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淑女之家-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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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记得了,但是后来就没见到玻璃。”方晓曦说到这儿哭了出来。
“凶手!你跟你妈都不是东西!从我家滚出去!杀人犯!”曾雨杉拿起面前的咖啡杯朝方晓曦泼去,咖啡溅了方晓曦一脸一身。方晓曦跳起来想跑出去,却被沈碧云喝住了。
“坐下!”沈碧云冷冷地扫了外孙女一眼,道,“只不过是一杯咖啡而已,又没人砸碎你的脑袋!给我坐下!”
方晓曦一边委屈地抹眼泪一边又重新坐了下来。曾雨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那神情像是要把她一口吞到肚子里嚼成碎末。
“这女人也真怪,为什么不把死狗拿出去扔掉?而要丢在家里?”简律师插嘴问道。
“噢,根据她自己的说法,她是想报复这个家的人,一是吓唬雨杉,给她一个警告,二是恶心恶心玉芬阿姨,她知道玉芬阿姨会负责收尸。”
“她算是得逞了,我被恶心死了!”章玉芬拍了一下大腿。
简东平等大家安静下来后继续说道:“为了她跟苏志文今后的生活,周谨后来就是用那颗珍珠和那个洞要挟了方柔枝。”
“你是说,志文也参与了敲诈?”沈碧云略显惊讶。
“是的。”
“可是志文根本不必那么做,我答应过会给他钱,也会让他走。他何必去做这种事?”沈碧云对此非常不解。
简东平笑了笑说:“因为方柔枝一直在向他灌输一个观念,那就是你不可能给他钱,你把钱看得很紧,大概他也发现你对你的女儿并不算很大方,所以他相信了方柔枝的说法。”
“看来,方柔枝有挑拨是非的天才。”简律师道。
沈碧云紧闭嘴唇不说话。
“不过,我一直觉得奇怪,方柔枝有什么可以被要挟的?她好像是个穷人,仰仗你的照顾才住在这里的。”简东平问道。
“她有个玉如意。在我跟曾宏结婚后不久,我就把玉如意交给了她,这是她父亲的传家宝,是方家的东西,我想还是交还给方家的长女较好,这种事我当然不会写在书里。方柔枝把玉如意锁在一个箱子里,放在储藏室。我曾经把这事告诉过志文,所以他知道。”
“原来如此。”简东平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下去,“好吧,我接着说。因为苏志文认为你不会给他钱,而他重新开始新生活又需要钱,所以,他跟周谨商量后,决定敲诈方柔枝。苏志文事先买了旅行箱,就是要装那个玉如意的,他也许还想放些衣服和生活用品进去,但他根本没能走出那个储藏室。”
“其实,方柔枝和苏志文一直都在等待一个进入储藏室的机会,因为两人都知道,玉如意在里面。那天下午,晓曦在门缝里偷听到您跟我爸说话,我估计您那天不止提到了300万的事,也提到了让苏志文去储藏室拿画的事。晓曦把听到的告诉了方柔枝,方柔枝觉得这是谋杀苏志文的好机会。她向警方承认,之前她也曾经想过在外面动手,但总是没机会,苏志文拒绝跟她在外面见面,对她非常非常提防。她后来觉得只有在给他玉如意的时候,他才会暂时放松警惕。而她是绝对不会让苏志文把玉如意带出储藏室的,因为这样,他很可能当晚就走人,以方柔枝的能力根本阻止不了,那往后就更没机会要回玉如意了,还可能继续受威胁。所以她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在储藏室里干,她也只能在那里干。她知道储藏室里有个空箱子,她打算把他打昏后,将他闷死在箱子里。主意打定后,那天下午她就悄悄溜进厨房拿走了擀面杖。”
沈碧云狠狠盯了一眼方晓曦,小姑娘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这样不怕自己也成为嫌疑人?”方琪问道。
“在这个家里,她跟苏志文关系最好,她觉得警察应该不会怀疑到她。而当她看见你们相继进过储藏室后,她就更坚定了这种想法。”简东平说,转头问沈碧云,“其实,沈阿姨,我怀疑您在之前就曾经跟苏志文谈过这事,否则周谨不会在5月5日就把火车站附近的旅馆订好,是不是这样?”沈碧云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应该是5月1日的事了,他就是那天跟我说起他要到香港去的,他说他想7日走。我让他放心,我会全力支持他的,但当时我没说会给他钱,只是让他去香港的时候,带幅画给我表姐。我说,到时候让他自己去拿。我没提到会把钥匙给他,不过,他应该知道就是这意思。”沈碧云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看来他是听了您的话才安排了下一步的计划,买箱子,订旅馆,然后又把箱子藏在楼道底下。”简东平说,“你从来没注意楼道底下的箱子吗?”他问章玉芬。
章玉芬摇了摇头。
“我没注意,那地方平时就放些不用的椅子、箱子什么的,我到过年的时候才会清理。”
“那这么说,志文是听了我的话才安排的,而不是听方柔枝说的?”沈碧云问道。
“他曾经把你的话告诉方柔枝,但是两个人都不敢确定,直到最后方柔枝从晓曦那里听到您和我爸的谈话,才最终相信。”简东平说。房间里静了几秒钟。
