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惊爆危机)-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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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会结婚吗?”
“不会啦!……呃,怎么说呢,我也不太清楚啦。不过好像倒也不是玩过就算了的感觉。前天也是,出发之前啊,说明会一结束,我就被她叫过去……”
这件事宗介也记得。说明会结束之后,毛口气冷淡地把克鲁兹叫了过去。“文件又有地方不全”啦“弹药的消费报告还没好吗?”啦地,一脸凶恶的表情开始了长长的牢骚。宗介和其他的人都以为“又是说教吗”,没多在意就出了房间走了。
“……等没了人之后,就跟我说‘去的时候小心点儿哦’之类的,搂着我的脖子‘啾’——地。结果好像兴致起来了,就那样在旁边的仓库里偷偷干了一仗。我都说了在这种地方不行,可是当时那种情景下还是太激动了。”
“…………”
宗介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从刚刚开始,自己就对这位搭档感到杀意呢……?那是和嫉妒有所不同的感情。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和自己正饿得发慌的时候,旁边却有个人在大特嚼特嚼豪华料理时的那种感觉最为接近。(插花:……这……宗介……是说你,你很“饥渴”吗……?||||||||||)
啊啊。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让人不爽”吗。
“可是啊——。她却不跟我说‘我爱你’。无论怎么样就是不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她不爱你的意思吧。”
“喂。”
“本来嘛。你找我问就不对。”
“……唉。说得也是。可我也没有别的可去说的人啦。毛也叮嘱我说绝对不要说漏了嘴呢。”
“可你正在跟我说啊。”
“你不一样。毛也会允许我的。”
“为什么只有我没关系?”
“刚才也说过了吧?咱们是搭档嘛。同个队伍中——”
“不该有所隐瞒。”
“就是这么回事。”
克鲁兹嘭地一拍他的背,抓着他的后脑勺左右摇来摇去。不可思议地,感觉并不坏。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放眼望去,东南面的天空中有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是架老式的UH…46。双螺旋桨的运输直升机就那样慢慢地下降,放下放电电缆之后,在“PaveMare”的旁边着陆了。
和装载货物的集装箱一起从飞机上下来的其中一个人他们有印象。戴着眼镜微微发福的男子。是情报部的加宾·亨特。
亨特一认出宗介的身影,就用不输给涡轴引擎的轰鸣声办的大声高喊道:
“好像赶上了哪。给你美女送来的礼物。”
“礼物?”
“‘妖精之羽’。姑且算是完成了吧。”
直升飞机的机组成员全体出动,把亨特运来的零件——“妖精之羽”装在“烈焰魔剑”肩部,正忙乱地进行着连接状态的检查。作为作业负责人的亨特,一直在和船员以及机组成员进行着技术方面的对话,在甲板和舰桥之间来回穿梭。
抓住其中的空隙,宗介和亨特站着聊了一会儿。主要的话题不是问题的零件,而是加里宁的事情。
“他确实开枪打了我。”
问起他的遭遇时,亨特告诉了他事实。
“真是差一点儿就没命了。不过,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想杀我,这我并不清楚。”
“你是说,如果是认真的话他就打头了吗?”
“是啊。不过,或许对他来说怎么都无所谓也说不定。无论我是保住一条小命也好,还是翘辫子了也好。”
“…………”
大概是知道宗介和加里宁的关系吧。亨特改变了话题。
“比起那个来,‘烈焰魔剑’如何呀?”
“不算坏。”
说完之后,他才想起亨特舍身冒死的最根本的理由,于是又补上一句:
“我一直觉得很感谢你。”
亨特笑了。
“好像记住些礼节了嘛,小伙子。不过,要道谢就向她去说吧。”
在他所指的前方,是那名少女。就在直升飞机场的那边,电源部件的旁边,正和泰莎站着说话。是个没见过的人。橘黄色的工作装上面罩着橄榄绿的夹克,微微带些红色的黑发在海风中飘扬。
“她可是救了AL的名医哦。你还记得马特·谢伊德吗?”
“啊啊。”
那名男子,就是去年的四月,早在和千鸟要相识之前,在西伯利亚没来得及救出的情报部的特工。他想从KGB的研究设施里带着一名少女逃脱,但是在宗介他们开着M9赶到以前就死去了。
“就是那时候的她啊。恢复过来了。”
轻轻地拍了下宗介的胳膊,亨特回到工作中去了。
(那时候的……?)
