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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9.宴无好宴-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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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径直走出了套房。
她跟了上去。
“那是你家的那条狗吗?”他一边按电梯按钮,一边问。
一提起小黑,莫兰又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是它,它认识我,一看见我就叫了。”
司徒雷也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电梯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你是怎么找到它的?”她问他。
“我找人去了一趟法国,费了点功夫,不过最后还是找到了。”
“可是,我爸的朋友按理说不会出让小黑啊。”
“没有什么‘按理说’,只是看你出什么价格。”他漠然地说。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谢谢你。”隔了一会儿,她说。
他好像没听见,这时,电梯到了。
走出电梯时,他兀自笑道:“真的很痛。”
这句话立刻又让她紧张起来,乔永波裹着纱布的残手在她眼前晃动。
“对不起,非常抱歉,我爸其实真的只是给你治病。”
他回头冷冷看着她。
“如果你希望我不报复他,我希望你……”他好像想说什么,但盯着她的脸迟疑了片刻后,他忽然又把目光转开了。
“你希望我做什么?”莫兰紧张地问道。
“先送我到车那边行吗?”
莫兰点点头,心里却越发不安,他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当他的眼线,从高竞那儿套情报?这我可办不到。
两人一起走到车边。
他打开车门的时候,莫兰再次忧心忡忡地扫了一眼他的腿,但她没问。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你刚刚问我感觉怎么样,我现在告诉你,我觉得,好多了。你父亲是个好医生。我之前也做过一些治疗,但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过程很难熬,不过,真的好多了。你知道你父亲的门诊时间吗?”
莫兰眼睛一亮,他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不会报复老爸了?
“每周一、三、五上午8点到下午4点。不过你要早点去,不然排不上号。”她心里琢磨了一下,决定讨好一下他,“或者,我帮你跟他打声招呼,只要约好时间,你早上8点以前去,不用挂号,他也会给你看的。”
他笑着点点头,又问:“你爸收徒弟吗?”
“收徒弟?”莫兰很意外。
“他收不收?”
“他以前是有过几个学生,不过最近几年,已经不收了。”莫兰迷惑地望着他,不明白这么问目的何在,难道他想拜老爸为师?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笑笑,解释道:“我最小的弟弟是学医的,我想让他去见见你父亲。他的性格有些软弱,我希望他有个正直强悍的好老师。你爸很强悍,云齐跟着他,我很放心。”
莫兰想,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爸可未必肯收你司徒雷的弟弟作徒弟,但她还是笑着回答:“好,我帮你问问。”
“谢谢你。”
“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们家的开心果小黑送回来了。”她欢快地说。
他看着她,把手放在了她的手臂上。
“不用谢。”他道。
她本能地朝后躲了躲。
他微微一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臂,就放开了。
这个连锁事件的最后一环是,高竞目睹了她送司徒雷离开的场面,于是,在当晚婚宴结束后,他们两个在高竞的车里吵了一架。
“他可能在小黑的身体里装了窃听器或者炸弹,应该立刻对小黑进行X光透视,如果一旦在它体内发现不明物体,应该马上进行手术!”
“手术?!小黑才刚回来!”她叫了起来。
“莫兰!它经了司徒雷的手,我不信它身上什么都没有!也许有什么特别的病菌!我们却不知道!你们怎么可以就这么轻率地把它带回家?!莫兰,应该把小黑立刻送到警方的实验室,好好检查一下。”
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但这不是她喜欢听的话,所以,她没接口。
他们在车里沉默了一会儿,高竞低声说:“我看见他还抓了你的手臂,你没拒绝。”
“不管他是谁,既然他把小黑送回来了,我就得以礼相待。”莫兰平静地说。
“以礼相待?他完全在非礼你。”
“你误会了。他对我的态度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我没误会。”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兰忍着气,不耐烦地问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愤恨地说,“莫兰,我知道我各方面条件不好,你妈妈也不是很喜欢我,我看得出来,我知道。所以她才会把我们的婚事拖到现在!可是,就算我再不好,就算你不要我了,也不该去找个黑社会老大!你昏头了吗?就因为那条狗,你就什么都忘了吗?什么都愿意做吗?”
“你在吃醋吗?”莫兰问道。
“嗯。”他倒也不否认。
“那是不是一种爱的表示?”
