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鲁路修(反叛的鲁路修)-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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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不原谅杀死哥哥的那些人。
然后总有一天,我的这个身体就会流掉一半的血,获得净化。
然后迎接死亡——
我做了一个十分不得要领的梦。
“救火!快救火啊!”
“本部,请求回答!一个恐怖分子团体爆破了D1的间壁墙,现正向内部入侵!本部!”
“可恶,警备队的人到底在干什么!”
熊熊燃烧的火焰,为无数愤怒以及混乱熏染上朱红的颜色。
有东西在爆炸,响彻四周的爆炸声和尖叫声连珠炮发。炸飞了的水泥碎块在空中飞舞。烈风的漩涡直卷夜空,汽笛的鸣声响个不停,警示灯一直忽闪忽闪。在这些景象的背后,出现了追赶黑暗的黑影。
而且不止一个人。
尽管为数不多,也算是以团体形式所组成的。他们排成一列,在炎火照不到的草丛中奔跑。光从几乎不发出声响的这点,就能看出他们全都训练有素。
只是,和统一的行动相反,他们似乎奔走得很是慌张。
“蠢蛋!玉城那家伙做得太过火了!”
“不妙啊。引起这么大的骚动,会出动的就不是警察而是军队了。”
“只能在事态发展到那之前赶紧了结。总之动作要快!”
草丛接着草丛,他们一个劲地往前跑。
目的地,在表面混乱的反方向,完全被对比鲜明的浓浓黑暗所包围的那扇门。
还剩一百米。
五十米…然而,在这时,团体中算是格外高大的影子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等一下!传感器还在运作!”
“骗人!怎么会?”
“应该已经把输电线全部都截断了啊”
“不,大概是应急电源准备了三个后备系统——藏在地下。”
“可恶”
最初发生的男子嗖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围在男人粗壮手腕上的东西乍一看很像是手表。可是,没有一处是表示时间的,有的只是漆黑的画面,以及里面徐徐漂浮的光点。
“同伴也没有向基地通报,果然即便在军中也是极密的行动么?”
“怎么办?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这边也豁出去硬闯吧——”
“行不通的,敌人没有增援就表示有足够应对的准备。”
“他们会派出一、两台Nightmare——难道我们就到此为止了吗?”
“怎么可以放弃!别忘了我们可是花了半年时间来准备的啊!”
“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吗?”
争论的声音越发高涨,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做这种事情的闲功夫。
亮起的探射灯突然照射到他们。在另一边,高耸的门上出现了一群白衣男子的身影。
“什,什么啊,你们……啊!”
枪声响起。
并不是被对方攻击,而是被灯光照到的他们率先开火。
“通知警备队!呜哇!”
子弹的声音间歇响起,探射灯破裂了。但是,已经太迟了。骚动丝毫不能掩护他们的存在,而只会令他们曝光。
“发生了什么事?”
离开的地方,有人高声喊叫。
正当压住内心咋舌声的他们要往后撤退的时候……
“啊!你们!”
“臭恐怖分子!去死!”
身穿深绿色警备服的男人们马上就赶到了,拿起手里的机关枪一阵乱扫。散开的他们也奋起反击,但根本就不是对手。散播的子弹执拗地紧追在逃往暗处的他们身后。
“呜!”
“吉田!”
“你没事吧?”
“啊,啊啊……哇!”
“咦?”
此时,他们看到了并不想看见的东西。
被火光照射着的一台车正向这边冲过来。那不是普通的车,它全身包裹着厚厚的铁甲。
“是装甲车!糟了!”
就在这一瞬间————
鲜明地响起了完全不合事宜的切裂空气的声音。
靠近过来的装甲车发出呻吟奔向了天空——穿过去的影子是利刃般的巨大弯勾铁抓。
铁抓就这么深深刺穿了装甲车,坚硬的车体一刹那就成了废铁。烧了起来的燃料喷出浓烈的火舌。
“什么!”
“S、Slash Haken!”
“是Nightmare!”
已经分不清叫喊声是来自哪一边的了。
然而,在这当中,惟有那个大个子男生对着吊在脖子上的无限电机发出怒吼。
“笨蛋卡莲!都说过Glasgow要待机的!”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无线电机传来不输他的的怒吼声。与此同时,从那个巨大背后的暗处中现了身。
被周围的火焰照射着,看起来像是被染红了的人型机体。
它那覆上天空的姿态,就像是传说中的神——不,是恶魔再世似的——
破坏了敌人装甲车的铁爪以称得上灵巧的动作收卷回来,巨人掩护逃跑的他们冲上了前头。
“快点!”
