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学生会-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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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蓝沙所说。
在我拔出王者之剑的同时。
我的手腕朝着湖底岩石的方向被吸过去。
王者之剑被往下拖。
「湖底的石头是磁铁吗！？」
「……并不是。地面会吸附的只有武器而已」
「也就是说，一定得赤手空拳应战啰」
我放开握着剑柄的手，站直身子。
一步，又一步，明显地看出蓝沙的身体往我逼近。
双脚不停地发抖。
「亚砂，快逃啊！」
子猫游同学的声音自后方传来，而我……
已做好心理准备。
反正无处可逃。
是援兵会先来，还是我会先倒下呢。
「这种对战，也未免太不公平的唷！对手也太大只了！会被打死的！」
「好了，乖乖的。安静地看着」
暗杀祖龙王一事，自然是非得私下进行不可。
这么一来，身为目击者的子猫游同学也会因为封口而被杀吧。
那么，我该做的就是……
在子猫游同学受害前尽量争取时间，等崔丝坦她们到来。
也就是，跟蓝沙对战。
此时若我不战而逃，子猫游同学恐怕会成为头号目标。
找往前踏一步。
没问题的。我动得了。
虽然恐惧感几乎要冻僵我全身，但我还能用意志力驱使身体动作。
「……哼。要跟我正面对决吗。」
「那、那是当然的」
「你不怕死吗，祖龙王」
「在那之前，我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我下来时弄伤了脚，虽然不到跑不动的程度。但速度会变慢吧。建议你像老鼠一样东奔西跑，说不定还能活得久一点……」
「若是要我逃跑、一个人苟且偷生的话，我宁可战死。丢下想保护的事物不管而逃跑，比死还令人难以忍受。我太明白这感觉了」
「……亚砂，别说了，快停止！」
子猫游同学的声音。
「别说了，不准靠近！小鞠也会被波及的」
「但是」
「乖乖站好！」
再也不要一次次地被迫屈服。
子猫游同学为了不爆出哭声而把自己的嘴捂住的样子。
「我不会逃」
「为了所爱之人赴死是吗。很了不起。但是……」
咻……地一声，蓝沙已经移动到我身旁了。
我的攻击碰触不到蓝沙，而他的拳头却能打到我。是最不妙的距离。
虽然想后退，但身后有子猫游同学，再后面则是墙壁。
我直盯着蓝沙，在不移开视线的状态下，慢慢往横向移动。
「我也有无法收手的苦衷。虽然很抱歉，只能让你死了」
「最后告诉我一下，为什么以康瓦耳为目标？若说是祖先的地盘，这理由太薄弱了。应该有更于急迫的理由才是」
「想拖时间吗？」
「毫无理由就要被杀，再怎么样也难以接受吧」
「那我就简单说明。目的是圣杯」
又出现了，那个关键词。
圣杯。
绿之骑士。欧米茄。还有波嫚都提过。
为了拯救这个濒临灭亡的凯尔特世界所必需的，唯一一个，最强力的圣物。
「这个塔拉的地下遗迹，是我等凯尔符人到达爱琳岛之前，原先的居民所建造的。凯尔特的德鲁伊魔法也是继承自先民的技术。没能完整传承，不知不觉间就衰落了呢」
「先民是指？」
「这个圣地是原先居于爱琳的达南神族的遗产」
达南，这个词似乎在哪听过。
是在哪儿呢。
「……分散至世界各地的圣物，原本就是爱琳王室的传家之物。若不能将圣物收集齐全，便无法取得圣杯」
「爱琳王室！？」
「严格说起来，圣物是达南神族的遗产。达南神族似乎也是从他们更之前的先民那儿继承而来的。这个世界最古老、最强力、神圣的武器。就是那些圣物们……」
「那么欧米茄持有的圣枪朗基努斯、兰丝萝德的圣剑爱隆迪特，都是从爱琳岛上流出去的吗」
这样的话，就跟康瓦耳无关了。
「……我希望得到母后的认同。十年前，率领近卫兵踏上找寻圣杯的旅程……凯尔特自古即有个『永远之王』的英雄传说」
「英雄……」
