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骸魔京-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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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伊格尼丝一直在笑。
‘真有意思,刚才那家伙的表情太有意思了。’
“我觉得这是个符合逻辑的问题。”
‘他一直自以为是个知识分子,刚才那是发现自己大意说多了话。’
我歪着脑袋想。
这是该藏着不说的吗?
“梅鲁可利阿利老师,是非人住民,应该是保护非人住民的利益吧?因此才想要保持这里的稳定。”
‘是呀。’
“尊重人命的事,他一次都没说过,而且也没有必要。这次的杀人事件,问题也在于成为案件产生的影响。”
就是这样。超越警察的具有超常能力的人所引起的事件,也在频繁地发生。只不过,都没有公布而已。
‘一般来说应该在这一点上感到反感。’
我把手放在胸口上。
金怀表的秒针随时间走动。咯查咯查地。
“我在意的,是我的朋友和家人。其他的人……”
‘作为人类的一员,不关心吗?’
“很多国家中,很多人都很不幸。我即使看着,也什么都做不到。到底我还是无法说我爱着人类。我只重视身边的人。”
‘那么,你见到而且互相认识了的怪物,和你没见到不认识的人类。你优先考虑哪一方?’
“考虑什么,如何优先,都是要看具体情况。这个问题过于不确切了。”
‘是呀……这样如何?与你很要好的非人住民,和你不太熟悉的人类,同时面临死亡,你只能救其中之一。你选择哪个?’
我……
(非人住民。)(人类。)(从逻辑上来说无法选择。)
(人类。)
“这还受关系好坏和状况的影响……但我还是想选择人类。”
‘为什么?’
“价值观不需要理由。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因为,我是人类。”
‘这比较可信。是作为一个生物的义务?’
伊格尼丝表情很认真。
“作为生物的义务……我不认为有这种东西存在。”
‘留下子孙,保护家人,这不是生物的本分吗?’
“生存本能和生殖本能,都是长久的年月中,由生存竞争所制造出的解。这没有其他什么含义。我个人感觉不到遵从这些规则的必要。”
‘那,为什么执着于人类?’
“我说过吧,没有理由。我只是想这么活下去而已。”
‘是吗。’
伊格尼丝沉默了一下,回答。
‘其实我也一样。’
伊格尼丝笑了。
但是,我觉得她的声音,仿佛缠上了一丝阴影。
惠站在公寓大门处。她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这边。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哥哥。’
惠的声音有些不情愿,她拉着我的手臂。
我就这样带着她进了我的房间。
……
‘已经不是“我回来了”的问题了吧!哥哥以为现在是几点呀?’
“二十二点十七分。已经很晚了啊。”
‘我一直担心哥哥。’
“担心什么?”
惠做了深呼吸。
‘哥哥,看电视了吗?’
“不,没看。”
‘报纸呢?’
“很少看。”
‘……最近这附近发生杀人案件,知道吗?’
“嗯。知道。对了,惠。犯人还没有逮住,现在很危险。晚上不要出门为好。”
‘这是我要说的话啊!’
惠大声喊叫,墙壁都在震动。
“嗯……就是说,我回来晚了,惠在想我是不是碰上杀人事件了。”
实际上,我也确实是因此而回来晚了。
当然,实际和惠想象的状况应该不一样。
‘是啊!晚回来也不是不行,但至少应该打个电话回来啊。’
确实如此。
“我知道了。下次我会这么做的。具体来说,几点以后应该打电话呢?”
惠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张嘴。
‘唔,会比较晚的时候。’
“晚多长时间的程度?”
‘呃,大概,一小时?’