他没能马上明白。记忆中的她要更加憔悴,也是不可能像那样和人交谈的。那时的她由于药物的影响,处于就连能否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行走都值得怀疑的状态。
少女和泰莎说着话。虽然似乎只是普通的站着聊天,但两人的样子总感觉有些奇妙。尽管漂浮着初次见面的人之间那种客气的气氛,也还是能让人感到一种已然相识很久般的轻松。与之相似的气氛,宗介总觉得之前也曾经看到过。
他很快就明白了。是和小要与泰莎之间的感觉很相似。
先是泰莎注意到了自己,紧接着她向自己转过身来。因为泰莎小小地招了招手,宗介一路小跑地赶到两人身边。
“您叫我吗?”
他以立正的姿势这样一问,泰莎苦笑着说“稍息就好”。向着改采稍息姿势的宗介,她介绍道:
“这位是库丹·米拉小姐。米拉小姐,这位是——”
“我知道。”
被介绍为米拉的少女轻轻地微笑了。
“相良·宗介先生。很久很久以前你告诉我的。很久、很久以前。”
“……啊啊。”
虽然记忆里还残留着,但那时的对话感觉起来简直就像是前世的事情一般。明明只是一年半前的事情而已,但却让人强烈而切实地感受到,和那个时候相比,已经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了。
并不是指米拉。
而是自己。
把开始笨拙的对话的宗介和米拉两人放在一边,泰莎走向舰桥,向等候着的亨特确认了一些事项。
“已经从米拉那儿听说了吧。‘妖精之羽’能不能启动,只能登台再看了。能干的都干了,可还是不能保证。”
“这都是常事了。而且,这次应该没有用的机会才对。”
“那可不一定。有个坏消息哦。”
光听这句话和他的语气,亨特想说的事情就已经能推测出来了。
“您是指莫斯科机场的爆炸事件?”
“是啊。可以肯定雷蒙氏和幽灵就在现场。已经过了30小时以上,还没有联络。”
“这样啊……”
“你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已经被刺探到的危险性升高了。”
亨特的言外之意是“中止吧”,这泰莎已经很清楚了。然而,要回头的意思;她可是一点都没有。
宗介等人的运输直升机从“巴尼·沃莱尔”号上起飞,继续向东穿越白令海。虽然还是白天,但因为启动了ECS的缘故,窗外的风景染上了一层略微发紫的深褐色。
由于在船上发生的蠢事,跟泰莎搭话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事到如今再重新提起那件事也很白痴,虽说如此——不,原本自己一直担心着的,应该就不是这个问题。
“稍微打扰一下可以吗?”
听到泰莎的声音,他吓了一跳。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她,正从坐席中间注视着自己。
“可以,上校大人。”
直到现在,他对叫她为“泰莎”还是有种抵抗感。与其说是亲近感的问题,倒不如说单纯只是觉得不协调。完全习惯了用军衔来称呼,一改变就怎么都觉得很不对劲。
“你搭乘AS是从什么时候起?”
“降落前30分钟。”
“那就目前这会儿。可以坐在这儿吗?”
“您请。”
他把堆在旁边座位上的书籍和文件挪开,将书包随便往别处一扔。泰莎道过谢之后,轻轻地坐在宗介的身旁。本来也知道她是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但不知为何现在看来比以前更加瘦小了。
宗介等着她开口说话。
有一分钟或者以上的时间,她都一言不发地盯着正面的椅背。一到紧要关头就会表现出恐怖的回转速度的头脑之中,到底在思考‘着什么样的事情呢,宗介试着去想象,但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伤已经好了吗?”
“哈?”
“我是说你。听说你在名叫南桑的小镇,受了很重的伤。”
“啊……嗯。没问题了。”
“是吗。太好了。”
自此,泰莎就又不说话了。或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说不定。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沉默的尴尬,由自己挑起了话题。
“上校大人,刚才实在是太失礼了。”
“你指什么呢?”
