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惊爆危机)-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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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多好啊……)
学生们都那么纯朴,充满了热情,燃烧着对未来的希望。对待自己也和对教师没有区别,还边笑着边帮自己干活儿。
他回想起他们开朗的声音。
(大观先生,我们也来帮您打扫啰!)
(这可是我们最宝贝的校舍啊!)
(呜哇!您平常一直都干这么重的活儿吗?太厉害啦!)
(大贯先生就像我们的爸爸一样啊!)
(唉呀。真是的。哈哈哈哈!)
……就像这种感觉。
总是挑起暴力事件的刺儿头,也曾经帮自己贴过瓷砖。半强迫地,将工具箱从大贯手中夺去,说
(……真是,别当我没用啊。借我啦。我啊,老爹可是个大木匠哦。)
每次听他们这样说的时候,眼角就会热起来。
打从这样心地善良的学生消失之后,已经过了多少年了呢?
说起最近的学生来,都只会像对待不存在的东西一样对待自己,垃圾也到处乱扔,器械也都弄坏——只会干这些事。
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就这样卷在被子里,大贯正怀念着逝去的日子的时候——
哐哐。
校工室的门口传来敲门声。
“开着呢……”
这种时间会是谁呢,虽然觉得奇怪,大贯还是说道。
“失礼了。”
“打扰啰。”
两名男生走了进来。看到这对组合,大贯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个是损坏公物的惯行犯。名字似乎是叫相良宗介来的。另一个是今天早上把自己打飞的学生。叫什么椿一成吧。现在戴着像牛奶瓶底一样厚的眼镜。
两个人毫不客气地走进六叠间,无言地俯视着大贯。两个人齐刷刷地都是一幅一点也不和气的铁板脸。
难道说,是来结果自己的……?
他正这么想,两个人分别开口道:
“还疼吗?”
宗介生硬地问道。
“干什么啊,你们俩。”
“是疼啊,还是不疼啊,说清楚了!”
一成满心焦急般地说。
“疼,疼倒是确实疼啦……”
“好。”
齐声说着,两人将大贯的被子掀开,开始扒他的衣服。
“干,干什么啊。”
根本不理会眼泪汪汪的大贯,宗介和一成毫不客气地在他的身体上到处乱摸,用粗暴的手法四处鼓捣。
“有内出血呢。”
“冷敷啦,冷敷。去拿来。”
“降温什么的简直荒谬。将头放低,适当地保温,然后再验尿——”
“比起那个来还是先问问感觉吧。脉怎么样。晕不晕啊。怎么样啊,校工先生。”
“好痛。痒死了。住……住手啦!”
他一喊,两人啪地一下停了手。半裸的中年男子拉过被子,脸色惨白地直往后退。
“你们,到,到底在干什么?啊……!难道说……难道说。是想趁着我动不了,对我这成熟的肉体,来个霸王硬上弓……!?想要尽情地品尝,这马上要从枝头掉落的果实……!?”
这是什么世道啊。就算年轻人的心都在堕落,可是,居然会……居然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异常的行为!(插花:·#¥%—*||||||OTZ……堕落的是您吧,大贯先生……)
由于战栗,大贯全身颤抖。宗介和一成板着脸对望了一下之后,
“您好像搞错什么了……”
“放心啦。不会加害您的。”
分别说道。
“什么?”
“我们是为了照看您和替您工作而来的。到伤势好起来为止,请让我们住在这里劳动。”
“没错。也得到校长和学生会长的许可了。工作就交给我们,您就好好养病吧。”
“……真,真的吗?”
两人用力地点头。
大贯一时间愣住了,但不久终于热泪盈眶,
“咕……呜……”
“?”
“当校工当了二十五年!我……我,从来就没有像这样感动过!我为什么会以为,在这个世纪末,人心都已经堕落了呢!?呜呼,人间还是有真情在的啊。多谢,多谢你们……!”
大贯边忍不住垂下男儿泪,边分别和两人握了手。宗介草草地应答了之后,以一幅郑重其事的样子说:
“因此,此后的几天就请您多多关照了。到时候,请一定要注意我——二年四班·相良宗介完成任务的能力。”
“……哈?”
