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痒化报告-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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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槿眼风一扫,店里还有顾客在还价,她做主应了价,对着几名店员说道:“下午放假,你们几个都回去休息吧。薪水照付。”
店员便陆续走了,剩下四个人,包括终于打完电话还没走的柳之之。
苏槿先声夺人:“你不必走,打电话给厉益贤,告诉他还是个公的就滚过来把话摊开,要是他不来,可以,等着吃官司。玩了这么多天的捉迷藏,我累了。”
柳之之似乎要的就是这句话,迅速照做。
直到这时,苏苒才走至苏槿身边,低声说了句:“忘了医生怎么说?不要动气。”闻言,后者下意识地碰了碰小腹,不语。
柳之之在门口,固然听不到看不到,简默在两人边上,则听得清看得明,她把眼神往小姨的肚子上挪,再打量小姨脚上的那双平底鞋,随即微瞠眼。
正如她的肚子看不出来,小姨本身是玉环型的,穿得多加上脸掉肉,看不出来更正常。这……是怀上的节奏吗?
简默以眼神示意苏苒,后者神色略凝重地点点头,她想了想,把视线转至另一个肚子上,瞬间凌乱。小姨说要把话摊开,意即小姨夫还不知道此消息,若是他知道了,会怎样?
几分钟后,男主角也到了。
苏槿没有给面子的意思,劈头说道:“当着她的面,你现在跟我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一下?”
厉益贤在老婆面前,什么钻石男的形象都抛了,走近几步,小狗状地讨饶,“我们先不说这个,好不好?”
“不说这个?我猜你也是这么安抚你的宝贝的吧?”苏槿嘴角微挑,绷紧的线条说明这是个讥讽的笑,“厉益贤,你的拖延症这时候发作,对谁都不好。我也乏了,我们就这样吧。”
“老婆……”
厉益贤脸色发白,他尚在叫唤,却被人拉住,柳之之不知何时已走至他身边,挽着他,依旧在撒娇,“老公,你明明答应我等宝宝出生,我们就结婚的。”
一声“老公”不对“老婆”,非但让厉益贤脸色更白,连苏槿都忍不住变色。
“老公”二字,对于90或00后,其实就是个名词,大多数情况下,也非专有特定的,只是搁给70后的拿捏,它还是个意义非凡的称呼。
厉益贤晓得其中的利害,不假思索地挥开柳之之的手,犹如甩苍蝇般的动作,柳之之因为外出,穿的是微跟,一时重心不稳,“啊”地尖叫了一声,往后踉跄。孕妇断然不能有闪失,简默几个跨步上前扶稳她。
柳之之惊魂甫定,难以置信地瞪向厉益贤,谁知后者的注意力被他口里的“阿槿”吸得牢牢的。
“阿槿,你怎么了?”话里难掩焦虑和紧张。
一直在边上不说话的苏苒搂住苏槿,见妹妹的脸色不对,扶着她便往外走,“益贤,你来开车,先送阿槿去医院。”
苏槿白着脸,犟着不走,“我不去!”
苏苒也不勉强,只转头吩咐妹夫:“阿槿怀孕了,益贤,你过来抱她走。”
“砰”,此乃简默脑补的炸弹声,而对于听到消息后作石化状的厉益贤来说,这话的威力甚至不亚于一枚原子弹。
短暂的震惊后,又转为范进中举式的疯喜。
“阿槿,你有了?我要当爸了?几个月了?男的还是女的?都怀孕了怎么还来店里?医生怎么说?”
厉益贤一把抱住苏槿,连串的问句后,他闭嘴,因为,苏槿的嘴被堵了。
一记不顾时间地点不顾身份年龄的亲吻,不过两秒,却结实而热烈,能否滋润一对人荒芜的感情地暂且不论,却足以让第三者开出的心花萎蔫。
简默扶着柳之之,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不知是难过的还是气的。把今天的情景一串,已足够表明这段感情的链条关系——小姨是太阳,小姨夫是地球,柳之之则是月球。
谁先爱、谁爱得多,谁围着谁转。
地球偶尔孤独,让月球作陪,殊不知地球未必没有情,日食可以有,不过地球会慌会乱,甚至以为灾难。
说到底,还是地球惹的祸。
“阿默,照顾好你朋友,等会告诉我位置,我去接你。”母亲大人临走前如是说。简默望着落锁的门,然后问柳之之:“去温马街的那家必胜客?”
