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朝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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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啊……”
上官婉儿垂眸，法子她倒是有一个，只不过……
“有话就说吧。”武曌看出来了她的欲言又止。
上官婉儿抿抿唇，刻意有些犹豫地道：“陛下现在苦于没有人能够与您分忧，但是婉儿相信，陛下心里一定有一个人，可以帮您决定。”
武曌盯了她半响，突然笑出来：“婉儿，你总是猜得出朕的心思。拟诏书，将狄仁杰召回来。”
☆、第十一章 一场豪赌
来俊臣和薛怀义的事情算是落下帷幕了，现在上官婉儿的心思，全部放在一个计划上。
这关系着，她和长孙无情的未来，甚至于是性命。
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从任何地方透露出来，像死一般寂静。
萧萧已经被关在这个屋子里五天了，除了自由，她什么都不缺。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萧萧看着推门而入的上官婉儿和长孙无情，拿手遮住眼睛，适应着霎时间的光亮。
上官婉儿坐到圆凳上：“我说过，我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萧萧看着上官婉儿，的确的最吸引人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浑身散发出一种气质，恬淡又不失霸气，这两种感觉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特别矛盾，但又是事实。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你变成我，而我，离开这里。”
“你在开什么玩笑？”萧萧已经不能反应过来她的思维方式了，这叫什么意思？
长孙无情坐到上官婉儿身边，淡淡地看了萧萧一眼：“权利，地位都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带着一张面具，戴上它之后，你就是上官婉儿。”这面具，不仅仅是表面上的面具，更重要的，是她必须从今以后活在上官婉儿的影子下。
“你们……要离开这里？”萧萧知道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是，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渴望上官婉儿的位置，从前，是因为李贤。
现在……她是为了权利，为了欲望，为了自己。
上官婉儿知道她心动了，点点头：“你考虑一下，考虑好了让他们来找我。”
萧萧心里正在挣扎，她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了，是权力的欲望，还是做真正的自己。
那么多年以来的心愿就要实现，可是……她该接受么？
她该让上官婉儿得偿所愿么？
是夜。
长孙无情陪着上官婉儿在河边吹风赏月。
他们的生活一直是这样，两年以来，一成不变。
但是幸福却无处不在，并不是乏味可成的，这种感觉很难描述。
“你说……她会怎么决定立嗣的事情？”上官婉儿并不在乎未来谁当皇帝，谁当与她并无关联，但是她就是想听听长孙无情的想法。
长孙无情从后面抱住她，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不会是武家人。”
“为什么？”上官婉儿觉得以武曌的想法，她定不想自己一手打造的帝国又落回李家人手中。
长孙无情捏捏她的脸：“第一，武家人没有一个可以信任托付的。第二，朝廷的压力会在武曌死后爆发，重兴李唐的风气会复兴。所以她现在肯定很矛盾，不想交给外人，又不得不交给外人。”
上官婉儿若有所思点点头：“可是……还会有谁？”
“你落了一个人，很重要的人。”长孙无情看着她的水眸，微微一笑。
上官婉儿轻轻皱眉，瞬间了然：“不可能，她有多讨厌李显我知道。”
长孙无情早就料到了：“武曌在做贵妃的期间涉嫌杀了自己的女儿，为后期间，又把自己大儿子杀了，为了皇帝的位置又杀了二儿子。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她的儿子亦然。”
“你是说……李显会……”造反？上官婉儿摇摇头：“李显性格软弱，他做得到么？”
“我这么说自然是有理由的。”长孙无情牵着她的手，缓缓漫步在河边。
“首先，他的妻子，韦氏，记得当时你对我说的么？韦氏这个人，和太平很像，都是权利的腐蚀者，她的能力，不比你和武曌差。更重要的一点，现在张氏兄弟正受宠，就在前两天，魉探听到张氏兄弟正在计划皇位的事情，他们的第一步计划就是想除了李显那边的人。”
狗急了，也会跳墙。
如果张氏兄弟真想着手除了他们……
