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女搜鬼实录 (第一部全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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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数,一、二、三,猛地掀起尸布。
惊叫声响彻太平间。
然后,停尸房的灯灭了。
前录二
以下的事件同样和我的记录有关,同样深藏在市公安局那个神秘的没有标记的保险箱里。据说只有一个人有那个保险箱的钥匙,他是刑警大队重案组的组长巴渝生。所以我不可能看到关于这个事件的任何描述。
但是,我能“看到”这个事件。我是在事发后,听人讲起,深入调查,再加以想象,于是整个事件历历在目。
八月六号晚上十一点钟左右,顾志豪全副武装,一个人来到米砻坡文化的考古现场。所谓“全副武装”,其实还是“冷兵器”为主,主要是易携带的考古挖掘工具,洛阳铲、可伸缩探针、刀片、小锤、长钩,当然还包括一个大功率手电。
顾志豪才十九岁。
但顾志豪已经算是个小小传奇。他可以很自豪的说,自己应该是九十后第一位“专业”的盗墓人。他甚至在“业界”已经小有名气,曾经参与了震动警方的滇北汉墓盗窃“工作”,也曾经担任南派三叔的盗墓专业顾问。
在他看来,任何先人留下的东西,古墓也好、遗址也好,就像满街靓女,只要你有本事,都可以一亲芳泽。凭什么米砻坡的考古工作,就一定要被江京大学考古所和省社会科学院的考古所霸占?
此刻,米砻坡上一片寂静。这是离清安江不远的一处隆起的缓坡,据说八千年前就有人居住。住在江边高坡上,既可以充分利用天然河流资源,又可以远离汛期江水的威胁。米砻坡这八千年前的人类居住史,就成为考古学家嘴里津津乐道的“米砻文化”,据说近期发掘的成果一旦通过鉴定,什么半坡文化、仰韶文化,都要叫“米砻”一声哥。
其实,米砻坡的发掘已陆续进行了十来年,最初进展十分缓慢,直到最近的第三期挖掘,才有了突破性进展,出土了一批可以大做考古文章的文物,陶器、畜牧设备、甚至武器。这些东西也许价值连城,但对顾志豪的口味而言,寡淡如白米稀饭。他的目标,在更深的地下。
根据他的经验,上古的那些土著人民,自己土得掉渣不说,还最喜欢把值钱的东西往土底下藏。现今出土的这些文物显然都是日用品,已经算是价值连城,但一定还有更具价值的宝物,埋在更深的土中。
云很厚,闷热难当。一向筹备周全的顾志豪早就查过气象预报,今晚随时都会有雷阵雨。黑暗是他最好的朋友,雨水可以冲走不必要为人知的痕迹。
发掘现场用好几层铁丝网围着,入口有门房,有保安,估计已经随梦穿越回米砻年间,但顾志豪没有打搅他的意思,远离入口,取出一只超低噪的微型电动切割机,半分钟后,就给自己在铁丝网间开了一道门。
进入发掘现场,首先看到的是帐篷,四顶长条形的大帐篷,像伏在黑暗中的四只大虫,纹丝不动。帐篷下面,一定就是真正的发掘点,一号坑、二号坑是在一个帐篷下,三、四、五号,在另一个帐篷下……一直到近期挖掘的九号坑。
不知为什么,顾志豪一阵忐忑。
一直忘了说,顾志豪之所以能小小年纪就成为盗墓界新宠,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他超出常人的直觉。是是是,盗墓也好,考古也好,贵在坚持不懈的研究、精心的准备,天文地理历史,三教九流牛鬼蛇神,知道得越多越好,探寻工作越耐心越好。但成功的“地下工作者”,敏锐的直觉不可或缺。
这时候,顾志豪的感觉是,有一双眼睛在看他。
按常理,这个感觉很荒谬,更接近幻觉。发掘入口的门房外有盏白炽灯,但灯光微弱,照不到他这个位置,他看不见任何眼睛,别人的眼睛也看不到他,当然,这个“别人”的存在,本身就很荒谬。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行程,也不相信天下有那样的巧事,在同一个晚上,会有人来到同一个偏僻的考古地点行窃。