后者失魂落魄地首肯。
作者有话要说: 晕轮效应:指人们对他人的认知判断首先主要是根据个人的好恶得出,然后再从这个判断推论出认知对象的其他品质的现象。看美人可能觉得她出汗都是香的,就这个理。主要看对眼了,就啥都好。
☆、变是唯一的不变
两点多,还是喝下午茶的时间,两人选了个偏僻的位置,简默单要一杯水,按着柳之之的喜好给她点了花果茶和香芒慕斯,对方却有意见:“要一杯拿铁。”
简默提醒,“咖啡因致畸……”
“你觉得这块肉还留得住吗?”柳之之自嘲地笑笑,而后对服务员说,“就这样,谢谢。”
“你打算不要这个孩子?”服务员走后,简默盯着柳之之已经看得出形状的小腹,问得并不轻松。
柳之之的态度却意外的决绝,“是。”
“可孩子不只是一块肉,还是一条命。”先前她要孙子琦转告钟磬说她不要这个孩子不过为逼他见面。别说扼杀一条生命的事她做不出,生在基督徒家庭,若是让父母知道她打胎,绝对会引发一场罪与罚的讨论。
论及全世界死亡率最高的地方,并非战场,而是医院;医院里死亡率最高的,并非重症病房,而是堕胎室。由此可得,最恶的刽子手并非战争,而是那些年打过胎的爸妈,至今尚逍遥法外。
想及此,简默忍不住难受,就听柳之之低声说:“简默,我不想的。我真的很珍惜这个孩子,每天跟她说话,不喝酒不熬夜,走路也一步一个仔细,我真的很想五个月多后看到一个健康的宝宝出生。医生说,这是个女孩,女孩像爸爸,我很高兴,真的高兴。”
“那就生下来。”
“生下来?谁养?怎么养?我在单亲家庭长大,知道我妈把我养大有多不容易,我不想受这种苦。要是让我抱着孩子去闹去争,简默,我还没那么贱,而且,也未必争得过。”
简默哑口,终于正视问题的严重性。即使对象不是小姨,从道德层面讲,她再怎么想保住一条无辜生命,也不能怂恿柳之之上位。
“其实,我早知道他对我没感情,没亲过、没抱过,连最亲密的时候他也没对我温柔过。说得好听点,我算小三,说得难听点就是出借子宫。不,不是出借,是出卖,瞧瞧我这一身的派头,我居然是收了钱的。”柳之之呵呵地傻笑着,许是压抑太久,也没顾面前坐的是谁,兀自拆墙、放心事。
简默的目光不由滑到柳之之的左手上,钻戒尚在执着地箍着当事人。Diamond,已知自然界中最坚硬的天然物质。
然而再硬,竟然硬不过人心。
“之之,你是怎么认识我小姨夫的?”简默忽然问。
“小姨夫?她居然是你小姨……她看上去不超过三十,我还以为她是你姐。”
“我小姨是老来子。”
“她真漂亮,我第一次见到她,还以为是看到明星。”
柳之之大方地赞了声,再开口时声音干涩了不少,“我是大二暑假去服装店面试碰到他的……”
在简默看来,从柳之之口里而出的故事无疑含有一定量的狗血成分。无非看到宝马美男,先丢了眼球;而后进入暧昧消长期,再丢了心;结果可想而知,辣手摧傻花,最后丢了身。
“我早该想到,那晚他开口第一句就问我是不是处,我说是,我们才发生了关系,这又怎么会是真爱。直到第四次,我查出怀孕,他的态度才好起来。就因为这几个月的好,简默,我就幻想过他会离婚和我在一起。只是今天……呵呵,打败女人的,真不是长情,而是天真,这生物,怎么会适合在地球居住。”
简默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之之,我们还年轻。”
拣了最苍白的一句话来说的后果是柳之之笑了,点点头,“快二十七岁,的确还不老……”她微微扬起下颚,笑容泛出几许自嘲,“简默,我前几天早上起来,发现脖子上多了几条浅纹。还记得我们高中,那时候十七岁,用个百雀羚大宝都算奢侈,现在,一瓶几百上千的化妆品还嫌没效果。当然,比起我妈一把的皱纹,我们还年轻。”
直到咖啡上桌,两人都没再说话,柳之之将咖啡一饮而尽,突然掏出了手机。
“打给谁?”
“一个学长。”等候片刻,她对着那头说道,“学长,你结婚了吗……你不是说要等我么……”
仅仅两个来回十几个字,柳之之就颇为戏剧性地挂了电话,瞥见简默复杂的目光,耸耸肩,“猜得到吧。大学一个说要等我一辈子的学长,本来打算找他嫁了,结果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已经结婚。”
简默绝想不到柳之之会这么果决地结束一段感情,还想尽速找到下家,不提公不公平,单论清不清醒,这个答案,她也给不出。
“之之,不要冲动。”
柳之之定定地看了简默半晌,一笑,“怎么会是冲动。不是都说女人找老公答的是不定项?有时候苛刻又变态,要找四有青年还得是高富帅,最重要的是有爱;有时候也简单,能过日子都不稀罕爱不爱。我27了,这世界上最悲哀的等待是心等得起,身体等不起。不过,吃过一次亏也好,懂得谁爱谁的好事就是电话上的那个键,免提!”