“不对,校工先生!这种家伙的名字用不着记啦。比起他来,一定要看清楚本人——二年八班,椿一成辛勤劳动的样子啊。”
两个人一同说了奇怪的话。
大贯正呆愣着,宗介站了起来。
“您肚子不饿吗。我来做饭吧。您请躺着就好。”
“等下,你小子的料理啥的肯定是狗粮。我来做。用我在打工的地方学来的烹饪技术——”
“可不能让你拿菜刀什么的。因为你很可能会把大贯氏错当成猪肉给肢解了。”
“谁会呀!”
“总而言之近视眼就去睡觉吧。只会碍事而已。”
“哼。你小子才该老实待着呢。”
“那可不行。”
“啊,你这家伙。”
瞟了一眼惊惶失措的大贯,宗介和一成争先恐后地冲向厨房,抢起烹饪器具和食材来。
“把那块菜板给我,相良!”
“想要的话,就从冰箱前边起开。”
“哈,别招人笑了。连锅都没有,你打算怎么使煤气炉啊?”
“那么,你就别指望这个柿子椒了。”
“你小子,想威胁我吗……?”
两人在狭小的厨房里激烈地对骂,相互推来搡去。由于实在太吵,大贯不禁蹙眉。
“你……你们俩。虽然有这份心意我很高兴,不过,那个,能不能稍微安静点儿——”
“想让我凭力气生抢吗?”
“来试试啊。我会把这个火腿塞进你嘴里,慢慢地把你憋死。”
“很好!”
咔锵!
一成扔过来一个碗。宗介用菜板防住,用鸡蛋向对手打去。轻巧地躲开那一击,一成用大白萝卜反击。宗介用胡椒粉和面粉张起了烟幕。
“咳……住……住手……”
宗介和一成完全没有听到无力地低吟的大贯的声音,展开了大混战。
第二天的午休时间,在学生会室——
“真的不要紧吗?”
小要对林水说。正让书记美树原莲进行口述笔记的他,一下停止了长篇大论,用单手向敲打着文字处理机的少女示意说“等一下”。
“不好意思。你是指什么?”
“是宗介和椿君那件事啦。让他们侍奉他三天,然后再问校工先生‘哪一个更有用,哪一个更有诚意’什么的。”
“呼呣。身为和平主义者的我,不可能鼓励学生进行私斗的吧。我认为这是招妙计啊……”
“根本不是妙计吧。因为,这可是那两个人啊?肯定在这三天内,都会一直不断地威胁说‘不选我的话,就杀了你’之类的。校工先生多可怜啊。”
于是林水沉稳地微笑起来。
“这你就过虑了,千鸟君。因为他们本质上都是认真的人啊。规则决定了‘侍奉’的话,最低限度,他们肯定也会遵守这一点的吧。即使会干得有些过火,造成一些问题——没关系,危害也不会波及到校外的。”
“哈啊……”
“现在——你看看吧。他们在好好干活儿呢。”
林水用下巴指指窗外,单方面结束了对话,回去做口述笔记了。
“咳……像这样,作为解决纷争的手段而禁止行使物理性的暴力这条法则,是超越了国家、民族、人种差异的,以确保人类生存这一最低的可公约性为基础的故此——”
卡嗒卡嗒地敲着文字处理机,书记将这些意义不明的话记录下来。小要将他们抛在一边,从学生会室向操场俯瞰过去。
(哦呀,真的呢……)
在操场的角落里,肩上扛着细长的木材的宗介正急匆匆地小跑着。来到体育系社团的活动室大楼前面,他放下木材,打算着手修理开了个洞的板凳。
而这时——同样地,抱着木材和工具的椿一成奔过来,占领了板凳。
宗介也不管不顾,将一成的木材用脚踢开,用钉子将自己的板材往板凳上钉。
一成喊了些什么——从旁边把宗介的板材敲断了。
(是在干活儿吗,那样……?)
