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SICK-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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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一弥也有点生气了,关了收音机开始唠叨起来:
「我说啊维多利加,就算你毫不关己地说得威风又不耐烦我也是不会信你的哦?因为你才是这个点应该到<;灰狼侦探社>;去开工了的人不是么?但是这都中午了,觉得有不详的预感回来看看发现你光明正大地偷着懒……咦,诶,等一下,维多利加?」
一弥停下说教,不思议地换了话题。
「你怎么知道我跟尼克去做黑手党的取材去了?」
「哼,那不是很简单么。」
维多利加终于认真地看向这边,继续面无表情地说着。
不对……小小的鼻子得意地出着气,看来是满脸得意啊。
将做工精致的蜥蜴型金色烟斗放到嘴边,一边噗噗地吸着,一边解说:
「是涌出的<;智慧之泉>;告诉我的。」
「啊,嗯……那个啊……又开始说大话了,你这个女人从以前开始就……」
维多利加则是毫不在意地:
「久城!除了工作之外,你不怎么会跑到小意大利去吧?因为你是个正经过头又毫无乐趣得没有救了的南瓜,跟轻浮的意大利人所聚集的街道简直就是水和油一般的存在啊。尽管如此,你却在这种时间抱着一大堆那条街上才有得卖的意大利纸杯蛋糕。再者,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通勤用法兰绒裤子膝盖那一块沾了血,大概是在现场跪着取材的时候跟傻子似地弄到了吧?」
「呜哇,还真的是啊?!要赶紧弄干净才行!通勤用的裤子除了这条就只有另一条了……」
一弥慌慌张张地开始处理。美得可怖的、小小的女子静静地转过头来。
维多利加像是寒冰一样的无表情脸孔不知道什么时候缓和了一点,她静静地看着侍者的背影,但是眼神一对上就会移开视线。
一弥歪着脖子微笑着说:
「好吧,之前那些就先不说了,好吧?就像你说的一样,这些是从小意大利带回来的手信哦,维多利加。这是草莓味的,还有佛罗里达橙味的,摩卡味的,香草味的,柠檬奶油味的,这边黄绿色的好像是开心果味的吧,说是新产品所以给优惠。」
「嗯,辛苦了,那你现在赶紧给我拿过来。」
「我说啊,维多利加,偶尔也自己站起来拿一下不行么?难道就没有动一下这个选项么?……好吧,看来是没有了。好好,我知道了啦,非洲的小女王大人?」
一弥嘴上抱怨着,侧脸看上去却不像话里那么不快,反而像是乐在其中地将纸杯蛋糕往红色的菱形猫足桌上堆放起来。维多利加则是咕噜咕噜地转着椅子,像是小猫当贼一样刷地从蛋糕山里将蛋糕抢了过来,放到小小的嘴边吃了起来。
嚼嚼……
嚼嚼……
嚼……
还在不停吃着,专心地。
一弥从胸口的口袋取出木棉手帕,一边数落着「你又沾上了哦?」,一边擦着维多利加那应该已经成了大人却依旧肉乎乎的脸蛋。维多利加不耐烦地皱着眉,却也没有表示讨厌,只是继续吃着。
纸杯蛋糕山慢慢矮了下去。
「你应该有听说过,现在作为新大陆中心的纽约被划分为了两个世界吧。」
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维多利加摆起架子说着。
此时的一弥正在厨房煮水泡茶,将茶倒入有红色的花和绿色的小鸟花纹的杯子,直起身子将茶端给小小的女王大人。
「哈?你说什么了?」
「是说白天的世界和晚上的世界啊。也就是说,政治家和企业家活动的表经济界和黑手党所掌管的里经济界啊。」
「啊,哦……呐,茶泡好了哦。」
「有劳了。哇,好烫……」
维多利加吓到绿眼睛眨个不停,看着茶杯的眼神仿佛那是自己宿命中的敌人。
然后又挺胸说道:
「也正是自古以来的移民的世界,还有风暴过后才到来的新移民的世界,两个世界拼死对决的战场。」
「等一下,维多利加,虽然你才开始说这边很不好意思,这话题,难道要说……很长么……」
维多利加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没错!像是中国的黄河、印度的恒河一样,历史就像是横穿大陆的河流一样,非——常——长!跟你每天渡过的那条纽约右边那跟小蛇似的东河相比可是长~~多~~了!」
