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大神by一度君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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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静默了一阵,唐黛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期待。
如果你不是我唯一的男人,你还愿意做我最后的一个男人吗寒锋?我竟然忽略了,在你们的时代,视名节、门风重于生命,那些三贞九烈的牌坊分解出来,有多少是爱?
“袋子……”寒锋的手心在出汗,他的声音像钝器滑过砂纸,字字艰难:“我考虑一下好吗?我……或许我只是需要一个时间去接受……”他努力地寻找着措词。
唐黛微笑着抽回自己的手,他已经很努力的紧握,掌中却只余下指尖划过的隐痛。
“哈哈,寒锋,我只是开玩笑罢了。”唐黛努力笑着替自己解围:“你们本就是书香世家,真嫁你们家还不把我给沉塘了啊?”
她一步一步缓缓后退,笑容灿若春花:“我唐黛好不容易得空穿越这么一回,才不会这么轻易地去死呢。”她转身去开书房的门,寒锋自背后抱住她:“袋子,别这样,别这样,你让我想想,我只是太突然了,我一时……”
“嘘——”唐黛笑着挣脱他的双臂,她的神色带了一点俏皮:“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了寒大。”
她笑着迈出房门,寒锋哑声唤她,她回头,浅笑依旧,只是容颜如雪。
44、平妻
第四十四章:平妻
唐黛回了浮云小筑,何馨神色怪异,唐黛疑惑,她上来挽了唐黛往前走,低低地道了两个字——容初。唐黛觉得头昏,她其实不想管这些闲事,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哪怕是就此长眠不醒呢……
但她最终还是打起精神往里走,在后园走廊的栏杆上看见荷池边两个身影并肩相依而立,竟然是迟容初和裕王。
童苹儿也在栏杆边看着,满脸的不高兴。唐黛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她自狩猎回来便洗澡,急匆匆地去了寒锋那里,连休息一下也无。
这时候已近黄昏,池中荷花早谢,荷叶也渐枯槁,唯有菊花,橙色、淡粉、雪青、烟红、金黄,泼泼洒洒的花朵簇拥着小径,道路如同墨叶鲜花铺就。
唐黛踩着碎石小径过去,两个人谈性甚佳,花中一双人,本是风雅之事,她偏做了这煮鹤焚琴之人:“王爷。”
裕王转头看她:“回来了?”他冲她伸出手,唐黛搭手过去,下意识便将迟容初挤到一边。迟容初低垂了头,双手自然垂落,很恭敬地伺立,只是头垂得太低,看不清表情。
“王爷,你们在看什么呢?”唐黛的声音很低,她只觉得颈上头颅沉重,裕王挽了她的手:“看这残荷,不也顺便等你回来嘛。”
唐黛讪笑:“于是王爷枯等无趣,就顺便调戏了一下小民的丫头。”
裕王爷不满意了:“啧,好歹你也是个自认思想开放的穿越者,怎么本王和你的丫头唠了两句嗑就变成调戏了?那是正常的交流,明白么?在你们的时代,男人不准和其他女人说话的吗?”
唐黛思维有些混乱,所以她笑得毫不客气:“得了吧,要在我们的时代,你就不知被泼了多少次硫酸了。”
裕王见她脸色通红,伸手一探便敛了眉:“生病了就别逞强了啊!”
他吩咐温管家请大夫,将唐黛打横抱了,穿过菊花铺就的碎石小径,长长的披帛扫落花瓣无数,带起满园冷香。
何馨在外面阻住了迟容初,两个人绕着荷池散步:“你走吧迟容初,离开长安城。”
迟容初跟在她身后,不语。何馨轻声叹息:“我知道你恨我们,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接近沈裕,但是容初,如果近身便能杀了他,他这颗人头就轮不到你来取了。”她站在庭园与荷池小亭的月牙形拱桥上,素锦披帛在秋风中翻卷:“带着太平天国的残余势力退出长安城,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建立自己的根据地。什么时候太平天国在这个时空真正有一席之地了,你便算不负黎桥。”
“你有什么资格提黎桥!”迟容初的情绪开始激动:“为什么……何馨,为什么你们要杀死他?!”她死死地攥了何馨的裙角:“为什么你们要杀死我丈夫?!”
“第一、即使他不死,也只能是在刑部大牢的各种酷刑中生不如死。如果他受不住这些酷刑降了,辱他一世声名,如果他死撑着不降,最终也难逃一死。” 何馨的声音一直很平静,像在讲一道应用题:“第二、如果他不死,太平天国必定会倾尽所有力量前去营救,其实承明皇帝开始决定留他,也就是这个意思。太平天国力量再大,能在重重埋伏的刑部大狱救他出来么?最终也不过只是徒增伤亡。”
她低头居高临下地看迟容初:“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本身就得付出代价。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为败事之根本。你现在接近沈裕,后果只有一个,就是忍辱负重地被他变着花样玩弄一番,然后杀死。”她的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丝笑,冷淡得残酷:“这样你就有脸下去见黎桥了?”
