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黑背鱼之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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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时间思考了,立刻锁上了那道门。随后,他掏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现在这种情况,他已经认命了,他知道依靠他一个人的力量不行,条子毕竟有时候还有点用处。可就在他拿出手机的那一刻,眼睛忽然瞥见两个色块,不,那不是普通的色块,他认出那是袜子!为什么阿冒穿着不同颜色的袜子!一只红一只蓝,这是一种新潮吗?
不对!阿冒,难道阿冒……
试想,假如陆九死的那天早上,是阿冒在敲门,猪油忠会怎么做?阿冒少爷在敲门,他能不开门吗?可是,阿冒应该不会那么早起来,但假如他从楼梯偷偷溜下去,又有谁会知道?当然,还有种可能,是别人趁阿冒睡觉的时候替他穿上了袜子,会不会是乌鸦……
“砰!”一只足球状的东西跳到他的面前,打断了他的思路。等他看清脚下的东西时,差点吓得尿裤子。那是笑面虎的人头!笑面虎,刚刚还跟他在说话的笑面虎……他的脑子像生锈的机器,齿轮被卡住了,怎么都转不过去了。他只想到,那个头颅上的眼睛、嘴巴、鼻子,他刚刚还见过!他还跟拥有这张嘴的人说过话!
“叭!”“叭!”两声枪响。
当他还在回忆他跟笑面虎最后接触的细节时,只觉得有一股气流朝他的手和肩膀袭来。他过去也尝过这滋味,知道那是中枪了。
他很快失去了知觉。
在蒙昽中,他能听见手机“吧哒”一下掉在地上的声音,能听见自己倒下的声音,还能听见无数不知缘由的小声音,但是另一个声音却更加清晰,那是凶手在跟阿冒说话。
“好好看看我,阿冒少爷。以后警方问你,你要向他们详细描述黑背鱼阁下的长相,好好看看我……”不出所料,那是乌鸦的声音,只不过,此时这个傻蛋的傻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冷静沉稳,还带着点文化气息。他应该不止读到小学三年级,常豹想,他至少应该读过中学,果然,乌鸦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你可以告诉警方,黑背鱼阁下高中毕业,他不懂格斗术,但他懂两门外语。他还有一个特点,枪法一流,百步穿杨——呵呵,不相信?”也许是阿冒露出了怀疑的神色,这家伙动不动就是这表情,有时候的确让人看了冒火。
黑背鱼也不能例外,常豹微微睁开眼,看他从地上捡起手机,放在阿冒头顶。
“我表演给你看,你就相信了。”
“不……”阿冒呻吟了一声。
上帝保佑吧,常豹想。
“你哥,他想打电话报警,我来帮他。”
话音刚落,就是“叭叭叭”三枪,常豹看见手机上的三个键上冒起一团烟雾。常豹不忍心去看阿冒那张被吓得惨白的脸。这小子除了泡妞时有点胆子,其他时候都胆小如鼠,所以可想而知,现在他早就吓破胆了。
“现在相信了?”
“相……相信了,不过……”
蠢蛋,不能再说了!把他惹火了,你就完蛋了!
“不过什么?”黑背鱼果然很恼怒。
“是哪两门外语?”
阿冒,你这个笨蛋!
“我……我只是随便问问……”大概是看出乌鸦很恼火,阿冒说道,“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真的没什么了?”
“没了。”可怜的阿冒在一个劲地摇头,看上去虚弱无力,病得不轻。
黑背鱼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你还可以告诉警方,黑背鱼阁下曾经有过幸福的童年,他曾经像孩子一样天真、无忧无虑,可惜,一切都让你堂哥和那几个人毁了。现在,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复仇,他们杀一个,我杀一群,人生可不能做亏本生意……”
黑背鱼阁下大摇大摆地走到阿冒的音响前。
“我……我们的那些人呢?”阿冒突然问。
“二楼。等会儿我走了,你可以自己去看。”
“他们都……”
“你这里有没有伍佰的《浪人情歌》?”
“有。你想听?”
“当我在做点费力气的活的时候,我需要点音乐。伍佰的这首歌,我觉得最适合我现在的心情。”
“费力气的活?”