他伏下身子,一动不动,静静地听,除了远处小虫低鸣,没有任何杂音。他拿出手电,环照一圈,也没有任何人影,没有任何躲闪的响动。他冷笑,自己敢这样做,就是知道不会有人来和他“抢食”
今晚,这著名的米砻坡考古点,是他顾志豪的游乐园,任他践踏。
可是,那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他一头钻进了最靠南的帐篷,那下面就是九号坑,最新最深的挖掘点。
不知为什么,一进帐篷,那种奇怪的被窥视的感觉仿佛也跟进了帐篷。邪门儿!深呼吸,保持镇静。四下一片漆黑,顾志豪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得了幽闭恐惧症或者黑暗恐惧症。
进了帐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电扫一圈,看看有没有考古队遗留下的残羹冷炙。
没有,坚壁清野。
“操!”顾志豪忽然惊叫。
手电光停住了,然后不住地颤抖。
一个老妪,至少看上去像老妪的一个女人,斜坐在五米开外,低着头,在一个陶盆中鼓捣着什么。她的身上,与其说是穿着一件衣服或裙袍,不如说是披着麻袋片,质料更像树皮麻草的一块布,草草裹住全身。说她不修边幅,一定是太客气了,简直是邋遢,一头灰白长发凌乱,只有脖子上挂一串珠子算是装饰。还有她的裸露双臂……顾志豪的心一阵缩紧。
那女人的胳膊像是一根枯树干,完全符合她老妪的身份。但这只是她的一条胳膊。
另一根胳膊,光洁如脂玉,少女才可能有的肌肤。
顾志豪这才注意到,他刚才只是看到那女人的半边脸,老妪的脸,现在,侧过头去看另一边脸,是张青春的、光润的脸,眉目清秀,甚至算得上明艳。
这个时候,一般成功的和不成功的盗墓人士,都应该撒腿就跑。
但顾志豪没有动,他不是一般的盗墓人士。现在我们可以揭示顾志豪少年得志的真正原因:如果胆量可以像智商那样可以衡量,顾志豪的胆量分数大概可以和爱因斯坦的智商分数在同一个级别。
“你果然比他厉害。” 那女人好像并没有开口,但声音就传出来,那声音也很两面,有些沧桑像老妪,有些清亮像少女。
“他是谁?” 顾志豪问,声音还是有些打颤。
“他是她,女人的她。”
“你是谁?”他已经有了好几个猜测,尤其看见那女人手中的陶盆,有淡淡彩纹,分明像是传说中九号坑出土的“兴农钵”。
“我是我。”
“你在鼓捣什么?”
“你。”
顾志豪的心又一紧。他胆子大,但并不麻木,他在想,也许,真的该离开。
谁知,先离开的是那个女人,转眼间,就那么消失在手电光下,蒸发得连一点水气都没留下。
顾志豪向前走上几步,走到了那女人刚才坐的地方。
如果他真的相信神灵鬼怪,刚才那女人一定是“盗墓仙”的仙人指路。他今晚的收获,应该就在那女人的身下土中。
抽出给无数盗墓者带来过好运和厄运的洛阳铲,顾志豪开始“动工”。
几铲下去后,顾志豪的手里已经多了几个硬硬的小物件。凑在手电光下研究一番后,顾志豪露出微笑。
这是一粒粒球形的骨珠。
刚才那女人戴的,显然就是一串骨珠。
顾志豪的猜测靠谱,这下面果然有宝,说不定,等会儿会发现那个陶盆!价值千万的陶盆!
他取出一只精致的红木盒,将那几枚骨珠放入,继续投入施工。又是几铲下去,不知不觉已挖出了两尺深的洞穴,这时铲头像是碰到了什么更硬的东西,暂时受阻。顾志豪心头一阵欢快,将手电光对准洞底。
看不清,好像只是土石,当然也不能排除是陶器。最好的办法,是用手摸一摸。
顾志豪戴上一双薄如蝉翼但坚如钢筋的手套(一位意大利“盗友”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伏在地上,手电筒放在身边挖出的小土堆上,右手伸入洞穴中摸索。
低下头侧过脸的时候,他无意看见高处的手电余光照进地上放骨珠的红木盒里,其中的一枚骨珠似乎变了样。
那骨珠,大小还是原样,直径两公分左右,但形状上,似乎变成了椭圆……头的形状……骷髅!
再仔细看,所有六枚骨珠,都不再是原来的球形,都变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骷髅!
