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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不要跟着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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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着我 第三章(7)

埋藏在黑夜的真相。

需要我们像掘开坟墓一样把尸体挖出来。

游悠环顾了一下四周。死寂的环境,没有拍打皮球的声音,唯有臭水沟里沼气的流动,静静浮在黑夜的某一条线上。

她在臭气熏天的水沟边一刻也待不下去。

不管阿莲想把什么指给她看,她宁愿白天的时候再来巡查一遍。

她转过身就走。

蓦然,好像一只手从臭水沟里伸了出来,一把攫住她的脚。她只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刚来得及惊叫一声,她已经跌入臭水沟里了。

横流的臭水淹没了她的半腰,她挣扎着站了起来。

这一跌虽然没伤着筋骨,但是身边极度恶心的臭味像饥民一样疯狂地、失去控制地钻进鼻腔,窜过喉咙,侵至胃,呼吸道像被硫酸一路地腐蚀下去。她终于张开嘴巴把晚饭胃液胆汁全都呕了出来,呕干净的身体却又迅速地被臭气填满。

她委屈地想哭。三更半夜掉入臭水沟里,她八辈子也没这么倒霉过。

她把手从泥沼中拔出来。手上脏兮兮的,湿漉漉地粘在上面的不仅是污泥而已,恐怕还有谁的粪便。游悠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恶心死。

要快点回去,把身体狠狠地洗刷一百遍!一百遍!

臭水沟比她的个头高出一点点。游悠刚想大喊救命,但她很快想到,这种时候大声求救,把整栋楼的住客都吵醒,她十有八九会淹死在众人气愤和鄙视的唾沫中。

也许她勉强可以爬得上去。

游悠刚爬到一半,好像有股力量拽住她的身体,使她重新跌了下去。污水流动的声音嘲笑着她。那边的下水道口在月光下黑洞洞的,污水和臭味统统被吞噬进去。

游悠挣扎着站了起来。她吃力地重新往上爬。她的身体湿漉漉的,沉重得像背了一个小孩。这一次她没有再跌下去,半个身子已经爬上去了,一只脚搁在了水泥地上。不过,剩下的那只脚却仍然像被谁紧紧拉住,死活爬不上来。游悠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看下面。

时间停顿。

恐惧却依然急速地膨胀。膨胀到极限,胃肺肾等内脏会在膨胀力的作用下慢慢撕裂。

一个接一个的器官。

将像鞭炮一样在身体内逐个爆炸。

游悠趴在水泥地上剧烈地抽搐,比羊角风病人病发时更加颤抖。她呻吟着,喉咙被谁掐得死死似的,堵住的尖叫声蓄势待发,最终爆炸在喉咙里。

空气被切断了,她挣扎着,努力去呼吸。她的视线僵在某一角度,拔不出来。

她看到一双无比恐惧的眼睛,嘴巴张得好大。那张浮肿的脸和头发沾满了黑泥。

这具充满冤屈的尸体,把最恐怖最强烈的恐惧植入她的发肤血肉。她感觉到一阵哭声在喉咙中加剧,犹如许多虫子在蠕动,然后这些虫子钻破眼角膜爬了出来。她哭了,吓得眼泪都掉下来。

那具尸体仿佛在享受她的恐惧,张开的嘴巴似乎发出阴鸷的邪笑。

带我离开这里……

被黑夜包裹的月光模糊成苍白的纸张。混沌的视界被冷硬的城墙包围住。

逃不出。

游悠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拼命地蹬起那只脚。现在,她终于明白阿莲要指给她看的是什么。

臭水沟里有一具尸体!

而且是小孩的尸体!

游悠趴在水泥地面,继续蹬着脚,哽咽着,突然眼前的水泥地面坠落一滴滴水珠。滴答――滴答――碎溅的水珠打湿她的眼。

是阿莲。只有阿莲!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疯狂地抬起头。只见在上方那一排旧楼走廊上的阳台,某一层,一个黄色的身影正俯着脑袋看着她,月光照亮一张像墓碑一样苍白的小脸。

不要跟着我 第三章(8)

游悠只穿着一只拖鞋,另一只鞋掉下了臭水沟,恐惧几乎使她失去理智,她拼尽全力爬出来,跌跌撞撞地冲上楼。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对她来说,就像一个噩梦。她拖着臭熏熏的身体,失魂落魄地沿着楼梯一级一级地爬上去。

然后,楼梯间又若远若近地响起了拍皮球声。

嘭――嘭――

这栋旧楼十几年来最轰动的事情,不是哪家的丈夫被捉奸在床,也不是哪家的太太偷偷跑去隆胸……而是张太太的宝贝儿子失踪了。她问遍每一家人。

“看见我家小胖了吗?”

