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迷宫蛛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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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都写了检查,……”元元一边嚼巧克力,一边说。
“你真的不知道李亚安是她的老公?”岳程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结婚了。有一次一个同事在办公室说,郑小优跟一个男人在外地旅游,样子很亲热,听说那个男人对她特别好。不是在很多旅游景点,都有那种晃晃悠悠的吊桥吗?郑小优很害怕,不敢走,是那个男人抱她过去的。后来同事们问郑小优那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她说那是她老公,我们这才知道,她结婚了。她平时都不戴任何首饰,连结婚戒指都不戴,大家都以为她是单身呢。”元元说到这儿微笑起来,神情中隐隐带着点羡慕,“后来另一个同事说,她也看见过郑小优的老公,她是在超市看见他们的,两人在孕妇物品的货架那儿高高兴兴地说话呢,她听见郑小优问她老公,‘我要不要买件防紫外线服?’她老公什么话都没说,就亲了她的脸。听了这故事,我们当时都很羡慕郑小优,真的,觉得她老公真的很爱她呀。”元元托腮望着前方,充满向往地叹了口气,但转眼,她的脸又板了下来,她“哗”地一下,利索地把巧克力盒重重盖上,然后扔进了茶几下层。
“怎么啦?元元?”岳程问。
“我自己吃!”她凶巴巴地答道。
也好。没必要便宜那个家伙。
“是啊,多吃巧克力容易发胖。这对他好。”岳程违心地说。
“胖死活该!”
岳程笑起来。
“元元,那郑小优在单位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元元狠狠摇头。
“她老是去指出别人的错,你说人际关系能好吗?当然,她做得都没错,说得也没错,但是……反正我觉得她好笨……太不会做人了……她难道不知道,这样有多得罪人吗?我想,要不是她认识台长,她肯定早让人挤走了。被她说过的那些同事都很讨厌她,肯定有不少人会去领导那里说她的坏话。我是没说过,但是我相信很多人会去的。”
她好笨。
还没见面,就已经有两个人说她笨了。真不知道,这个郑小优到底笨到什么程度。
相比之下,岳程更喜欢李亚安的家居打扮,青灰色的羊绒衫、带浅蓝色细条纹的白衬衫和米白色的休闲裤。岳程想,如果用温度来衡量的话,今天早晨在办公室里西装革履的李亚安是五度,而现在穿着休闲裤的他则可能超过了十五度。
传说中的李太太郑小优躲在李亚安的背后,她的一只手拉着李亚安的衣角。
“这位是李太太吗?”岳程问给他们开门的李亚安。
“是的。”李亚安微微一笑,把她从自己身后牵了出来。正如元元所说,郑小优长得非常漂亮,是个瓜子脸、大眼睛、小嘴巴的古典型美人,她穿着件又大又宽松的黑毛衣,长长的乌发一直流泻至腰间。
“小优,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岳警官,他会问你几个问题,你们到书房去谈,我在客厅。”李亚安温和地对妻子说。
郑小优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警觉地盯了岳程一眼,又把脸转向李亚安。
“你不来吗?我不会说话,万一要是说错了……”她似乎很不安。
“别担心,说错了,我来处理。”
“亚安……”她握住他的手语带哀求。显然,她很不愿意跟警察单独谈话。
李亚安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岳警官问什么,你照实说就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顾虑太多,说错了也没关系。”
她望着他,仍然显得犹豫不决。
李亚安道:“好了,带他们去书房吧,我在这儿等着。我就在外面。”
拜托,只不过问几句话而已,岳程心里嘀咕,难道她以为警察会在她家书房欺负她吗!不至于要这么担惊受怕吧!
