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钓金龟婿-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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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玫中午已经吃过一顿了,晚上又是吃得眉飞色舞:“好吃,好吃,这羊肉真好吃。我过去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杜玫又吃掉整整三大块羊肉,又吃了一大块馕,吃着吃着就没声音了——撑得说不出话来。
面对这样的吃货,张子淳跟徐航只能相顾无语。
晚饭刚吃完,那块黄玉就送到了,原来是块比杜玫一只手略长,跟她手掌同宽,厚度跟她拇指长度差不多的椭圆形黄色卵石,像只巨大的鹅蛋,颜色不是很均匀,皮上有一块发黑,一侧有点发白。
张子淳一接过这快石头,顿时大为踌躇,一面用大拇指不断的揉搓,一面用手电筒逼着照来照去。杜玫不明白他在看啥,因为这块石头完全不透明。
送玉过来的是一对父子,父亲约有60多岁,儿子大概40左右,衣着一看就是当地土著村民的模样,跟阿地里家人的穿戴完全不同,此刻正紧张焦灼的用眼睛盯着张子淳的脸色。
张子淳一面看一面嘀咕:“嗯,这块籽料开出来是黄玉的概率很大。。。。。这一侧基本上是黄玉。但是这一侧全是包浆,必须去掉,去掉后里面什么颜色,就不好说了。。。。。。”
张 子淳用手指头揉着,指给徐航和杜玫看:“上面这三分之一,质地细腻,油润感很强,下面这四分之一,也不错,但是中间部分,皮色正面发黑,背面发白,颗粒 粗,说明有杂质,开出来不知道会怎么样,雕起来会非常难设计。。。。。。也许得切成两块,但是这样一来,就小了。。。。。”
阿地里把张子淳的话翻译给那对父子听,那对父子用维语翻来覆去的说一句话,阿地里翻过来就是:“这是一块黄玉籽料。”
张子淳看了有半个多小时,还是下不了决心:“我得再考虑考虑。”
阿地里点点头,跟那对父子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然后对张子淳说:“这块料先放在你这里吧,你如果不要,离开时再还给他们。”
阿地里又对张子淳说:“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帮你还还价。”
“大概可以到多少?”
阿地里犹豫一下:“我争取帮你还到100万。”
张子淳点点头:“好,我晚上考虑一下。”
阿地里跟他手下的几个兄弟将三人送回酒店:“张哥,明天还像过去那样,去村子里看吗?”
“好的,今年村里有什么新货没有?”
“有,有一家从上游挖到一块山流水,青玉,大概有两吨重。别人家也有一些。”
张子淳点点头:“好,明天早晨我们早点出发。”
两人约好,阿地里早晨八点就来接,这时和田的天还不是全亮,但是去村落的路坑洼不平,崎岖难行,想当天来回,必须赶早。
…
回到酒店后,徐航和杜玫忙着洗澡换衣服,张子淳却泡在网上跟他爸视频。
张子淳把黄玉在视频上给他爸看,又拍了n张特写传过去,张国力单凭照片也难下判断,最后只能叫儿子一人拿主意。
张子淳把视频关掉,一扭头,看见徐航头发油光锃亮,下巴刮得干干净净,换了件崭新的湖水色衬衫,下面藏青色西装裤裤线笔直,外套都不穿,就往门口走。张子淳疑云大起:“徐哥,你去哪?今晚上还有应酬。”
徐航没好气:“你不是在跟你爸商量那块黄玉嘛。”
“已经商量完了。”
“要还是不要啊?”