维多利加自豪地将肉肉的手在胸前舒展开,樱花色的嘴唇也大大地张开,神色认真地看着一弥。翡翠绿的眼睛一瞬之间仿佛得到了表情的太古之湖一般闪闪发亮。
一弥不禁看呆了,回过神来已经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那个,但是,我、得快点回办公室才行啊。所以说,那个……」
「闭上嘴听我说就是了。你该不会说要不听吧?」
「呃,不听……?呜哇,表情好恐怖,怎么了啊,维多利加?」
「我要跟你绝交!」
「咦?绝交?你是小孩子嘛!维多利加是大陆第一的自大狂……哇,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那就坐……哎呀,你的房间里只有你的椅子和一张躺椅啊,那我就站在书柜前面好了,稍微听你讲一下。你啊真是的……念叨念叨……」
一弥真的困扰了起来。
圆窗下面的暖炉里面烧着火,书架上的书看起来就像是太过无聊了所以竖起耳朵来听一样。虽然外面很冷,房间里的空气却很轻松温暖。维多利加的脸颊也呈现出蔷薇色。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在距今数百年前,从旧大陆来到这里的是名为清教徒的、纪律严明的宗教集团。」
「嗯。」
「他们开垦未开发的土地,做出了街道,经过了秩序、政治、南北战争等等争斗,形成了足以支撑起“开拓者的新国家”“自由与希望之国”的强大的美利坚合众国的基础。」
「嗯……」
「但是在那之后,在第二次的世界性风暴前后,从旧大陆过来的新人群是苦于谋生问题的蓝领们。他们并没有什么严格的戒律需要遵守。爱尔兰裔的,犹太裔的,亚洲裔的,还有像尼克君那样的意大利裔的……各种人相继到来,在纽约按照自己的国家的文化建设出相应的空间。现在我们居住的布鲁克林就是典型性的犹太人街区。」
一弥点了点头。
「是啊,小意大利的话是芝士和番茄酱,布鲁克林的话是西芹煮鸡肉。文化不同的话饭菜的味道就会不一样呢,明明都是在纽约里面。」
「得了,你闭嘴听着!」
「啊,哦……」
「因此,现在政府和经济技术界中枢里面的认真的清教徒子孙们开始急了。因为新来的移民们竟然喝酒!还唱歌跳舞!接二连三地谈恋爱!也就是说就算贫穷也依旧遵照本能讴歌着生命,是可怖的。于是乎只好赶紧制定了法律,以至于恶名远扬……」
「啊,禁……」
「禁酒令。」
话头被抢一弥有点沮丧。
「嗯、嗯……我知道这个……」
「但是,看来这部法律造成了反作用。因为就算被禁止。人还是会恋爱,想吃就吃的生物啊……当然,酒也马上确保了供应。的确,在经过了一天的劳动之后来上一杯的愿望被硬是阻止了啊。因此,得益于禁酒令而得以快速发展的是——黑手党组织!」
「嗯嗯。」
「现在在这座城市里,爱尔兰黑帮在偷酿威士忌,犹太黑手党是啤酒,然后最大势力尔兰黑帮在偷酿威士忌,犹太黑手党则是啤酒,然后最大市里的意大利黑手党则是制造并贩卖葡萄酒,在黑暗的经济界尽情地发展。相应地制裁犯罪的方法也分成了白日世界的及健全法律以及夜晚黑街上的血腥规章……复仇和杀手公司同时存在着。另一方面,市民们所想要的,既不是清教徒们清高正义的古旧秩序,也不是黑暗的世界的铁则,而是想要“什么新的事物”。这样一、来……然后……啊啊!」
滔滔不绝地说着的维多利加忽然间用手揪住闪着银色光辉的头发陷入了苦恼之中。
在书柜前面像是骑士的甲胄一样站着的一弥不由得吃了一惊。
「怎、怎么了啊,维多利加?!」
「跟你这种无聊的男人说话虽然是常事了但是更加无聊了啊……啊啊,这是何等的悲剧啊!!」
「好、好失礼啊!明明是你自己要说的!你就是这样,总是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那,无聊的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去办公室了……」
话音未落维多利加的绿眼睛就忽然睁大了。
「久城,你有没有什么能够排解无聊的?哦呀,话说回来你最近好像都没有好好跳过舞啊?」
「咦?什么?跳舞?」
「对,对。我还真是想了个好点子。」
维多利加满意地点着头,一弥忙不迭地猛摇头——
「不要啊,你是怎么想出这个的啊!……我说,你之前硬是要我跳舞的时候被青绿君看见了,更糟糕的是他告诉他妈妈也就是琉璃去了,还用诡异的风格给再现了出来,结果琉璃在高价的波斯地毯上哈哈笑得直打滚,青绿君也指着我,呼呼,呼呼,呼呼地一直笑一直笑啊……」
「唱歌跳舞你自己选一个。」
