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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这个上司爱不得-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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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只能转身离去。
剩下的路程中,车里只有沉默。
到了苏画楼下,她对他挥了挥手,同样没说再见,她只是说了句:“魏庭,你会是我永远记得的朋友。”
她第一次,不是叫他魏总,而是叫他的名字。这让他感到不安,这似乎,是一句永远的告别语。
他想叫住她,楼道冰冷的铁门,却已经关上。
他怔了一会,开始打电话给易沉楷:“你尽快回来。”
易沉楷此时,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他命令秘书,想尽办法弄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他有种强烈不祥的预感,如果他走得晚了,或许,会永远失去苏画。
然而,还是晚了。
当他终于在五个小时后,无限接近苏画的小区门口,却没有发现,有一辆出租车,正载着苏画,迎面而来,却又擦肩而过。
他到苏画家的门口时,惊异地看见两个他不认识的人,正在将房里的东西,当成垃圾往外扔,其中就包括,那个好鬼面具。
易沉楷抢过那人手上的面具:“你们是谁?苏画呢?”
从里屋走出一个中年女人,莫名奇妙地看着易沉楷:“我是房东,苏画已经交房走了。”
“走了?”易沉楷不敢相信地反问。
“嗯,对,刚走不多久。”那女人点点头。
“她有没有说她要去哪?”易沉楷的眼神,已经极度慌乱。
女人有些同情地看着他:“没说,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是不打算在这个城市呆了,连被褥都没要。“
易沉楷怔怔地看着那个粉红色的房间,一切面目全非,他的画儿,就这么离开了,不要她的粉色靠垫了,不要她的好鬼面具了,不要她的他了……
他转身冲下楼去,他要去找她,找遍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也要找到她,他不许她这样丢下他!
他从机场回来,没有开车,只能一路奔跑,去小区门口拦车。
然而,一辆一辆,没有车为他停下。他快要发疯,当有车在不远处停下,他甚至等不及别人下车,就拉开车门坐上去,急切地对司机说:“快,去机场。“
司机和乘客都诧异地望着他,他却再一次吼:“去机场!去机场!“
以为遇到了疯子,乘客惶恐得赶紧下车,出租车司机也一刻不停地发动车子。
一路上,车开得那样快,易沉楷却还是觉得太慢,他盯着仪表盘下方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心急如焚。
画儿,你一定要等我,一定!
他却不知道,苏画并没有坐飞机。她选择了坐最慢的火车,用一段十三个小时的旅程,来慢慢告别这个带给她甜蜜和伤痛的城市。
当易沉楷到达机场,他在大厅里,四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声嘶力竭地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
“画儿,画儿。“
没有人回应他,没有人像他希望的那样,从某个角落里走出来,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叫他一声:
“小易,我在这里。“
到最后,他的嗓子哑了,再也叫不出来声音,他只能拼命地奔跑,拼命地寻找,期待奇迹发生。
整个机场,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寂静无声,他只听得见自己急促沉重的呼吸和心跳,还有那个随每一次呼吸,在心里响起的名字。
画儿,画儿……
而这个时候,苏画要坐的火车,汽笛响了,她在登车之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城市,眼神凄迷。
这个世界上,没有童话。
灰姑娘永远也不可能进入王子的宫殿,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仙女,没有南瓜马车,没有水晶鞋。
灰姑娘只能在梦里,和王子跳一支舞。
正在奔跑的易沉楷,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剧痛,他扶住身旁的柱子,眼泪掉了下来。
满机场的人,都看着这个衣着考究的男人,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所有回忆
成了痛
封存心底
越甜蜜
越悲伤
越温暖
越绝望
半步内的凝眸
天涯外的相忘


 第84章 为谁而归

下了机场高速,苏画看着车窗外的这个城市,既有骨子里存着的熟悉,却又从心底透出些陌生来。当行至长江大桥,她想起三年前,离开的前一天,她曾经站在这里,看着远处许久,轻轻地松开手,掌心里的那枚戒指,在空中划过一条决绝的直线,逐渐在泪水里,模糊成看不见的点。她不知道,它是怎样接触水面,溅起水花,沉入水底。是什么样的泥沙,包裹了它,是什么样的暗流,带走了它。
她在心里轻叹一声,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光滑的左手无名指,已经没有任何印迹表明,那枚戒指,她曾经真实的拥有过。三年的时光,已经将过往刻骨铭心的故事,淡化成一场飘渺的梦。
此时,迎面开来的黑色车子里,易沉楷正在接魏庭的电话,当他眼角的余光,看见那个一闪而过的侧影,胸口顿时窒息般的疼,手里的电话已经滑了下来,他立刻想要调头,然而桥上都是单行道。等他从那一头绕回来,那辆出租车已经不见踪影。他的手,握紧了方向盘,恨不得勒进去。
他仰头看着车顶,不停地喘气,对自己惨笑。
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你还不了解她吗?她一旦决定离开,就是横了心从你世界里彻底消失,又怎么还会回到这里?