没有人给予她肯定的答案。

找到小胖的是街道的清洁工。

小胖腐烂的尸体堵在下水道口,下不去,把所有的垃圾和污泥都堵住了。清洁工刚开始以为那是一头死猪,当她意识到那是一具小孩泡得发涨的尸体,她的尖叫声响彻整栋旧楼。

警车呼啸驶来。

这栋旧楼从未这么热闹过,几乎家家户户都跑下去围观。每一层走廊的阳台上都挤满了黑压压的脑袋。当浮肿的尸体被捞上来时,人们惊叫的声音霎时淹没了张太太的号啕大哭。

张太太颓坐在地上,像个疯女人,一边哭闹一边大骂。骂围观的街坊,骂警察,骂谁的祖宗十八代,然后骂自己,骂自己没看好儿子。她作孽深重啊。张太太就在众人的面前甩自己耳光,打得鼻涕和口水都流出来,一张肥胖的脸随即肿得像猪头。

那天楼下的轰动,游悠不是不知道。她关在房里,瑟缩在床上。楼下的喧闹声穿透玻璃窗,强烈撞击着她的耳膜。她捂住耳朵,仍然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

带我离开这里!

她疯狂地尖叫起来,小胖好像就在眼前紧紧抱着她的脚,满身污泥,充满哀怨地说道:带我离开这里……她吓得猛蹬开被子,小胖被甩掉了。房间的地板忽然变成一片沼泽,小胖的身体慢慢地陷下去,他朝她伸出求救的手,开口呼救的嘴巴却不断地吐出污泥,直至无声无助地被沼泽吞没。

地板上没有尸体。

游悠惊魂未定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内心犹如经历了一场大海啸,心情收拾不起来,她反而把脸埋在枕头里,发出崩溃的哭声。

那天半夜里,阿莲指给她看的正是小胖的尸体啊。

左邻右舍的街坊们整天都在讨论小胖。第一手消息从一张嘴巴传到另一张嘴巴,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在讲同一件事情。

“哎,听说小胖是被人推下去的。”

“不会吧?这不是谋杀吗?谁会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呀?”

“人心难测!反正小胖的手里拿着凶手的拖鞋!”

“真的呀?!”

“不骗你!警察怀疑这只拖鞋属于凶手的,不然小胖临死还握着那只拖鞋干吗?听说呀,那是一只女式拖鞋。”

“哟,那凶手不就是个女人吗?”

“你……你看着我干吗?我虽然和张太太打麻将经常闹矛盾,但还不至于把她的儿子杀死呀!”

“你也别看着我!反正人不是我杀的!”

一时间,捕风捉影,整栋楼的女人们终日惶恐不安,生怕自己会被警察怀疑到头上。谁也说不好小胖手里握着的是谁的拖鞋,毕竟大部分人都有把垃圾直接扔进臭水沟的坏习惯,当然也包括旧拖鞋什么的。

一时间,这栋旧楼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洁净。住客们再也不敢乱丢垃圾了。

然而,警察对这件命案的结论并不是什么谋杀案,而是一宗意外。这让旧楼的住客们长长松了一口气,笼罩在头上的阴霾消失后,大家又肆无忌惮地议论起来:

不要跟着我 第三章(9)

“警察也真是的,没有凶手就早点说嘛!害我担心了这么久!”

“怎么?怕自己被当成凶手呀?!哈哈!”

“呸呸!你才是凶手呢!我是担心我家的小孩,要是真有个连小孩都不放过的冷血凶手住在这栋楼里,我还不赶紧搬走呀!”

“说的是,当初呀……我还以为是五楼那家姓游的干的呢。”

“哦,怎么说?”

“那天张太太和那家不是吵得不可开交嘛,当天晚上小胖就死了,我就想着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哟,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明明是不加证实的谣言。

偏偏有人放在心上。

吃晚饭的时间,安静阴暗的楼道里响起张太太的叫骂声。五楼的街坊们端着饭碗,咬着半根青菜或者鱼头,打开门探出来看热闹的脑袋。

披头散发的张太太大力拍打着房门,喉咙嘶哑地大嚷大叫:“姓游的!你给我出来!”

整条冗长的走廊,霉湿的墙上焚烧着晚霞的颜色。从各家各户伸出来的脸,是冷漠的看客,被光影磨损的模糊轮廓中,露出难以察觉的笑意。

“姓游的,还我儿子的命来!”

游悠堵住耳朵。不能装作听不见,她捡起拖鞋狠狠地扔到墙上,灰白的墙壁上顿时留下一个突兀的脏鞋印。粗暴的敲门声混合着张太太的辱骂声,分割了房间的安静。

乐仔睁着无辜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姐姐。

曾经欺负他的小胖死了,死得好惨。他对此一无所知,死亡的含义在他这个年龄仍艰涩得无法解释。仅仅是一个人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出现了,就像他妈妈一样,他会看着妈妈的照片怀念这位素未谋面的亲人。

他从不知道照片里的人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生活,而那个地方又是哪里。

他更不知道屋外的张太太为什么那么生气地敲他家的门。

他没干坏事呀。

游悠抱紧脑袋,指甲深深地掐进头皮里,她痛,却一声不吭。张太太在屋外越来越嚣张的辱骂比任何肉体上的疼痛来得都要猛烈。她觉得身体里即将被这些声音充满,然后像一个不堪负荷的皮球清脆地爆炸掉。