“我知道了。当预计会比平时到家时间晚一小时,或者已经晚了一小时的时候,我会联络的。”
‘嗯。拜托了。’
惠点点头,看她的表情很疲劳。
大概是心理疲劳吧。
我起誓,以后不再让惠担心。
‘那晚安啦。’
“晚安。”
……
衣服很紧。
像是大人穿的那种衬衫和裤子。
还给我系上了黑色的领带。手和脚都像是用浆糊固定了,难以弯曲。
所以我站得很直。
这大概就是为了站得很直的衣服吧。
黑和白。大家都穿着一样颜色的衣服。
我也是,惠也是,第一次见到的叔叔阿姨也是。
阿姨用手帕按着眼睛,对我说话。
我感到这声音离我很远。
她说话的时候,充满了混着眼泪的鼻音,我听不太懂她说的话。
她用戴着戒指的手,拨着我的头发。
‘真可怜呀,真可悲呀。’
她这么说我。
她一次又一次地说。
‘居然爸爸和妈妈一下子都死了。多可怜啊。’
她说悲伤。
不知为什么,我不理解这话的意思。
那是指要哭红眼睛,哭得脸都肿了吗?
那么,我不悲伤。
我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我这么想着,感到胸口变冷了。
但也仅此而已。我没有想哭的感觉。
我以前是很爱哭的。
哭得眼泪顺着脸颊留下,一直弄湿脖子。
惠现在已经不哭了,但她直到昨天还是那样。
‘哥哥……’
惠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虽然惠站得很直,但她的手指尖,还是在颤抖。
“惠。”
我拉着她的手。
“惠,悲伤吗?”
‘不……’
惠摇头。
她咬着嘴唇,拼命地思索该说的话。
‘我害怕。哥哥呢?’
“不悲伤……但是孤单。”
啊啊,这样啊。我很孤单。
这里只有我和惠。
其他人以为自己在看着我,其实他们没有看到我。
他们以为自己在看着惠,其实他们没有看到惠。
“没事的,别怕。”
我说着,我还是直冲着前面。
“不怕。有我在呢。”
我想到,之后就一直只剩我们两个人,我稍微感到有些害怕。
我想,是不是惠感觉到的‘害怕’,跑到我这里来了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会很高兴。
惠的‘害怕’,只要能减少就行。
衣服特别紧。我很努力才抓住惠的手。
如果能回家换了衣服,我真想紧紧地抱住惠。
就像妈妈对我们做的一样。
我想到这里,眼泪便稍稍流出了一点。
但那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眼眶,就已经不见了。
……
我不悲伤。
我只是有些孤单。
游戏剧情 伊格尼丝线 5日
没有特别的理由。但是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我的双脚已经朝那里走去了。
--犯人,是一定会回到作案现场的。
这句话涌到了我的胸口。
--仪式。
自己做了和平时不一样的事,感到无法承受的时候。
人大概就会走向做出那件事的地方,以便重新审视自己吧。
为了深切体会自己所做的事情。
……
无论如何,我已经到了那里。
就是昨天我杀死半鱼人的地方。
也许是找人清理后事了吧,移开的井盖也恢复了原位。
这里没有半鱼人的尸体。
有人打扫了吧。
应该是梅鲁可利阿利神甫派人做的。
没有留下血迹,也没有花束。
我摇摇头。
我并不是在期待留下了什么。
但是,这里没有一丝痕迹,干净到这种地步,让我感到了不可思议的感觉。
我感觉就像是,我想看看自己的脸而去照镜子,结果镜子里面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完全是空的。
因为是清早,很少有人走过。我感觉像是自己一个人被留在了这里,我在这里站了很长时间。
我到底站了多久呢。我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于是我抬起了头。
小道的对面站着一个女孩子。她身上穿着黑色的和服,看起来就像是丧服。
扑通。
我的心脏跳了一下。深蓝色冰冷的血液在我体内流动着。
我的后背颤抖,我的手指颤抖。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和刑警擦肩而过的犯人。
我做了深呼吸,让自己的身体放松。我没有害怕的必要。
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向前走去。
离女孩子还有五步、四步、三步……
我走了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吁出一口气。
那个孩子,到底是做什么呢?
