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天使的陨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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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不清时间了。”拉塞回忆,“可能是十一点,也可能更早。我坐在帐篷边,聆听湖水声。我们印度人练瑜珈,追求心灵与自然的融合。你可以从湖水中听到这片山川的过去……不好意思,方先生,寒歌小姐,我跑题了。”
拉塞做了个鬼脸,继续他的回忆。
“那些年轻人在做游戏,输的人喝酒。后来,我看见了些亮光,就在对岸的楼外,飘忽不定。我想,这大概就是北泉的幽魂。但它并不像克莱森所说的那样是美丽的银白色,色调上更偏暖色,很快向上一跃——
“方先生,寒歌小姐,你们看这儿,它跃上二楼后被树冠挡住。我记得二楼的那间房亮着灯,如果里面的人当时正向外看,一定能更清楚地看见那样东西。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那东西消失了,再没有出现过。”
方哲相信一个画家的观察力,他能凭记忆绘下草叶上的一滴露珠,也不会错过北泉的幽魂。
向上一跃!方哲站了起来,走向湖边的那群学生。
湖风吹得帐篷在风中“哗啦”作响,野鸭们被波尔卡赶得四散游开,引来学生们纵声欢笑。
寒歌不得不来到水边呼唤小猫的名字,以免它做出更离谱的事。湖风吹拂着她的长裙,衬托出她柔美玲珑的身躯。
方哲从学生那里借了一台双筒望远镜,望向湖对面的棠苑。
路勤说过,昨晚二楼亮灯的只有204室;拉塞说,亮灯的房间被树枝挡住。透过镜片望去,方哲找到了它。但当他移动镜筒向下,看到拉开窗帘的一楼房间时,他突然意识到,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204室的楼下不是104室,而是死者罗亚玲所住的105室。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走出版社时,北泉之鬼生生要改成“北泉之灵”,喵也是醉了……
☆、阿若娜的预言
一丝嘲讽从方哲的眼中迅速滑过。
人性啊,不过如此。
当方哲收回视线时,他又回归了往日的平淡,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当他的目光掠向水边的寒歌时,眼中寒冰渐渐融化。
寒歌蹲在水边,一边用别人递来的毛巾擦拭波尔卡身上的水渍,一边小声地训它。小猫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她说着说着,就抱着小猫笑了起来。
方哲的目光就更加温柔了。
“很久没有见到猫神巴斯泰尔的后裔了。”拉塞感叹,“很神奇的种族,你永远弄不清它们究竟知道些什么。”
“是啊。”方哲点头。
“据说猫神曾是天界守护者薇洛安娜的爱宠。在善于亚特兰蒂斯的异族作品中,这是一个永恒的主题。”
“你听过‘诸神之神’的说法吗?”方哲突然想起拉塞是著名的异族文化研究者,或许他对这个词会比较了解。
“诸神之神……”拉塞沉吟,“那是神中的神,是高于神的存在。异族在追忆他们在彼岸的历史时曾提到过这个词,不过,在第三王朝的记载里,还没谁敢享有这样的尊号。就算迈林这样的一代英主,也只能算做‘近神者’。”
“那薇洛安娜呢?”方哲又问。
“薇洛安娜差不多是传说中的人物了。相传她与‘幽冥之神’阿弥敦、‘大地之主’迈奥斯、以及‘生灵之王’卡东和‘深渊女神’罗耶一起,在亚特兰蒂斯开创了异族第三王朝,并称为亚特兰蒂斯五大神圣守护者。至于他们是不是达到了‘诸神之神’的高度,那就很难说了。”
方哲微微点头。
“其实,真正了解异族的人不是异族本身。”拉塞又说。
“哦?”
“常言说的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所以,最了解神族的一定是他们的老对手。我相信方先生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逆天者。”方哲淡然一笑。
“是。”拉塞也是会心一笑,“喝杯茶吗?我刚煮的。”
如果不是眼前的案子,方哲很想接受拉塞的邀请,盘膝坐在湖边,听着舒缓的水声,煮一壶黑茶,谈一谈艺术。他诚恳致歉,但拉塞摆手说,今日一见始料未及,如果无缘详谈,也是命运的安排,不必强求。
“也好,希望以后能有机会。”方哲和他握手告辞,走出几步,实在忍不住,又转身问,“拉塞先生,为什么你刚才看见我时……那么惊讶?”
“您真的想知道?”拉塞的笑容一滞。
“是。”
拉塞注视着他的双眼,声音如印度瑜珈一般柔韧舒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活着?你难道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死了?这是什么意思?方哲素来冷静的面容上终于浮出了几分愕然。这样莫名其妙的说法究竟从何而来?
