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上司爱不得-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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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稹
易沉楷被训得心里委屈,却又不敢作声。
可是苏画并没有停下来,继续骂:“我告诉你易沉楷,你别以为你眼睛看不见了,你就能一辈子躺在床上玩绝食闹脾气,你现在动不了,我暂时不跟你计较,等你好点,照样得赚钱养家照顾老婆孩子!看不见怎么了?看不见你就不是男人了,你就能丢下老婆孩子不管了,你还有理了!你别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不敢收拾你!”
说着她就在他手背上一揪一拧,易沉楷疼得直呲牙,小声嘀咕一句:“悍妻!”
周围的人都忍俊不住,连易家奇也在心里笑叹:他这个儿子,也真只有苏画才能降得住!
苏妈妈忍着笑,开始给易沉楷喂汤,勺子碰到他嘴边,他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乖乖地张开嘴喝下。苏画这才松了口气,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开始吃饭。易妈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其实这个孩子受的苦,比谁都多,可是她从来都不说。
魏庭悄然开门离去,他现在为他们能做的,就是全力打理好华易,免去后顾之忧。走出住院大楼,看见那满园郁郁葱葱的树,他深呼吸一口带着叶香味的空气,微微笑了笑:那样相爱的两个人,属于他们的春天,一定会来的。
往前走了两步,他又想起另一个人——戚安安,惊觉自己这段时间太焦虑,已经很久没和她联系,而她在举报了自家人的罪行之后,处境必然十分艰难。他赶紧拨通了她的电话,许久才被接起,响起的是一个紧张而胆怯的声音:“喂。”
魏庭知道,她害怕面对易沉楷和苏画受伤害的事实。
“安安,沉楷已经好多了,苏画情况也还好,你不要担心。”
“哦。”安安的精神放松了些。
“他们28号就要结婚了。”魏庭告诉她这个喜讯,希望能进一步减轻她的内疚。
“真的吗?”戚安安惊喜地叫起来。
“可是,沉楷哥哥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举行啊?“她的声音又低落了下来。
“真正的婚礼,不在乎形式。“魏庭对婚礼的看法,和苏画一致:”他们就在沉楷病房里,举办简单的仪式。“
“那我……能去吗?“戚安安的声音,低得快要让人听不见。
“当然能啊。“魏庭微笑:”这一次是你救了他们。“
“可是我妈和吴叔叔……“戚安安羞愧地咬着唇。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魏庭坚定地说。
戚安安的眼泪掉了下来,这些天,她的良心,一直在炼狱中煎熬。
“安安,你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儿,别给自己太多思想负担。“魏庭温柔的声音,像春天最暖的风,拂去阴霾,留下微甜的清爽。
戚安安心里的沉重,卸下许多,她长舒一口气:“我会去的。“
28号一大早,住院部二楼就格外热闹,因为都知道今天在206病房里,要举行一场婚礼。在病房里举行婚礼本就已经是奇观,何况新郎还即将失明,让人好奇之余,也不由得羡慕他们爱情的坚贞。
热心的护士们,在业余时间见了许多的“囍“字,特别是前两天闯祸的那个小护士,剪得最多。那天早上,苏画看见满眼红色的剪纸,在清晨的柔光中,像翻飞的蝴蝶,不由嫣然浅笑。她最幸福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不能拜天地高堂,不能夫妻交拜,但是他们的心意,比任何仪式都隆重。
苏画将父母准备好的戒指,给易沉楷戴上,然后掌心相对,十指交缠,两个指环,看起来是天生的一对。
易沉楷到了这一刻,居然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由苏画来感谢亲朋好友。她站起来,深深地对所有人鞠了个躬,噙着泪微笑:“感谢大家,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和沉楷的今天。“
听了这句话的人,都眼泛泪光。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留存心中的,却不是怨恨,惟有感恩。
轮到儿媳给公婆奉茶的环节,苏画端了茶,弯腰送到易家奇手中,轻轻地说了句:“爸,请喝茶。“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爸“,那一刻,惭愧和感动,让易家奇眼眶发红,只知道说:”好,好。“
然后又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红包塞到苏画手里。
苏画拿着那个红包,泪也流了下来,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得不到夫家的接纳和祝福。
