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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罪档案第二部 失魂雪--鬼古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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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露的微博显示在屏幕上。
“这几天,露露一直没忘了玩微博,一直在更新这次出游的情况。”罗立凡说,“你看看她最近的更新。”
事态升级了,妥协和忍让终于到了尽头,我哭,哭是没有用的,只有来个鱼死网破。只要那条鱼,不是我就好。

微博的更新时间是当天晚上23点28分。
再前面的一条微博内容是:

世界是平衡的,我从小受尽宠爱,长大后却一路坎坷,这是一种平衡。我终究还是不幸的人,给他人带来不幸的人,应该消失,消失在屋外茫茫的雪海中。
微博的更新时间是当天晚上21点33分。
我揉着阵阵胀痛的太阳穴,问道:“你们今晚又吵架了?”
“我倒是希望有一架可吵。问题是,今晚转入冷战,露露忽然不和我说一句话,只是泡在网上,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你瞧,你了解露露的脾气,她这个人,跟你大吵大嚷并不可怕,那只是她性格的一部分,但是当她一声不吭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这不,我索性搬出来,在沙发上将就一下。”罗立凡的声音里,透着隐隐恐惧。
“这很明显的是一时气话,你既然了解露露,就应该知道,她从来不是有意去伤害别人的那种人。”我说。
“哦?是吗?”罗立凡的反问中含的那份讥诮,即便在剧烈风吼中也能听得真切,“那怎么解释她和谷伊扬的秘密约会,难道不是既伤害了我,又伤害了你吗?”
我的心也开始隐隐作痛,“这一定有个解释,我不相信露露会做那样的事。她如果对你不是一片真心,又怎么会这么在乎你们的婚姻?”
“我怕就怕,她对我猜疑过甚,有了报复的念头,才会找到谷伊扬,好像是说,你出轨,我也出轨……”
“你到底有没有出轨?”我怎么会忘了成露分派的“任务”。
“我还要说多少遍,都是逢场作戏。我从没有移情别恋过……”罗立凡信誓旦旦。
我沉默了一阵,权衡着该怎么说,最后还是毫不掩饰地说:“不是我不相信你……你毕竟是有‘前科’的人。”
罗立凡也沉默了。
就在我大二那年,在成露家和罗立凡见了第一面后,我遭到了罗立凡紧锣密鼓的追逐。他和成露正式提出了分手,开始频频到学校来找我。花不知送了几许,信不知写了多少篇,爱你,爱你,爱你。
那时候,我的情感是完全封闭的。父亲的尸骨未寒(在我心目中,父亲的尸骨至今未寒),母亲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我心里的创伤远未结痂,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可以轻易地走入我心中。更何况,成露是我至亲的表姐,我怎么可能接受一个见异思迁抛弃了表姐的人?
拒绝,坚决的拒绝。
“那个……能算是前科吗?毕竟都是结婚前的事。谁在恋爱中没有个反复?”罗立凡无力地辩护着,对我毫无说服力。
“我只能奉劝你一句,如果你真的在乎她,不如把事情说清楚。如果真有红颜知己,断干净了,向露露认个错,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我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少底气,不知道天下的婚姻咨询有多少成功率。
罗立凡忽然转过头,面对我,柔声说:“我一直知道,这世界只有一个真正让我动心的人,就是你。”
27.两小无猜
此刻在阁楼里,我终于回想起罗立凡搬出客房在沙发上睡觉的事。看来,我出现了失忆。还有什么我没记起来的?或者,还有什么记错的?为什么会这样?我年轻的生命中,即使在父亲去世后那段最阴暗的日子里,我都保持着足够的清醒,是什么发生了变化?
看着罗立凡鼓胀但毫无生气的双眼,鼻子被一阵阵的腥臭刺激着,我突然想,或许,成露在微博上“鱼死网破”之说,并非只是发牢骚解气,而是真的有所指。
罗立凡在成露失踪后不久身亡,会不会是成露一手策划?故作失踪,然后冷不丁地出现,杀人。
但是,天下真会有这么傻的杀人犯,将犯罪意图写在微博上供大众消费?犯罪心理学里会提到一些反社会人格的系列罪犯,作案前可能发警告,用来彰显自己作案的影响力,得到犯罪快感和成就感。但成露远非反社会人格,如果只是一个情杀,也谈不上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大案,她绝不会从中得到什么乐趣和自豪感。
而且成露远非运动健将,怎能在搏斗中占上风,勒死罗立凡呢?
如果她能随心所欲地消失和出现,这段时间里她又藏在哪儿呢?