宗介就像要报复似地,拔出手枪,从一端将一成的木材给击穿了。愤怒的一成挥起拳头,宗介用板材应战,这一演起没完没了的武打戏来——
本来应该被修理的板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断成两截儿了。
稍过了一会儿两人注意到这一点,在那里无所适从地愣了一会儿,对瞪之后——又开始了丢人现眼的互殴。
(到最后,普通的对决岂不是还要更快些吗……)
一直从头看到尾的小要,只能皱着眉头左右摇头了。
傍晚的学校内,大贯善治正在摇摇晃晃地徘徊。
他是来巡视本来应该是由自己来修理、清扫、点检的设施和器材的。
被宗介和一成碰过的地方,已经变成让个性严谨的大贯无法直视的凄惨状态了。
“…………怎么会。”
原本应该只是掉了一片瓷砖的地板,被差不多有三叠那么大的,干得梆梆硬的粘合剂给粘得结结实实的。
本来应该只是涂料稍微掉了一点点的墙壁,被改涂成了迷彩式样,粘糊糊的。
校舍旁边的花坛,被灌进了大量的水,变得简直像无底沼泽一般。
只是破了个直径5厘米左右的洞的操场外的铁丝网,被用歪七扭八的带刺铁丝补强过,并且还弄成了可以通过高压电流。
活动室大楼前的板凳被修成了倾斜的L字形,玄关附近的铜像的脑袋被扭了180度向后。其他还有各种各样的。
“唔……”
面对这无比的惨状,他好不容易才发出呻吟声。完全没了力气,甚至连去看看自己疼爱了10年的鲤鱼的样子都做不到了。
(不行不行……)
不能生气……大贯这样对自己说。
他们也是以他们自己的好心,替自己干了今天一天的活儿。无论其做法有多么笨拙,要责备他们那岂不是太过不仁不义了吗。
(对……没错,就像这种时候才必须忍耐。工龄二十五年。蒙受了几多的屈辱,能忍的都忍了。因为在忍耐力这方面,能胜过我的人可是几乎没有啊……!)
虽然这样想,他的脸上还是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踉踉跄跄地,他刚倚着墙回到校工室——
哐锵!
大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炕桌飞了过来。被炕桌直接击中头部,大贯当场翻倒在地。
“咕噢噢……”
趴倒在走廊里时,他听到房间里传来宗介和一成的对骂声。
“为什么你小子!就只会一个劲儿地干扰我呢!?”
“你说得真奇怪。干扰别人的是你吧。”
“那为什么!要把我特意买回来的干木耳给扔到垃圾桶里边儿去?”
“那是吃的东西吗?我还当是硅胶什么削下来的渣——等等,大贯氏他……”
“唔……?”
终于注意到大贯的存在的两人,停止拌嘴奔了过去。
“额头破了喔。瞧你干的什么好事……!”
“是因为你躲开了炕桌啊……!”
“没有扔过来的话,就没有躲的必要了。”
“是因为你干的全都是让人想扔桌子的事儿吧!”
“你转嫁责任转嫁得也太过分了。这可不能成为杀死大贯氏的借口喔。”
“人还没死呢!”
“…………。总而言之先搬进去吧。”
不知悔改地继续争吵着,两人将大贯抬向校工室的睡床。
一个小时后,总算是缓了过来的大贯,伴着超人的努力,总算是没有向两人怒吼。
虽然想用厨房里的多功能菜刀把宗介他们给砍了的冲动也涌上过心头,不过他也拼命地忍过去了。
(耐心点,耐心……)
对。因为他们没有恶意的。像现在这样,他们俩慌慌忙忙地收拾了屋子,正以多少有些畏缩的样子正座在自己的面前呢。
但是,还是有训训他们的必要。不为别的,是为了这两个人好……!
“你们两个,在那里坐好。”
“已经坐好了啊。”
“行了,坐好了!”
“所以说,明明都已经坐好了嘛……”
一面回答着,宗介和一成很不舒服似地在那里重新坐好。大贯咳了一声之后,带着非常“大叔”的抑扬顿挫说道:
“首先呢,最开始我就说过了。……对于你们的热情与亲切,我呢,是非常非常感动的。就算先抛开其中的内容暂且不提,对你们想要担负起艰苦而高难的校工的工作这件事,这份努力呢,我也十分地想给予承认。”
“哈啊。”
“但是!只有一件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原谅的。你们两个人啊,为什么关系会差到如此地步呢。相互仇视,相互伤害,就连无意义的事情也要相互竞争。实在是太可悲了。你们不是从以前开始就是好朋友的吗?”
“才不是!”
两个人同时全盘否定道。
“我和这个男的,上星期才刚刚认识。”
“而且,就算这段孽缘再延续个50年,我们也绝对不会成为什么好朋友的!绝不可能!”
“是……是这样吗。”
虽然被炽热到奇怪的口气压倒了气势,大贯还是回过神来,
“就算是这样好了。你们不能再有点儿协调性吗?争斗是不能生产出任何东西的。作为我呢,也觉得你们俩协力来完成事情才会有所帮助……”
听他这样说,宗介和一成面面相觑。
“唔。如果是这件事的话……”
“实际上刚才,我们正在进行一部分的协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