“你还是说说那天晚上的整个经过吧。”简律师对儿子说。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当方柔枝得知沈阿姨晚上要让苏志文去储藏室后,她立刻就通知了苏志文,反正他们两个人经常一起说话,有时候,苏志文还出入她的房间,所以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谁也不会想到苏志文是在威胁她。吃完晚饭,苏志文下楼,这时候,方柔枝就等在走廊里。这时候是8点半至8点40分,客厅里没人,方琪还在书房打电话,曾雨杉去园子里找向兵了,玉芬阿姨给楼上的沈阿姨送牛奶去了。事实上,这是个空白点。方柔枝在证词里说,自己当时是去园子透气了,但没人看见,相反倒有人看见她在楼下的走廊里。向兵说,他看见苏志文进了储藏室,正想爬窗进去,正好看见方柔枝,所以他马上躲了起来。这说明,那时候她就在走廊里,而且就在苏志文身边。等向兵躲了一阵再看过去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没人了。其实那时候,方柔枝已经跟着苏志文去了储藏室。而且,向兵很肯定地说,苏志文进储藏室的时候,手里没拿旅行箱,但后来他却发现原来放在楼道底下的旅行箱却在苏志文的脚边。苏志文被证实是5月5日买的旅行箱,在苏志文进入之前,储藏室一直锁着,旅行箱不会自己飞进去,所以必然是有人在苏志文之后,把箱子拿进去的。根据时间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方柔枝。向兵说,方柔枝是从楼梯旁突然冒出来的,而箱子就被藏在楼道底下。她弯下身子拿箱子,忽然直起腰来,对从窗外看过来的向兵来说,当然是比较突然的。”
简东平停下来歇了一口气:“向兵进入储藏室后只看见苏志文,那是因为方柔枝躲在壁画后面。向兵用花瓶砸伤了苏志文,同时他也隐约看见苏志文手里拿了个玉如意般的东西,但因为太慌张,他来不及细看就走了。他走之前,在箱子内侧用苏志文的手指写下了‘不是向兵’四个字。林叔叔说,这在一段时间内,的确迷惑了警方。”简东平把目光转向曾雨杉,雨杉别过头去不看他,他接着说,“向兵走后,她确定苏志文已经失去了知觉,便用擀面杖插入了锁孔。”
“向兵离开的时候,没把储藏室的门关紧,所以他刚走不久,雨杉就来了。雨杉进来时,方柔枝还没来得及离开。她看着雨杉拿了画离开,非常高兴,觉得这下可以嫁祸给雨杉了,但是她在这里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
“她犯了什么错误?”雨杉急切地问道。
“她对警方说,9点35分左右,她看见雨杉偷偷摸摸地上楼,没有穿鞋。她是怎么看到你没穿鞋的呢?是通过正对着楼梯的那幅画。事实上,她只有站在你背后,并站在储藏室这边的楼梯边,才能通过走廊里那幅画的镜框看到你的脚。因为如果她站在你的前方或者别的任何位置,你都会看到她。而如果那时候她在窗外,楼梯则挡住了那幅画,她是看不见你的脚的。”
“原来是这样!那还有一个错误呢?”曾雨杉恍然大悟。“根据她自己的供词,她看到黑影后,急匆匆到园子里去了,然后9点多去厨房喝了牛奶,她说当时玉芬阿姨在铲地上的油污。但是根据方琪和沈阿姨的证词,9点20分左右,方琪看见气喘吁吁神色不安的方柔枝从园子里跑进客厅,方柔枝说在大门附近看见了黑影。方琪跟方柔枝说话的时候,沈阿姨到厨房关照玉芬阿姨明天早餐的事。这时候,玉芬阿姨在抱怨方柔枝没洗牛奶杯,也就是说,在9点20分左右的时候,她已经喝过牛奶了。两种说法顺序颠倒了。我倾向于牛奶是先喝的。她是喝完牛奶才急忙走到园子去的,但是因为玉芬阿姨当时蹲在地上铲油污,所以没注意到她是从客厅走到园子,还是从园子走到客厅。其实喝牛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想试探玉芬阿姨是否注意到她的举动,结果证明玉芬阿姨并没有多加注意。”
“我当时背对着她。只知道她开冰箱门,说园子里很热,想喝牛奶,我以为她就是从园子里进来的呢,她说她回房间了,我没注意,门没关好,我以为她是进来的时候没关好的。”章玉芬插嘴道。
“后来,她通过厨房门走进了园子,急匆匆从园子又跑回客厅,碰见方琪就说了黑影的事,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方琪,她刚刚有大段时间不在走廊里。她想给别人造成一个印象,她吃完饭,去厨房喝了杯牛奶后就直接到园子里去了,这等于是在制造她的不在场证明。在这里,她故意打了一个时间差,牛奶的确是喝了,但是没人想到,是喝牛奶在先,还是看到黑影在先。”简东平喝了一大口咖啡,继续说,“根据那幅镜框和牛奶杯的矛盾,我认为在9点20分以前,她应该就在储藏室附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9点35分这个时间就有问题了。因为按照她的说法,她从客厅出来后就直接回二楼自己的房间了。如果9点20分左右她回了房间,9点35分,她在楼下看见雨杉,那就意味着,中间她还得再下一次楼,但没人看见,她自己也没提起过。就算她真的在那时候下楼,被看到的几率也很高。9点多的时候,晓曦下楼去了书房,她们可能遇上,那时候玉芬阿姨在厨房,方琪在客厅,都很容易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但是没人听见或者提起。所以我认为她看见雨杉,应该是在她看见黑影以及喝牛奶之前。但当时肯定没那么晚,所以我猜,她看到的钟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客厅和厨房的钟是一致的,沈阿姨后来告诉我,储藏室的钟被故意拨快了20分钟,所以进入储藏室的人,多少会在时间问题上露出破绽。方柔枝还真的中了这个圈套。”
简律师呵呵笑了笑。
“她去过厨房也去过客厅,怎么没看那里的钟?”