“这是我该说的台词!还没从中……”
“我有分寸!除了争取时间以外,我不会再想别的什么东西了。”
至少,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又在哪里,传来了爆炸的声音。
这是个看不见光明的时代。
对原本住在这个曾被称为日本的国家里的人来说自然是这样。又或者,对征服者的那一方来说,可能同样也是这样。
七年前爆发了名为”极东事变“的战争。
支配世界三分之一的超级大国——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向日本发动了突然袭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迫使日本全面投降,并将这里作为新属地11区,划分到自己势力范围内进行治理。
即便如此,如果要问战乱的火种就此熄灭了吗,却还是没有答案——完全没有一点即将熄灭的迹象。
相反,战火在各地不断扩大,有星星燎原之势。
恐怖活动,以游击战的名义四处开展。
对于在最初的阶段,简单就让日本首脑部屈服的布里塔尼亚来说,这样的发展应该算是没有预料到的吧。就算如此,也不能说他们是做到这种地步来反抗归属治理的中坚国家,而只能说这是日本这个国家的底力吧;也可以说是在屈服于布里塔尼亚之前,以算得上是世界上少数的经济大国而确确实实构筑自身牢固国际地位的日本,这个国家的之气。
当然,这同时也只不过是看不清楚前方的日本,在连未来的蓝图也描绘不出来的泥沼中的抵抗运动而已。虽然这是确确实实的事实,不过——
不可思议地,在被称为贫民区的区域,集中了曾经的市中心。
虽说是因为原来的市区受害最大,但主要还是当时的布里塔尼亚军对重建城市、以及居民整顿感到厌烦吧。对这片土地抱有感情的日本人也就罢了,但在进驻至此的布里塔尼亚军看来,那里不过是残垣败瓦堆积成山、土壤受污染日渐扩大的区域而已,而且还是四处潜藏着仍对布里塔尼亚抱有反感的日本人的地区。虽然从零开始建造这座城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与其费这么大工夫,还不如在相对受害较小的郊区加速扩大自己居民区比较方便快捷,
费用也更为便宜(事实上,战后11区各地产生的布里塔尼亚人专用街——也就是所谓的租界,其根源也就在此)。还句话说,也就是平民区在战争之后,成为了布里塔尼亚置之不理、日本人又无力重建——更没法指望能从布里塔尼亚那里获得力量——只是在悔恨和悲愤当中,残留着战争残酷爪牙的街道。在这附近,曾在历史中出现的平民区,要说其成立过程也好,意义也好,尽管有些离奇,事实就是这样的。
这里没有希望产生。
那种东西连冒出个苗头都没有。
每个人对将来都毫无选择。
要是,能够让人们选择的话。
当下能够想的起来的,也惟有”战斗“这个念头而已。
外面应该已经是早晨了吧。
“可恶!”
伴随着叫骂声,男人把脚边的空罐子一脚踢飞。
压扁了的罐子在阴暗的废弃工厂的地上乓乓翻滚着,直到撞上放在墙角边的生锈圆筒才一下子跳回来。骨碌轱辘地滚动,直到没有力气终于停了下来。
就在那里,插在破烂屋檐缝隙里的光线空虚地落在地上。
“居然没有夺取成功?你这样子也算有脑袋吗,扇!”怒吼的男人头上系着一条红色的头巾。
不,聚集在这个工厂里的所有人头上都系着一样的东西。
那是证明,身为同伴的证明。
“你知不知道到底牺牲了多少人,啊?这场纷争你要怎么解决?”
在沸腾的言语面前保持沉默的,是大个子青年。他肩上搭着有点肮脏的皮夹克,穿着同样邋遢的旧麻布裤子。尽管他有一副和体格不相称的柔和面孔,但此时,那双眼睛却痛苦地紧闭着。
对此感到越来越不满的男人,越发提高了怒骂的声量。
“你也说话啊,扇!”
就在这时——
“玉城,住手!”
声音冷不防从头上传来。
“你没资格责备扇!”