丧服……即使是从法事回来,一个人在这样缺少人气的小道中,也实在太奇怪了。
害怕的心脏,催我赶快逃跑。
但是我输给了好奇心,我回过身去。
我和女孩子对视了。
一瞬间的沉默,令人不舒服的沉默。
古朴的少女,行了个礼,就走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
我的心脏猛烈地跳着,甚至令我感到了疼痛。
……
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直想着这件事,直到我走到了学校。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静谧的哀伤。加上黑色的丧服,她像是在悼念什么人。
--我是个杀人者。
但是,其中并没有对任何人的恨意。
我知道我想的太多了。
她和那个怪物之间没有任何能产生关联的东西。
可是--
那个眼神,在苛责我。
心在转着圈,无法离开。
‘哟,怎么啦?一付卖剩下了的卷心菜一样的脸。’
“怎么,是峰雪啊。我要求解释。那是怎样的脸?”
‘变得不新鲜了,感觉随时都会腐烂的脸。这付样子连半价都卖不出去呀……喂喂,别认真。’
我呼出一口气。
“我的脸,这么容易看透吗?”
‘最近这段时间是这样。这个趋势很好。’
……
‘早安。怎么啦?一付卖剩下了的莴苣一样的脸。’
“没……没什么事。”
‘别管他,别管他。他自己也有些乱七八糟的事吧。’
‘九门君,我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不要太勉强就对啦。’
“嗯。”
我感觉着强烈的疲劳,朝教室走去。不过,我也感到稍微轻松些了。
……
班会还是关于那个事件。杀人事件还是在继续,件数似乎也增加了。
老师要求我们尽量结伙回家。还要求了夜里不要出门之类的一堆事情。
同学们虽然一齐起哄,但这大概并不是针对于老师的,而是对于状况本身吧。
教师并没有强制力。不遵守规矩是每个人的自由,去死也同样是自由。
‘真是让人受不了啊。年轻人不享受夜生活,那要什么时候才行啊?’
峰雪抱怨。
“别征求我同意。我很少在夜里外出,所以并没有感到多少不便。”
‘你达到枯淡的境界啦!不说你了,小惠又如何呢?’
“嗯。惠应该很不便。”
‘是吧,小惠还年轻呀,漂洋过海到了哥哥这里,结果还被绑在家里面。’
“收回你这话。把别人的妹妹说得像是没到期限的小姐。”
‘那么,当哥哥的没打算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吗?’
对了,问这个男人试试。
“就是这样。这周末,我说了带她去游乐园。你知不知道什么好地方?”
我说完,峰雪鼻子呼出的气就突然变粗了。
‘好勒!不肖峰雪拼全力给你们最棒的一天。说了去游乐园啊,还有其他希望吗?’
“回来的时候想去扫墓。”
‘扫墓?呃,这确实也像是你干的。没什么,不过要穿丧服去游乐园吗?’
“……我没想到这里。我们谈谈吧。”
‘是周日啊。在车站前见面好吧?’
峰雪打算来?
算了那也挺好。
我点点头。
上完了课,放学之后。
我造访教堂。
校庭角落里面的教堂,白天更让人感到这里吹着冷风。
大概是错觉吧。
人类的五感,就是这样受到主观左右。
……
‘你来啦。’
“梅鲁可利阿利老师。我想占用您一些时间。”
‘请吧,请坐。’
我眼前是个活力十足的神甫。说他不是人,我即使这么看着他也难以置信。
‘有事问我吧?从哪里开始说呢?’
“你是否曾经直接或间接地杀过人呢?”
‘啊呀,这问题真是毫不留情啊。’
神甫脸上浮现了困扰的笑容。
‘如果光说结论,那就是Yes。’
他的声调没有一点变化,但我能感到,空气有变化。
教堂关上了门,即使白天也很暗。
我感到,这黑暗变得更深了。
‘魔物是吃人的。’
神甫的眼睛,反射了灯光,他的眼睛一瞬间闪耀了红光。
“第二个问题。您吃人,和半鱼人有什么不同?”
‘我们尊重人类社会。我们是不会把路上行走的人抓来吃掉的。我们会很有礼貌地交易。所以这和社会表面的人们没有关系。和人杀死人的数目相比,这简直太渺小了。这样一来……’
神甫耸耸肩。
‘那些半鱼人可不管这些。不知道它们何时会袭击谁。对,比如说,你的妹妹。’
我知道自己心脏变得激动。我的嘴里冒出了野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