“何馨,”迟容初终于抬头看她,目光中依然难掩仇恨:“若是他日再见,迟容初必取你和唐黛性命!”
何馨倾身拈花,风过庭院,有金黄的花瓣缠绕在她发际衣间,风华缱绻:“何馨这颗人头,即便你不取,经年之后,亦不过一枚骷髅,何馨不吝。至于唐黛那颗,她让我转告你,若有再相逢,你真有了这种实力,她将不胜荣幸。”
唐黛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裕王等大夫看过便离开了,她喝了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何馨在她房里古案上翻阅着各城镇广告站传过来的资料,见她醒转便过来伸手探她的额头:“终于退烧了。袋子,你现在莫不是也成了那多愁多病的身了?”
唐黛呕吐:“去你的,我是体壮如牛!”
何馨笑得花枝乱颤:“好吧,体壮如牛的袋子,你的某相好一大早就来了,在书房里等了你好半天了!”
唐黛惊恐:“我哪个相好?”
何馨拿食指戳她的额头:“哈,你的相好还不是一个两个啊!!就那个也写书的,寒锋。”
唐黛的笑便敛去了三分:“寒大啊……”她摸下床找了衣裙穿上:“难道是来给我补发安慰奖的?!”
……==!
唐黛去到书房时,寒锋确实已经等了很久了。只是唐黛的书房也很有趣,各种东西都要从纸堆里边刨,他“挖掘”出了许多《艳史》《秘闻》一类的厕所读物,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进去的时候唐黛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每次在有客人的时候都惊痛地发觉自己的书房实在是太乱了。裕王爷曾经评价说这是保密程度最好的地方了,再高明的贼进了这书房都得被里面的纸页书稿什么的给填埋喽!!==
唐黛只得干笑:“咳,寒大,您看您……来之前也没支会一声,这……嘿嘿,这里正在整理中,不便待客,要么我们去园中坐坐?”
寒锋站起身,他今天穿了一身蓝白相间的交领长袍,全身的配饰都非常简单,只腰间革带悬佩,更衬得身姿挺拔。他行至唐黛身前,看了她半晌,终于握了她的手:“袋子,我昨天有很仔细地考虑过。”他看定她,其声清朗:“我想现在我能郑重回答你昨天的问题了——唐黛,嫁给我吧?”
他从袖里取了一个制作极为精巧的檀木盒子,盒子打开,唐黛给震住了,里面竟然是两颗戒指,黄金的戒环,于戒环交汇处雕了一朵五瓣兰花。
两颗俱都同样款式,寒锋取了一个给她戴在指头上:“我昨天下午问了一些穿越过来的朋友,他们说在你们的时代,成亲是要用这种指环才算的。”他握了唐黛的手,看她无名指上那枚戒指:“我特地找金铺铸的一对,老板说今天要用时间太仓促,所以便只好用了这种简单的镂刻花纹,袋子你喜欢么?”
唐黛也在看自己指间的那枚戒指,又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抬头,然后整个人扑进寒锋怀里。唐黛觉得如果这个瞬间是出现在一出狗血韩剧里,绝对会用慢动作加重复播放三至五遍的剪辑方式来表示女主心中将要溢出来的幸福和感动。
可是唐黛最终只抱了他一次。
也许我应该说一些煽情的句子,告诉你所有的爱恋、幸福和相思,告诉你我想就这样抱着你,一生一次,一次一辈子。
唐黛趴在寒锋颈窝,感动了半天,终于开口:“寒锋,为什么你的穿越者朋友没有告诉你这上面是要镶钻石的?”
……==!
唐黛在晚间正式向裕王提出,请求裕王赐婚寒锋。浮云小筑的饭桌上,裕王爷转着手中班指,半天方问:“寒锋同意了?”
唐黛将手上的戒指伸给他看:“他同意了,袋子谢王爷成全。”
裕王爷并不是街头恶霸,于众人面前他不好反悔,他看着那枚黄金的戒指,语气竟然带了一丝酸意:“寒锋娶我们袋子居然就送这个?一片金叶子可以铸好几个吧?”
那边何馨却笑了:“爷,这本来就是个心意。”
“心意?”裕王爷语声似带薄怒:“这么个小玩意儿就代表心意了?”
唐黛不愿在这时候触他之怒,她起身替他布菜:“裕王爷,唐黛本是一粗鄙之人,蒙王爷不弃苟活至今。王爷大恩,小民定然铭记。”
裕王冷哼了一声:“你不用将本王,本王既然应下此事,断无反悔之理。”他抬头逼视唐黛:“本王现在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嫁与寒锋为妻?”
唐黛直视他,字字清晰:“小民谢王爷成全。”
他再度掷筷而去,便是何馨也心中忐忑:“袋子,他不会对寒锋怎么样吧?”