“历史上许多赫赫有名的预言者,都会观测到一些他们认为非常重要的未来事件。”拉塞一字一字地说道,“为了分享他们的发现,又不干预未来的进程,预言者们常常把这些发现记录下,密封在一个特别的圆柱形金属容器中,并要求后世者只在指定时间才能打开容器。”
“时间密档?”方哲脱口说道。
“没错。”拉塞点头,“我的一位朋友为预言团工作,负责管理这些记录。八年前,我去秘鲁探望他时,他和我说起了一件特别的事。”
方哲手心冒出冷汗,自己的事怎么会和预言团扯上关系?
“就在我抵达秘鲁前的一个月前,”拉塞接着说,“预言团打开了一份封存的时间密档。它由异族第四王朝晚期最伟大的预言家‘沉思的阿若娜’写下,用黄金与白银封印,指定在两百年后开启。”
“方先生,如果您了解预言团,你就会知道,如果预言团有一位神,那就是阿若娜夫人。她所写下的每一份文字,都被后人反复分析理解,试图从中找出善于未来的奥秘。可以想象,预言团是多么重视这份文件。”
方哲紧抿着嘴,等待着拉塞继续说下去。
“那份记录并没有明确的预言,”拉塞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它只要求预言团在时间档启封后的第一个新月之日,进行一次神圣预言。也就是说,这是一场由二十七位预言团核心成员和一百一十三名大预言团成员共同参与的预言。通常情况下,只有在世界面临重大变化时,预言团才会做如此规模的预言。”
“但是,阿若娜夫人在预言团的至高地位让一百四十位成员决定遵循她指令,进行这次完全没有提示的预言。您知道他们预言了什么吗?方先生。”
方哲慢慢地摇了摇头。
“你。”拉塞说,“在没有任何提示的前提下,一百四十位预言者看到了同一个未来——他们预言了你的死亡。方哲,你不可能活过二十一岁。”
一阵眩晕袭来,柔软的草甸踩在脚下,云朵一般。
方哲伸手想要抓一个可供扶持的东西,湖光从指缝中透过,闪耀斑斓光芒。他分不清身在何地,仿佛再一次从酒精和毒_品的麻醉中醒来,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明亮的光线刺得他不开双眼,以为那是通向死亡的光明坦途。
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他确实曾面临死亡,在生与死的边缘上挣扎,在黑暗中沉沦,在一次次睡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刹那间,恐惧占据了方哲。眼前的一切,会不会如北泉之魂的幽思,只是尚未醒来的幻觉?
“我没有死”——四个字几乎用尽方哲全部的力量。为什么这样说,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这是最合适的回答。
“是的,您不用怀疑。”拉塞合什致意:“您还活着,这是一个奇迹。”
方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水边,来到寒歌的身边。只是在寒歌回眸一笑中,他才找回了自己。
“我认为你的推断是正确的。罗亚玲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寒歌下巴微扬,阳光照得她肌肤如雪,异常美好。
方哲冲她笑了笑。
如果这是一场梦,他希望他永远不会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小长假来啦,祝大家节日愉快!(劳动节,大家应该劳动去了!)
☆、方哲的分析
关于“棠苑”事件,方哲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想法,不过他还需要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结论。
梁绍明见他肯帮忙,火速把昨晚的询问笔录送到乔家大院。“慢慢看,不用急着还我。”梁绍明恨一脸如释重负。
上午剩下的时间里,方哲埋头苦读,直到午饭时,他才合上最后一页。
菜热气腾腾地摆上桌,红酒白酒加啤酒,一看就是要自相残杀。特案组工作特殊,凡工作日严禁饮酒,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大家都想放开喝一场。只不过方哲的面前却只有清茶一壶。
来C城七年,他滴酒未沾。
以前刚到刑警队时,大家觉得他拿矫,一个年轻小伙子喝杯酒有什么大不了的,干吗要做出这副样子。久了,大家发现,他是真不喝,就算领导来劝,哪怕是最后劝酒的人下不了台,他就是那一个态度——
不喝。
不解释,也不找借口。
特案组的人自然是早就习惯了,主动自觉地给他要了茶。大家聚在桌边,倒酒的声音叮零当啷。
“梁哥,听说隔壁闹鬼了。”抿上一口酒,嘴里扔上一颗花生米,八卦分子们就不安生了。
“呵呵。”梁绍明干笑。
闹鬼的事已经传到了乔家老院,调查员都是八卦爱好者,稍加分析就知道方哲刚才看的是什么。但方哲落座后谈笑风生,偏就一个“鬼”字也不提,大家伙心中仿佛猫抓一般,终于有人忍住,怯怯地问:
“老大,有新案子了?”