“还在考虑。”
“那你慢慢考虑,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我跟你一块去。”张子淳跟在徐航屁股后面。
徐航那个气啊,酒店明明有房间,张子淳只要了两个,这也算了,你没事跟着我干嘛?没看见我有正事嘛。
徐 航想起了杜玫早晨看阿地里那花痴一样的眼光,那满嘴流口水的模样。这一带的青年一般20来岁就结婚了,这个阿地里却25还没老婆,男人真是,老婆越好找就 越不肯结婚。徐航一想到明天还有一天,不能让事态继续发展,不能让她继续丢人现眼,得先用自己的器大活好把她喂饱了才放心。
“哎,你有百万大生意要考虑,好好呆房间里,我不打搅你,你也别跟着我。”徐航想把张子淳关在门里。
“我不跟着你,我心里烦得很,我去跟杜玫说说。”张子淳把徐航推开,径直去敲杜玫的房门。
这下徐航没办法了,心里恨不得把张子淳一脚踢飞。
两男人面对面的坐杜玫房间里的小方桌边,杜玫拿出从北京带来的茶壶茶叶,给三人都倒了茶。张子淳把手电筒贴在石头上,一点一点的移动。
徐航实在不耐烦了:“你看够了没有?这块破石头就这么点大,你就是用舌头舔,也舔完一百遍了。”
张子淳叹了口气:“这块黄玉质地不是很好,颗粒粗,有杂质,不好设计,不好雕。不说包浆部分挖除后里面可能的颜色,就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我100万收了它,肯定亏。”
“那你不要了,对吧。”徐航说。
张子淳最后一次的犹豫了几秒钟,咬咬牙:“我要了。”
徐航和杜玫面面相觑,怀疑自己听错了。
张子淳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我不得不要,因为黄玉在和田玉中是非常罕见的,从历史记载来看,一直都极少出现。我跟这我爸收玉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体量这么大的黄玉籽料。虽然质地不好,但是如果我不收,就会永远错过。”
徐航好笑:“张老弟,做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你是做买卖,不是做收藏。你管它罕见不罕见,反正总是这手买来那手卖掉,明知道要亏本,你还做什么做。”
张 子淳摇摇头:“徐哥,别的买卖确实像你说的那样,明知亏本我还做什么做。但是玉,尤其是籽料,不是这么回事。现在籽料已经快枯竭了,价钱年年暴涨,我的进 货价,前两年每年上涨30%。但是今年,距上次我来进货,才8个多月,涨了60%。每年的洪水虽然会带下来新的籽料,但是带下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开采的速 度,今天你们自己也看见的。。。。。。”
徐航和杜玫都点点头。
张子淳叹气:“优质籽料世面上越来越少见了,后天我带你们去市场上看,你们会知道卖家现在是怎么惜货的——好料在那里,可以给你看,但是给多少钱他都不卖。因为他不知道3…5年后,价钱会涨到什么地步,所以他把最好的料扣在手里不放。”
“像这块黄玉籽料,虽然我现在收进肯定亏,但是过上3年后,我可能至少得掏200万,300万买它。而且即使我出那么多钱,可能都没地方找去,因为黄玉太罕见了,尤其是这么大块的。”
张子淳郁闷的说:“为了防止被别人买走——这迟早有一天会发生的,我只能现在买了,囤着再说,过上5年,再拿出来雕,反正五年的利息绝对赶不上料涨价的速度。”(注:4年后,雕刻完毕,有人出400万,张不肯卖,还在等它继续升值)
徐航跟杜玫均觉得张子淳这一脸吃苦瓜似的表情有点搞笑,但是看他郁闷,只得安慰他:“既然过几年会涨,你又不差钱,就当用闲钱投资呗,反正比存银行强。”
张子淳苦笑:“也只好这么去想了。”
张子淳把黄玉籽料收进自己衣袋里,不再去想它了:“徐哥,已经10点了,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大家都睡吧。我们走。”
徐航恼火:“你先回去洗澡去,我跟杜玫说几句话就走。”
张 子淳嘀咕:“还要说什么啊。徐哥,今天河滩里的情况你自己也看见了,阿地里家是玉龙喀什河上屈指可数的几个大头之一,投资商能不能在河道里挖石头,具体挖 那一段,都要他批准,村里人捡到好料要卖,也必须他点头。现在连他家都挑不出多少好东西了,我这次货都进不足。而且价格飞涨,8000万就买了一车的料, 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所以今后就指望你了。”
这下徐航真发火了:“闭嘴,滚出去。”
杜玫疑云大起:“什么意思?怎么要指望他?徐航他,又不是河神,可以吐点好籽料出来给你。”
张子淳笑:“徐哥,他不是河神,但是,他是山神啊。籽料虽然快枯竭了,但是这巍巍昆仑山上,还有的是玉脉,有的是好山料。”
杜玫心中一惊,眼珠子乱转。
徐航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张子淳,你狠。走吧,回去睡觉去。”
☆、第41章 计划
第二天早晨八点;三人坐上阿地里的车往玉河上游进发。新疆的天此刻还是一团漆黑;户外寒风刺骨。就这样,河道里零星的就有了开始作业的挖掘机和捡玉的工人。
吉普车离开大路后在土路上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11点多钟;驶入了玉河上游的一个小小的村落;村里有条山涧;是玉河分出来的一条小支流。村里的房子都沿
