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演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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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郦老师马上说,“那你们现在的团长是谁?我教过吗?如果我教过,那一定会有印象。”
莫兰好想假装肚子疼,立刻离开这间办公室,可她知道即便她真的这么做了,也逃不过,只要你在学校里,老师总有办法找到你,强迫你回答她提出的任何问题。在重点中学,老师对学生具有奴隶主一般至高无上的特权,所以她只能回答:“我们团长就是高二(3)班的林致远。郦老师,你一定知道他,他跟谢小波他们组建的合唱组曾经在校庆晚会上表演过。”
“原来是他啊!”郦老师恍然大悟,“我是看见过他,但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叫林致远吗?那三个字怎么写?”
莫兰写下了林致远的名字。
“名字很好听。他的英语真的很好吗?”
她还是觉得郦老师想加入英语社团,她的心情真是糟透了!连话都懒得说了。
“嗯。”她只是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英语能力跟家庭环境很有关系。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他父母一定也是从事英语教学工作的吧?要不就是有一方有在国外工作的背景。”郦老师注视着白纸上的名字,突然抬起眉毛朝她看过来,“难道不是这样吗?”
她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可能已经表现出明确的否定,于是答道:“他妈妈在百货公司当楼面经理,他爸爸是区文化宫的一个干部。”
“哦,原来是这样。”对于自己猜错林致远的家庭背景,郦老师一点都没显出吃惊或尴尬的神情,相反,她的口气很冷淡,而且,她突然直起身子,一改之前悠闲随意的神情,正色道,“莫兰,我今天叫你来,是想了解一下你们英语社团的情况,因为我有一些外语资料片想给你们社团,不知道你们是否需要?”
原来她不是想要参加社团的,而是要提供资料片给社团!莫兰立刻心情大好,赶紧说:“需要需要。是什么资料片?”
“我朋友在区图书馆的资料室工作,他们那里有些美国老电影的录像带要处理,就是《乱世佳人》《魂断蓝桥》之类的……”
“哦,那很棒啊!我最喜欢《乱世佳人》了!”她兴奋地叫了起来。
“是,我也喜欢。”郦老师咧嘴朝她假笑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到现在还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会处理那批带子,我到时候让他们直接发通知给你们团长。你看好吗?”
莫兰当即表示同意。
“可是……”郦老师又皱起了眉头,“如果让学校知道这件事,有些老古板可能会说,你们社团的活动在影响你们的学习,毕竟,原版电影,跟课本没什么联系……”
“那怎么办?”莫兰也觉得很难办。
郦老师低头沉吟片刻,随后说道:“我看,还是直接让图书馆的人发信到你们团长家里去吧。你有他家的地址和电话吗?”说罢,她又把那张写有林致远名字的白纸推了过来。
莫兰后来回想,那天她陆续将林致远的电话、地址、父母的工作,以及他的下课时间、社团的活动时间,通通告诉了郦雯。然而,关于资料片的事,从那以后,她却再也没提起过。莫兰也曾问起过一次,她说图书馆那边还没开始处理带子。因为这件事看起来遥遥无期,后来莫兰也没告诉林致远,再说时间久了,她自己也忘了。
直到那天接到林致远父亲的电话,她才猛然想起。
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当时郦老师就是在借机向她打听林致远的底细,而所谓的图书馆的资料片,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当然,她没把她的想法告诉过任何人。因为她心里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想,更不愿意去证实。在她眼里,老师就是老师,学生就是学生,那是泾渭分明的两个群落。假如老师,特别是一个女老师跟一个英俊的男学生搅在一起,她能想到的绝不是什么美好的爱情。
况且,那天还有一件事令她耿耿于怀。
她从头到尾都没动过那个盒饭,因为她根本没找到筷子,可直到她离开那间办公室,郦老师都没有发现。因而,她有种感觉,那天这位美丽的老师根本不是想请她吃午饭,只不过是想套她的话罢了。
此起彼伏的门铃声打断了莫兰的思绪,她知道一定是谢小波和余青来了,于是赶紧跑过去开门。
谢小波第一个冲了进来,余青尾随在他身后。他们两个看上去都神情沮丧,面容憔悴,眼睛里充满了焦虑。
“嘿,你好点了吗?”余青看见她,先装模作样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好多了。”莫兰也随口答道,“你们坐吧。”她快步走到厨房,给两人各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因为家里有两大罐鸳鸯奶茶一直无人问津,所以,现在无论谁来家里做客,她都会给对方泡杯奶茶。
“嚯,好香啊。”余青接过奶茶时,赞叹了一句。
谢小波却皱起眉头。
“我,我都喝腻了。每天,来,来,她就给我冲一,一杯。”他将他那杯奶茶推得远远的,又不耐烦地催促余青,“你,你快点说那,那件事。”
“对啊。林致远到底是怎么了?”莫兰也问,其实她还想知道,他们怎么会想到来找她。她只不过是社团的一个成员罢了,跟林致远都不能算是好朋友。
余青马上回答了她心里的疑问。
“你是不是跟林致远说过,你有朋友在警察局工作?”他问道。
“对,我说过。”莫兰记起了自己打给林致远的那个电话,“但我的朋友还在警校念书,是他的朋友在警察局工作。怎么啦?”
