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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部分

傻小子成帝记-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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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金蝉叫自己为妖孽,许悠好气好笑。心道,自己堂堂一个金仙,玉皇大帝亲赐的天师,在下界竟被人称作妖孽,当真是发噱透顶。拿眼瞥向晁错,却见他不嗔不怒,仍然澹泊至极。就好像金蝉所说的妖孽,完全在说别人,与他压根没有一点干系。又想,晁师弟的修为果然不凡,方圆棋枰里被他炼出这等心性。唉……比自己喝酒强多了。不过,嘿嘿……弈棋要动脑,比不上香醇呷口来得惬意。
    胡思乱想间,金蝉左首一鹤发老道忽道:“金蝉掌门,这两位道友神清气正。其中会不会有甚误会?”说话的老道是豫南老君观的观主宏景真人。
    伏羲陵震天动地之时,金蝉及峨嵋七道带着雷博正在离此不远的老君观中做客。猛见得天地遽变,风云换色,众老道大惊失色,急急忙忙驾起云头,赶来睹个究竟。孰料,金蝉眼利,半空中发现龙儿和石虎。思起金陵一事,心头愤懑,又看那神通广大的邋遢多宝不在旁边,于是便动了报复之念。但他毕竟是一派掌门,若一落云,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未免失了身份。故此,一开口,便将伏羲陵的事栽在二人头上,直望就此有个借口,可以出手教训两个妖孽。
    其间缘故,宏景真人自然不知。而且,龙儿与石虎皆为神兽骨胎,又曾服过兜率宫的仙丹,一身妖气尽数洗炼成仙灵气息。此刻衍化*,凭宏景真人的法力根本看不出来。他见二人,男的额阔凝霞,眼光掣电;女的玉面娇容,质正气秀;决非金蝉所谓的暴戾妖孽一流。心下早已生疑。待又见金蝉大声斥责许悠,更是鄙夷不过。
    须知,许悠与晁错尽管失了法力,但仙灵金体尤在。这般望去,即便不是瑶台风范,天庭神格,却也散朗妙妍,气骨超尘。如何像是与妖孽沆瀣一气的魔人?何况,那老君观源出玄门,说起与兜率宫的渊源,更比崆峒派尚要近上三分。传说中,老君悟道得丹,就是在老君观。故此,老君观严格来说,几是太上道德在人界的行宫。囿于这些因果,老君观观主所修炼的道诀也是兜率宫至高心法《太初玉渊经》。
    但凡得道至深之人,毕生潜光隐辉,内修秘密,当真是心如明镜,有感必应。宏景真人初遇许悠和晁错,私下便觉气气相合,大是亲切。虽不知其因,然眼看金蝉叱喝许悠二人,毕竟教他实在看不下去。禁不住开口为之辩解。
    金蝉怔了一下,道:“宏景道友,你有所不知。”指了指龙儿与石虎,又道:“那两个妖孽,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我等修道之人竟难一目睹清,惟以本门灵台镜照耀,方可显出他们的原身。”
    他与峨嵋七真自在金陵惨遭多宝的戏弄之后,愈想愈是不忿。觉得若就此罢休,委实心有不甘。但多宝的神通又实在厉害,单凭峨嵋一门那是万万斗将不过。惟有联络天下众多修道人,合力行那灭魔诛奸的大业,方是正理。之后,老道们左思右想。
    方今三大正道武脉,昆仑派是打着旗号罩住小石头的,想叫他们出力,那是妄想。崆峒派在那次禁宫之役后,散桑真人又不知犯甚傻劲,居然封山闭关,宣称不理天下事。想必去了,多半也属枉然。最后,他们想起了,在玄门之中与崆峒派一样地位崇高的老君观。如果此番灭魔大战,能得老君观的支持,天下玄门势必四下响应。
    因此,他们离了金陵,便直奔豫南。多日会商下来,大概计划已定。由老君观及峨嵋派联名发檄,传邀天下众多修道之人,合力铲除天罗魔教。
    “是么?”宏景真人冷晒。
    峨嵋七真带着雷博和少许的老君观道士,昨日已各赴三山五岳。此刻却闻他说,非要灵台宝镜才能窥出龙儿和石虎的原身,不禁教宏景真人愈发生疑。作为老君观的观主,他对《太初玉渊经》可是信心十足,认为天下之妖又有谁能在自己的眼中逃得过去。金蝉此话,在他看来,实有贬低老君观的意思。何况他也知道,灵台宝镜素是峨嵋七真的宝物。金蝉这会用一个并不在此处的宝物,硬说那一男一女是两妖孽,不免无凭无据。
    金蝉一脉之宗长,他那微微的置疑口吻,怎忍受得住?皱起眉头道:“宏景道友认为贫道有说谎的必要么?”
