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双刃4-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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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该这么做吧……）

只要想到今晚，以及上次战斗中的牺牲者，我都应该为这场与「神灭部队」的争斗做出最后了断，让事情落幕。

「……我要为被杀害的伙伴报仇。」

「呵、呵呵……请便……败者就该死……我是兵，兵就是……这么回事。虽然，死在您手下，让我很不愉快……」

我没有回应，只是将拳头举高。

我要……杀人了。

这一天总会来到，我心知肚明。

因为我是「复仇者」，必将面临这一天。

可是，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杀死那家伙之外的人。

因此，对于夺取一条性命的行为，也还有些许踌躇。

就算我知道「K」是个夺走许多生命的恶魔。

「怎么了？九重透流……来啊，杀了我……！」

只要这个男人活着，战斗就不会结束。

正因如此，我必须让「K」就此绝命——非断绝他的性命不可。

我已下定决心，要剥夺这条生命。

「死吧……！」

「等一下，九重透流。」

制止的声音，让我停下正要对「K」挥出的拳。

「理事长……」

抬头一看，二楼大门敞开，从中出现黑衣少女和三国老师的身影。

「那个男人已经无战斗能力，这点你应该也明白吧。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再弄脏你的手。剩下的事让我们来扛。」

让他们扛——这意思就是学园方面要接下最后这肮脏的工作。

但是我对理事长的提议摇头。

「我的手早已满是鲜血……今天死了好多伙伴。要是那天我没有拒绝『升华之仪』，大家就不会死——我本该能够保护大家的。」

「……所以你觉得自己的手已经被鲜血弄脏了？」

「是。杀了他们的人是『K』和『神灭部队』……还有我。所以——」

「请不要如此自恃，九重透流。这次事件真正该负责的人，是答应今晚让你们参加『杀戮游戏』的我。」

「怎么会……」

黑衣少女说得一点也没错。

在理事长的命令下，我们及护陵卫士才会和「神灭部队」展开战斗。

然而，即使理智明白这个道理，情感上仍无法接受。

无法让她那纤细的肩膀承担这么多的死伤责任。

接着，少女再次高声宣布：

「今晚的责任，全都在我身上。」

然而，顿了一拍之后，理事长继续往下说：

「如果你内心仍有强烈悔恨，往后——就连他们的份一起战斗吧，连他们的份一起保护更多人吧。这才是你能对他们做出最好的补偿。」

比我小六岁的少女说的话，深深打动我的心。

同时，也让我感到莫大的温柔。

我沉重的心，因此轻松了一些。

正因如此，我深深低下头。

满怀感谢之情。

此时，一直沉默的三国老师开了口：

「那么，就把这个人交给学园方面处置。可以吧？」

「……是。就交给您了。」

总有一天还会遇到他。虽然我隐约这么想——还是决定将他交出去。

「那么，我要去帮伙伴包扎伤口了。」

说着，我正想前往茱莉身边时——

「……等等……九重、透流……」

「K」的声音使我停下脚步。

「让我问您……一件事……为什么、您……做到这地步，还是要……保护别人……？」

「…………」

是否该做出回答，令人苦恼。

就算说了，这男人也未必能明白。

经过思索——

我决定据实以告。

「……过去我……我总是被毫无『力量』的人守护，因此还失去了那个人。所以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正因为这样，只要我还有能力做到，就要去守护谁——如此而已。」

「哼……真是、天真哪……真是个令人火大的男人……」

「K」目光犀利的双眸闪现憎厌的火光，我无言地背转过身。

「透流！——唔……！」

一回到她身边，银色少女就忍着疼痛勉强起身。

不只如此，还试图奔向我，看起来更痛了。

摇摇晃晃，快要倒下的时候我赶到她身边，抱住她。

「不要勉强啊！」

「对不起……可是……」

抬起头茱莉露出浅笑。

「答应雅的承诺，做到了呢。」

「嗯，对啊。还有——答应茱莉你的也是。」

「对。谢谢你保护了我。」

「因为约好了啊，绝对要保护你……当然，今后也是一样。」

「好？」

茱莉紧紧抱住我。

「好了，那么也该来包扎了——大家一起回去吧。」

说着，我抱着茱莉向外走去。

就这样，这个夜晚的战斗终于落幕。

之后，隶属其他部队的护陵卫士抵达救难，扑灭火势之后，幸运的找到七名生还者。包括队长在内，将他们七人送往黎明机构的关系医院急救。

从宅邸离开时，也是搭乘其他部队的运送车辆，将我们送到车站。

途中，小虎告诉我，注射器是在出阵前三国老师交给他的。

老师说，考虑到这次任务的危险性，事先准备了注射器。但因为我拒绝行使「升华之仪」的权利，所以才会暂放在小虎手边。

小虎没有在战斗一开始时就交给我，是担心升华失败时对身体造成负担的危险。始料未及的是，反而因为这样而出现许多牺牲者，小虎似乎也为此自责不已。

此时，莉莉丝说：

「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结果论。既然我们都采取当下的最佳行动了，那么就谁都不要后悔。重要的是今后的自己。不是因后悔而停下脚步，而是在下次行动时告诉自己要尽量接近最好的结果。」