“那时候她忙于应付别的事,根本没注意到钟。她说的那个9点35分,也是后来林叔叔问起时,她才想到的。”
“好吧,除此以外,还有什么是可以指证这个方柔枝的?”简律师问。
“有三条。第一,周谨失踪前的装束。她穿着男装,熟人马上能认出她来,但如果只见过她一两次面的人估计是认不出来的。周谨曾经向旅馆老板暗示自己是要跟一个不太熟悉的人见面,所以才打扮成那样。周谨在这个家里做过一个星期保姆,大家都认识她,这里唯独不太熟悉她的就是方柔枝。正是因为方柔枝住院,她才被雇来照顾晓曦的,方柔枝回来后第二天周谨就走了。所以周谨认为如果她打扮成男装,方柔枝未必认得她。第二,我让凌戈去雨杉房间试隔音的那天晚上,有人潜入了雨杉的房间。”
“啊!”曾雨杉惊叫了一声。
“凌戈很肯定地说,那个人是在房间里找什么东西,但最后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发现呢?我认为她是调换了一件东西。”
“什么?”曾雨杉紧张地问。
“雨伞。”
“雨伞?”
“她跟周谨见面的那天下着大雨,周谨在伞铺买了把雨伞,方柔枝离开周谨住处的时候把伞带了回来,因为她离开沈家的时候还没下雨,所以她没带伞。她没想到,雨伞不知怎么就到了你手里。”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第二天回来后又出去过,我随便在盥洗室拿了把伞。后来就一直放在我那里了,我也不知道那是谁的,也没人跟我提起过。那是周谨的伞?”
“是的,我已经问过那个卖伞的人了,他还记得周谨。周谨那天穿的是男装,而一开口却是女声,把他吓了一大跳,所以他对周谨印象深刻。方柔枝一直想从你那儿拿回那把伞,总觉得放在你那里不安全,但是她不方便直接要,一是怕你不肯,如果她向你要雨伞,你肯吗?”
“我当然不肯。她凭什么说那是她的?”曾雨杉说。
简东平笑笑:“所以说,她没向你要。另外,她也怕引起你的疑心,因为经警方证实,伞的内侧沾有周谨的血迹。”
“小戈说找到了伞,就是那把?怪了,她为什么不扔掉它?怎么会有机会让雨杉拿走?”简律师觉得不可思议。
简东平笑了起来。
“因为第二天也下雨,她本想把伞带出去扔掉的,想不到又下雨,只好又撑了回来,不料伞拿回来不久后被雨杉拿走了。哈哈哈,真不走运啊。她一定焦头烂额地找了很久。”
“她从雨杉的房间拿到伞后,为什么又不扔掉它?”简律师再问。
“根据她对警方的说法,她带出去两次都没扔成功,因为那把伞质量不错,她一扔掉就被别人捡走了,她只好又赶紧拿回来。所以她后来决定干脆把伞上的血迹洗掉,她就是利用陪晓曦去上课的机会溜出来去周谨那儿的。她袭击小戈的那天,也是陪晓曦去上课,她准备溜回来洗伞的,想不到小戈先她一步拿到了那把伞。她倒霉吧!”
“哈哈哈,她是很不走运啊。”简律师大笑。
“那第三条呢?”方琪问。
“在她偷偷进雨杉房间的时候,小戈很聪明地让她的拖鞋粘到了口香糖。后来那块口香糖嵌在她的拖鞋底上的孔里了,她没注意。那段时间,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把伞上了。”
“像她这么懒的人怎么会注意到鞋底?连牛奶杯也不洗!”章玉芬嘀咕了一句。
“当然,警方抓住她最重要的证据不是我说的这些,而是有人证明她另配了一套储藏室的钥匙,证人就是配钥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