这个唐黛还是比较放心:“这个应当是不会,他拥有那么多国色天香的佳丽,不应该为了区区一个唐黛去动万象书局的台柱的。我听说他的姬妾里面,也有一些他同意另嫁的。唐黛无貌无才,他犯不着大动干戈吧。”
说这话时唐黛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秋猎时那只灰灰肥肥的野兔,她努力摇头,将一些杂乱无章的思绪碎片清理出去。
十月十八日,裕王将唐黛指婚寒锋,寒家欣然接受,婚期定于十一月二十日。
十月十九日,王上下旨,将忠义侯长女傅云瑶赐与寒锋为妻,婚期同定于十一月二十日。因其之前已有婚约,二妻同娶,共为平妻,高下无分云与泥。
45、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浮云小筑,唐黛坐在栏杆上取了聚鱼的饵料抛洒,引群鱼抢食。
何馨站在她身后,秋风渐凉了,亭子里置了帷幔,白色半透明的纱幔在亭间翩扬:“你打算怎么办?”
唐黛抛尽了手中的饵料,在石桌搁置的湿毛巾上擦净了手,外面有家人来报:“主子,寒公子求见,老奴已经将他请进书房候着了。”
唐黛点头,待家人退下方看何馨:“我现在去问这个人该怎么办吧。”
书房,寒锋也没有心情刨书,在案边枯坐。唐黛缓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他拥着唐黛的腰,埋首在唐黛怀里,抱了一阵才开口:“袋子,你相信我吗?如果你相信,不要反悔我们的亲事。”
唐黛握了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寒锋,我们走吧?”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期翼:“我们离开长安城,去塞外,去草原,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寒锋拥紧她:“我想过,想过我们一起离开,哪怕就是举身赴清池,寒锋为我佳人痴狂一番无所谓。”寒锋心中也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努力地不去提寿王沈裕:“可是袋子,寒锋双亲年事已高,我怎么能就这样丢下他们?袋子,我们等一段时间,等双亲终老,我们一起去看长白山,去看天池,再也不回长安。好吗?”
晚上,裕王爷再度驾临浮云小筑,依然是蹭饭。不同的是他身边还跟了一身便装的王上。
浮云小筑上下,简直是惊悚了。
这承明皇帝不像康熙,动不动就微服出巡。他平日里都居于深宫,如今突然便装出来,却是来浮云小筑,唐黛和何馨都有些猜不透这来意。
这次自然便是王上居了主位,裕王陪于右首,唐黛本应陪于左手方,裕王将她揽到了自己身侧,令何馨陪宴左侧。唐黛回首看他,他却是于桌下握了唐黛的手。唐黛不动声色地抽出来,他也不在意。
王上在,家人自然是不能陪坐的,王上这次出来明显不是专门让人给他行九五大礼的,所以他只吩咐家人移到别桌,当他不在便是。
自上次一见,何馨便觉得这王上不太正常,如今这次到访,这种座次,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这个王上的事她知道一些,你知道的,百姓对帝王家的事,(悄声)特别是负面的,是非常乐意八卦的,不然那时候又没有电视,茶余饭后没个消遣谈资,是很枯燥的嘛。
这个王上跟别朝别代的帝王无甚不同,一样的三宫六院,一样的高居明堂,一样的也有些花边新闻。像清朝的满汉不通婚,不也出了许多满汗佳话么。
所以王室贵戚与地位至低的穿越者,无疑也是个有趣的话题之一。
比如何馨就跟唐黛讲过,王上有个最心爱的女人被发现是穿越者,可是这实在是算不上佳话,它最终变成了痴心女子负心郎的薄情故事。何馨觉得很纳闷,难道这个王上对自己有意思了?
她眉梢带笑,心中却颇为嘲讽:“不知王上驾临,菜食简陋,还望王上不要见怪。”
她的声音虽然很柔,但大厅很安静,她自认还不至于听不清。而王上却只看着她布菜的纤手出神,竟然真的没有听到她的话。
还是裕王开口:“皇兄,皇兄!”他自恃这个兄长疼他,平日里本就亲近,所以唤了两声没反应,他便拿肘碰他:“皇兄!馨儿跟你说话呢。”
“唔,”王上这时候才回神,他转头向何馨微笑,他笑的时候不同于裕王爷的风雅可亲,想是疏离太久了,依然透着帝王的威严,语气却是温和的:“不用管朕。”他抬手拾筷,竟然挟了一筷鱼放进何馨碗里。
唐黛吃惊地望裕王爷,裕王却笑得一点不正经:“看什么?”他举筷也挟了菜放到唐黛碗里,声音勉强算得上温柔:“吃吧。”
饭毕,裕王爷让何馨带王上参观一番他这别院,何馨便带了王上前往后园。彼时天色已晚,有家人提了莲花状的风灯引路。
唐黛也打算跟去,裕王将她拉住:“等等,你就别去了。现在这院子租给你,好歹本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