    宏景打一稽首,从容道:“三清道尊在上,身为玄门弟子,诛杀妖孽虽是必然,但切不可误伤无辜。贫道本此宗旨,还望道友莫怪!”
    不想他当场大驳自己的颜面,金蝉眉头蹙得愈深。心道,自那日被师叔闵一得踹中一脚后,自己的运道似便大衰。如今,办甚事均没以前那般顺遂。看来,倒要寻暇为自己驳上一卦为好。寻思间,由于峨嵋正有求于老君观,再加老君观在玄门中的地位,他倒只能暂抑嗔意。笑道:“道友行事谨慎,又深得玄门宗诣,贫道佩服。可惜,如果为了求证,而轻易让两个为祸人间的妖孽,就此溜走。万一,他们再造成什么祸害,日后贫道与你均要自责终生。”
    他此话虽未翻颜,却也绵里藏针。
    宏景如何听将不出?也笑道:“道友说是说得不错,然而误伤无辜的话,你我照样会自责终生。”
    听他二人言来语去,无非在说一龙一虎。许悠大是不耐,道:“你们别吵了。他二人原身确为龙虎,不过说到杀孽,实在有些危言耸听。”要知杀孽过重的修道人,无论或妖或人,身上散发出的灵气,决计不会像龙儿与石虎似的清净空灵。
    金蝉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泄,即便许悠之言证实了自己话,竟也怒他擅自插话进来。气道:“你二人与妖孽为伍,自是帮他们说话。何足为奇?而且,你二人来历不明,对本座的质询推三阻四,分明也是见不得光的阴险小人。哼……”
    许悠不怒反笑,问道:“你说我是阴险小人?”
    金蝉道:“与妖孽为伍,难道还是君子不成?”
    一直在旁默默无语的晁错忽然淡淡笑道:“佛尚曰,众生平等。道友何必拘泥于此?”
    金蝉道:“族类不同,其心必异。修妖者,无不心性阴邪,实为向魔之辈。若不及早铲除,一但让他们羽翼成丰,岂不悔之晚矣?”
    许悠笑眯眯道:“道友此言不无道理。但你不要忘了,即便天庭众多神仙,也并不全是人身修炼。若依你所说,那些非人神仙,莫不成皆要废之?”
    金蝉不耐道:“以前如何,贫道管不着。然眼前妖孽,贫道是见一除一,决不姑息。”
    许悠愕然,道:“峨嵋一脉脱胎于菩提大祖,素来不甚讲究门户之见。怎到了道友手上,如此拘泥不化呢?”
    说话间,却闻龙儿悄声细语:“什么拘泥不化,简直是榆木脑袋!”话音甫落,石虎又道:“姐,不是榆木脑袋,是榆木圪垯。说有脑袋,怕是抬举他了。”
    龙儿愣了一下,随后扑哧笑出,没想素来朴憨的弟弟,竟说出这般既俏皮又挖苦之极的话。
    果然,金蝉闻言大怒,“噌”的一下反手拔出背后长剑,指着石虎道:“妖孽,速来受死。”
    “且慢,且慢……”许悠开口劝阻。
    金蝉长剑一晃,指向他道:“怎么?你想替死?”