「呃,再给我多一个选择……没有吗……?」
「嗯!本来呢,要是有什么有趣的事件的话就可以多一个选择的,就你的话估计也是没有吧?……来,唱歌跳舞,选哪个!!」
「呃,等一下等一下!有趣的事件……啊,话说回来,昨天下午去华尔街取材是关于华尔街的银行工作人员被杀事件来着,你对这种应该……哎呀哎呀?维多利加,难道你有兴趣?」
「嗯……虽然不抱什么期望,算了你先说着吧。」
「哦,好……」
一弥点了点头,摆正了姿势。
圆窗外传来了布鲁克林的居民们说话经过的声音。
冬天的阳光是微弱的。从火炉传来了声音。书柜上的书静静地陪伴着两人。
维多利加张开那仿佛梦见了永远的绿眼睛,噗噗地吹着金色的烟斗。
「你听好了啊。在华尔街有一个很认真的银行职员,不小心输错了数字给客户带来了很大的损失,在愁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在办公室里举起手枪自杀了。」
维多利加用烟斗指着一弥的脸。
「嗯?你不是说是银行职员被杀的案件么?」
「这件事还有后续的……警察调查之后发现这个男人在自杀之前将遗书交给了单恋的女受付员,那时候大概是中午十一点半左右吧。然后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午休结束的一个小时之后。这样一来的话就是在午休期间自杀的了。之后隔壁单间的银行职员想起来,在十一点左右听见了像是枪声的声音。」
「嗯,混沌啊……」
「对啊……然后按照这个说法死亡时间是十一点,那十一点半的时候将遗书交给受付员的是谁啊,就这样传开了。受付员也想起来那个人还戴着眼镜和帽子,有可能是别人变装的。之后调查了遗书,是打字机打的,也看不出字迹来。唉哟,这个有可能是他杀啊,然后……」
「嗯嗯。」
「顺带一提,死掉的银行职员是格林尼治的多金家庭里长大,名门大学出来的小少爷,隔壁单间的男人是平民区布朗克斯出身,经历过风雨的人。没有父母,周边住着的都是些小偷小摸和混混预备军,他是由打字员的姐姐照顾着长大的,身上有着会让女性有好感的品质。受付员小姐则是犹太裔移民的第二代,而且好像她也喜欢隔壁单间的男人。理由就是那句老话,人很温柔啊什么的。也就是说这是三角关系。」
维多利加疑惑地看着他。
「不过你怎么对这种小道消息这么清楚啊……你该不会认识全部的人吧?」
「没有没有……你看啊,我现在可是见习记者啊,这种详细的情报每天都在挖啊,所以,就……」
一弥忽然间觉得害羞起来,变得支支吾吾,被催促之后重新整理好情绪:
「然后呢,大家都觉得比起自杀更倾向于他杀,上司很可疑啊,本来关系就不好啊,话说回来上周还因为棒球比赛的结果吵起来了啊之类的。话说当时就想要出一个裁判结果呢,检察那边想要将上司认定为犯人,陪审团的意见则是有所分歧。女性们主张『总觉得受付员有点可疑』,男性们的意见却是『我们觉得隔壁单间那个男的才是犯人』,议论渐渐偏向毫无建设性的方向,我将其命名为“<;华尔街裁判狂想曲>;的结果是?!”……以上就是昨天的取材成果了。」
「等等等等等等!这到底是哪里怎么样通过什么方式变成了什么不明所以的狂想曲啊?」
「呃,根据取材的话,男性陪审团觉得隔壁的男人受女性欢迎觉得不爽啊,以前就觉得这个人不太对之类的。」
「什么啊,这不就变成了附近的井边会议了么……不过,这个事件毫无疑问是自杀。」
「哦,是这样啊……咦?维多利加你刚刚说了什么?」
一弥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维多利加用鼻子哼了声:
「你耳朵还真是没救了呢,在唐人街被幸运饼塞住了听不见啊?我说了这是自杀啊。」
「哈?耳朵塞幸运饼?不、不是,刚刚的话里面哪里听出是自杀的?就算是你也……」
「原因就是……」
维多利加的表情微微地变了一下。
哦,难道这是在笑?仿佛涟漪一般,不认真看就看不出来变化。
一弥歪了歪头。
维多利加无聊地注视着虚空,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翡翠绿的额眼睛肿闪着刻薄的冷光,银发卷曲,仿佛流有秘密的魔力。做工精巧的金烟斗也闪着光。终于,那樱花瓣一样光润的嘴唇轻轻张开:
「我只是收集了世界上散落各处的混沌碎片,摆弄之后在重新构成以排解无聊而已。现在也是,我的<;智慧之泉>;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