大概,是你昨晚看她的照片,看得太久,今天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象。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还是她站在鸽子群中,宛若天使的笑容。
三年来,多少次,他都是看着这个笑容入睡。
苏画,这思念,为什么不能随着时间,一点点变淡,却反而一丝一缕,渗进骨髓里去,无法抽离……
到了下榻的酒店,苏画放下行李,就开始打电话给本地的维修工程师,姜工和小陈,约在酒店对面的醉江南吃晚饭,他们将是她以后的工作搭档。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苏画去洗澡换了衣服,就站在房间的窗边,俯瞰城市的街景。这个号称火炉的地方,由长江而来的湿气,带着夏天的酷热,密密地将人裹住,很快身上便又起了一层粘腻的细小汗珠。但是苏画没有关窗,也没有开空调,在北京三年,她始终无法习惯那种干燥的气候,好像让人的心都像皮肤一样,干得起了皱。她还是喜欢这样湿润的空气,渗入人的皮肤,让心也跟着温润起来。
这一次的归来,她大概要停驻许久,也或许,从此就在这个城市安身立命。她所在的br公司,是一家美国实验仪器在华的代理商,最初只注重北京和上海两个地区的业务,再后来,随着国家对西部教育的投入,又在西安设立了办事处。对中部却始终不太重视,最后导致负责中部两省销售的李云飞,带着自己的客户源,转投了对手。公司在此时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对手gk和ht公司,以及一些本土的二级代理商,居然在中部有那么大的业务量。这才如梦初醒,派苏画过来,拓展中部业务。而之所以选中苏画的原因,除了出色的业务能力,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她曾经在这个城市呆过六年。
所以说,命运的安排,总是充满着奇妙的因果关系。
不过,苏画并不排斥这种安排。从她离开到回来,已经过了三年,无论多么重的伤,都已经结痂,时间是最好的金创药。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归来,只是为了工作,不为任何人。
她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手机,时间已经快到了。收起所有的心思,她开始准备出发。
马上要见的姜工,以前是一家国产仪器商的工程师,前年年底那家公司倒闭,是苏画的前任,离职的李云飞介绍他进了br,姜工感念他的知遇之恩,一度甚至打算跟着李云飞转投gk,但是gk本身有固定工程师,不愿意再进别人抢他的饭碗,所以未能成行。但是即便如此,姜工和李云飞仍旧私交甚笃,称兄道弟。
这是梁曼丽说的,梁曼丽的小道消息,向来十分灵通,但是她告诉苏画的目的,并非为了助她一臂之力,而是幸灾乐祸。她一直觉得当初是苏画抢了她的好片区,后面才能业绩突出,一路青云直上。
苏画对于她的记恨,向来是一笑置之。片区的好坏,不过是相对而言,她片区里的那几块硬骨头,换了梁曼丽,未必就啃得下来。不是每个客户,都只看你甜笑时酒窝的深度,就不追究你的专业深度。比如说她的大客户陈教授,大概直到现在,也记不清她的长相。
他从来都是低头看着你带去的资料,不停发问,而他问的,从来都不是资料上,那些你已经记熟的参数,而是实际问题:
“这台仪器在具体使用过程中,遇到过哪些问题?”