    晁错突然冷冷地道:“道友,开口叫人死,闭口也叫人死。似乎胸中全无慈悲之意。”他前面还有劝慰之意,然见金蝉全然不可理喻,怒其狂悖之下,言语里不禁威凛十足,心下大生厌恶。
    金蝉怒而扼腕,道:“小辈,竟敢管我?”晁错外表似刚过不惑之年,又身无法力波动,依金蝉百十岁的寿龄,这声小辈原也无错。可惜他不知眼前这位潇洒飘逸,卓而狂放的中年儒生,偏偏是一个有着数千年道行的金仙。
    一声小辈,晁错只是鄙夷地笑笑,倒未动怒。许悠却是气加三分,吹胡子瞪眼道:“自己一个小辈,居然敢叫我们小辈?真真是有眼无珠,瞎了你的狗眼。”
    金蝉气得是三烟俱冒,手中长剑略略一颤,一道墨绿色的弧光,直奔许悠。口中尚道:“贼子,欺我太甚。”他自问当世辈分高得过自己的,不过寥寥几数。现下两个道儒明明身无法力波动,竟想冒充自己的长辈,实在可诛可杀。要知,他为人睚眦必报已惯,当日苏吉不过与其弟子争论几句,便差点身死当场。可见此人胸襟之狭,委实当不得一代宗师之号。
    这时,许悠言来之意,竟想爬他头上。心怒之下,这刺出一剑,威力大涨,毫无保留。
    龙儿与石虎在旁看得喜不自禁,心道,峨嵋派这下子算是撞到铁板了。他二人本就对金蝉不胜其烦,若非念及许晁二仙在场,只怕早已动手。此刻见他糊里糊涂地剑刺金仙,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慌忙间,许悠取出落魂钟,朝金蝉轻摇数下,跟着腾身跃起,避开射来的剑气。心下暗道侥幸,亏自己的护身法宝落魂钟驱使起来,只须元神之力而不需要法力,否则,当真是危险至极。
    钟声响起,旁人均没事,惟独金蝉哎呀一声,猛地里从云上倒栽而坠。
    与此瞬间,宏景真人云拂轻挥,以无形法力托住。待他缓缓落下,又闻噗嗵一声巨响。大伙骇然而寻视,原来许悠虽说避了性命之危,不过那一跃,只是勉强提气为之,胯下马儿却未保住。墨绿色的剑气洞穿马身之后,直是良久,才发作出来。马儿横倒在地,四蹄抽搐不止,鲜血汩汩流出,瞧来可怜万分。
    许悠又气又怒,步到金蝉跟前,道:“道友好杀气,好威风,连匹未修道的马儿也不愿放过。”
    落魂钟乃兜率宫三十六大仙器之一,善于控制修道人的魂魄,别说金蝉这般未得道的修真,纵是天庭神仙也是忌之三分。金蝉压根没想及一个身无法力波动的道士,居然有此法宝,一下便着了道。不过,凭落魂钟的威力,固然他谨之又谨,慎之又慎,怕也难逃此劫。
    这会,他魂魄被禁,法力即无,比个寻常人尚要不如,呆呆地望着许悠,道:“你、你到底是谁?”自问当世有此威力的法宝,不过二三,但决计没有钟形的法宝。再看那提在许悠手上的落魂钟,乳白色的钟身,上隽无数古朴道印,外表精美,内里剔透,晶莹无比。股股仙灵之气,漫溢开来,若非仙界之物,决无这般声势。
    许悠还没及回答他的疑问,半空中的宏景真人落下云头,大声道:“道友手中之宝,可是落魂钟?”
    许悠微微一笑,颔首认可。
    宏景真人急思片刻,迟疑地道:“道友莫非是……”他出身玄门,自然知晓本门的三十六大仙器。只在疑惑,落魂钟向是天师许悠之物。怎突然落到眼前这个道士的手上?