易妈妈擦着眼角,拉起苏画的手,哽咽地说:“我们沉楷,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易家奇又跟着点头,还是那两个字:“好,好。“
苏画忍不住,又笑了,将另一杯茶奉到易妈妈手上:“妈,您也请喝茶。“
苏画拜完公公婆婆,易沉楷着急了,挣扎着想要起身拜岳父母。
苏妈妈和苏爸爸按住了他,苏妈妈嗔怪着说:“傻孩子,你不是一到我们家门口,就行过大礼了吗?“
易沉楷想起那次在苏家门口下跪求他们将苏画嫁给他的事,不好意思地笑。
一向少言的苏爸爸,有点紧张地表达:“我们……我们只希望你和画画能永远幸福。“
这是所有人最真的心愿,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掌声响了起来,很快连成热烈的一片。
在这片掌声中,苏画和易沉楷握着手深情对望,苏画知道,纵然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心,一定看得见她。
大结局
有敲门声响起,那么轻,几乎都快被掌声淹没。还是靠近门口的魏庭听见了,回头眼尖地发现了怯生生的戚安安。
“安安,进来吧。“他过去招呼她。
屋子里的人,听见戚安安的名字,一下子静了下来。
易家奇的眼中有愠怒:“你来做什么?“
戚安安身体不自觉地想向后退缩,魏庭扶住了她的肩:“她是来祝贺易沉楷和苏画的婚礼的。“
易妈妈在一旁不作声,毕竟是戚家下的毒手,才害得沉楷和苏画遭这么大的罪,她也无法做到对安安热情。
虽然有魏庭的支持,戚安安仍做不到无愧地面对大家,低着头,紧咬着下唇,指尖微微发抖。
这时,苏画温和的声音帮她解了围:“安安,这次我们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我和沉楷不会那么快得救。“
戚安安感激地望着她,眼里满是泪水。
苏画对他招了招手:“过来坐吧。“
戚安安一步步挪过去,小心地坐在易沉楷床边,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问:“沉楷哥哥,你好些了吗?“
易沉楷虽然对戚家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可是他明白,安安在这件事里,并没有过错,反而是在关键时刻大义灭亲,帮了他们的忙。所以他的语气也很温和:“别担心,安安,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戚安安更是不住地落泪,为什么事件中的受害者,会宽容地跟她道谢,而真正的凶手,却不仅逍遥法外,而且还理直气壮天经地义地对她辱骂指责?
苏画轻叹了口气,抽出纸巾递给她擦泪。生在那样的家庭,看似养尊处优,其实悲哀凄凉。
戚安安没有坐多久,就站起来匆匆告辞,一方面是因为她呆在这里怎么都不自在,另一方面,她今天是偷偷跑出来的,不敢呆得太久。
魏庭起身去送她,苏画和易沉楷略有些奇怪,从上次安安把真相先告诉魏庭,他们就觉察到两人之间似乎私下有交往,但是实在想不通是怎么开始的。
魏庭将戚安安送到楼下,看见她仍旧沮丧的样子,安慰她:“他们没有怪你。“
戚安安点了点头:“我知道,可越是这样,我就越难过,我妈她……“说到这里,她眼圈红了。
魏庭了然,叹了口气:“现在在家里的日子是不是很难过?“
戚安安不语,可眼角的泪光已经给了他答案。
魏庭怜惜地拍拍她的头:“如果实在熬不下去,就搬到我那去住吧。“
戚安安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笑容温暖:“不想去吗?怕去了又要干活?“
“不不不,“戚安安连忙摆手,又察觉到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了些,耳根微红,不安地绞着手指,不敢再说话。
魏庭不禁莞尔,在她的头上又拍了一记:“行了,收拾妥当就来给我当使唤丫头。“
戚安安假装不满地撇嘴,心里却甜蜜不已。
回去的路上,她每一次想起刚才魏庭对她说的话,亲昵的小动作,就不禁抿嘴微笑。
她以后有地方可去了,多么渴望,那是她永远的归宿。
可是,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幸运地得到幸福的……
戚安安回到家里,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小心地探看了一眼客厅,没有看见人影,这才轻松了点,走了进去。可是,还没来得及关门,就听见一个冷笑的声音:“跟他们在一起玩得爽么?”
戚安安顿时手脚冰凉,呆立不动。
戚母从角落的沙发里站起来,眼神阴狠地慢慢走向她,她每向前一步,戚安安就往后退一点,几乎想夺门而出。
戚母走到她面前,高高地扬起手,就在她闭上眼,以为自己又会挨火辣辣的一巴掌的时候,那只手却轻飘飘地落到她脸上,徐徐游移,像一条冰凉的蛇,让她背后一阵阵恐惧地发麻。
“看这张脸,眉眼长得多像宗胜,嘴唇多像我,可是怎么偏偏就不像是戚家的孩子呢?”戚母的话,让戚安安心里发紧。
突然,戚母在她脸上狠狠一掐,尖利的指甲瞬间让白皙的肌肤上出现了两道刺目的血痕。
戚安安疼痛,却死咬着下唇未出声。
她这样沉默的倔强,更加激怒了戚母,她的两只手掐住了戚安安的脖子,开始疯狂地摇晃她:“你这个白眼狼,把你辛辛苦苦养大,你却背叛我们,去跟易沉楷他们献媚!贱东西,你害得你爸爸为你送命,我差点为你坐牢,你的良心呢?被野狗吃了?啊?”