如果他把其中的一个骷髅骨珠拿给刑侦科学家去复原,在骷髅上,靠着生理学、人类学和计算机的帮助,贴上肌肉皮肤,会复原成一个男生的头脸。
那男生会和顾志豪很相像。
但在那一瞬间,他没产生那么多念头,只是终于觉得,今晚这一切似乎不那么美好顺畅,忙掣回手。
但已经晚了。
洞底,有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往下拽。
假如有人从远处看,会发现顾志豪头下脚上,正一寸寸地扎进土里,仿佛这位盗墓天才在土里不断发现着文物至宝,当然,只有不断挣扎扭动的双腿表明这远非一个惬意的过程。
三分钟后,就只有一双脚露在外面。
而且,不再挣扎。
正文(一)
现在,该说说我了。
我叫欧阳菲,江京第二医科大学(江医)医学系五年制新生。
你们肯定可以猜到我大致的年龄了,常常有人会刨根问底,问我属什么,属猴,属鸡,还是属狗。
我属鬼。
或者说,我姓鬼。
这不完全是开玩笑,我有个小姑,叫欧阳倩,是我爸爸的堂妹。欧阳倩你们可能从来没听说过,但是据说在江医还小有名气。她现在是江医第一附属医院的一名副主任医师,但她的“名”还是出在她在江医读书的年代,好像是九十年代初,大概是我这“石猴出世”的前一两年。她和她的闺蜜叶馨,破获了一起诡异的连环杀人案,被写在一部叫《碎脸》的小说里。
我爸爸的另一个更小的堂妹,我的另一个小姑,叫欧阳姗,也是江医的产物,不过她两年前就毕业了,现在在普仁医院读研究生。欧阳姗也算是小有名气,主要是因为长得比较校花,也因为她和江医当年的一个风云帅哥关键“情同兄妹”。(聪明的你们肯定猜到,美女帅哥如果没有缔结良缘,而是情同兄妹,肯定很杯具。)她和关键的杯具,被写在另一部叫《暗穴》的小说里。
我这两个小姑,两个美女欧阳,有一个共同特点——都很有鬼缘。
我也是从《碎脸》的小说里才知道,欧阳倩的少女时代,一直生活在《倩女幽魂》的理想鬼界里;我也是从小说里才知道,她当年怎么找到她生命中的宁采臣,搞师生恋。
欧阳姗和我年龄接近,她的事儿我直接听说了些,据说她受欧阳倩的熏陶,钻尖了脑袋琢磨鬼事,只恨自己报错了专业,没有找到哪个大学颁发“鬼学专业”的文凭。她曾经在校报和校园网上写过一篇叫《江京十大鬼地》的强文,你们在网上肯定可以搜索到,据说至今点击量已经超过一百次。
两个美女长得也像,都是高挑个子,脸都有些苍白,拍鬼片不用化妆的那种。
所以我高中同学看过两个人英雄事迹的(叫“鬼迹”更合适些),再看看同样脸有些苍白的我,都认为我一定也是鬼缘澎湃,鬼气冲天。
这些看法,都是见鬼。
我对什么鬼呀怪呀,其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比如我去看那些装神弄鬼的恐怖片,也不知道是不是片子本身奇烂无比,还是我这个人天生特别有幽默感,总是看着看着就笑起来,如果是在电影院里,旁边的人会很崩溃,因为我的笑声会让他们失去了恐怖快感和惊声尖叫的冲动。
我不相信有鬼,但这只是我并没有鬼缘的一方面;其实如果真的有鬼,你猜我会去和他们、她们、它们结什么缘吗?我跑都来不及,鬼个什么缘嘛!
所以入学第一天的夜晚,室友们躺在床上讲着从学长那里听来的老掉牙的医学院鬼故事,我却像听了摇篮曲,昏昏欲睡,直到隔壁铺上的吕佳欣点我的名:“欧阳菲同学啊,你不会和《碎脸》里的欧阳倩有什么关系吧?”
嗨,又来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二天,高年级的师兄师姐都返校了,校园里有些人满为患的感觉。同时,全校各处的布告栏也立刻被贴满了,很多社团为了扩张,都开始诱拐新生。校园网上,更是充斥了各种广告,卖旧书的、卖旧自行车的、交友的。
下午的时候,我最担心的事儿发生了。开完年级大会后回到我们住的13号宿舍楼,你们猜是谁等在楼门口?
提示一下:身材高挑,面色有些苍白的美女?
“给小姑请安。”我向欧阳姗打招呼的声音轻了点,只够自己听见。每次见欧阳姗,我都很难维持淡定,原因很复杂。一是她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我却得管她叫姑姑。我知道,我知道,杨过叫小龙女姑姑(电视剧里是二十八岁的黄晓明叫十八岁的刘亦菲姑姑),但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却是被迫的。还有个原因就是欧阳姗的“鬼宾”身份,我是人气很足的,站在鬼友身边,总会有点阴阳授受不亲。
不过,我的担心有点多余,我的招呼打得再响,也不会有人听见,因为不知多少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像是百姓在地铁里突然看见了范冰冰。
“这不就是欧阳姗嘛!”
“就是《碎脸》里欧阳倩的堂妹吗!”
“好漂亮哦!”
“听我表哥说,她是我们医学系的校花呢,追她的人,绕着操场可以排好几圈呢。”
“医学系的花,只能是系花喽?”
“你怎么这么三八?”
是够三八,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欧阳姗说:“菲菲,我妈特地吩咐,要我来看看你,看你还缺些什么,是不是还适应?你父母在外地,从今后,你周末一定要到我家去吃饭!”欧阳姗越热情,我越觉得有点无地自容。最令我愁苦的,是我的鬼身份暴露了。
我假装客气一下:“要不要上去坐坐?”说完就后悔了。
“好呀,你分在几号宿舍?”
“405。”这回,我的声音轻得连我自己都听不见了。
欧阳姗一把搂紧了我,我更不能淡定了,快松开,别人把我们当女同怎么办?但欧阳姗显然已经进入化境,或者说灵魂出窍,什么都顾不上了,心潮起伏地说:“知道你是天下运气最好的人吗?知道13号楼405是什么样的圣地吗?”
“别忘了,我也读过《碎脸》的,不然怎么考上江医的?13号楼405是当年叶馨和欧阳倩小姑战斗过的宿舍。威震四海的‘405谋杀案’就发生在那儿。”我和欧阳姗一起走上楼梯,吕佳欣和另外两个室友跟在后面,一副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