    许悠再次点点头,道:“道友猜得不错,此物乃贫道老师所授。”话音甫毕,宏景真人慌不迭地想叩首下拜。
    许悠抢上,搀起他道:“不必如此。虚礼就免了吧。”
    “这……”宏景真人尚在踌躇。玄门之中辈序极严,许悠身为老君的弟子,几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任他身当观主之职,但在许悠面前,着实不敢丢了礼数。
    晁错笑道:“道友,就听许师兄的吧。我们既属同门,何必这样拜来拜去?它日道友飞升玉京,我们就是仙友了。呵呵……”
    听他叫许悠作师兄,宏景真人道:“这位是……”
    许悠道:“他是贫道的师弟,晁错。”
    宏景真人错愕半晌。那想及,天师们要么不下界,一来就是双数。许悠与晁错均是玄门太上的亲授弟子,为天庭三十六大天师,在玄门中的地位,仅次于三清道祖。此刻眼见真人,当真教他又惊又喜。猛地想起,问道:“两位上师来此,可有甚吩咐,贫道若能助之一二,幸甚。”也不管二人如何劝说,他直顾执礼恭谨,纳头便拜。
    老君观的其余人见观主如是,那还有半丝傲气,情知对方必非寻常,跟着是跪叩伏首,战战兢兢。
    眼看劝说不通,二仙无奈,直着身子,便亦受了众道士的大礼。
    这会,金蝉倍加郁闷,心下愤恨宏景真人见死不救不说,且与仇人叙起旧来。不过,见老君观等人对一道一儒尊敬若是,又让他疑惑费解。猜不出当世还有何人值得老君观观主宏景真人这般礼敬?除非是兜率宫的太上或是天庭三十六大天师亲至。念及此,暗叫哎唷,望着言笑晏晏的三人,寻思,难道他们真是天庭来得天师?倘非如此,世上还有谁有那么厉害的法宝?
    正当他心悚悚,意惶惶际,宏景真人终于想起他来。道:“两位上师,弟子有一事相求。”
    许悠瞥了眼金蝉,笑着道:“道友可是为他求情?”
    宏景真人道:“不错。还望上师成全。”
    许悠道:“放他倒也不难。只是此人身为一派掌门,赤口白舌不说,且性情豪横,行事跋扈,如此不分善恶之人若再让他继续执掌峨嵋,实有青蝇玷污白璧之嫌。”
    要知适才金蝉一剑,当真教他避得艰难。也幸而落魂钟是攻击一个人的魂魄,所以是由使用人的精神力来驱动。而许悠尽管暂失法力,但因解劫*是仙人度劫之用,是而此刻他的精神力实比以往还要强胜数倍。如非这样,真有被杀之危。
    见他面色忿忿,宏景一怔,直道许悠想废了金蝉。忙道:“上师,峨嵋乃佛道同修之宗,与我玄门素来交好,金蝉掌门适才也是一心诛魔,并无他意。望上师念在二宗数千年的交情上面,饶他一次。”
    听到峨嵋乃佛道同修时,语音尤重,其意无非是提醒自己,峨嵋非玄门,实无必要管他人门户之事。许悠笑笑,领会于心,回头望望晁错,见他也是点点头。遂道:“好罢,既然道友为他求情,贫道便饶他一遭。”
    宏景大喜,又自稽首作礼。
    许悠摆手还礼,对金蝉道:“道友,在放你之前,贫道有数句警言相告,望道友牢记。”说着,抬头望天,口中低吟:“存心不善,风水无益;父母不孝,奉神无益;兄弟不和,交友无益;行止不端,读书无益;心高气傲,博学无益;作事乖张,聪明无益;不惜元气,服药无益;时运不通,妄求无益;妄取人财,布施无益;淫恶肆欲,阴骘无益。”话罢,并指于鼻尖,念了几句咒语,顺势点向金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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