那么李显和韦氏未必没有想到造反。
上官婉儿抿抿唇：“这么说……”
长孙无情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讲：“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一旦武曌身体到了一定程度，逼宫的逼宫，造反的造反，肯定会造成一场极大的动乱。”
可怜的，又是百姓。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比我还多！”上官婉儿看着他，有些纳闷，他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会在书房、院子里舞文弄墨。
长孙无情轻轻一笑：“是不是傻，我手下这么多人吃白饭的？”
对啊，十几二十个暗卫，真正住在府里的并不多，大多都是在暗处查情报。
“好了，这么美的月光，你来跟我说这些，不觉得很煞风景么？”长孙无情揽住她的腰，在月光流淌下缓缓低下头，上官婉儿微笑着闭上眼睛。
就在要覆上她唇的一瞬间……
“主人……”
看，有暗卫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上官婉儿轻咳一声推开他。
魅从树上跳下来：“主人料得没错，有人在狄大人回来的路上刺杀，人已经被李元芳和属下解决了。”
“没有问出来是谁？”长孙无情心里料到了，但是没有确定。
魅摇摇头：“剩下的几个人都自杀了。”
上官婉儿和长孙无情相视一眼，上官婉儿道：“你觉得是张氏兄弟？”
“嗯，狄大人死了，只有他们可以得到好处。”长孙无情稍稍思考了一下，狄大人回来，支持的定是李显这个真正的李唐主人，那对张氏兄弟来说，是不利的。
上官婉儿挑挑眉：“他们也太自恋了，就算这位置不给李显，也不可能留给他们。”
“等狄大人回来再跟他商量商量吧，算算时间，下一个皇帝继位了，我们估计已经在不知道哪里游山玩水了。”长孙无情看着月光，拥着心爱的人，心里有中幸福感在洋溢。
这倒也是。上官婉儿点点头，只要不跟她扯上关系，无所谓了。
可是，她似乎忘记了几件事……
李显心里一直有她。
而那个张昌宗也对她有意思。
更重要的是，武曌会不会让她置身事外？
还有一个武三思一直阴魂不散。
几天后，上官婉儿就决定，必须离开，越快越好。
光是张昌宗缠人的技术已经让她受不了了。
还随时随地遇见武三思，他那冷嘲热讽，每天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都会被他逼得爆发。
最最重要的是，武曌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上官婉儿知道，萧萧这么久没有传消息给武曌，武曌应该已经猜到什么了，所以才会一直旁敲侧击地问她。
长孙无情的意思，是等狄大人来了，把他们的计划跟狄大人商量一下。
毕竟，这是一场赌，关系到生命和幸福的赌。
如果萧萧出了什么纰漏，被武曌发现，他们赌输了，那等于这辈子都输了。
上官婉儿点点头，还是慎重一点好，总不能说走就走。
“最近武曌身体怎么样？”长孙无情猜想武曌肯定瞒着外边什么事，否则也不会急着搞定立嗣的事情。
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身体已经不行了。
上官婉儿摇摇头：“看不出来有什么，但是她每天都喝养生的汤药。”
“明天去查一下，把药方弄一份出来。”长孙无情现在必须知道她还有多久的时间。
这叫好似战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有的是为了权利，有的是为了地位，有的是为了钱，还有的是为了女人，为了幸福。
这战场，必定有输赢。
而长孙无情……
他慢慢握紧双拳，他不能输。
☆、第十二章 尘埃落定
上官婉儿奉命在长安城门外接狄仁杰，长孙无情怕再有人行刺，不放心，于是也跟着到了城门口。
只是没想到，武三思也在。
“呦，这不是婉儿么？”武三思看见长孙无情之后愣了愣。
长孙无情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锦袍，长发半笼聚在脑后，还有一半披在肩上，额前有些刘海微微垂下。
武三思看着两人暧昧一笑：“我说婉儿你怎么总不肯接受我，原来……心有所属啊。”
上官婉儿冷冷看他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关心我？”武三思看着低着头的长孙无情，伸手玩着婉儿垂在脸颊的发丝：“我来接个朋友。”
上官婉儿将他推开，长孙无情上前一步抢先将她揽入怀中，冷声道：“武公子自重。”
“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武三思还算聪明人，他看着长孙无情的言谈举止就能猜到，他绝不是普通人。
上官婉儿挑眉：“这跟你没关系。”
“主人，婉儿姑娘，狄大人来了。”魅指向不远处，上官婉儿和长孙无情相视一笑。
接了狄大人，上官婉儿和长孙无情护送他回府，感觉到背后灼灼的目光，长孙无情回眸，武三思的笑容在他眼中感觉分外刺眼。