“你能让他帮我个忙吗?我想跟林致远见上一面。我,我得向他道歉。”余青神情黯然地说,“如果不是我,他不会被抓。”
莫兰很意外。
“你报案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他干的吧?既然是无心之过,干嘛要跟他道歉?”
“他在广州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知道警察在怀疑他了,我把这个电话的内容告诉了警察。”余青的声音更轻了,“如果不是我,警察不会那么快抓到他。是我出卖了他。”
莫兰真想拿报纸打他的头。
“抓人的事让警察去干不就好了?你凑什么热闹!亏他平时还总是帮你补习英文,请你吃雪糕和汽水,你可真是他的好朋友,好哥们!”莫兰讥讽道,又问,“他是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就是前天早上七点左右,我正要去上学,他的电话就来了。其实他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我好不好,学校里有什么新鲜事,诸如此类的。那时我已经知道警方把他当成嫌疑人,我也知道,他其实是想打听他爸那边的情况,于是我就告诉他,他家出事了,他爸被人杀了,他家的房子也被烧了。”
林致远不但杀了他老爸,还烧了房子?可其实,烧房子是假,烧人才是真的吧?林致远真的如此心狠手辣吗?莫兰觉得难以置信。
“那他怎么说?”她才问。
“也没什么,他说以后再跟我联系,就挂了,后来警察告诉我,他当时是在他老爸的朋友给他租的房子里。给我打完电话后,他就到火车站,准条离开广州,但是……”余青叹了口气 道,“我把这件事告诉警察了。我报案后,他们给过我一个电话号码,我也不知道我那时是怎么了,我觉得我好像应该这么做,可是等听到说他真的披抓了,我还是……反正,你能不能找你的朋友帮帮忙?我想见见林致远,我得跟他说声对不起。”余青满怀祈求地看着莫兰。
“我帮你问问吧。可你要明白,如果他真的是杀人嫌犯的话,有可能他们什么人都不让他见。”这事莫兰一点把握都没有,她决定晚些时候给高竞打个电话,先试探一下再说。
“照,照我看,也没啥见头,他这次肯,肯定是没救了。他,他唯一的指,指望就是,他还没满18岁。我听说,没,没满18岁,可以不被枪,抢,枪——毙。”谢小波憋了好久才把“枪毙”两字说全。
莫兰听得得心惊肉跳。
“他会被枪毙吗?”她道。
“如果他杀了人,那肯定会的。”
“那到底是不是他杀的人?”莫兰又问。
“肯定是他。”余青这次回答得很快。
“你,你为,为什么……”谢小波说了—半就被莫兰打断了。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只是报了案!难道你亲眼看见他杀人放火了吗?”她问道。
“我也希望不是他!”余青道,“可是,肯定是他!你没看警察提起他时的表情,他们认为就是他!他跟那女人的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听说,他老爸把他送到广州去后,就开始追求那个女人,两个人好像还有结婚的意思!这都是警察跟我爸说的,凑巧让我听见了。你们说,天下哪有这种父亲!他妈自杀才几天啊!而且,那女人跟林致远还有那种关系!这种事换了谁,谁都受不了!”
“郦老师要跟他老爸结婚?”莫兰惊叫起来。
谢小波冷哼了一声。
“对!就是这样!林致远和郦雯都这么说!”余青大声回答,莫兰注意到,他之前称郦老师为“那个女人”,现在则已经直呼其名了,看来,这事八九不离十。
“这可真是没想到。可是,郦老师……郦雯怎么能这样?她到底喜欢谁?”莫兰的噪门也禁不住提高了。
“谁知道!反正警察把林致远抓回来后的当天就把她找去问过话了,他们是为了核实林致远的供词才去找她的,林致远说他之所以要杀他老爸,就是因为他老爸跟郦雯的亊,他实在气 不过。郦雯也对警察说,他们快结婚了。妈的!连我听了,都想杀人了!”