“亚安……为什么你不……”她好像还有点不甘心,但是站在她跟前的李亚安似乎用眼神给了她一个警告,她看着他的脸,又磨蹭了两秒钟,才终于屈服,她低声说,“好吧。”接着,她把岳程和陆劲带到了书房。
李亚安的书房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舒适,从窗台上的盆景、电脑椅上的绣花小靠垫到书架上的陶瓷小摆件,每个细微处都体现了一种女性的细致和情趣。
她请岳程在软软的皮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一张靠背椅子上。
“你们想问我什么?”她不安地看看岳程又看看陆劲。
岳程正想提问,忽然发现陆劲正在端详书架上的几个相框,那里面好像放着李亚安和郑小优的合影。这家伙一直想要看李亚安和他妻子的合影,这回总算如愿以偿了。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你老公看上去好潇洒。”陆劲拿着其中一个相框走到郑小优面前。在那张照片里,两人都好像精心打扮过了,李亚安穿着件发亮的黑色西装,郑小优则穿件带花边的白色连衣裙,他们微笑着站在一架钢琴前,两人看上去都心情很好。
“这是去年我们结婚那天在餐厅拍的。”郑小优说,她的脸上漾起一丝笑容。
“谁帮你们拍的照片呢?看上去好像取景有点问题……”
“是餐厅的服务员帮我们拍的,他的技术大概有问题吧。不过,没关系,只要能留下个纪念就行,我跟亚安不在乎这些。”她接过相框,低头看着照片,“那天亚安的这套新西装,是我帮他挑的,他很喜欢。”
“你们结婚没请别人吗?”岳程问道。
郑小优摇了摇头。
“我父母都不在了,他又跟他母亲关系不好,早就不来往了,所以,我们就两个人结了婚,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很简单。结婚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她眨巴着—对美丽的大眼睛温柔地朝陆劲笑了。
“没请同事和朋友?”岳程又问
郑小优抬起头没有看他。
“请人家来,人家还得送礼。再说,我也没什么亲近的朋友。至于亚安,他本来就很讨厌传统的婚礼。”
“那这张呢?”陆劲又拿了另一个相框过来。
在这张照片中,李亚安和郑小优两人站在一家旅馆门前,看背景不像在中国。
“哦,这是我们度蜜月时拍的。我们去了一次韩国。”
“我以为李医生度蜜月会去欧洲呢。”陆劲笑道,“他那么喜欢吃西餐的人。”
郑小优也笑起来。
“是啊,他是想去欧洲,不过,我想去韩国,因为我看了韩国电视剧,对韩国很好奇。而且去韩国的费用要便宜得多。”她说。
岳程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郑小优的档案资料。郑小优,原名郑雪萍,1983年出生,父亲郑海山原是一家国营大厂的技术员,1989年死于胃癌,母亲李林原是一家棉纺厂的女工,1992年下岗,之后在街道办的饮食店当收银员,2002年在外出途中遭遇车祸。
郑小优的学历很简单,1996年从B区爱武小学毕业后,便考入了同区的第三中学,在那里完成了初中和高中的学业,2001年7月毕业。当年,她没有考上全日制大学,而是在S市精神卫生中心找了一份月薪800元的接待员工作。直到2004年,她才获得F大学夜大部文秘专业的大专文凭。
岳程估计,郑小优就是在精神卫生中心当接待员时认识李亚安的。也许,还是李亚安资助她念的夜大,因为看郑小优高中毕业时的家境,似乎很不宽裕,不然按理说,高考落榜后,她应该会选择考中专,或复读重考,而不是选择出来工作。
郑小优在精神卫生中心只待了五个月。从2001年9月到2002年1月,之后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是空白。2004年7月她获得大专文凭后的第二月,开始在富地广告公司任文员;一年后,她跳槽至美国开乐广告有限公司任行政秘书,在那里又待了两年;2007年1月,她进入广播电台担任总编室秘书一直到现在。
“郑小姐,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李医生的?“岳程问道。
郑小优抬起她那张俏丽的瓜子脸,疑惑地看着他,好像在问,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但她还是回答了。
“我认识亚安好多年了。”她幽幽地说。
“我们作过一点调査,你好像曾在精神卫生中心工作过。”
“嗯。”她道。
“你们是在那里认识的吗?”
“嗯。”
岳程觉得她好像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那时候,你大概多大,郑小姐。”
“我十八岁,”郑小优的神情有些呆板,“高中毕业我没考上大学,家里条件也不好,不容许我再念书了,所以我就想找份工作。我就是在那里认识亚安的。”
“但你在那里只干了五个月。”
“是的,那时候……有……有别人找我的麻烦,亚安看不过去,就让我不要干了,我们那时候,还没……特别好,后来他资助我上了夜大。他,他说,没文凭找不到好工作。”
“你那两年在哪里工作?”岳程问道。
“我没工作,我一边上学,一边在照料亚安的生活。他希望我这样。”郑小优说。
看起来,那两年,完全是李亚安在养活她。
“郑小姐,我想问问你关于一封信的事。”岳程决定暂时把3月10日核对李亚安不在场证明的事放在一边,他觉得这可以暂时让她放松点,他看得出来,刚刚的那些问题让她很紧张。
“一封信?”郑小优好像很茫然。
“你不知道?”
“自从请假后,我就没去过单位。”
“你的同事没告诉过你吗?”
郑小优轻轻摇了摇头。岳程想,也对,像她这样会在会议上公开揭同事短的人,在单位一定没什么朋友。试想,如果他有个这样的同事,估计他也会敬而远之的。
“是封什么信?是给谁的?”她注视着他,神情紧张地问道。
岳程笑了笑,温和地说:“是这样的,我们正在办理一起连环凶杀案,那个凶手也许是为了引起警方的注意,他故意寄信给新闻媒体,他也寄了封信给电台,收信人是你。”
就好像有人霎扼住了她的脖子,她瞪着他,竟然张开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瞪圆眼睛,说:“给,给我的?”