“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旁观,不过我劝你还是睡一会儿。”
阿冒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你放了我哥吧……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你已经赚够了,你要多少钱,我哥会给你的……我保证他会给“……”
“我会拿走你们保险柜的现金。”
黑背鱼说道。他已经找到了音碟,不一会儿,音响里就传出伍佰的沧桑的歌声。
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
让时间悄悄地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
对于你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
不再让悲伤,将我心占据
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迹
所有快乐悲伤所有过去通通都抛去……
黑背鱼蹲到常豹的身边,手里拿着把明晃晃的弯刀,嘴里哼唱着那首歌。妈的,常豹想,早知道这混蛋爱听伍佰的歌,应该到台湾去先宰了这个唱歌的,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知道黑背鱼现在要干什么,三年前,黑背鱼就曾经打电话给他,说要取走他们五个证人的心脏,送给警方当礼物。本来,他以为那只是一句戏言,因为当时打电话给他的是个小孩。可是三年来连他在内,这个神秘人已经取走三颗心脏了。这决不是游戏。
“你……你为什么不杀我?”他听到阿冒又说话了。
这也是常豹想知道的,不过,他猜想黑背鱼只是想栽赃而已。这个杀人狂需要一个替罪羊,或者,他本来就想跟条子玩把戏。
然而黑背鱼的回答却是:“因为你救过我的命……”
阿冒跟他一样吃惊。
“我什么时候救过你的命?我根本不认识你。”
黑背鱼应该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撒谎,但是,这个杀手现在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别再打扰我了。”
一个沙哑的阴沉沉的声音从常豹的脑袋上方冒出来,他知道,自己的末日来临了,恐惧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叭!”又是一声枪响,接着是阿冒的哭叫声:“啊!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这颗子弹从他的太阳穴穿过的时候,他最后的一刻思维告诉自己,乌鸦这张僵硬呆滞的脸他过去的确见过,但他记得那个人不是这个发型……
黑背鱼之谜 2、恼人的亲情
“这是什么?”罗黛琳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接过递到她面前的那张纸。
“你看到了,是张表格,”坐在她对面的儿子谷平板着脸说,“由于你一年中向我借款的次数太多,所以从今以后,请你把钱的用途、数目和日期都填写清楚,以便我整理账目的时候有个依据。”
罗黛琳很想把手里的这张纸撕成碎片,扔到谷平脸上,但当看见那两道从眼镜片后射出来的寒光时,她又犹豫了。她垂下眼睑的时候,正好瞄到自己中指上的大号钻戒,这是她上个月在恒隆广场一楼的珠宝店买的,而她昨天刚买的Prada新款皮包就放在餐桌的旁边。
这辈子她对珠宝首饰、新潮时装及所有奢侈品的兴趣,让她永远需要一个饱满的钱袋。然而很不走运,她除了第一任丈夫,谷平的父亲外,后来跟她坠入爱河的男人,无一例外都是穷光蛋,而那个唯一能保证她物质享受的男人,似乎是看穿了在他百年之后,她不可能为他守节,所以竟然留下遗嘱把亿万财产的百分之九十九都留给了当时只有十一岁的儿子谷平。这就是为什么她不得不一次次向谷平伸手借钱的原因。
“谷平,你爱妈妈吗?”她决定换种方式。
“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她说的是真心话,但她知道儿子未必相信。自从她再婚后,他们的关系就日渐疏远;而当她生下小儿子曾树后,谷平跟她的交流就更少了。
“呵呵,是吗?”谷平果然无动于衷。他把那张表格折好,拉开她的皮包拉链丢了进去,“你记得填一下。”
他的态度让她恼怒。
“你以为我会填这种破表格吗?!”
“那你就休想再从我这里借走一分钱。”
“谷平!”她想嚷,但意识到自己是在餐厅,立刻又降低了音量,“你别忘了,我是你妈!你的财产都是从你父亲那里继承的,我也有份!”
“那你就请律师吧。”
“谷平!”
“你知道这三年你从我这儿借走多少钱吗?三百五十万美金!你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了?你还说你离了婚?那钱呢?钱到哪里去了?”
她被说到了痛处。这三年,她的确陆续从谷平那里借走不少钱。就是凭着这笔钱,她跟老公在S市过着富足体面的生活。但谁也没想到,一年前她的老公突然头脑发热,把所有钱都投到了他女儿的公司,结果公司开张没半年,大部分钱就打了水漂。后来,这个女儿还干脆来个不告而别,剩下的钱自然也随之没了踪影。这件事让她大为恼火,他们的夫妻关系也因此降到了冰点。
“这得问你的女朋友,是她卷走了钱。”她没好气地说。
“自从你跟她爸在一起后,她就不是我的女朋友了。”
这件事让罗黛琳颇感尴尬。谷平大学毕业后本来是想跟薛云结婚的,谁知双方家长见面时,当时仍然是已婚身份的她竟然跟薛云的父亲擦出了火花。她是个无时无刻不在渴望浪漫爱情的女人,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她很快就跟薛云的父亲陷入热恋。认识一个月后,她向曾树的父亲,她的第二任丈夫提出了离婚。而就在她离婚的第二天,她即以闪电速度嫁给了薛云的父亲。结婚前,她向谷平索要了二十万美金作为陪嫁。谷平在支票上签完字后,便跟薛云分了手,随后迅速收拾行李离开了家。直到两年后,她才从自己的父母那里知道,谷平已经在X市当了法医。她不知道,当时谷平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跟薛云分手的,但从薛云对她的态度上,她大致能猜出,当时谷平一定做得很绝情。
“她卷走我们的钱很可能是因为恨你,”她心虚地偷偷瞄了眼儿子的脸色,小声说,“其实你当初根本没必要跟她分手,我们可以做一家人。”
谷平正往面包上慢悠悠地涂着奶酪,听到她最后那句话,他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
“也就是说,钱是让她卷跑了?报警了没有?”