我说:“可惜,我们还不够专业,看不出罗立凡到底是上吊自杀,还是被人勒死。”
谷伊扬站起身,又开始在阁楼四壁和地板上不停敲打,大概是希望能无意发现一个夹层或暗室。
一无所获。
“好了没有?找到什么没有?没有的话,我可要撤了!”简自远不耐烦地问着,声音从后面瓮声瓮气地钻出来。
我说:“你什么时候都可以退出去。”然后,自己先跨出了门。
楼梯上,欣宜和黎韵枝都眼神空洞地木立着,像两尊美丽而受了惊吓的蜡像。欣宜将覆满泪痕的脸微微转向我,轻声问:“是不是她杀的?她杀的,对不对?”
“谁?谁杀的?”
“她,成露?是她杀的,对不对?”欣宜的嘴唇轻轻颤动。
“为什么这么说?”
欣宜说:“她消失了,然后他就死了。他们一直在闹别扭,不是说,如果一个人被杀,那最先会怀疑的就应该是他的配偶或者情人……”
我说:“我不知道,现场看不出这样的迹象。而且我不觉得成露有那样的力量,可以徒手杀了罗立凡。”
“没有人能估量一个人的潜力,对不对?我以前的滑雪教练说的。他就是那种人,去挑战所有的极限,我看到过一些照片,他滑着最原始最险峻的雪道,在空中做着最不可思议的动作,真正潜力的爆发。”
我静静听着。当一个性情直爽乐观的人开始探讨人生,只能说明心理所受的刺激何其强烈。我安慰道:“你的滑雪教练,这样的高人,等以后我去北京找你,你一定要带我拜见。”
“他已经死了。”欣宜淡淡地说,新的泪水又流了下来,“一次滑雪的时候坠落悬崖。你瞧,总是冒险的人,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当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往往已经晚了,收不住了,潜力带来的势能太强大。”
犯罪心理学上也讲潜力,这是为什么很多看似本分敦厚的人,在过激中会做出极度残忍的事。
我轻声问道:“欣宜,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不久前我在简自远房间里的时候,谷伊扬是不是一直在厨房找成露的线索?”
欣宜一愣,那种木然的神色减弱了,想了想说:“厨房就那么大一点,其实没有什么太多可看的,我们开始分头在找,记得你去了阁楼,我去了我们的房间,所以没有一直跟在他身边,不像某人……”她看一眼黎韵枝,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否被听见。
我轻声向黎韵枝问了同样问题,她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伊扬?!”
“没有,就想搞清楚罗立凡出事时大家都在哪儿。”
“没有,我没有一直跟着他,我爱他,我是他的女朋友,但我并不是他身上的一条寄生虫!”黎韵枝的声音越来越高。
欣宜也提高声音:“只是问你一个问题,有必要那样引申吗?有必要那么上纲上线吗?”
“怎么了?”谷伊扬从阁楼探出头来。
黎韵枝指着我说:“她在怀疑你,她怀疑你杀了罗立凡!”
谷伊扬一怔,异样的神情在脸上凝结,良久才说:“我以为……刚才和你解释得很清楚了。”这话是对我说的。
我想说,成露消失了,罗立凡死了,就只剩了你的一面之词。我想说,如果你和成露真的有染,如果你真的爱上了成露,你说不定会怀疑成露的失踪和罗立凡有关,你甚至会猜到,罗立凡知道了你和成露之间的事以后,伤害了成露。你逼问他,他不说,你暴怒之下杀了他。
只是个猜测,只是个猜测。
但我不用说,谷伊扬应该已能猜出个大概。
简自远忽然说:“兰妹妹的意思还不明白吗?我们这五个人,谁都不能完全撇干净!难道兰妹妹自己就没有杀人的可能吗?她难道没有杀罗立凡的可能吗?”
我望着简自远,没有显出惊讶,我知道,迟早会有人提出这个假设。
欣宜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诧,“你臭嘴,你胡说!”
简自远说:“穆姑娘,你自己天真就算了,别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天真。那兰,和她表姐、表姐夫之间,有你想象不到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对不对,兰妹妹?”
我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无语。
“那兰要杀罗立凡的动机,其实很简单,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那兰和罗立凡之间以前可能有过暧昧,现在被成露发现了。兰妹妹脸皮薄,就和罗立凡一起联手让成露消失了。罗立凡从此一定会紧盯着那兰不放,但那兰和谷伊扬又藕断丝连,为了将罗立凡灭口,合伙除掉了这位表姐夫。刚才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在一起密谈,不是吗?同样的时间里,他们也有可能找到罗立凡,诱他上了阁楼,把他杀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兰怀疑成露的失踪,是罗立凡下的杀手——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傻子都能想得出来,成露是从罗立凡的房间消失的,他们最近又在闹纠纷,不是罗立凡干的还会是谁呢?于是那兰为了替表姐报仇,就和谷伊扬合伙干掉了罗立凡。”
我耐心地等他讲完,说:“你这里的主要假设,暧昧,或者藕断丝连,都是无稽之谈。成露下落不明,又不是明摆着遇害了,我也没有什么仇可报。”
简自远冷笑,“真的是无稽之谈吗?”我忽然想到,那天半夜和罗立凡在客厅里的一番对话,应该也都被简自远安装的摄像机拍下来了,具体对话能听见多少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深夜同时出现在客厅里。
幽会的最好证据。
乱!