说完，小虎回了她一句「这种事我也知道好吗」。

不过，看小虎的心情振作了点，同时我自己心里的重担似乎也有所减轻，不由得打从心底感谢莉莉丝。

关于宅邸的爆炸，因为实在太严重而难以隐瞒，在新闻报导上闹得沸沸汤汤。只不过，报道的内容成了「秘密来日参加医学研习会的东欧某国公主，受到恐怖组织攻击，差点被绑架」。

尽管这是一起死伤惨重，引起世间各种瞩目的袭击事件，但是「超越者」和「神灭部队」的存在依然没有浮上表面，隐藏在黑幕之下。

「欢迎回来，透流同学。还有茱莉、莉莉丝和小虎，你们也辛苦了。」

一回到学园，雅和橘、龙以及月见出来迎接我们。

「我们回来了，雅……我遵守……承诺了。」

「嗯，谢谢你。」

虽然真的有好多话想说，毕竟需要先正式疗伤，所以我们直接前往医疗大楼。

茱莉身上被击中五个地方，莉莉丝肋骨龟裂骨折，小虎头部裂伤，每个人身上都伤痕累累。

莉莉丝在治疗后就由莎拉陪着回房去了，茱莉和小虎都需要住院，今天晚上分别在个人病房过夜。

至于我，也以陪伴「绊双刃」为由，获得留在茱莉病房陪她的许可，一直到现在。

「晚安，透流。」

「晚安，茱莉。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好。」

轻轻点头，茱莉闭上眼睛。

在茱莉的要求下，答应到她睡着为止都会握着她的手。

结果，才一闭上眼睛，或许是因为疲劳导致睡魔来袭吧，银色少女很快地发出鼾声入睡。

看到她这样，我也松了一口气。

（幸好，顺利保护了她。）

因升华至「位阶Ⅳ」而觉醒的我「灵魂」的「力量」——「绝刃圈」。

无论是刀刃也好、枪弹也罢，所有恶意攻击的爪跟牙都无法通过这层防御的境界圈。

可是——

这和我渴求的「力量」正好相反。

不是以伤害为目的的力量，而是以保护为目的的力量。

明明我在那个夏天，没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可是，音羽。今天我顺利保护了喔。保护了……重要的人……」

看着相系的手，我如此低语。

从那只手上，传来活着的证据——传递着温暖。

过去，我无法守护重要的人与伙伴。

今晚，也有很多人最终没能守护。

即使如此——

守护了银色少女，却是真真确确的。

就这样，与「神灭部队」历经三次的战斗终于落幕——我以为。

然而隔天，我得知战斗还未结束的事实。

接获报告，押送「K」的车辆遭到袭击，他也失去了踪影。

◇

「……您对他说的话还真体贴，朔夜大人。」

凝视朝银发少女奔去的少年背影，三国对主子黑衣少女这么说。

「既然他已超越障壁了，总不能让他在这里被击溃吧。」

朔夜早就料到，就算前几天透流进行了「升华之仪」，也只会落得升华失败的下场。可是，今晚的「位阶升华」却能成功。在少女的想法中，这是因为今晚他有着远比过去更强烈的意志——也就是「灵魂」。

唯有超越巨大困境，跨越艰险危难的人，才能引出「焰牙」中的真正「力量」。

虽然透流本人并不知情，结果却是达成了朔夜的期待。

当然，正因为朔夜期待获得这样的成果，才会同意进行那场「杀戮游戏」。

「想要守护什么时，若是死了就办不到。我认为，想活下去的坚强意志中，蕴藏着有朝一日达成『绝对双刃』的可能性。」

过去，朔夜也曾见过好几个与透流同等，甚至更有才能的人。但就处于绝境时展现的坚强意志这点来说，没人能比透流更出色。

「异能」的「力量」——拥有「灵魂」的强韧意志。

九重透流，是黑衣少女寻寻觅觅的最优秀素材吗？

答案恐怕……只有神知道。

喀喀喀喀——歌革与玛各极东分部，人称「装钢技师」的老人，正难掩胸中怒火地快步走在通道上。

『十全一统——即使是被你视为杂质的学生生活，在我们的想法中都是必要的。这是抱持「唯有被强化为纯粹战斗工具的士兵才有实力」这种想法的你绝对无法理解的吧。嘻嘻嘻嘻……』