戚安安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摇晃得快要站不住,只能紧紧地抓住门把手,才能勉强稳住身体。
吴妈从外面买东西回来,远远地看见这一幕,赶紧跑进院子,碰见了在树旁猫着的司机小余,忍不住斥责:“你怎么不知道去劝劝?”
小余无奈地耸耸肩:“我哪里敢去,早上夫人还要我跟踪小姐,回来给她报告。”
吴妈重重地叹了口气,把手上的东西丢给小余,冲进门里硬拉开戚母:“夫人,夫人,您冷静点,小姐快出不来气了。”
“她死了才好呢!”戚母被吴妈抱住动不了手脚,嘴里还在恶毒地骂。
戚安安没有哭,到了此时此刻,她已经觉得,为了这样的母亲流眼泪,不值得。她只是默默地上楼,锁上房间的门,开始收拾行李。
这个家,真的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
她想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曾经膜拜的虚华,如今已经看开。她只想带着一颗回归单纯的心,努力走进魏庭的世界。
她看着床头那张一家三口的合影,指尖在上面慢慢地滑动,曾经的幸福,曾经的爱,如今已经灰飞烟灭,变成了永远还不清的债。
最后,她闭上眼睛,轻轻将那副温馨的画面,反扣在桌上,再也看不见,一滴泪随着叹息滑下……
她给魏庭打电话,想告诉他,自己现在就搬过去,可是电话无人接听。
大概在忙吧,算了,路上再打。戚安安提着箱子下楼,既然去意已定,就不想多停留,免得再生犹豫。
戚母仍旧坐在客厅里,戚安安没有看她,只深深地看了一眼父亲的遗照,在心中和他告别,就径直向门走去。
“你给我站住!”戚母受不了她的无视,大吼。
戚安安并没有停住脚步。
戚母从背后冲上去,抓住了她提箱子的手:“你拿着行李想去哪里?”
“魏庭家。”戚安安平静地说,眼睛仍旧没有看她。
“你敢!”戚母气急:“吃我的穿我的二十几年,你说走就走,想得美!”
戚安安凄凉地笑了笑:“那等我以后赚了钱还给你。”
戚母立刻直直地甩了一巴掌过去:“你还得清吗?”
嘴里已经有腥甜味,戚安安轻轻地用手指抚摸嘴角,指尖有一点血红。
这是她第三次打自己,对这个人的最后一丝留恋,也彻底失去了。
这样也好。戚安安自嘲地笑,决绝地甩掉戚母的手,大踏步出门。
看着她冲上车离去,戚母大叫:“小余,快把车开过来。”
这一次,她不再放心让小余一个人去追,而是亲自上阵,因为她忽然有种感觉,她快要彻底失去这个女儿了。这让她心底生出了一种恐慌,她不知道,如果连安安也失去了,她还抓得住什么?她的世界,本就已经支离破碎。
戚安安上车之后,又开始给魏庭打电话,但他还是没接。
实在不行,就先到他楼下等吧。她叹了口气,挂断电话的时候,却无意之中看见后视镜里,母亲的车正追上来。
心里一急,她立刻加速。而戚母见状,也马上命令小余加速,两辆车在路上展开追逐。
眼看后面的车越来越近,戚安安一边开车,一边紧张地频频回头看。
就在她再一次回头的时候,忽略了从旁边路口插过来的一辆大货车,直撞上去。
身体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裂,眼前的光亮正在被黑暗吞没,她恐惧地想要叫魏庭的名字,可是还没发出声音,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戚母在后面的车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安安,我的女儿!”随即晕厥过去……
魏庭那天在安安走之后,就没有再回病房,因为临时有急事需要处理,下车的时候太匆忙,手机滑落在坐垫上而没有发现。等他处理完事情已是傍晚,回到车上发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部是安安的号码。
出了什么事?他着急地回拨过去,电话那边,响起的是戚母肝肠欲断的哭声:“安安快不行了……求你来医院见她最后一面……求求你……“
一直到医院急救室的门口,魏庭在心里仍旧拒绝相信安安出事的事实,可是,当他推开那扇门,看见那个躺在床上的破碎的娃娃,他却不得不相信,早上还好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流泪傻笑的女孩子,此刻却已经在死亡线上挣扎。
戚母扑过来,半跪在地上揪住了魏庭的衣角:“你去看看她吧,她在昏迷中,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魏庭的心,猛地颤栗,脚步艰难。
当他走到床边坐下,手指颤抖地抚上她的脸,还没有叫出她的名字,泪已经先落下。
“安安,安安,你醒醒,我是魏庭。”他俯下身,轻轻地呼唤她,声音沙哑。
也许,她一直在等他,只是为了等他。她在他的声音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清他的那一瞬,她的嘴角有了一丝浅浅的笑。
那个笑容,让魏庭心如刀绞,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安安,你不要放弃,你要坚持住。”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