高竞充满防备地回头看着她。“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未必爱我。高竞,你的卡上少了两万块钱,你曾经说,那笔钱是用来结婚的,但是你私自提了两万,却没跟我说。真正不想结婚的人,是你。”
这件事,她本来不想说的。
“莫兰!”他顿时慌张起来,“那笔钱,你听我说,高洁,她刚离婚,心情不好,有一次,她打电话给我……”
“够了,又是你妹妹!”莫兰厌烦地打断了他。
他瞪着她,憋了好久才说:“那,我去借两万还给你。我明天就去借。”
这难道是钱的问题吗?莫兰真想朝他大叫,但她一回头,看到他的眼神,她就泄气了,天哪,他完全听不懂她的话,他真的可能去借钱。
“不用了。”她没好气地说。
“我可以借的,我马上就去借!”
“我说不用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她是我妹妹,她问我借钱,我能说不吗?她在哭,我能说不吗?我毕竟是她哥哥,她刚刚离婚,她很痛苦,她只是向我借,她会还给我的!”他大声说,每次吵架,他总是显得比她更冤枉,更无辜,更愤慨。
莫兰觉得很疲惫。
“高竞,别说了。别再说了。”
“莫兰,我知道你很生气,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满意?”他瞪着她,“就算你对我再不满,你也不该向一个黑社会老大……”说到这儿,他及时煞住了口。
“我不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我到底做了什么?”莫兰气愤地质问。
“我没说什么。”
“高竞,我觉得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你也不信任我!不然你为什么查我的账!”
“那是因为给乔纳买东西的时候,我跟乔纳身边的现金不够!”
他不说话了。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把手搭在了车把手上。“对不起,我以为这张存折是你给我用来结婚的。看来是我误会了。我今天没带在身边,明天我一定想办法拿来还给你。”她说完便下了车。
高竞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
你要跟我分手吗?他好像想问这句话,但他没问,只是看着她。
莫兰朝大楼里走去,她怕他追上去,脚步越来越快,但当她听到电梯外传来拍电梯门的声音时,她还是身不由己地立刻按了开门键,可惜,进来的却是别人。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打开窗子往下看,发现他的车已经开走。


宴无好宴 12、单独行动
就在莫兰走进大楼的一刹那,高竞忽然意识到,他又做了一件蠢事。
他不该跟莫兰吵架,吵架显得他太没风度,他也不该提起司徒雷,这好像在向她说明他不信任她,又缺乏自信。至于在那两万块钱上替自己辩白,那更是错上加错。那本存折本来就是他给她用于结婚的,她有权处理存折里的每一分钱。
其实,正因为他心里认定了她才是存折的主人,正因为他有种偷了她两万块钱的感觉,他才想要补救的。他提出借钱还给她,就是想给她一种补偿,他是真心想补偿她,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听到他的提议会那么生气?
她最后看他的表情好像在说:“我跟你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她没说出口,但是他听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神、姿势以及最后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都明明白白地在告诉了他这一切。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让他补救,难道她以为,他真的愿意偷偷拿钱给高洁吗?
高洁在那里哭,说她想重新开始,但梁永胜一直拖着她,不肯付她去新加坡求学的路费和学费。“哥,永胜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他也曾经劝过她,“高洁,人要有骨气,他不给钱,你可以自己去挣。”可是高洁马上就说,“哥,你帮帮我吧,两万就够了,只要我一有钱,我马上就会还给你。”他当时也犹豫过,但她说,“哥,我知道莫兰把你的钱看得很紧,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也不想为难你。”她的口气听上去非常沮丧。他能怎么办?难道见死不救吗?难道让她误会莫兰吗?其实,他也觉得高洁很烦,一想到她要去新加坡,他真是求之不得,恨不得立刻买飞机票送她走。
他真想奔上去跟莫兰说,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明白?我怎么会把高洁排在你前面?我愿意把我身上的每一分钱都给你,因为你给我带来的幸福,我一辈子都报答不了,所以,我才想去借钱还给你的。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不是在说笑,也不是在说气话,我说的是真话!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为什么你只顾生气,不让我补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当然,我不该瞒你,但是,我真的是没脸跟你商量这件事,我知道我太纵容高洁了,我知道你肯定会生气的,你生气的时候我也很气,我气自己……
他现在后悔没听郑恒松的话,他想如果早点借钱补进存折,也许就没事了。
他很想打个电话给莫兰,跟她说说自己的想法,但想想又没打。他很怕电话打过去又跟她吵起来,很明显,莫兰根本不理解他,而他也怕自己说着说着,又把话说歪了。他发现在头脑发热的时候,他经常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些话就像鸟屎一样,他无法控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从天而降。
但是,就这么走了吗?他又有点不甘心。按照常理,他好像应该立刻上去找她的。其实她才离开3秒钟,他就开始想她了。他想念她的脸,皮肤,说话的声音,想念她的一切,越是想念,他就越是焦虑,我到底要不要上去找她?她会见我吗?如果见面了,我提起那两万块钱,她会不会再次生气?还有,她会不会把这事告诉她妈妈,她妈妈会不会因此更讨厌我……
就在他左右为难,踌躇不前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莫兰吗?是她叫他上楼去拿存折吗?就在他拿出手机的一刹那,他的心里燃起了一线希望,他想,如果是莫兰打来的,他会马上认错,明天去借钱还给她。他要告诉她,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干,包括他最痛恨的欠债。但他很快就失望了。
那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他知道肯定不是莫兰,莫兰不会搞这套。
“喂。”他沮丧地接了电话。
“搞定了。”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
“你是谁?”
