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淑女之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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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听说过,是服装界的女强人,我们杂志社做过她的专访。
周:我知道。去年11月2日。
简:你知道得真清楚。
周:买衣服的时候,看了服装目录,上面有介绍。
简:“妙邻”除了旗袍,也做其他的时装,你怎么没买?
周:我觉得我的身材穿旗袍更漂亮。嘿嘿。你说呢?上次我穿旗袍你不是看到了吗?
简:(一个笑脸)……
日期:4月27日
简:你最近的稿子好像都晚了。
周:对不起,简编辑,我最近头昏脑涨的,明天早上一定交。
简:最近也不见你上线。
周:人家最近忙嘛。
简:你在忙什么?
周:我过两天要出趟远门,正在作准备。
简:出远门?去哪儿?
周:地方还没决定。
简:那你要提前跟我说。
周:放心,我会按时交稿的,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简:(一个笑脸)你到底去哪儿?
周:反正是南边,北边太冷,南边温暖,有家的感觉。(一个笑脸)我想打听一下,哪个牌子的刮胡刀比较好?
简:想送男朋友?
周:说嘛说嘛。
简:一般都用吉列。
周:男人的……嗯,内衣呢?
简:CK还不错。周,你对男朋友真好。
周:人家哪有男朋友啊,我爱的就是简编辑你啊。
简:我比你大很多,我都快是你叔叔了。
周:你哪有这么老啊,你才比我大几岁啊。
简:我保养得好,你看不出来,我都已经五十岁了。
周:(大笑的脸)你就骗我吧!
简:那你几岁啊,小妹妹?
周:简编辑你最坏了,想打听人家的年龄早说嘛。我今年24岁。你呢?
简:比你大30岁。
周:老夫少妻,咱俩正相配啊。
简:可惜我无福消受,我女朋友是警察,凶得很,我可不敢拈花惹草。
周:简编辑真逗,我看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你要是真有女朋友,也是你骗得人家团团转,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
简:我有那么花吗?周,你抬举我了。
周:看上去花的人不一定能骗得了人,就是那种看上去四平八稳的男人才最有欺骗性。呵呵,简编辑就是这样的人。
简:你好像很了解男人。
周:嗯,是啊。再说一遍,我喜欢简编辑这样的人,可惜你有女朋友了。你很爱她吧?
简:爱这种感情太强烈了,不适合我。
周:这样的回答真能迷惑人,不过往往是你这种人一旦喜欢上谁,就会不顾一切的。哈哈,这样好压抑噢,可别憋坏了你……
简:你是在说我吗?(一个笑脸)
周:走了走了,再说下去,我真的要爱上你了。在网上先亲一下(一个大红唇图像),哈哈,别跑啊。
简:谢谢你,我收了。
把这几段对话反复看了几遍,简东平对周谨的经历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但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他决定给信息交流版的负责编辑张照打个电话。
“妈的!东平,一大早什么事?”对张照来说,中午12点前都是“一大早”。
“寻人启事的栏目还有空位吗?”简东平直截了当地问道。
“早没有了。你要登寻人启事?女朋友被人拐跑了?”张照嘿嘿笑道。
“我找周谨。”
“周谨?那个旗袍女?”当时周谨的到访曾在杂志社引起轰动。
“就是她。”
“你找她干吗?这些外地人来来去去很正常,你就这么牵挂她?”张照大惑不解。
“你忘了我女朋友是刑警?这是她让我干的,我没办法。她是周谨的读者,她怀疑周谨失踪了,你也知道他们这些干警察的,就是草木皆兵的。”
“早就叫你不要找警察了嘛!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不是那种能指挥你的人哪。”张照见过凌戈。因为简东平经常能弄到各种赠票,曾经有几次,为了跟他去看海豚表演,凌戈就会到杂志社来等他下班。她背着一个皱巴巴的布包,坐在他身边看八卦杂志,还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他从没向同事们正式介绍过她跟他的关系,但大部分人都认为,她就是他的女朋友,因为至少从表面上看,两人关系挺亲密的。
“一言难尽。我现在是被她套牢啦。”简东平笑着叹了口气。
“你的命门大概被人家捏住了吧,哈哈哈,那当然是逃不了了。”张照大笑。
“是啊,是啊,我现在很惨,拜托给我弄个空位吧,不然我不好交差。”
“妈的,你真没用,好吧,等一会儿我去看看能不能把一些东西先撤下来,先发你的。”张照说。
“我要1/4版。”
“简东平!哪来那么多空位!”张照嚷了起来。
“这样比较显眼。钱我照出。”
“做梦去吧,没那么大的空间给你!”张照气冲冲地吼道。
“你有办法的,老张,我先谢你了。”
简东平相信,虽然张照在那里鬼叫鬼吼,一百个不乐意,但最终还是会帮他把事情搞定的,因为他们不仅是好哥们,之前张照还曾求他办过很多事。
打完电话,简东平迅速拟了一份寻人启事的文稿,连同周谨发给他的照片一起发到了张照的邮箱。他很想知道,这个寻人启事发出去后,会不会有人找上门来,周刊发行量很大,一定会有人看见的,也许她的邻居中就有人订《信周刊》。她说她在打短工,那么她的同事也许能认出她。周谨会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活动呢?她还在这里吗?还是已经走了?看到这个寻人启事,她本人会不会给他打电话呢?如果她本人来联系,那么说明一切的猜测都可以推翻,至少说明她还活着……
凌戈是10点刚过5分到的,她今天看上去情绪特别激动,一进门,就不顾一切奔到他面前,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对他说:“简东平,周谨最后联系的那个人死啦!肯定是周谨杀了他!她有前科!”