「『过去及未来之王』。当华海拉的地界往南延伸，世界面临灭绝危机时，这个王者必定会出现。在世界重复灭亡与再生的轮回里，王者将为了拯救世界而降临。并被打败。是个百战百败之王。但是……最后的最后，就在最后一次的世界最终战争之时，终能取得圣杯并成功拯救世界……传说的内容是如此」
「百战百败吗。拥有这么响亮的名号，却不怎么勇猛的英雄呢」
「……我不认为『永远之王』是单指过去曾经存在的一个人。每一次世界最终战争将来之时，为拯救世界而竭尽心力的英雄持续应时出现。人们一直统称这些英雄们为『永远之王』才是吧……」
或许真是如此也说不定。
「蓝沙，也就是说你想让自己成为『永远之王』？」
「……十年前的我年轻气盛。驱逐龙族之后，又打败海怪克拉肯（注：北欧神话中游离于挪威和冰岛近海的海怪。其实这个传说可能只不过是人们对真实世界中巨乌贼（大约13米或者43英尺长，包括触手）的印象。），深信只要在圣地进行召唤的仪式就能顺利获得圣杯……接着，在与挣脱封印自海底现身的『古生物群』对战时，我成功召唤了圣杯，然而……」
述说至此，蓝沙的声音突然哽咽。
浓厚而沉重的悲伤。
「……好不容易到手的圣杯，在将『古生物群』封印成功的同时消失无踪。圣杯并没有选择我……人不能选择圣杯，是圣杯选择人」
「出现了，却又消失？是没有满足条件吗……？」
「……是的。里昂涅斯沉没，让崔丝坦与伊索妲陷入流浪的命运，都起因于我的失败……若是那时，我成功取得圣杯的话，肯定能在大洪水爆发前将『古生物群』给封印起来、将那些家伙永远消灭才是……」
『古生物群』指的到底是什么，我并不清楚……应该是以人类的力量无法压制的存在……吧。
「所以才把伊索妲送到康瓦耳当公主。藉以补偿她吗？结婚也是为了同样目的吗」
「不是这样。政治联姻是……母后的命令。为了即将来到的世界最终战争，想将大不列巅岛化为殖民地，做为防卫爱琳岛的前线基地。母后是如此考虑的」
当蓝沙讲述至此时。
什么嘛。你喜欢的不是崔丝坦吗，在做什么啊笨蛋。突然听到子猫游同学大骂出声。
「……闭、闭嘴，不、不准那样说！」
满脸如鬼般通红，想要以超大音量否定子猫游同学……却办不到的蓝沙。
「虽然曾向崔丝坦求婚，但并没有得到响应。毕竟我是崔丝坦祖国的仇敌，又生得如此容貌……」
「求、求婚！？」
「我并不恨崔丝坦。那是理所当然的……我只是想要成功取得圣杯以补偿十年前的意外。为了这个目的，就得让卡姆利与法国合并才行」
「为了收齐分散各地的圣物？」
「没错。所以，你的政权是个阻碍。仅止于此」
说到底。
蓝沙的行动背后……没有包含着一点点的私怨。
从蓝沙的眼底满溢出来的，只有「想要拯救世界」这个深切的愿望。
所以，没有理由阻止他。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知不觉间，我已被逼到岩石与岩石中间……角落的地方。
无处可逃。
他一招就能把我打死吧。
「等一下！再告诉我一件事」
「……」
「欧米茄跟波嫚都说过，欲取得圣杯需要圣剑与圣枪。蓝沙，这两样都不在你手上不是吗。十年前你是怎么召唤圣杯的？」
「爱琳王室里遗留有仅存的一样圣物」
「圣物不是只有三样吗？圣剑、圣杯、圣枪啊」
「不列巅岛上的传说并不完整。是有所误植的版本」
「你是说爱琳王室的传说才是正确的吗？」
「是的。还有一样叫做『圣石』的圣物。我十年前将圣石带离爱琳，用于召唤圣杯的仪事」
「还有一个圣物！？在爱琳！？」
「没错。召唤圣杯的仪式，也只有爱琳王室的作法是百分之百正确传承的。大不列巅跟法国的做法，都是有所欠缺或误植的内容」
这样一来，肯定没人找到圣杯过。
「……我急于立功，未得到母后许可便擅自将圣石带出，甚至以失败告终。所以不再被允许碰触圣石……除非我亲自继承王位」
「那你就继承啊。爱琳的费欧娜女王不是卧病在床吗？」
「……不。就这样放置不管的话，我就要被剥夺第一继承人的资格了。王位大概会传到母后的某个侍女手上吧。这样一来便无法找寻圣杯，人类也会被世界最终战争给毁灭。为了不被废除资格，我只能听从母后的野心以取悦她」
「传给侍女？怎么会」
「母后恨我。她讨厌我。理由不用说也明白吧」
「才不明白哩。是因为十年前召唤圣杯失败了吗？」
「不是。我从出生就受到母后的嫌恶。所以才急于立功……」
