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成帝记-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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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阴讥嗤道:“笨蛋,你既有昊天宝镜护身,又有本大人的魂能,何况自身又习仙法。岂会轻易死去?妄说地府拘禁,就算九天十地的神佛加在一块也奈何不了你的。”
听他把自己说得很厉害的样子,小石头不禁怔忪。要知道,在他心里,从没当自己是个大人物,也从没长生之念。总觉那所谓的天地同寿,不过是一个传说。自己何德何能,又有何样本事可以臻至偌高境界?他道:“蚀阴大人,你此话未免太过。你若说我活个几百岁,我倒还相信,可说我能永生不死,却……却……”
“却什么?你个大笨蛋?本大人也不知倒了什么大霉,居然被你的意识禁锢住。”没等他说完,蚀阴突然忿忿不平道。
小石头气急,辩道:“是你的魂能非要进来,可不是我要禁锢住你。这一点务须讲明。”
蚀阴此时也气得暴跳如雷,在其脑海里咆哮起来:“知道!是我自己不识趣,没认清你的厉害。娘的,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真真气死我了。”他败在伏羲之手,尚且耿耿于怀,如今虎落平阳之下,连个伏羲后裔也制服不住,每当思及,更让他愤懑难当,羞不可言。
只是他一旦恼将起来,魂能便不受控制的溢散出去。昊天宝镜微一察觉,顿时全力阻击。两股能量一碰撞,小石头头脑发晕,周身立感疼楚。忙道:“蚀阴大人,别怒,别怒……”
蚀阴收了能量,再次蛰伏。口中却道:“你若不去伏羲陵,本大人便与你拼了。”
小石头道:“我带你去便是,不过,你终究要思个法子,从我体内出来。否则,长久以往,我宁愿死去,也不让你安生地住着。”
蚀阴敷衍道:“好了,我知道便是。”心下却忖,臭小子,吞噬了我好多能量,这会倒说得,好像是我暗害了他。
他是愈想愈忿,直觉百万年来,就属遇到小石头始最为衰霉。此刻是拼也拼不得,逃也逃不得,若有人想杀小石头,自己还须思法护住他,否则他死己亡。真是一荣俱荣,一衰俱衰。
小石头转首望向四女,见她们无不担心至极,眼神里露着关切。微笑道:“让你们忧心了。这样吧,前面既是太昊陵,想我华夏文明,乃太昊伏羲一手肇始,不如去祭祀一番,怎样?”
诸女颔首,脸上愁色不减。
小石头情知是自己刚才的惊呼吓着她们了,遂道:“你们记得我在金陵说得故事吧?”
“记得。莫非……”璺儿黛眉轻蹙,想起他那时所说的大神蚀阴深匿他体内的事,芳容上满是惊惶。
小石头点点头,道:“这家伙不知何故,非要我带着去伏羲陵。”
诸女愕然,由于刘副将等护卫在侧,当下也不多言,脚步放快,不须臾,到了伏羲陵。
传说中,伏羲大帝功盖百王,德配天地,后人均称之“人祖”。尤其伏羲帝时,天下尚未有华夷之分,是故,他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尊崇无比,无人可及,纵是炎黄二帝也要略逊半筹。到陵前昊极门,但见建筑雄伟,殿宇巍峨,两旁古柏参天,劲松叠翠;绿玉浮丹里又见殿宇琉金,楼阁掩翠,可谓华彩璀璨到了极点。
而陵门前马咽车阗,鼓乐齐鸣;一派笙歌鼎沸中,百姓穿着新衣,熙来攘往,挨肩擦膀。一望便知,今天定是宛丘城的什么节气好日。否则,决计不会像似集会一般。
小石头讶呓道:“伏羲大帝乃人类共祖,此处地方官怎让墓陵成了集市?当真怪哉!”话毕,倏闻蚀阴道:“小子,再往前走近些。本大人适才居然感觉到伏羲的气息,可是俗人一多,那股气息又消失了。”
小石头惊诧,心想,伏羲帝乃大神之身,自不会身逝,可蚀阴竟在陵墓前感觉到他的气息,难道伏羲帝今日恰在此处?疑窦里,下意识地往前行去。穿过昊极门,里面沿中轴线,是一条绿荫浓蔽,可并驷马的石板大道。
堪堪行了数步,门前闪出几位佩着腰刀的县城衙役。其中一位明显是头目的衙役道:“止步,今日乃祭祖日,陵墓内禁止闲人进入。”
小石头初一愕,继而严词责道:“荒唐,既是祭祖日,怎禁止百姓入内?”