她都没有勇气去打开门。

她大可以理直气壮,反驳张太太的一切空穴来风的指责。张太太只是失去理智了,丧子之痛使之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吠。之所以找上游悠,大概只是听到街坊们对案情无厘头的分析。

虽然警察已经把事件定性为意外,但游悠的不回应使张太太认定了她做贼心虚,闹得更凶了。多下流、多龌龊的话语都毫无顾忌地骂出来。

游悠抱着乐仔跑进卫生间里。关上门,她坐在马桶上,心很凉很凉。

她没有杀死小胖。这是肯定的。但那天晚上,她在臭水沟……尸体手里的那只拖鞋……

这一切,将使她百口莫辩。

说不出口的恐惧,让她把手捏得骨节发白。看到姐姐抱起身体微微颤抖,乐仔懂事地用幼小的身躯抱住她,安慰道:“姐姐,不要怕,乐仔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阿莲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姐姐的。”

听到阿莲的名字,游悠无言苦笑。

不要跟着我 第四章(1)

阿莲,会是善良的小孩吗?

第七日,回魂夜。

十一点五十分。

夜风凛冽。四下无声。月光被大团的乌云遮盖住,城市的繁华被深沉的夜色拉入无尽的深渊里。阴风在荒芜中聚集,黑暗中盛开着大朵大朵的孤独。

一只黑猫在角落里拉长哀怨的号叫。

阴森森的走廊上,一团冥火照亮怨恨的脸。张太太蹲在火盆边,火盆里不断放进去的纸钱蹿起幽绿的火光。整个楼道弥漫着越来越重的灰烬。充满怨气的碎碎念词漠然地穿越森严的空间。

“儿呀,回来哟。找杀死你的人报仇噢!牛头马面哦,请指给他回家的路。”

如泣如诉的声音,延伸成无限的长线,牵引着哪里的魂,慢慢地归来。

死寂的旧楼,在深浓而寒气逼人的夜色中,宛如一副肃穆的棺材。棺材慢慢地打开。一只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指向归家的路。

一阵阴风卷着糜烂的气息从入口处迅速地吹过,值班室的管理员好奇地探出头,看到无人的电梯门自动地缓慢地打开,像迎接到了什么人,又缓慢地合上。

管理员低声骂道:“这老电梯,总是出毛病。”他又把头缩回去,在这个凄清的夜晚懒散地守卫着这栋不设防的旧楼。

电梯的红色数字一格格跳动着,宛如一颗有力量的心脏。

电梯停在六楼。喑哑的开门声,正在走廊上烧纸钱的张太太抬起头望过来。

没有人走出来。电梯门哑然地关上。

阴凉的地方,逐渐漫溢出来的湿气慢慢笼罩了整个空间。似烟如雾的空气在地面上缓缓流动,淹没了火盆,淹没了穿着拖鞋的脚。张太太站了起来,她张开怀抱,流着泪,哽咽着说:“儿呀,是你回来了吧。快让妈妈抱抱。”

一抹黄色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向她慢慢走过来。那抹身影走得很慢,好像拖着沉重的脚镣,逆光中的轮廓僵硬得如一具尸体。身影走动的声音很生涩,是塑料特有的摩擦声。

“宝贝,是你吗?”

张太太激动地朝那抹身影呼唤,回答她的是小孩嘻嘻的笑声,阴冷得连空气也颤抖起来。

那抹身影突然停了下来,拍起手中的皮球,有个声音在欢快地唱起童谣:“呈沉剪,呈沉包,呈沉糯米叉烧包。赢左吾食香口胶,要食豆沙包。”

张太太有点失望。这不是她儿子的声音。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这么晚了,这小女孩还在玩什么?

她懒得理那孩子,又蹲下去继续烧纸钱,然后是纸扎的玩具、房子等等。她要宝贝儿子在阴间也要过得好好的。

还有,她不会让儿子白白枉死!姓游的杀了她的儿子!她要那家人血债血还!

张太太咬牙切齿地想,脸上憔悴的肥肉激动地抽搐起来,心中体验着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感,热血逼红了她的眼睛。

她听到走廊那边的孩子一边拍着皮球,一边问道:“一起玩,好吗?”

她不理。当所有的东西都在火盆里烧成灰烬后,张太太转身走回客厅。进门之前,她瞥了一眼走廊,那个穿着黄色外套的小女孩不知何时消失了。

但走廊上还回荡着那种嘭――嘭――的拍皮球声。

张太太关上了门。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涣散的目光没有焦距地盯视地板,突然,她看到了什么,猛地直起身子。

委靡的灯光照射下,只见地板上有一行湿漉漉的脚印,从门口径直地延伸到电视机前才消失。张太太立刻环顾起四周,紧捂住激动的心口。这是一双小孩的足印。没错的,是她的宝贝儿子回家了。

不要跟着我 第四章(2)

头顶缓缓转动的吊扇打下来悲凄的风。

“儿呀,是你吗?是你吗?应应妈妈呀!妈妈等你等得好苦!”张太太着急地叫唤起来。

空旷的房间里,母亲对儿子的召唤久久回荡。

张太太最终不敢做任何事,她怕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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