“没有。”
“为什么?”
“都是自己人,怎么报警啊?所以我才会跟他离婚嘛。”她懊恼地说。
“那我来报。”谷平道。
“随便,我就怕报警也没有用,钱也许早就被他们花光了。现在看起来,你幸好没跟薛云结婚。她花钱比我还大手大脚……”她还想说下去,但发现谷平正盯着她看,便立刻就收了声。她知道在S市他们一家所有的开销几乎都来自谷平,连薛云也不例外,因为她总是不断向她父亲伸手要钱。
我真笨!我干吗总提薛云?她随即换了一个自认为更轻松的话题。
“谷平,我跟曾树商量过了,我们打算在X市常住。我和小树都很喜欢这个城市,再说你在这里,我们都觉得有依靠。把我们住的那套公寓买下来怎么样?”
“你说什么?你要在这里常住?”谷平皱起了眉头。
“我们又不会给你添麻烦,再说,曾树都十岁了,也该安定下来了。我想在这里给他找所学校。”
谷平面无表情地把一块面包塞进嘴里。
“那套房子,你们尽管住好了,我会按时付房租。学校的事,别跟我说……”
每次提到曾树,谷平几乎都是相同的反应。
“谷平,我们来这里都快两星期了,你连一顿饭都没跟你弟弟吃过,你这个哥哥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吧!”她抱怨道。
“他每天几点起床?”谷平看了下腕上的手表,“现在快十点了。”
“他早就起来了,只不过刚刚到公园玩去了。医生说,他应该多进行户外运动。”
“他十岁了,只上过三个月的学,连最简单的数学题都不会做。我不知道你每个月花在他身上的那一万块钱都用到了哪里。”
她不喜欢谷平谈论曾树时的口气,但她也承认曾树确实被她宠坏了。但她又能怎么办?他从小跟着她来到薛家,虽然继父对他不错,但她总觉得亏欠了他很多,所以她总想尽可能地补偿他。
“他喜欢画画,你给他请绘画老师;他喜欢网球,你给他请教练;他喜欢音乐,你给他买钢琴,可是,所有的东西,他都只能学一两个月,他到底学成了什么?……你现在正在把他塑造成一个废物!”谷平冷冷地说。
“我本来就是废物。”一个声音从她身后冒出来。
她立刻笑着转身。
“小树!”一看见小儿子,她心里总会涌出无限爱意。也许因为小儿子更多继承她的外貌特征吧,她相信在电视里也很难找到比曾树更漂亮的男孩了,“快坐下。难得你哥哥来看我们。”
“哼!”曾树在她身边坐下后,问道,“他怎么会来?”
谷平低头自顾自吃早餐,连看都不看弟弟一眼。
“我正在跟你哥哥商量我们在这里定居的事。你哥哥要给我们买房子。”
“可我想跟他住在一起,他的房子很大。”曾树说。
“不行。”谷平立刻作出了反应。
她也不想跟谷平住在一起。跟谷平在一起,她总感到心里有压力。
“别闹了,小树,你哥哥有自己的生活。”
“我就是要跟他住在一起!我是他弟弟,我要跟他住在一起。”现在,曾树好像是故意在跟谷平作对了。
谷平冷冷地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喂……是我……”原来他收到一个电话,“在哪里?……红星社?是,我听说过……前面那个案子我没参与,所以不清楚……我早不是什么首席法医了,我现在刚刚从法医助理升回普通法医……呵呵,过奖了……好,我马上来。”
罗黛琳知道谷平马上要去工作了。她注意到谷平打电话时,曾树一直两眼发亮地盯着哥哥的脸,谷平一挂上电话,他立刻就问:“又发生案件了?”
“嗯。”谷平瞄了他一眼。
“什么案件?谁被杀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我保证不说话。哥,我还没骑过你的大摩托车呢。”
谷平又瞄了一眼弟弟,转头对她说:“我走了,你看好他,我们再联系。”说完,他便起身朝餐厅外走去。
曾树怔怔地望着谷平的背影。
罗黛琳不忍心看见小儿子一脸落寞,连忙上前安慰。
“小树,别理他,他就因为这样,所以才没人喜欢他,”她搂住了曾树的肩,“你跟他可不一样,你是妈妈和外公外婆的宝贝,等会儿跟妈妈去逛街吧。上次给你买的旱冰鞋,喜欢吗?”
曾树低头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