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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鬼谷女搜鬼实录 (第一部全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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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夹对那细细绳索毫无用处,我的脖子也立刻被套上了一根绳子,而且越勒越紧!
我只好又将脖子凑到手边,用发夹去徒劳地割。
“不用白费气力了,” “这绳子是九轮金蚕丝做的,春蚕到死丝方尽,金蚕有九命,它们的丝也是万倍坚韧于寻常丝绳,坚胜于钢索,韧胜于青藤,欢迎你继续切割。”
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欢迎你绝望。
“你们是谁?”我发出去的声音好像进了两位黑洞洞杀手的黑洞,反正我是听不见,这要感谢脖子上可爱金蚕宝宝的唾液分泌物,勒得我有一种在上吊自尽的感觉,更不要说发出高亢的问话。
无脸黑鬼居然听见了,说:“跟我们走,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是谁,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时机还不成熟。”
成熟你个黑大头!看来全宇宙的人都学会了对付我的办法,不想告诉我什么,就说不成熟。
同时我也想通了一点,这两个黑鬼显然不是想杀我,他们和上回的骷髅们一样,不过是想将我抓走。这么说来,那几具僵尸,说不定也只是想将我拍晕,然后带到这儿来。
甚至,霍小玉掐我,也不是想掐死我,可能也只是想把我掐背过气,然后可以留我在这个世界。
为什么?
留我在这儿,直到六月十六吗?然后呢?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杀了?
但有一点,在我现在脖子被勒得无法思考的情况下也能想明白,无论是要杀我还是要将我拐走,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我现在即便想冲到他们面前一试我是否还有强大拳力,也举步维艰,我只好说:“算了,你们勒死我算了!”我其实根本叫不出声音来,摇晃着头挣扎着,有点像撒泼……就算是撒泼吧,我希望这样能诱使他们对我松手。
“不要挣扎!”其中一个叫道,“金蚕丝是活的,你越挣扎,勒得越紧,越死得快。”他的语气里真的透露出慌张。果然,他们不希望我就这么死去。
我的死期是明年六月十六,扭转历史车轮,不管是快进还是倒退,后果都很严重!
“那你们就放开我!”
“对啊,放开她!”一个黑鬼叫着。
“可是,我刚才打的是最专业的‘心有千千结’,没有人能解得开的。”另一个人叫着,随时会哭出来。
我终于明白自己这次可能做得过了头,两只手去抓住脖颈上的丝绳——无脸小二黑已经吓得松开了牵制我双手的绳索——但越抓越糟糕,丝绳仿佛在愤怒反抗,勒得更紧,将我的手指头也勒在一起。
我逐渐无法呼吸,脑中开始一片空白。偏偏这样的空白无法带我回到人世间。
“这下我们可惨了。”耳中隐约传来黑衣无脸人的自怜,要死的是我,他们却先想到的是自己惨了!这两个没人性的家伙!
难道我就这样去了?我无法保护舒桃,无法保护陆虎,我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到六月十六。
当我觉得自己真的好惨,眼泪快要落下来的时候,脖子上的金蚕丝绳忽然松开了。
“你是谁?!”一个小二黑在叫,“你胆敢切断九轮金蚕丝绳!”感觉他马上就要像幼儿园小朋友那样叫“你赔,你赔!”
有人切断了金蚕丝绳?不是号称坚胜于钢索,韧胜于青藤的吗?搞了半天是卖大力丸的吗?
我睁开眼,忽然完全理解了。
我身边多出一个清秀的男孩,手里一把短短的剑、或者匕首,我从来说不清楚的凶器。是陆虎,带着他“祖传”的小刀。
陆虎说:“我不但敢切断这狗屁丝,还敢切断你!”
他举刀冲向其中一个黑衣郎,我忙叫:“注意留活口!”
黑衣无脸青光眼喜欢较真的劲头显然不输于杨双双,一边举起手里的掘墓锄头,一边说:“活什么口?如果我们本来就不是活的呢?如果本来就没有口呢?”
别说,还有几分道理。
但我不知道他们举兵器还有什么意义,如果陆虎的匕首能切断比钢索青藤还坚韧的金蚕丝,和这根锄头碰撞后会怎么样呢?
锄头只剩下了“锄”,因为“头”断在地上。
陆虎得理不饶人,刀尖对准了其中一个黑衣怪,问:“你说,霍小玉在哪儿?”
两个黑鬼四只青光眼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说:“霍小玉是谁?”
然后他们就已经在至少五米之外了。
然后是十米、二十米……
陆虎的马力再强劲,也只有望尘莫及。
他们完全消失了。
我拉起陆虎的手,说:“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谢谢你救了我。”我本来是想说,你小子居然跟踪我!但我决定一心向善了,所以恢复我淑女本性,很礼貌地说。
谁会想到陆虎居然一愣,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位从阴阳界流落到人间的阿婆:“谢我?我以为你会指着我的鼻子问,‘你小子居然跟踪我’!”