“在运货船上和克鲁兹……”
“啊啊。那件事啊。请别在意。不过我还真是有点吃惊。”
“不,那是……”
“经常有的,那种事。刚登上‘丹努之子’那会儿,还有明知道我就在旁边,还大声说话的人呢。大概是稍微有点故意想找不痛快吧。但是,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了。”
“哈啊……”
“不过,相良先生你居然也会谈论那种事呢。”
“不是的。那个是克鲁兹那家伙自己——”
“我知道,是和梅莉莎的事儿吧?”
看到再次震惊的宗介,泰莎脸上浮现出非常含蓄的微笑。那是明明应该展露出更大的表情,却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资格的人的笑法。
“我是从她那儿听来的。说只跟我一个人说。我对于梅莉莎来说;就和你对于威巴先生来说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
“虽说如此,还是很意外呢。那两个人居然会。”
“是啊。我也很惊讶。”
“哎,我是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要好好地交往的意思啦。不过梅莉莎好像有很多担心的。年龄的差距啦,自己会不会只是被玩儿啦之类的。”
宗介将自己现存全部的想象力动员起来,试着去想象那两人“在交往”的画面,可是怎么也想不出太正面的东西来。(插花:请问……那,那请问你能想到什么|||)
“不过,再在同一队或许是不行了吧。”
宗介这样一说,泰莎也像早已预料到了般点了点头。
“能让我听听理由吗?”
“认为伙伴很重要是没关系。但是过份就不行了。必要的话,在零点几秒之间,就必须做出把克鲁兹或我当成弃卒的决断,这就是毛的工作。现在这种判断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蒙上污点变得不清楚了。”
“是啊。不过,要是让梅莉莎听到的话肯定要生气了吧。”
“我并不是在怀疑她的能力或公正。只是,如果是我的话——”
话说到这里;宗介突然注意到了。
这种事,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老早以前就已经明白了吧,然而他却是直到那时,才终于理解了。
就是关于泰莎本人,曾经因为和自己的事情而怀抱的纠葛。
泰莎虽然对自己表示了好感,最终却没能跨过那条界线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她始终对那句必然的回答感到害怕。而是因为她一直都被自己的立场束缚着。对于连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都没有发觉的自己,他真是惊讶得瞠目结舌。
于是,在重新体会到泰莎的立场之难的时刻,宗介突然想道。
(要是没想得那么复杂就好了。)
就连这是和自己的问题都给忘记了,他这样觉得。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太过墨守成规了呢。
这个感觉,同时也适用于自己刚刚的想法。克鲁兹和毛的事情,是不是也考虑得有点儿太复杂了呢?的而且确,自己刚才所说的——作为整个小队的机能的说法完全没有错误。万一决断迟了零点几秒,或许就会引发悲惨的结果也说不一定。但是,问题是;那又怎么样呢。就连现在正飞着的这架直升机,或许都还有百分之零点几的概率发生故障而坠落呢。
罗列出一堆无聊的正确理论,这本身才叫无聊——
“怎么了?”
并没有察觉他这一点点微小的进步,泰莎露出很不可思议般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
宗介稍微有些夸张地对她耸了耸肩。
“老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身体受不了。暂时就像迄今为止一样继续组队,万一像要有什么不妙的话再去想就好了。”
“相良先生,这和你刚才说的不一样。”
“是啊。我改主意了。”
“好奇怪……”
“会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以前的你是不会用的。”
“原来如此。”
被她一说再看来,或许还真是这么回事。
“模棱两可有什么问题吗?”
“在可能因此而出现死者的情况下就有了。请更认真地考虑一下吧。”
“唔……”
他毫不客气地凝视泰莎的双眸。除了些许的困惑之外,就只能看出深深的疲劳和焦虑。对此他觉得十分心痛。(插花:……不光学会情感关系还学会怜香惜玉了啊……宗介的成长果然是顿悟型的……)
“我一直都是很认真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是吗。”
“倒不如说问题是在你身上。你一直认为能够改变世界。认为通过仔细的思考和努力,就能把不可能变为可能。通过不断‘认真’地思考。”
泰莎皱起了眉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并不是看不起你。实际上,你是个非凡而优秀的人。像我这样的凡人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出色完成。靠着比任何人都坚强的意志。虽然状况依旧很严峻,但你大概能够获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