“这么说,林致远承认他杀人了?”莫兰倒抽了一口冷气。
“对,他承认了。”
“真的是他?”莫兰还是不敢相信,“他,他可是一点都不像杀人凶手啊……他对人都那么好,重阳节的时候,他带我们英语社团的人去访问过养老院,你们班的李冒不是老爸得了癌症吗,还还发起过募捐……而且,他对小猫小狗也很好,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杀人呢?”
余青耸了耸肩,又叹了口气。
“他有动机。”
“动机!昨天报纸上还登了,有人为了两块钱都能杀人!谁知道他老爸有没有得最过其他人!”
余青看她的眼光,好像在说,你的脑子是不是烧坏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还有什么可争的?“莫兰,警察也认定是他,肯定就是他!”他耐着性子说道。
“喂!你有没有看过推理片?”她知道自己在胡搅蛮缠,但她就是想这么做,“在推理片里警察往往是最笨的人,而且想杀人跟真的杀人是两回事!在真相没揭开之前,请你不要随便把杀人的罪名安在你好朋友的头上好不好?!”她又用警察的口气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变成报案人的?你是凑巧去了案发现场吗?案发现场在哪里?你看见尸体了吗?”
“他……”谢小波想代替余青回答,莫兰连忙阻拦。
“让他说!我想快点听到答案!”
谢小波横了她一眼,闭上了嘴。
“那天晚上……”余青才开了个头,就被莫兰打断。
“等等!”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自己的房间,拿来了圆珠笔和便笺簿。
“你,你想干,干吗?”谢小波问她。
“自然是作笔记。在警察局,那叫录口供!”莫兰端端正正地在余青和谢小波面前坐下,“说吧!”她命令道,“不过你要讲清楚,是哪一天,什么时间,不要那天那天的!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
余青显出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神情,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说:“好吧。我说得简单些,26号晚上11点一刻左右,我到林致远家,看见他们家着火了,就报了警。”
“就这样?”这好像也太简单了。
“就这样。”
“你那么晚到他家去干吗?”
“是他老爸约我去的。”
“林致远的老爸怎么会约你那么晚见面?”
“那天上午,他到学校来找我,我在上课,他就留了张条子在学校的门卫室。条子上说,林致远去广州了,留下一包东西要送给我,他让我晚上去拿。他说因为第二天他要乘早班车出 门去旅行,晚上又要跟朋友去吃饭,所以只有夜里11点才有空。 他还说东西挺沉,让我跟我爸一起去拿。”
“后来呢?”
“后来,我就跟我爸一起去了呗。我们刚到楼下,就看见他们家的窗户在冒烟,我爸马上去拍门,可一直没人来开。我爸觉得不对劲,就去敲邻居的门,可隔壁没人。后来是202室的 邻居替我爸报的警,那时候已经惊动了不少邻居。后来,其中两个就去大门口找来了小区的保安。”
“你看到的哪扇窗户在冒烟?”莫兰又问。
“就是他爸的卧室。”
“后来呢?”
“哪有那么多后来?后来警察来了呗,马上封锁现场,救火,又问了我们一大堆问题,好像就是那间卧室烧得最厉害,他爸都被烧成了焦炭,其他房间倒没什么影响——我知道的就这些。”余青看着她面前密密麻麻的笔记,问道,“你哪来那么多东西可记的?”
“我不仅在作笔记,还在记录我觉得可疑的地方!”莫兰没好气地回答。
“可疑的地方?你觉得哪里可疑?”余青疑惑地看着她。
“比如,他爸叫你半夜三更去他家拿东西,这就很奇怪。请问警察有没有在客厅或林致远的房间找到林致远要送给你的东西?那应该是个很沉的箱子,不然他不会让你爸跟你一起去。 有没有找到箱子?”
“没有。”余青摇头,“其实我也没问,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还好意思问这个?”
“你不问,可警察会査。他们一定没发现它,所以也没跟你说。”
“那,那会,会不会是被烧了?”谢小波插嘴道。
“有可能哦。问题就是,它被放在哪里?一般来说,儿子送给同学的东西,当老爸的不会把它放在自己的卧室,除非是要打包,封箱带正好在卧室。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我们 家就从来不会把这种东西放在卧室。你们呢?”
余青和谢小波都摇头。
“我家放在阳台上。”
“我家,放,放在厨房抽,抽屉里。”
“所以,他不是为了打包才把箱子拉进卧室的。”莫兰想了想又道,“你们看,会不会他是想把卧室里的某个东西塞进箱子?”
余靑一惊。“你是说,他要把放在他卧室里的某件东西塞进致远给我的箱子?为什么?他要塞什么东西进去?”
“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想啦。但假如那箱子被烧得没了影,那它肯定是被放在卧室的,其他的房间不是说没烧掉什么吗?我就是想不出那箱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