“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可以想象,倘若坐在他对面的人,是梁曼丽,那么只能是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但是很明显,陈教授对于这些仪器的性能了解,完全是实践出真知,你妄图借着在资料和google上看到的那点书面知识,在他这里蒙混过关,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苏画的优势在于,在做销售之前,曾经在售后部门呆过大半年。那半年里,她跟着维修工程师,跑遍了北京城,每天带着小本子,详细记下遇到的各种故障和解决方式,并将这些东西烂熟于心。所以她对于陈教授问题的回答,即使得不到一百分,至少也可以打八十分。也正因为如此,她顺利拿到了陈教授回国启动基金的大单,成为当季销售的黑马。
这一次,她被调到中部,梁曼丽窃喜,终于可以接手她的“好片区”了。但同时又嫉妒,因为公司为了苏画开拓业务的便利,给了她一个地区经理的名头,并且将在这里设立办事处。所以,梁曼丽不遗余力的打击苏画,暗示有了李云飞的倒戈相向,姜工不会配合她的工作,她将前路艰险。
梁曼丽的话,虽然未给苏画造成负面影响。但姜工和李云飞的关系,她还是暗记在心,提醒自己要注意。
所以当她进入醉江南的包厢,见到姜工时,迅速而不露痕迹地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这是个衣着整洁的中年男人,作为每天接触机器的工程师,他的白衬衫上,仍旧没有一个未洗干净的油点,而且裤缝熨得笔直,这说明他有个很贤惠的妻子。但是,他的衣服和鞋子,看起来都是那种耐穿而平价的品牌,摆在桌上的烟,也只是最普通的红河,可见家境一般,并不宽裕。一个爱家而节俭的男人,除非有了确切的下家可以跳槽,不然绝不会轻易和自己的现任上司做对,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
思及此,苏画笑容温和,语气谦逊:“姜工您好,我是苏画,以后很多事都要靠您帮忙了。”
倘若李云飞的知遇之恩,是让姜工进入br,那么她也可以继续给他知遇之恩,让他感到自己被委以重任。
姜工此时的心情,颇有些复杂。前几天,李云飞在他面前愤愤不平,原因是br居然派了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来接替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认为这是种藐视。姜工也有同感,李云飞怎么说也是被gk高薪挖角的销售好手,br却派这么个浅资历的人来,不仅是对李云飞不重视,也可以说是对中部业务根本不重视。这让他有些心灰意冷,gk没跳成功,br又是日薄西山,他已年过四十,新工作也不太好找,每天心里都是七上八下。
现在见了苏画,不知为什么,她明明看起来很年轻,眼睛里却有某种东西,让他心里沉静了一些,不再那么慌乱。
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苏经理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不过是个搞维修的。”
站在他一旁的小陈,看起来是个内向的男孩子,自始自终都没插话,苏画也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小陈,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啊。“
他们隶属于同一个大学的两个分校,苏画学药学,小陈学机械工程。
小陈有些腼腆:“是的师姐,我今年刚毕业。“
听小陈叫她师姐,苏画微笑,果然是刚出学校的孩子,一见面就叫自己的上司师姐。
不过也好,跟机器打交道的人,就应该单纯些,将琢磨人际关系的心思,多用来琢磨专业,才能进步迅速。
一个晚上,还算相谈甚欢。苏画的随和,让姜工和小陈觉得她很好相处;而她的专业,又让科班出身的他们刮目相看。
姜工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总公司对苏画的派遣,应该是知人善任,而并非看轻中部业务或者李云飞。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三个人告别,苏画回酒店,站在观光电梯里,透过玻璃幕墙,看见姜工正在路对面的公汽站等车。她心里动了动,其实公司可以报销一部分的士票,姜工却还是选择坐公交,大概只是为了省下交通费贴补家用吧。寻常人家的日子,总是这样艰辛。不过她又想起他洁白的衬衫和笔直的裤缝,微笑了一下,大概他对家庭的付出,是值得的。
回到房间,她打开电脑,开始在搜房网上寻找出租信息,打算明天出去找可以设办事处的房子。
一直忙到晚上十二点,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又倚在窗边,看了许久的夜色。
这个城市的灯光,还是那么像星星海。
第二天一大早,苏画就出门去找房子。科研院所大都集中在这个城市的江南区,为了以后开展业务方便,苏画设办事处的目标地也确定在江南,然而看了几处写字楼,不是位置太偏,就是租金太贵。跑了大半天,一无所获。
当她从兆新大厦出来时,长长叹了口气,九楼的那个单位很合她的心意,可是价钱却超出预算太多,只能放弃。她用手挡在额前,看着门外毒辣的阳光,苦笑一下,打算硬着头皮再次走进那片酷热。
“苏画。”熟悉而迟疑的声音。
苏画转过头去,看见了秦棋,长身玉立,站在一辆白色越野车前。
“好久不见。”苏画在微怔之后,对他微笑。
只是一个清清浅浅的笑容,却直击他心底,让他在那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容。
当他从江岷那里,听说苏画离开了这个城市。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离开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
那一夜,他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烟,为苏画,也为自己心痛。她宁肯一个人离开,也不要他的相伴。
到了今天,看见在他面前微笑的她,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做什么。是装做无所谓,跟她轻描淡写打声招呼,还是干脆,紧紧地抱住她,说一句:
“我很想你。”
苏画此时的心情,不似秦棋这般纠结。从她决定回来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在这个城市里,她随时有可能会遇到故人,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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