简东平正在喝咖啡,被她的大嗓门吓得一口咖啡喷在电脑屏幕上。她忙不迭地“呼呼呼”抽出他电脑旁边的纸巾想帮他擦电脑,简东平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边上轻轻一推。
“谢谢你,我自己来。”他温和地说,他不喜欢任何人动他的私人物品,尤其是电脑、手机和文件柜,就算是跟他那么熟悉的凌戈也不例外。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很激动地问道。
“我在听。”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擦去电脑上的咖啡汁,一边冷静地问道,“死的那个是谁?”
“苏志文。就是沈碧云的老公,你们杂志以前还给沈碧云和她老公做过专访,我还跟你讨论过这事的,记得吗?”
凌戈花钱很精打细算,为了节省开销,她从来不订报纸等刊物,所以两人认识后,简东平就每年送一整年的《信周刊》给她看。从那以后,他就发现她的生活常识和八卦新闻几乎全部来自他们的这份周刊,有时候,她对刊物内容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他,因为他自己几乎不看旅游版面以外的其他版面。
“我们好像是说起过这事,苏志文比沈碧云小几岁。”简东平记起这事了。
“何止是小几岁!他们的年龄相差也太大了!沈碧云比苏志文大22岁,都可以当他的妈了,而且苏志文还是个很英俊斯文的男人哪!”凌戈提高嗓门说。
简东平从她的口吻里听出了“太可惜了,我怎么没碰上”的潜台词,不禁笑了出来。
“你说林叔叔接了这案子?”
“对啊,对啊。”她手插在口袋里在他面前徘徊着答道。
简东平觉得现在的凌戈就像只快要下蛋的母鸡,脸蛋红扑扑的,兴奋地在房间里乱跑。他务必要使她冷静下来,才能知道她到底要下什么蛋,于是他拉住凌戈的手臂,让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问道:“苏志文是什么时候死的?”
“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我还没看到法医报告呢,我只知道他的尸体是两个礼拜前被发现的。林叔叔负责这个案子,我明天就去打听。”坐下后,她的情绪稍有缓和,她喘了口气,忽然问道,“你看我要不要把周谨的事告诉林叔叔?”
“你不用说,他也会查到的。他肯定会查苏志文的通话记录。不过,虽然周谨最后是跟苏志文通的话,但苏志文最后通话的却未必是周谨。这个还需要查一下。”
“嗯,我再去查一下。”
“最好把从3月到现在的电话记录通通打一份给我,”简东平瞄了她一眼,“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弄吧。”
“这倒不用,还是我来办吧,我已经认识那个查电话记录的小姐了,我说我是警察,她便对我很客气。”凌戈说。看得出来,她对这事热情很高。
“对了,我要不要跟林叔叔说说我的想法?”她又问。
“什么想法?”
“我觉得可能是周谨杀了苏志文。”凌戈很认真地说。
“千万不要。你跟我说说就行了。”简东平觉得好险,真怕她会到处信口开河,她到底还想不想复职了?“你凭什么认为是周谨杀了苏志文?你现在连苏志文的死亡时间都不知道呢。就因为周谨有前科?她做了什么?”
“我猜得一点都没错,她就是在家乡犯了事才逃出来的。”
“先说说她的名字,她是叫周谨吗?”
“她不叫这个名字。”她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忽然露出得意的笑容,“虽然她不叫周谨,但我还是查到她了。她叫周琴,钢琴的琴,照片上的就是她,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记得吗,你们杂志登过她的照片,我还拿来跟那上面的照片对比过,就是她!虽然她原来好像胖点,但千真万确就是她。”
“你是怎么查到的?”简东平有些意外。
“她有篇文章中提到过她的名字。”
“有吗?”