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我只好暂时压抑住淑女本性,指着他的鼻子说:“是啊,你小子居然跟踪我!”
“谁跟踪你了!”陆虎斗胆反抗着,我当然喜欢他这样,如果唯唯诺诺,只好给他改名叫陆猫了。“我这些天晚上,只要有空,其实都会到那个鬼世界去,希望能找到霍小玉的坟墓,挖出来看个究竟,我还想试试能不能正巧遇见她,跟她打上一架。今晚想起来你和狄仁杰有约定见面,就来看看,谁知道正好遇见你和那两个黑不溜秋的家伙玩跳绳……”
“你才和他们玩跳绳呢。”我们刚才急匆匆地逃出那个世界,没有按部就班地从老根据地解剖楼出来,而是在黑袍没面子的家伙消失之处就地“一片空白”到校园里。此刻我们两个离苗圃不远,我心里被无数个小问号钩得一痛一痛——要不要告诉他?“鉴于你今天救了我,我向你道个歉吧。我的确有些事没有告诉你,只要是因为时机还……”天哪,我也要开始念这个“石鸡不熟”的咒语吗?
陆虎突然竖起食指,挡在了我的唇前:“别提这事儿了,要道歉还是我来道歉吧。是我不应该多想,其实,哪个女孩心里没有秘密,别忘了,我有个妹妹,我那个几乎和我同时从娘胎里爬出来的妹妹,也不知有多少心思瞒过我呢。”提到陆蔷的时候,他的眼睛亮闪闪的,穿透黑暗。
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告诉他?
我几乎要哭出来:你不知道,不一样的!
为了防止自己真的会哭出来,我只好转换话题:“你把你的小刀……短剑……匕首,免费再让我看看好不好?”
陆虎抽出了那把不凡的匕首,黑暗中,不知怎么,那刀锋竟迸出一道亮光,狰狞的,嗜血的,又让我的心一阵狂跳,惊悸地那种狂跳。
“快收回去……我可不是要看这刀的本身……我是说,你把它塞进刀鞘里,整个拿给我看看。”
陆虎瞟了我一眼,有点像是欣赏一个事儿妈的感觉,但还是乖乖地将匕首回鞘,一起递给我。
这时,我才发现我曾经是多么粗心大意。
我早该发现的,这剑鞘上,和剑柄上,都有着奇形怪状的花纹,但我认出其中一个刻画得极为精致的图形,那是一头三足五角的怪兽。
如果胡笳的疯言疯语还有几句可信的话,这只怪兽应该是在那另一个世界出现过,名叫“尊”。
这么说来,这把匕首,和那被盗的木匣子一样,和装着欧阳世家族谱的纸箱子上的树叶图标一样,都是来自那另一个世界。
会不会,陆虎的名字在那十二个墓碑上,远非偶然?
“你老实说,你们家,有没有家谱族谱?”
陆虎摇头说:“我们家,五线谱有很多,家谱族谱的肯定没有。”
我把匕首还给了陆虎,说:“看来,这把刀……”
“匕首。”
我翻了他一眼:“你这把匕首,最初一定是来自那个古怪的世界。记不记得在百家村,那个被狗咬死的老头扔给我一根木匣子?那木匣子上面有些图案,和你这把刀……匕首上的图案一样。”
“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要好好留着它,说不定……”我想说,说不定会救了你的小命,但改口说:“说不定,以后打群架的时候还会用得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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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二十九)
9月22日
周三是课程最紧的一天,好像学校安排课业,也是按照高斯曲线来分布的,两头略轻松些,周三是波峰,分子生物学、物理、无机化学实验这类比较考验人智力的主课都在今天。
杨双双继续无视我的存在,昨夜我本来想得好好的,今天会跟她温言软语、间接赔个不是,但看到她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我也乐得不用放下架子。
即便如此艰辛,我还是抽空给巴渝生打了个电话,他居然接了。我劈头就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真相告诉陆虎呢?”
“听上去,你好像在自告奋勇。”巴渝生这家伙比谁都滑头。
“我一点也不奋勇,何况,在你们警察同志面前奋勇,不是班门弄斧吗?”
巴渝生只好说:“我们目前还没有具体的计划,想等一等、观察舒桃的事如何后再做结论。”
“有些道理。”我说的是真心话:万一陆蔷和顾志豪的死只是偶然,而我的精神病症状是必然呢?那样的话,当然不应该兴师动众。但如果舒桃遇险,甚至遇害,说明我看见的十二座墓碑的的确确预测了十二个孩子的悲惨命运。“偷我木匣子的人,你们找到没有?”我知道,巴渝生很少会“自告奋勇”告诉我他们破案的情况。
巴渝生轻轻一叹:“没有什么头绪。包括两批潜入你们宿舍的人,虽然他们看上去挺冒失,但作案的时候手脚很干净,没留下什么线索……”
咸猪手差点摸上我的粉脸,还叫手脚干净?
