某人寂寥地想,自己这回确实玩大了。下半夜战场转移,她欲哭无泪,甚至把养生话题都拿出来了,再说点好听的,做点能做的,总算让钟某人收了攻势。
虽然累极,她还是不安分,硬是起身从他的臂弯翻至其身上。
“不累?”钟磬执住她的左手,轻啮。简默硬着头皮以牙还牙,在身下结实的肌肉上咬了一口,小小声抗议:“这样你不会跑。”
“跑?你觉得我会跑到哪里?”上扬的尾音在运动后尤为慵懒,简默顿觉自己的脚软了,腰也更酸了,反击不了,索性赖在他身上装沉默。
钟磬其实也有点无奈,毕竟一个人能迟钝到这个地步,实属罕见。他去捏她的下颚,被抬起的鹅蛋脸上倦色微浓,半湿的长睫上带着欲说还休的委屈,一如既往,是他贪看的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