“是的。”
郑小优不安地朝书房门望去,岳程很担心她会突然冲出去找她的守护神——李亚安,但是她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这个凶手要寄信给我。他难道认识我吗?”她把目光转向别处,一脸忧郁地问,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眼睛发亮地盯着岳程:“他是什么时候寄信给我的?有没有提起我?”
她想到了什么?
“没有,他没有提起你。”
“那他为什么要寄给我?”接下去的这句话,她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我们也想知道。”
她低下头陷入了沉思,隔了一会儿又朝书架上的小摆设看去。
“在你请假之前,你有没有接到过比较奇怪的信?”岳程打破了沉默,问道。
她摇摇头。
“我接到的都是很普通的听众来信,大部分都是对各栏目提的意见和建议。”她抬起头茫然地望着前方,她好像在想别的事。
看来在这个问题上是问不出什么了。
“你认识容丽吗?”岳程换了个话题。
“容丽?”她别过头来看着他,“我认识她。她可以算是……亚安的朋友。”这时候,她又情不自禁朝书房门望去。
“可以算是……”陆劲插了句嘴。
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磨蹭了一会儿才说:“亚安叫我不要理她。”
“为什么?”岳程觉得她的回答大有文章。
“她经常来电话,有时候也会到我们家来,亚安不在,就找我聊天,我……我不太喜欢她,”大概是觉得如此明确地表达自己对丈夫朋友的不满有些欠妥,但又不想撒谎,所以她说话显得吞吞吐吐的,“容丽,她,嗯,她老是问我一些我跟亚安的私事,看上去,好像很关心我们,有一次还送……那种东西给我,我,我不好意思说她,她毕竟是亚安的朋友,但是,我不喜欢她。”
“那种东西是指什么?”岳程很疑惑。
陆劲捅了他一下。
怎么啦?岳程回头瞪了陆劲一眼,后者没有看他,微笑地问郑小优:“你最近有没有跟容丽一起吃过饭?”
“吃过。”她点头道。
“是哪一天还记得吗?”岳程问。
她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情愿地说:“是3月10日中午,那天是星期一。”
“郑小姐,你记得很清楚啊。”岳程道。
她露出了生气厌烦的神情。
“我是记得很清楚,那天亚安休息,我们本来说好去公园的。他那段日子很忙,好不容易才有空陪我。可那天中午十一点不到一点,容丽忽然来了,我们没邀请过她,是她自己来的。她还拿着水果和一些营养品,没办法,我们只好请她进来坐了。本来我们也不想请她吃饭的,但是她说话一直没个完,我实在不好意思了,而且我也饿了,总不能我们吃我们的,不给她吃吧,所以,我只好说我来煮汤,让亚安出去买点外卖。但是,我把汤煮干了,锅也烧坏了,因为跟她说话,我把这事忘了。”郑小优懊恼说,“那个锅还是新买的呢。”
“为什么不出去吃?”陆劲问道。
“嗯?”她好像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你们没出去到饭店吃饭?在自己家弄多麻烦,而且你的手也不方便。不是吗?”陆劲指了指她的手。
“是的,我的手骨折了,刚拆了石膏,医生说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右手说。
“你们那天为什么不出去吃饭?”岳程提醒她回答这个问题。
“在饭店吃饭,我怕她会敲亚安的竹杠。她到哪里都爱点最贵的东西,有一次,她跟我们一起吃饭,一定要吃一个鲍鱼,而且问也不问一声,就自己点了,那么小的一份,要800多,到最后结账的时候,她说她没钱,是亚安付的账。她好像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郑小优说到最后一句,脸上的怒意已经非常明显。
“不过我觉得李医生是很精明的人哪,为什么他要甘愿替容丽付账?”陆劲笑喀嘻地轻声问,“会不会他们以前是男女朋友?而李医生没告诉你?”
郑小优瞪着陆劲,好像被施了定身术,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我相信亚安。”她道。
“李医生肯定否认了他们的关系,对吧?”陆劲用半带玩笑的口吻说。
“他们只是认识。以前因为容丽人头熟,亚安请她帮过不少忙,但是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但是我知道李医生以前可是个风流才子,说不定他们有关系,却没有告诉你呢?”陆劲微笑着注视着郑小优。
岳程以为听到这句话郑小优会发火,但没想到,她居然很平静。
“亚安年轻时是有不少女朋友,这我知道,但其中不包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