那衙役头目打量他们,只见男女衣着均华丽异常,男的威武潇洒,女的清秀隽丽;再看其身后,远远掇着数位身披重甲的军士。此刻却正急步赶来。略一思忖,即知为首男子定有大身份,决非寻常的商贾子弟可比。
想及此,脸上堆起笑容,颇为谄媚道:“公子爷,你有所不知,原本每年的祭祀太昊日,从不禁止百姓祭拜。然而每到这个日子,不但有本县的百姓祭拜,方圆千里的百姓也会赶来。公子,您想,这小小的太昊陵又如何待得进十数万人?本县的知县大人为保护陵墓清净,又怕有些无知百姓损坏陵墓施设,故此不得不禁止闲人进入。”
小石头看看街上熙攘的人群,寻思,知县如此做法,倒也不算全错。旋下点点头。
这会,刘副将等随行护卫已经赶到身边。他们皆出身军营,性子暴如烈火,见王爷要进陵,居然被几个县衙役阻拦,不禁恼火异常。在他们眼里,只要王爷想去的地方,纵是大内禁宫,也须所向无阻。
刘副将一把扭住那衙役头目的衣襟,大声道:“放肆,王爷想进,你小小的宛丘县役竟敢阻拦?”
原见头目与那俊秀公子好商好量,怎突然扭打起来?其余衙役均感一惊。
急切里也没闻着,刘副将等人对小石头的称谓。且职责所在之余,衙役们不遑多思,人人拔出配刀,拥将上来。只可惜他们的功夫,对付寻常的鸡鸣狗盗之徒尚可,眼前的这梆护卫,俱是身经百战的沙场勇士,更是震北军里出类拔萃的精英。他们的腰刀还未及劈来,有的甚至来不及抽出,便被那几名护卫纷纷卸了刀刃,擒拿在地。
骤然有人在陵门前打斗,尤其双方均是官府之人,百姓好奇之下,纷纷涌来。瞬刻之间,围得里三圈,外三圈,指指点点,暗中揣测着小石头一伙人究竟是何身份?
那衙役头目由于正和小石头说话,倒是幸免。不过瞧见同伴就这么教人轻易地卸倒,却是惊诧莫名。稍一盘算,即一个劲地告饶道:“公子爷,不是咱们不让您进,实在是知县有令,禁止一切闲杂人等进入。您若硬要闯入,未免难为咱们。”
小石头素非仗势欺人之辈,听他言来诚恳,心旌即软。微笑道:“你现在去唤你家知县大人,我在这里等着。等他来了,我再进去,这样的话,你家大人就没借口责怪尔等了。”
衙役头目大喜,叩头如掏蒜,道:“公子慈悲,小的省得。”话罢,分开围观人群,撒脚就去。
刘副将不解道:“王爷,凭你的身份,何须要等那知县,直管进去便是。”
小石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知县下令禁止百姓入内,若我仗着身份高贵,非要进去,未免有欺人之嫌。”
刘副将等颔首,不过心下依然觉得小石头此举大可不必。
半刻后,街道一头忽有铜锣响起,跟着数块肃静、回避之类的牌子起起伏伏而来。围观百姓闻着锣声,自动让出道来。继而一顶官轿缓缓抬进,适才去的衙役头目,则跟在官轿旁一路小跑,轿后尚有十余位衙役,气势汹汹,满面狰狞。
到昊极门下,轿夫落下轿来。衙役头目殷勤地掀起轿帘,道:“大人,到了。”说话间,轿里钻出一中年人。身着七品县官袍,摇摇晃晃走至小石头跟前。也不说话,用手招呼那衙役头目上前,随后仰首看天,很是嚣张,显得官威极大。
衙役头目屁颠屁颠地走近,介绍道:“公子爷,这位便是本县的知县大老爷岑大人。”
小石头一笑,道:“岑大人!”
岑知县闻言,算是看看他,官腔十足地道:“你是何人?怎可随意辱打本县衙役?难道忘了国法不成?”
小石头闻言,倒没觉怎样,却惹恼了一旁的刘副将。要知,副将之职好坏也是从五品,比之七品知县着实大了不少。眼看小小的知县竟对王爷出口不逊,他怎忍受得住。一个箭步抢上,便想饱以老拳。
孰料,那知县居然颇有功夫,见他拳来,左手横挡,右脚顺势跨出,与其错开身子;旋即脚跟微拧,借侧身跃前之势,官袍衣袂倏然掀起,晃出一片虚影;与此同时,右拳倏出,劲如伏魔金刚杵,直击刘副将下腹。
刘副将一愣,出手前压根没想知县竟是个会家子。间不容发际,双手下按,卸了来拳,跟着一脚踹出。
兔起鹘落间,“砰”的一声,拳脚相交,刘副将乘势弹起,凌空数翻落在地上,只在伫足时,竟微有踉跄。那知县倒是厉害,单手挡下一脚,震出数步后,脚足沾地,复又弹回。
当此刻,举凡围观之人无不大惊。那知县尽管生得壮实,可在大伙影象里,毕竟属于文官,那料及,一科举出身之人,竟能与一位武将拳来脚往,不弱下风。
惊叹之余,围者愈多。纷纷暗道,新任知县原是一位文武双全之人。又有人道:“这段日怪事真多,昨日陵前天降仙人,今日知县大展神威。”
小石头一边留意知县的拳法,一边聆听百姓的窃语。待闻着什么天降仙人,不禁心下一动。又见二人功夫委实不相上下,倘要分出胜负,不知要耗时多少?旋下示意石虎上前,劝开二人。
接到少爷眼色,石虎身影一晃,闪入二人中间。他之前瞧得奇准,此刻,正是二人将拼之时。刘副将是己方人,任他朴实,也了之于心,出手自然极有分寸,左手轻拿卸了刘副将的拳劲,跟着手一翻,把他托将出去。至于那知县,他便不客气了。右手撮刀,斩他足脉,趁其微有麻痹,飞起一脚,适中知县的腹部。
在百姓眼里,只见一大团官服,忽然缩成一皮球,远远地弹了出去。继而噗嗵落地,滚出那岑知县。在那捂着腹部,大声叫疼。
小石头知其是偏心故意,无奈地摇摇头。行到知县跟前,搀他起来,道:“岑大人,受委屈了。”他此刻疑窦满腹,适才见知县出拳,无论推撞,顶肘抑或是崩拳,均不脱天罗拳式的范畴。暗自怪异,眼前这位知县难道是天罗弟子?