我说:“欢迎你拿出证据。”同时想,他为什么要隐瞒那些屋内视频的存在?
只有一个解释,“真1”和“真2”两个文件夹里,有他不希望我们看见的东西。
但那些视频,都去了哪里?
28.备逃
这大概是我度过最漫长的一天了。
饥饿、幽闭、互相猜疑、对未来的恐慌,将时间拉成绵延的丝,做成摄人心魄、令人窒息的茧,将颓丧绝望的人桎梏。
即便如此,天还是一点点黑了下来。
我们点起煤气,将剩下的食物烧了,所有人都没有饱,但食欲也丝毫不振。
黎韵枝和欣宜在洗碗,简自远坐在窗边,听着屋外风的嘶吼,一脸沮丧。谷伊扬轻声对我说:“我还是没想到,你会这么不信任我,还会将我也列为怀疑对象。”
我说:“如果你的初恋恋人,忽然不辞而别,对你不闻不问;如果你的初恋恋人,将一段重要往事只字不提很多年;如果你的初恋恋人,口口声声说彷徨不知所爱,但身边又出现一个正牌女友,你说,你会不会立刻相信他说的一切?”
谷伊扬叹一声,沉默了一阵说:“是,所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什么时候,你对我有了足够的信任,我也会投桃报李。”我站起身,走到谷伊扬身边,凑在他耳边说,“其实,你早就可以告诉我,黎韵枝是个精神病患者。”
谷伊扬全身一紧,被说中要害的反应。过了很久,他才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俩有很久没谈彼此的工作和学习了。我研究生的专业方向是犯罪心理学,还去江医选修精神病学的很多课程,算小半个专业人士。我先是感觉出,她有明显的被爱妄想症状。她屡次声称是你的女友,你都没有明显的表态,说明你了解她的病情,不忍心戳穿。我是她来后第二天就有了这种想法,和她聊了聊,知道她是沈阳医大二院的一名护士。于是我给她们医院打了个电话。医院护理部的人告诉我,小黎在休病假,我问是什么病,对方支支吾吾不肯说,于是我反试探,说是不是精神科的疾病,医院的人认可了。她被诊断为轻度的间歇性精神分裂,住家治疗。”我继续在谷伊扬耳边低语,乍一看一定像是情侣呢喃。
黎韵枝终于看见了,面沉似水。
“你一定了解她的病情,不希望硬生生的拒绝刺激到她,所以一直在迁就。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告诉你这些,我只是希望,如果你还有什么秘密不肯告诉我的,最好都说出来,说不定可以改善我们现在的处境。比如,这次你组织这个活动,究竟是什么目的;叫上我,又是什么打算?”我终于离开了谷伊扬,不希望真的激怒黎韵枝。
谷伊扬低声说:“组织这个活动,和安晓的死有关,和这座木屋有关,你已经猜到;叫上你的目的,很简单,我希望重回你身边。”
我心头一动,忽然觉得一阵悲哀。
太晚了。
太晚,因为我的这份情感已经封闭;太晚,因为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否能安然度过这一劫。
“伊扬,你们在说什么?”黎韵枝走过来,目光犀利如针。
谷伊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黎韵枝尖声说:“在这种时候,你们……你们还在背后嘀嘀咕咕,难怪有人会怀疑你们藕断丝连!”
我平静地说:“正是在这种时候,我们的重心不应该放在儿女私情,刚才和伊扬的交谈,是我们要摆脱困境的一部分。”
简自远说:“哦?那好啊,说出来听听?不要搞小团体嘛!”
我说:“我有种感觉,我们早些时候,对成露的失踪,和罗立凡的死,分析了很多,但都是集中在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些情感纠葛上。我们的思路也因此被局限了,局限在我们这几个人之间,彼此猜疑个没完。但有没有可能,他们的出事,是外界因素?”
“外界因素?”简自远摇着头说,“我们对整个木屋搜查得还算很彻底了,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外界’能进来沟通的门户啊?他们两个出事的时候,没有外人来拜访不是?”
我说:“我们只是自认为搜查彻底了,如果真正有秘密的门户,也不是能让人轻易发现的,对不对?”
黎韵枝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
“打住打住……”简自远举起手,“这话说得也太有想象力了,难道就因为一个人丢了,一个人死了,我们剩下这几位就注定也要一个个去见上帝?兰妹妹是不是劣质恐怖片看太多了?”
我强忍住怒气,说:“请你不要揪字眼,我说的‘坐以待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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