「完全不懂啊！」
小鞠也搞不懂的唷，子猫游同学的声音传来。
「有什么不懂的！？你们两个是把我耍着玩吗」
「凶也没用，不懂的事就是不懂嘛！」
「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我生下来就是个丑陋的巨人。一出生就拥有这个像是退化至祖先的巨人族的身体，我是被身边的人一边嫌弃一边养大的……要是成为『永远之王』，就能从这种痛苦中逃离……我这么以为」
我果然还是不太明白。
只能说是文化上的、价值观的不同。
只是……很清楚能感觉到，蓝沙是多么地受伤。
「蓝沙。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世界的人是怎么想的。在我跟小鞠的世界里，你绝对不会被嫌弃。在我们的世界，体型巨大的男子因为太有压迫感，可能会让人昆到害怕，但要说讨厌，应该是比较容易受欢迎才是唷」
「……你说谎！」
「这有什么好骗的。两个世界的常识完全不同啊。我们世界里的女孩子才不当什么骑士。战士都是男的」
「那种完全相反的世界，不可能存在」
「像你这样又高大又强壮的人，想当格斗家还是电影演员都没问题。想的话连政客都没问题。你巨大的身体，在我们的世界会成为人人崇拜、憧憬的对象」
「……想用甜言蜜语蛊惑我吗，祖龙王」
「我只是说出实话而已！证据就是像我这种弱小的人，在原本的世界时完全没女人缘、还被其它男孩子欺负，一直过着不断被践踏、飞踢的人生。啊，现在好像还是过着被踩被踢的人生就是了」
就算在这里也受到差不多的对待啊。
「那是，真的吗……」
「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但你的烦恼完全没意义！根本不需要为了这种事感到悲伤啊！不相信的话，就到我的世界看看啊！」
一直摆着扑克脸的蓝沙。表情产生了变化。
他感到迷惘。
但是。
「不行。我还是，无法忤逆母后」
「……是吗……」
蓝沙他。
紧握起如钢铁般的拳头，挥了过来。
拳头加速逼近。为了解决如笼中鸟的我。
想必是明白我已做了赴死的觉悟吧。
我听见子猫游同学的脚步声朝我跑来。
「亚砂，不行！在这里，连王者之剑的剑鞘部无法动作！要是受伤就没救的唷！」
在子猫游同学奔向蓝沙之前，我得先让他打中才行。
「结果还是无法反对母后吗，蓝沙。那就来分个上下吧」
「……」
他的眼神说着，不想杀我。
但是，蓝沙他……无法违背母后的命令。
「身体长那么大，居然这么弱啊，蓝沙。你就这么怕自己的妈妈呀」
光是吐出这些话就让我精疲力尽。
为了不被恐惧感压垮而昏倒．我只能逞口舌之快。
「你就直接散成碎片吧，祖龙王」
才不能这样被你击垮呢。
一秒也好，我要尽量活着，全力抵抗。
保护子猫游同学。
多一秒也好。
蓝沙与我，瞄准彼此挥拳，就在这个当头。
「……住手——！」
声音从持续崩解的天花板的裂缝中传来。
两位骑士从缝里伸出头来。
一位是默默见证这场对决的摩萝儿德。
另一个人，大喊出声的骑士是……
崔丝坦。
她在岩石与岩石的中间，架着弓。
没看见魔弹。是空包弹吗。还是说。
「……『消失的魔弹』吗……妳手上还有吗」
蓝沙唐突地停止动作。
如钢铁般的巨大拳头，碰上我的睫毛。
光是拳头引起的风势就让我的身体摇晃，接着往后撞上背后的岩壁。
若是直接被那拳头击中眉心的话，毫无疑问的，我会头骨碎裂而死。
「……妳想介入骑士间的战斗吗，崔丝坦」
蓝沙没有回头。低声说着。
没错。崔丝坦拉开嗓门。
「绝不让你杀了亚砂同学！」
「……就算连累伊索妲也没关系吗」
「在下已经决定了！蓝沙……在下为里昂涅斯一事误会你道歉。但是……若是你杀了亚砂同学，在下绝不原谅你！」
遥远的，透过天花板的细缝隐约可窥见身影的崔丝坦。
「他是救了在下一命之人。在下的希望……在下的梦想」
崔丝坦她。
一边吶喊着，流下眼泪。
珍珠般的眼泪，滚滚落下。
「蓝沙殿下。请住手的呢，若是杀了祖龙王……崔丝坦的心就再也回不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