这当口,瞧及上司被打,衙役们涌将上来,想拿下小石头等人。而岑知县被石虎一脚踢得胸闷腹搐,一时也说不了话。
眼看双方又要大斗一场,刘副将扬声喊道:“瞎了你们的狗眼,震北王在此,还不跪拜?”
“震北王?”岑知县一怔,游目四顾,最后双眼落在小石头身上,道:“你、您……”说着,翻身跪下,道:“卑职宛丘知县岑佩勋叩见王爷。”知县都拜了,旁边的衙役更不怠慢,纷纷跪下。边上百姓更是疯狂,欢呼声四下响起。在旁几女闻了,人人笑逐颜开,与有荣焉。
小石头也不及向百姓客套,忙着搀扶起知县,道:“起来,起来……”这会儿,岑知县一个劲地叩头,要小石头恕他不知之罪。
小石头道:“岑知县起来便是,本王不是霸道之人。常言道,不知者不罪,本王不会怪你的。”
岑知县起身,抹了把额上冷汗。凑近小石头,低声道:“王爷要入陵,照理卑职不该阻挡,不过,还请王爷移驾数步,卑职有事相告。”
小石头诧异,跟他朝旁行了数步。岑知县看看左右,继而弯腰俯身,道:“属下猛狮堂辖下,陈州分堂堂主岑佩勋,参见圣宗。”
听他自承,果是天罗弟子,小石头大吃一惊,瞪眼看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岑佩勋又道:“看圣宗神色,多半对属下为何做了这宛丘知县,尚有疑虑?”
小石头颔首道:“不错。”
岑佩勋毕恭毕敬道:“回禀圣宗,此事是这样的……”
原来自小石头出使南唐后。广智天王与奚方便开始商榷,待其回来如何顺利登基为帝。
他们认为,大周国的上层官员,虽说在司马润的叛乱中死的死,伤的伤,幸存下来者也多胆怯之辈。不过为了他日登高一呼之时,天下无一异议。
二人便定出了涤地无类之计。
何谓涤地无类,就是派出大量的天罗弟子代替大周的各层地方官员。其间,为怕忠于仁秀帝的官员及百姓,日后有甚不妥之议,二人索性是一网打尽。别说三四品的官员,纵是七八九品,也均尽量换成天罗教的人。也幸喜天罗弟子众多,十数万人里到有小半识得字。
目前为止,大周的地方官员已被天罗弟子替了十之五六。相信再过数月,整个大周的官员将全是清一色的天罗属下。俟那时,固然周太祖复生也无用了。
听到这里,小石头瞠目结舌,愕极无语。心想,那二人当真是胆大包天,那有这样造反篡位的。像他们这样频繁地更换各地官员,只怕是瞎子也看得出小石头已有反意了。而且,紧要的是,各地官员本是科举出身,人人识文断字,作得锦绣文章,理起事来决计比那些常年奔波江湖的粗人来得明白。如今为了一己之私,全天下的地方官俱换成了蛮汉,壮汉,甚至里面不定有几个心狠手辣的魔头人物。如此一来,百姓岂不遭殃?
他是愈想愈怒,愈思愈气。恨不能立即回了汴梁,揪出二人通骂一顿。
不过他毕竟是修仙之人,习得又是天界一等一的守心神诀《太素心境典》。几个呼吸间,心旌渐趋平稳。问道:“我适才闻得百姓言道,昨日竟有仙人下凡,不知是何事?”
岑佩勋道:“回禀圣宗,此事说来当真怪异。昨日因是祭祖日的前夕,百姓来得极多。就在众人参拜之刻,忽然降下漫天酒雨……”
“酒雨?”小石头诧愕。
岑佩勋道:“不错,是酒雨。”
小石头道:“你如何确定是酒雨呢?”
岑佩勋颇为赧颜地道:“属下……属下昨日也……尝了一口,那雨确实是美酒所化。”
小石头颔首,道:“说下去。”
岑佩勋道:“原本天落酒雨,已算稀奇。殊未料,大伙忙着接雨之刻,半空中突然多了两朵祥云,跟着便有两位胡发皆白的仙人,由云里钻出,降在了伏羲陵前。其中一人尤说,天庭住久了,人界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