“……比较有趣的是,夜里潜入你们房间的人,从目前留下的痕迹看,真的有点像传说中的飞贼,从屋顶‘降落’,和从走廊窗口的逃生,用的都是专业的飞抓、吸盘,我在江京搞刑侦五年里,这样的情况还只是第三次见到,前两次都是跨省盗窃大案,偷窃对象都是传世艺术珍品或价值连城的珠宝,所以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
我说:“你的意思是,那个木匣子里不是艺术珍品或者昂贵珠宝?太小瞧那位古服老人的财富了吧,他身上那套行头扒下来,就可以勾引来一堆跨省盗窃大案呢。”
巴渝生嘿嘿笑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么专业的盗贼,为什么要趁你在睡觉的时候潜入你们房间,为什么不像第一批窃贼那样,趁着你们上课的时候,或者周末宿舍没人的时候摸进来?说明他估计你会将木匣子、或者木匣子里面的宝贝,随身携带。另外,不常见的专业工具,也说明来者……”
“是不久前才到江京的外来人员!”我其实刚才就想到这点了,能不得意地抢先回答吗?
“当然只是很有可能。因为专业盗贼的特色是,他们不会偃旗息鼓很久,作案的欲望会烧得他们难受,不可能在江京从未留下过犯罪痕迹;如果不是专业盗贼,又很难解释那些工具和行径,更难解释为什么会针对你,针对那个木匣子?”
我随口说:“会不会是霍小玉派来的。”说出来也觉得比较好笑,霍小玉是位年轻的怨鬼泼妇,就算她偶尔能在阴阳界和现实世界穿梭,想象她雇佣着一群盗窃高手,实在有些和她的“身份”不太相称。
有什么不相称呢?通过蚣蛭操纵僵尸、调动可以穿越两重世界的骷髅、在阴阳界杀害狄仁杰、指派索命的黑无常、屏蔽手机信号、锁上解剖楼大门,这些事,除了霍小玉试图阻止我和陆虎的执着侦查,还会是谁干的?如果她能驱动两重世界里的这么多怪物,买通现实世界里见钱眼开的几位专业盗贼又有什么难的?
巴渝生的话打断我的思路:“不管是谁派来的,显然和你的其他遭遇有关,只不过我们实在没有太多的线索入手……你……这两天,还好吗?”我明白他的意思:最近又闯祸了吗?
穿过阶梯教室的后门,我可以看见杨双双的脸几乎要贴到课本上接吻,叹口气说:“除了有点儿众叛亲离,我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周三繁重课业的高潮当然是下午两个小时的《马克思主义原理》课。我装了满脑子马原后,觉悟提高了好几个境界,自我感觉不愧是“上界”的居民了,丢下书包就往校园外跑。
站在校园门口等公交的时候,一辆小跑车突然尖叫一声,停在路边,将我从一片空白里唤醒。车窗放下,露出一张韩国帅哥脸:“欧阳家的绝世美女也要坐公交,老天太不公平了。”
同等车的几位学生都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好像我立刻就要跳进小跑车里去和李明焕寻欢作乐似的。我还是努力保持礼貌地笑笑说:“历史上,欧阳家的绝世美女还坐过驴车呢,老天对我还是比较照顾的。”
李明焕自命潇洒地招招手说:“要去哪里,我带你一段。”
“好啊,精神病总院怎么样?”我冷笑说。
旁边等车的同学有忍俊不住的,也有莫名其妙的。李明焕一愣,随即明白我是在开玩笑:“你太有幽默感了,上车吧,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精神病总院,去不去?”我很严肃地说。
李明焕的脸上微有愠色:“欧阳同学,我是一片善意……”
“李明焕同学,我一直在说实话。如果不信,等会儿你可以跟着公交,看我在哪里下车,走到哪里去,证实一下我的人品。”我这时候突然思念起杨双双来,如果她在身边,两个人一起的冲击力肯定会更强烈些。
李明焕又换上俊逸笑容:“你邀请我跟踪你?”我感觉身边有两个女生的脸上已经写着“如果你不去,让我上车总可以吧”的不耐烦表情。
“跟踪还需要邀请吗?”我有点拿李明焕的纠缠没办法,甚至想跟他上车算了,省得他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忽然又觉得我这种想法比较马原,这不正是奠定本人校花地位的最佳时机吗?
问题是我没有一点计划去奠定不到一年的校花地位,我必须尽快赶到精神病院。
有些骑自行车下班的人开始对堵在路边的小跑车愤怒地揿铃,我也希望群众们能把他轰走,但李明焕恍若不闻,又问:“我当然相信你的话,可以问问去精神病院干什么吗?”
“去精神病院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住院喽。”看你还是不是“当然相信我的话”。
我的拖延战术终于成功,公交车不负众望地赶到,司机开始愤怒地狂揿喇叭,李明焕无奈,恨恨地看我一眼,将雷克萨斯小跑车开走了。
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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