方哲瞟了瞟手边的文件袋,“哦,这个啊……没什么事。今天休假,你们放宽心玩。”
大家又拿眼睛去看寒歌,却见寒歌抱着猫拿着手机玩游戏,波尔卡看得入迷,时不时小爪伸向屏幕,蠢蠢欲动。
“看我没用。”寒歌头也不抬地说。
于是,餐厅里一片抱怨声,说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大你是存心玩死大家。
方哲放下茶杯,正色说:“调查员最基本的素质有两条,一是敏锐的观察力,一是好奇心。”
他一开口,大家说话的声音就小了。
“因为观察力,我们可以查找线索追寻真相;但只有好奇心,才能让我们在看似不起眼的平常事件中抓住解决问题的关键时机。”方哲徐徐说道。
“你们肯定注意到了‘棠苑’的异常。不过你们没有在意,因为今天是春游,是一个你们认为与工作完全无关的日子。但事实是,从你们进入特案组的那一天开始,工作就是你们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你们中有人无法接受这一点,我建议他尽早转行。今天是一个放松的日子,我说这些话不是为煞风景,只是给大家提个醒。”
席间一片静默肃穆。
梁绍明暗自点头。早就听说方哲治组有方,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接下来,方哲话锋一转,微笑道,“再说,梁哥都没发话,我怎么能随便说。”
“能说,能说,你们都是专家。”梁绍明巴不得立刻把这个烫手的山药处理掉。
方哲这才把事件原委说了,询问笔录也在几个桌子间传了一遍。
“不要纠结鬼的问题。”他提醒道,“把它当作一个平常的案子,寻找你们觉得不平常的线索。”
调查员们低声议论了一会儿,何川问道:“老大,你说的是不是店老板路勤提到的音乐声?”
“没错。音乐声从哪儿来?前院的两名客人离得远,213室和201的客人都睡了,112室的老人在看电视剧,204室的王雪伊在看书——除了路勤,没有人听见音乐声。那么,是路勤在撒谎吗?”方哲环顾众人。
“他没必要撒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方哲点头,又问:“如果他没撒谎,声音从哪儿来的?案发时没有人在听音乐。”
“也许是手机的铃声。”何川说。
寒歌把手机扔在桌上,拍了拍波尔卡的背,也安心地听起讨论。
“但那会是谁的手机呢?”方哲追问,“在场证人中,没有人提过接电话的事;不在场的人也没有谁说当天夜里把手机落在了房间里。那么,这声音究竟从何而来?”
又是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段小懋迟疑地问道:“老大,你认为这是一起谋杀案?”
“有三个疑点需要解释。”方哲没有回答。
“一个没人承认的深夜来电,一个被抛弃的手机,还有一个鬼,在恰当的时刻,出现在受害人的窗外。
“死人不会说话,我们缺了罗亚玲的证词。但死者丈夫张元的笔录中说,他是看着罗亚玲服下感冒药后才离开。我们都知道,感冒药能让你睡个好觉。那么,为什么罗亚玲会中途醒来,又恰好在醒来的时候拉开窗帘,看见北泉的鬼魂?”
“因为有人打电话叫醒了她?”另一桌有人回答。
“正确。”方哲冲他点了点头。
“但是……”梁绍明迟疑着说,“昨晚赶到现场后,我检查了罗亚玲的手机。通话记录里没有显示案发时有电话打入。”
“通话记录可以删除。让移动公司查一下,一定有这个电话。”方哲把一个塑料袋放在桌上,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小波在罗亚玲窗外找到的手机。它本应该在使用完后抛入水中。可惜的是,被树枝挡了一下,跌到近岸的水草中。”
猫霸占了一条鱼大快朵颐,听见提到自己的名字了,立刻从鱼上抬起脑袋。众人哈哈大笑。
梁绍明接过手机。一台市值不过数百元的普通手机,很新,似乎还没有用过。
“如果你说得对,方哲,凶手当时就在现场。只有这样,他才能趁着混乱删掉通话记录,并把手机放回原处。但你怎么解释鬼的问题?”
“很简单,”方哲说,“凶手只需要从二楼窗口放下一个内置照明装置的鬼怪面具或是类似的东西,哪怕是一个健康人也会被吓个半死。完事后,处理掉手机和面具,就几乎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罗亚玲住的105室,但她楼上正对的房间——”
“妈的!是204室。”梁绍明骂道。
“没错,凶手就是住在204室的是年轻女人王雪伊。但是,要完成这次谋杀,还得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