砰！想起昨夜「杀戮游戏」结束后黑衣少女的这番话，老人不禁怒火中烧，用力捶打墙壁。

「九十九……！」

口中只称姓不道名的说法，或许是注意力还放在过去曾与自己竞争的那号人物所致。

「之所以落败，只是因为我的『装钢』还未完成……！可是，马上就要完成了——那个一旦完成……！」

舍弃「装钢」研究的布里斯托，为了研究置老人于不顾的九十九——

爱德华在疯狂的心中坚决发誓，一定要打造一支实力足以弑神的军队，让布里斯托承认他的判断错误，让九十九知道自己才是比他更优秀的研究者。

激动焦躁的老人用力推开研究室的门时，他察觉到……

室内已有人等候。

「你是……」

老人脸上浮现惊色。

毕竟，这位不速之客是——

「嗨，『装钢技师』。」

那位穿着华丽军服的青年。

而且，他也是爱德华隶属组织的干部之一。

「……你是来耻笑老头子的吗？『飓炼裁者』。」

「怎么这么说呢。继先前的『品评会』和这次事件，我都充分见识到『装钢』的力量了呢。既然已有这么高的性能，我在这里发誓，下次干部会时一定提出建言，促成『装钢』早日投入实战配备。」

「喔，你明白就好。」

青年说的话，使老人心满意足。

被过去隶属机构舍弃的研究，终于要在这里开花结果了吗。

「不过……——」

「裁者」突然加强语气，爱德华不由得讶异地望向他。

「我今天来拜访您，并不是来谈『装钢』正式启用之事。」

「喔？难道是因为我在你一手策划的『杀戮游戏』中落败，你想来消遣我？要知道，若今天那个已经完成的话，结果将会逆转——」

「不，我来也不是为这件事。」

带着轻佻的笑容，军服青年说出来到研究室的理由。

「我是来向您报告，您的研究将到此为止。『装钢技师』。」

「什么……？这、这是怎么回事？外部武装就快完成——」

出乎意料的内容，令爱德华狼狈失措。

然而面对失措的老人，「裁者」却用闲聊般的语气，一脸满不在乎的继续往下说。

「那么，完成之后，您又要以黎明机构为对手进行实战测试吗？就为了满足你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微不足道？小伙子！我可是——」

「我们早就警告过你了，老头。你的功绩确实获得很高的评价，但是，无论是先前『品评会』或是这次的『杀戮游戏』，你都逾度了。继续让你擅自行动，只会让我们的存在被公诸于世，那样可就伤脑筋了。因此……我们决定给你一张摇椅坐坐。」

言下之意即是——整肃。

「等、等等！只要外部武装一完成，就再也没必要躲藏在暗处……」

爱德华的话，没能说到最后。

「很遗憾，那种程度的『力量』还不够。为了卷起更凄厉的飓风，还有太多有待完成的事。不过，该用的时候我们会用的。『装钢』就不用说了，也包括你至今催生的所有『力量』。」

说着，「裁者」从怀中取出手枪。

「……所以，你就放心地走吧。为了怕你一个人寂寞，也让过去隶属你麾下的人放假了呢。毕竟，要是部队中潜入对你还有感情的士兵，难保日后不引起事端。」

枪口，对准了爱德华。

「那么——你也去放个假吧。永远的长假。」

砰！硬脆的枪声响起。

「啊……咕呜……神啊……」

头部被贯穿，爱德华只来得及呻吟几声，便再也发不出声音倒下。

突如其来的临终。

就在即将实现偏执梦想之际——老人死了。

「飓炼裁者」以同情的眼神，望向如今已成肉块的老人。

「『装钢技师』。创造出拥有弑神威力的男人……生涯的最后一句话，竟是对神的祈求，这真是太讽刺了。」




第七章　「到时候，一定」
「最后……还有一件事。」

在高挂上弦月的夜空下，雅静静地开口。

将时间往回拨几天。

距离宅邸那场战斗后过了两天的今天，茱莉依然在住院，我陪在她身旁，有时说说话，有时看电视，日子在平稳中度过。

虽然还有「K」逃脱这个问题需要担心，但这两天风平浪静，至少表面上让人觉得已经回到原本和平的日常生活。

可是，就算没有那件事，原本的日常生活也还没恢复。

因为我和雅，还没有好好谈谈。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