宽敞的工厂中央,放着一台用幕布盖着的大型拖车。
她没用梯子就直接从那里的屋檐上敏捷地跳到地面上。
和胜似男人的口吻相反,开口的显然是个只有十多岁的小姑娘。她一头红发,从可以称得上是煽情的热裤中,伸出来苗条的双腿;从她那美丽的胸部线条,可以看出她正处在从女孩步入女人的年纪。尽管她的脸还残留着些许的孩子气,但五官鲜明,眉目清秀,放射出强烈目光的眼眸令人印象深刻。叫做玉城的男人狠狠地盯着靠近走来的女孩。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卡莲!”
尽管被个大男人威吓,但她丝毫没有畏惧。反而用比对手更加锐利的目光还以颜色。
“我不把话说明白你就不明白吗?”
“什么——”
“我可是亲眼看见了,你没有按原先的计划行事!首先扰乱联合行动的不就是你吗!”
男人的脸色突然吃惊地僵硬了。
“不,不是的,那是……”
“而且,最后有人牺牲的只是你那队而已。扇的团队虽然有人受伤,却没有人死去。”
“那是因为你动了Glasgow吧!”
“说的是呢。那么我也算是违反命令了。但是,当时的作战计划已经露出破绽了,最起码,没有理由要被你教训。扇也是一样。”
正确得不能再正确的论调,让周围聚集的人也产生出同意的情绪。
实际上当时除了那么做之外别无他法。
要是当时她不那么做,估计就要全军覆没了。
有人摸着受伤的手臂轻轻点头。
感觉到周围的气氛,被小姑娘说得面红耳赤的男人也只好哼了一声,别过了脸。
可是,光这样完事始终还是不能满足男人的自尊。
“哼,我知道了。但是我说,卡莲啊……”
“什么啊?”
“我可是不能接受啊。四个人……可是死了四个人啊!你们就一点也不慌张的吗?还是对你来说只是不过如此吗?”
最后那句完全是多余的,全场的气氛顿时冻结。
小姑娘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然而,和她的表情相反,她的语气及其冷静:“你到底想说什么?”
碰到了碰不得的地雷————这一点男人大概也很清楚,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以牙还牙,要他低头是不可能的了。
“呵,我只是在想,对你来说,我们到底算哪门子的‘同伴’?结果你有一半——”
就在这一瞬间,小姑娘迅速从腰间拔出匕首,冰冷的刀刃一下就抵住了男人的尖尖的下巴。“呜!”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小姑娘的语气十分淡然,“你就用脑袋开的洞来呼吸吧。”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爆发出一声怒吼。
“给我住手!你们两个都是!”开口的是叫做扇的大个子青年。
他睁开眼睛,走到两人身边。
“玉城,这次的事,我的确也有失误的地方。总之我一定会收拾残局的,这总行了吧?”
青年对着男人说完之后,转为看向小姑娘。
“卡莲也是。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得救,所有我们只有感激,没半点要责怪你违反命令的意思。你就先退下吧。”
即使听到这番话,两人也还是没有动作。不,男人只是被刀子抵着所有无法动弹而已,但小姑娘还没有放下刀子的意思。
“卡莲!”
两度被斥,小姑娘终于有所反应。
她以亮出刀子时一样迅敏的动作把刀子收回,没再多说什么便从男人身旁离开,向着宽敞工厂的角落里连接地下楼梯的门,快步走过去。砰咚一声用力把门关上。
“我呸,那叫什么态度啊?”
青年对准说话男人的后脑勺,二话不说挥出了拳头。
在场没有一个人对此有意见。
就选项本身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吧——选择自己体内血液流淌的方向。是布里塔尼亚,还是日本;是侵略的一方,还是被侵略的一方。
要是没有对挑衅生气就好了。要是没有去恨过就好了。
过着极为理所当然的生活,极为理所当然地长大成人,再极为理所当然地对比两个国家去了解,这时才再下决定才对。那才是她最希望的。
可是,结果她不能如愿。
少女在成为大人之前就看到了一切,然后——自某处崩坏了。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半身。
炎火将街道燃烧殆尽。
有人死了、朋友们死了,老师死了,住在附近的人们死了,大家全死了。
在酷暑难耐的强烈阳光照射下,少女站在瓦砾的山堆和腐烂尸体的臭气中,泪流满面。
眼泪,老早就流干了。
流干的泪水,责备着在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另一半血。
不能原谅——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