他怀疑她打错了。
“裴欣言。”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他愣了半秒钟才想起她是谁。她是正在为他恢复数据的电脑专家,24岁的裴欣言,一个可以整整一个月足不出户的年轻女孩。他第一次敲响她家房门时,她以为他是送货的。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的她,一手拿着20块钱,一手拿着圆珠笔,靠在门框上,冷冰冰地问他,“东西呢?”当他亮出自己的证件时,她转身从房间拿出个古怪的小玩意儿来,朝他的证件上一扫,直到那个仪器神经质地唱出一句“嚯嚯嚯嚯”,她才敞开房门让他进去。后来他才明白,那是她自制的证件识别仪,至于那声怪叫,她的解释是,“我喜欢周杰伦”,原来那是她从一首叫《霍元甲》的歌里摘录下来的。总体上说,她给他的印象是,不像个活人,更像个穿着衣服的电脑配件。
“搞定了吗?”他问。
“对,你来看一下。”
“你恢复的数据中,有没有某个罪犯的档案?”
“有。”
“可以说下名字吗?这样我就可以立刻让人去查他的户籍资料。”
她喝了口水,说道:“赵栋。赵子龙的赵,栋梁的栋,28岁,本市人,入狱原因是非法侵占他人财产,就是把别人账户里的钱转到了自己的账户。他的罪行被归为高科技犯罪,我猜,他大概就是你要找的电脑黑客。”
“他被捕前住在哪里?”高竞迅速作着笔记。
“S市B区太申路38弄4号亭子间。”
“他家里还有别人吗?”
“目前没有。”
“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
高竞觉得跟裴欣言说话,就像在打乒乓球,一来一去,非常爽快。
“他没有兄弟姐妹。母亲叫辛梅,在他入狱前几个月在工作时突然心脏病发死了。他的继父在他12岁那年就跟他母亲离婚了,他的资料上说,他是个私生子,亲生父亲是母亲工作时认识的一个顾客,他不知道父亲的名字,也从没见过他。”
“学业背景和工作经历呢?”
“最高学历是大学肄业,专业是软件工程,他在A大学读到大学三年级后就退学了,资料上说退学原因是‘无法承担学习压力,与同学关系紧张’。他没有工作经历,他说他找不到工作,辛梅死前是一幢大楼的清洁工,死后留下三万五千元的存款,他大概就是靠这些钱生活……就这些,哦,对了,我还查到了他的IP地址,除非他不在家上网,否则应该能找到他现在的住址。至于那间酒吧的资料,我已经制成了光盘,你自己来拿吧。”
“谢谢你,我马上来你家。”
“好。”她挂了电话。
高竞立刻布置下属去户籍资料里查找赵栋,他自己则驱车赶往裴欣言家。他现在急于了解更多她所恢复的数据,特别是他必须拿到赵栋的IP地址和群众利益酒吧的原始资料。虽然郑恒松已经在婚宴前给过他一份酒吧的地图,但他觉得这远远不够。
首先,那家酒吧曾经发生过不止一起案件,它是重要的现场,正因为怕警方会在酒吧里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司徒雷才会找人烧了它,所以他不相信司徒雷真的会乖乖奉上酒吧的地图,即便真的是他提供的,那地图的真伪也值得怀疑。
其次,在搜集案件线索方面,他向来只相信他自己,即便是郑恒松和乔纳,他也暗暗保留着三分警惕。出于习惯,他也会对酒吧的原始资料进行重新整理和比对。这间酒吧在李耀明死后3个月就被付之一炬,而在这停业的3个月中,酒吧基本处于封闭状态,也就是说,酒吧没再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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