涧而建;约有几百户人家;都是维族人。杜玫看见了一个奇怪的景象,这里每户人家门口,都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堆石头,有黑,有白;但是大部分是青色的。阿地里解释,门口有石头就代表有玉可卖,石头的颜色代表家里现在有什么颜色的玉石。
阿 地里告诉杜玫和徐航,这个村里的人虽然也种庄稼,但是世世代代,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是靠捡玉采玉,他们是真正的采玉人。他们每年在山洪过后就去玉河上游的 山上和树林里采玉挖玉,所以手里有真正的好货,跟玉河里那些跟在挖土机后面翻卵石的雇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据说阿地里的老家最初也在这个村子,但是从太爷 爷起从采玉改成了玉石收购和贩卖,他们家祖孙四代,都是和田这一带小有名气的玉石收购商,
阿地里在一个大院子门口停车,一个40多岁的男人从里面迎了出来,热情的招呼所有人进屋。杜玫发现维族人的家真是很大,院子里都是葡萄架搭成的过道,仿佛穿过了一进又一进的门,原来这个村子颇为富裕,家家户户都把房子修得非常不错。
大 家最后到达一个大院子,只见院子正中放着一块青色的大石头,有将近一米见方,大如磨盘,一侧青得发绿,一侧青白,有点半透明。因为知道张子淳他们要来,石 头刚用水浇过,此刻在阳光下,莹莹发光,滋润亮泽。主人在旁边解释,阿地里翻译给大家听,原来这块石头是屋主今年七月底在上游的的山里发现的,当时把石头 弄回家费了好大的牛劲,村里的青壮小伙子全部出动,先用布将石头层层裹好,然后扎了木排,从山上将石头拖到河边,再在木排下捆了八个大轮胎,借助水力,花 了一个多月时间,才最终运回。
张子淳花了大半个小时,用手电筒照着,整个人贴在石头上,将每寸都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凡是有裂缝,断层的地方,都用尺量过,一院子的人都鸦雀无声的看着他查石头,张子淳看完上面,站起来说:“得把石头翻过来,我要看底部。”
这 活真是不好干,屋主,阿地里和他手下的4个小伙子,还有张子淳和徐航都脱了衣服戴上手套一起动手,因为怕伤了石头,不敢使用工具,只能小心翼翼的慢慢将它 侧翻,倾倒。张子淳跟徐航平时也算个子高大,身材矫健,跟这群维吾尔小伙子在一起,简直跟绣花枕头一样中看不中用,杜玫鄙视的给了他两几个白眼。
石头翻过来了,石头底部有一道长长的裂缝,而且裂在正中,裂缝两侧石质和颜色有明显的区别,张子淳一看见这条裂缝,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院子里空气徒然紧张了。
张子淳把石头全部检查完毕,抬头说:“要价多少。”
主人开价一千五百万。
张子淳摇了摇头。
主人脸色大变,看着阿地里,阿地里咳嗽了一声:“徐哥,那你愿意出多少?”
张子淳思考着,慢慢的说:“这块玉,是典型的山流水,从外皮上看,青得不均匀,再加上底部的这条裂,说明它内部有至少有一个以上的断层,只是还没有裂开而已,所以做不了真块的大器。再加上颜色是青的。。。。。。”
主人失望无比。阿地里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那,张哥,你不要了?”
张 子淳又拿出笔状手电筒仔细查裂缝两侧:“从外面看,一侧深青,是青玉;一侧淡青,是青白玉。两边玉质都还不错,就算分成两块,也算大料了。但是这种两个断 层合在一起的料,里面杂质和内裂多,可能还会裹进片状岩石层——毕竟这块料有两吨重。。。。。。”张子淳不说话了,思索。
院子里的人都屏住呼吸望着他,过来良久,张子淳慢慢的说:“我们先去别家看看吧,给我多点时间考虑。”
张子淳想往外走,主人赶紧上来挽留,请大家先吃午饭。
阿地里低声跟张子淳说:“张哥,我已经带几波人来看过这块石头了,估计也就只有你有这个实力把这块拿下。所以今天早晨,主人家特地杀了只羊,等我们上门。不管你要不要这块,饭总得吃的。”
张子淳尴尬:“我吃了他家的饭,最终却没把石头买走,这多不合适。”
“可你就这么走,更不合适啊。”阿地里把张子淳硬留下。
等午饭吃的时候,杜玫坐着无聊,就问张子淳和阿地里,什么叫山流水。
张子淳解释:“山流水是采玉人的叫法,是介乎于籽料和山料间的玉材。原生矿经化崩落,被河水冲击,冲至河流中下游,形成籽料,在中上游一般形成山流水。山流水距原生矿近,块度较大,棱角稍有磨圆,表面较光滑,也有皮,但是未经河水的长期浸染,所以没什么皮色。”
“籽 料跟山流水的区别是:山料在离开山体,被河水冲刷的过程中,滚动撞击慢慢碎裂,剥离了岩石层和硬度较低的杂质,留下的,品质最好,密度最大,硬度最高的 核,就是籽料;而山流水则风化剥离程度不够,比如这块青玉,如果大自然给它足够长的时间,它会分裂成至少两块,或者更多。因为它的颜色不均不是地壳的化学 作用形成的,而是地壳的物理作用把两块玉挤压在了一起,两块玉之间可能还会有大理岩。这块玉石里,内裂,包裹体,各种杂质肯定会有很多,到底有多少可用 的,只有一层层切开后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