付账的时候,简默取出皮夹,柳之之也不客气,只是盯着她的皮夹失了一会神。她扯住简默,“默默,有一个秘密是你的,我霸占了很多年,现在告诉你……”
也是这个秘密,让简默在麓市最繁华的温马街从街中走到街尾,她看着街上的人,陌生的脸,擦肩的是路人,熟稔的,也未必恰好停留。
都说缘分要到,可缘分迟到或刚到,差别不可谓不大。
直到苏苒打电话来,简默才回过神。上车后,她问起苏槿的情况。
“你小姨性硬,事情本来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过,不孕一事是你小姨年轻的时候要做丁克,没和你小姨夫商量就去做了手术,加上那之前服避孕药没把身体调理好导致的。双方都有错,现在好容易有了孩子,你小姨夫又欣喜若狂,一口答应要和那个女孩子断了关系,你小姨的态度也软了。”微顿,“阿默,你那个朋友怎么说?”
简默想起柳之之的话,盯着挡风玻璃,闷闷地说:“她会去打胎。”
“看你朋友在店里的表现,我以为这个女孩子不好对付。”
对付?大概是同为孕妇,简默不无愤懑地反驳:“妈,之之也是受害者。”
“你朋友向你说的也是经过加工的,阿默,不要偏听偏信。一个巴掌拍不响,男方固然错多,女方也有错。”
“……”妈,您能别这么理性吗?
她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坐垫,苏苒知道她心里有事,问道:“阿默,经过这一事,你想到什么?”
简默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景致,立交桥、高楼、车流,汇集成一个日新月异的世界。她想到一本畅销书,主题是:变是唯一的不变。
“妈,不会有疙瘩吗?”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苏苒半辈子的经验在那,无需深思就明白其意,并未否认,“会有,但日子总要过下去。”
“过日子……为了孩子、为了面子、为了老来有伴,忍气吞声地过日子。日子,原来真的不好过。可是,没有人是因为感情吗?单纯为了感情,把日子过下去。”
“有。不过,阿默,感情不是全部。”
“我知道。小时候您就说过不要笃信人心,那时候我不懂。大学看心理学,一直觉得它管用,看过形形sese的人之后才发现,人心多变难测。不管怎么解读微、碎表情,也做不了大百科;甚至掌握的信息越全,越容易犯经验主义的错,比如布罗考陷阱。心理书上提及病原学,也总是用‘可能’说话,大概不仅是成书或医科的严谨性问题,还因为,再精详的D/S/M和ICD都不能完全定义心病。”
简默勾起唇角,不无自嘲地笑笑,“心理学,应该是世界上最神奇也最没用的学科吧。”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术语,单纯是有感而发,也没想得到附和。不料三秒后,苏苒问,“你觉得放在谁身上不管用?”
“聪明人吧。”简默含糊其辞。
“既然不管用,那就不要猜,直接去问。夫妻间最少不了的是沟通。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领悟力、思辨力也不一,还受先入为主的观念和外界的不确定因素影响,容易会错意,领错情。”
简默猛然想起柳之之说的秘密,心里一揪,“妈,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去找钟磬?”
“我只给指导意见,实践经验你自己探索。”
“……”妈,你就说吧,我是你充话费送的还是用积分兑的?正怨念,她听到亲娘的指令,“把我包里的便笺本拿出来。”
她照做,崭新的便笺本,第一面写了各种食材以及生活用品。
“这是……什么?”
“去农贸市场要买的东西。”
“为什么连防滑拖鞋都有?”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简默抬头疾问:“谁?”
简母含笑慢答:“你爸。”
作者有话要说: 布罗考陷阱:主要是误谎为真,有些行为确实能够提供说谎的线索,但对某些人来说却只是正常行为的一部分。比如有的人脸红也不是因为说谎。
DSM:精神疾病的分类手册;ICD:类似于疾病分类。
☆、经济舱与头等舱
就在简默考虑要不要去找钟磬的隔天,明霏来电,上来就直奔主题,“我明天去浦市出差,要不要陪驾?”
简默想了想,答应。
翌日上飞机,头等舱,机舱内没坐满,统共六个乘客,简默深以为奢侈,拿出毯子,降下座椅,而后对隔着一条走道的明霏说:“到了叫我。”她瞧一眼起飞后依旧空着的左位,思忖片刻还是把头往过道一歪,安然地睡去。
事实证明,简默的选择是对的,因为在她闭目十分钟后,她身边的位置由空转实。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