晚膳过后，狄仁杰和长孙无情聊了很久，对他们的计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长孙无情思讨了一会儿：“只是现在的局势，我们没有办法抽离。”
狄仁杰放下酒杯缓缓开口：“立嗣的事情，你怎么想？”
轻轻帘眉，长孙无情抿唇道：“庐陵王李显。”
狄仁杰赞赏一笑：“无情，你若不是身体不好，若不是你家……那你一定能成为李唐的重臣。”
“长孙无情志不在此。”他缓缓开口，看着不远处湖边站立的女子，说他没有志气也好，说他大材小用也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在乎的，就只有她了。
狄仁杰了然，端起酒杯，给他倒了一杯茶：“无论怎样，你们幸福就好。”
长孙无情点点头：“多谢狄大人。”
聪明人之间是不需要太多言语的，因为彼此心里都一清二楚。
“狄大人怎么说我们的计划的？”回去的路上，上官婉儿坐在马车上问长孙无情。
长孙无情摇摇头：“他没有跟我谈这个。”
上官婉儿惊讶地问：“没有谈这个？那你们这么久在干什么？”
长孙无情微微一笑：“喝酒。”
“喝酒？你不能喝酒的你知不知道啊？你身体还没有好透，要是再犯病你知不知道？”上官婉儿皱皱眉，咬咬唇赌气地望向另一个方向。
长孙无情怕她真的生气，解释道：“我喝的是茶。”
上官婉儿瞪了她一眼，不说话。
“对了，你今天进宫有没有查过武曌的药？”
上官婉儿知道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嗯，这是那些药材，药方拿不到。”
长孙无情接过闻了闻：“看来……的确很急。”
“真的？”上官婉儿心里一酸，虽然武曌有些地方做的的确不怎么样，但是，她对她的恩情是真的，她也的确把她当作女儿一般照顾过。
长孙无情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揽过她：“生老病死正常的。”
谁不知道是正常的，可是当面临的时候，很少有人可以坦然以对。
不久之后，狄仁杰便被宣进宫了。
他和武曌谈了很久，期间上官婉儿也一直都在，他们的谈话内容，她也一字不差地听进去了。
的确，按照狄仁杰的意思，他和长孙无情是一个意思。
庐陵王李显。
可是，明显武曌不想把幸苦得到的江山交回到李家人的手上。
可李显依旧是她儿子。
“朕会考虑的，你先下去吧。”武曌挥挥手，狄仁杰看了婉儿一眼，缓缓退下。
武曌看着婉儿，拉过她的手：“朕累了……”
上官婉儿看着这个曾经千华万代的女子，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
“皇上还定不下来立嗣的事情么？”上官婉儿心里一软，缓缓道：“陛下，若是为了武家，您可以将天下交付到武承嗣的手上，但是……陛下，若您是为了天下百姓，还望复兴李唐，传位于庐陵王吧。”
武曌轻叹口气：“如今朕身边，敢对着朕讲实话的人不多了，你和狄仁杰都算是，婉儿，你要是朕的孩子，或许这帝位，就是你的了。”
上官婉儿心里一震，她知道现在武曌的一言一语，都是真实的，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的确，照情形来看，武曌的身体每况愈下。
“朕为了这个宝座奋斗了四十年，最终还是还给了李唐。”武曌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天意啊！”
上官婉儿知道，武曌心里已经有决定了。
几天后，武曌让上官婉儿拟了一份诏书。
将庐陵王召回洛阳。
李显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瞬间泪流满面。
那是兴奋的泪水，他守候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到母后的宽恕了。
上官婉儿了解武曌的几个儿子。
李显是个没有野心的人，他不像李贤，具有极强的权力欲，他更像他的大哥李弘。
“你怎么知道武曌一定会选择李显？”上官婉儿环着长孙无情的腰，两人看着平静的湖面，有些疑惑。
长孙无情淡淡道：“你觉得武曌完全是因为狄大人和你的几句话么？政治问题没有这么简单，你要从外在、内在双向分析。”
“外在？”上官婉儿本就是一个女子，她的政治能力有一半是跟长孙无情学的。
长孙无情点点头：“现在，时局不稳，外交危机，朝廷内部都存在着威胁，突厥的威胁就是最大的影响，若是现在她立了武家的人，不久之后，硝烟四起，李武两派又要开战。这是给了突厥一个机会，她知道为了自己的国家和子民，她必须这么做。”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就说，武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私了！
长孙无情点点头：“接下来的一切都将与我们没关系了”
“萧萧答应了？”上官婉儿有些惋惜，权利，到底能把人还到什么地步？
“是，她说她随时都可以。”长孙无情也叹，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