“我查到的‘周谨’里没有她,就拿她以前的文章出来看,发现在她最早的那篇叫《小开灵》的文章里,有人提起过她的名字,那个叫小开灵的女孩是小旅店老板的女儿,她想当歌星,每天晚上都在旅馆里给客人们唱歌。有一天,她对周谨说,我决定改名了,跟你一样,用个乐器作名字,名字跟音乐有关,也许会给我带来好运。她还问周谨,你看我以后能成为王菲吗?那乐器的名字有哪些呢?不会是二胡,也不会是喇叭,如果是个女孩的话,我觉得最有可能是三个字,钢琴的琴、古筝的筝,还有笛子的笛,琴最普遍,所以我先猜周谨的真名可能叫周琴。就让档案室的小周帮忙查一查周琴,嘿,没想到立刻就跳出答案来了,她真的叫周琴!”凌戈的眼睛闪闪发光。
简东平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周谨的专栏文章,所以他也就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他对一向糊里糊涂的凌戈突然涌现出来的聪明才智感到非常震惊,同时又很开心,他禁不住微笑地拍了拍她的肩。
“小戈,你真棒。”他说,“那你肯定也查了她的家庭档案和犯罪记录。”
“是啊。”凌戈很得意,她仰起头看着墙上,突然好像有话想说,但又忍住了,简东平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只当没看见。
“她是哪里人?”他问道。
“被你猜对了,她是福建南屏人,今年24岁。”
看来在年龄上,周谨说的是真话。
“原来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学毕业生,她18岁那年中学毕业后就离家出走了,走的时候还烧了家里的房子,幸亏没出人命,也没殃及邻居,但她父母后来还是报了案。这案子没下文,她好像从那以后就没回去过。”
她的父母没被烧死,也没殃及邻居,说明她只是泄愤,并不是真的想杀死父母,也或许是火没完全烧起来,这说明她没用什么助燃物。她为什么要烧房子?或者她不是在烧房子,只是在烧房子里的某件东西,结果无意中引起了火灾?简东平觉得好奇心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真恨不得立刻开车去周谨的故乡问个究竟。
“她父母也真是,又没什么损失,人也没受伤,怎么就去报案了呢?那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这么做也太没人情味了!”凌戈评论道。
“你有没有复印这些档案?”
“我复印了。”她说着从她那土里土气的牛仔布背包里拿出几张复印件交给简东平,“电话记录、周谨的档案还有她父母的报案记录都在里面。”
“别忘了把苏志文的材料给我弄来。”简东平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说。
“这有点难,林叔叔看得很紧,我又怕他生气,不敢问他。不过不要紧,他现在带了个新警察,跟我挺好的,前天我挨骂后,他还给我话梅吃呢,他是上个月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凌戈喜滋滋地说。
“一个男人在抽屉里放话梅,是不是有点娘娘腔?”简东平一边说,一边把复印件放在抽屉里。
“什么娘娘腔,小郑很有男子气,武功也很好,能同时打倒三个你。”凌戈露出仰慕的神情。
简东平看着她,停顿了一下才说:“凌戈,我根本不需要跟他打,就能叫他死,而且死得很难看。”
凌戈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了。
“你真无聊,干吗好好地要跟小郑过不去?你又不认识他。”
这倒也是。被她这么一说,简东平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转换了话题:“周谨最后打给苏志文的电话,是什么时候,除了打给他,还给谁打过?”
“她给苏志文的电话是5点45分,电话只持续了1分钟左右。在这之前,她给沈碧云的大女儿方琪打过电话,打的是她的手机,时间是4点左右。在打给方琪之前,她还有一个电话是打到沈碧云家里的。我在复印件上都勾好了,你自己看吧。”凌戈说到这儿,又看了看那堵墙,忽然低声说,“按理说,我不应该把这些资料给你的,我是警察,这是违反规定的。”
“凌戈,你不帮我,谁帮我?而且,我这也是在帮你,你不是想复职吗?”
“简东平,你少给我灌迷魂汤,我可不想做一个不称职的警察。”
“你以为你现在不是吗?哈哈哈。”简东平大笑。
凌戈生气地站起身,她终于忍不住了,指着墙问他。
“你为什么把我织的袜子钉在墙上?”
“你给我织的是袜子吗?要命,我以为是靴子呢!”简东平笑着指指他的衣柜,“你去看看我放袜子的抽屉,放得下这双巨人袜吗?”
“毛线多了,总不能浪费吧。”她跺着脚争辩道,“而且,我跟你说过我织得不好,是你自己硬要我织的。你说你妈死后就没人给你织过东西,说得那么可怜。”
“所以我现在给你的是最高礼遇,在我的墙上除了挂过费雯·丽的照片,就是你的巨人袜了。”简东平望着墙上那双每只可以容纳他两只脚的蓝色大袜子,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暖意,他非常喜欢她在袜子上绣的那朵模样笨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