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侵略者-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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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比雅小姐的声音顿时虚弱下来。
『所谓愚者,意指汝!汝当重新检视己身言词!我不知艾尔丹特灌输汝何种想法,然——』
下一秒,姐姐的手上已经握了一把剑。
不知她是何时拔剑的——我完全无法看见她的动作,恐怕美野里大人也一样吧,就像是在拔剑之后才听到声音一样。
『让汝继续丢人现眼,于我难容!就由我亲手了结汝!』
剑尖现在恐怕正对着爱比雅小姐的颈项吧。
若是轻举妄动,爱比雅小姐的喉咙很有可能会被切断。
但是——
『慎一大人他!』
爱比雅小姐像是要极力忍耐什么似的发着抖,然后下一秒大声地说。
『是我之救命恩人!是认同我之恩人!报恩何错?』
『…………』
指着爱比雅小姐的剑的那一头……可以看见姐姐的面容惊讶地扭曲。
爱比雅小姐与姐姐彼此瞪视着对方。
两人之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宁静。
不久后——
『…………』
无力地叹了口气并别开视线的——出乎意料的是姐姐。
姐姐将剑收回剑鞘。
然后……
『太迟了。』
『咦……?』
『加纳慎一将被打入傀儡楔,此事决议已成。』
『傀儡楔……?』
我脑中想到的,是那头闯入电影拍摄现场的巨龙。
我曾听过慎一大人和美野里大人称它为「傀儡龙」,据说有可能是巴罕拉姆的新型魔法兵器。
要像那头巨龙一样,把楔子刺进慎一大人的头部?
光是想像就令我难受得想吐。
『打入生物头部,将其化作傀儡之魔法之楔。』
『阿玛姐!何以能有此事,慎一大人将——为、为何,为何!?』
『彼人不听从我等之要求。』
姐姐很干脆的说道。
『彼人之技能,为我国所未尝见,据调查艾尔丹特之密探所述,判定有其价值。为提高子民对王父大人之忠诚心,彼人之技能,实为有效。』
『…………』
『然而,彼人拒绝我等。将彼人带到,需时间与金钱,故不能无所作为就此了事。我等所求唯实利,故将彼人用于人类用楔子之实验——』
『否决!制止!断不能——断不能!慎一大人为我恩人!阿玛姐即便将妹妹之恩人加以仇报也无妨?』
『闭嘴,叛徒。』
姐姐眯起眼睛说。
『或者,汝曾与加纳慎一交配?』
『怎会——』
就连我们都明白了爱比雅小姐的恐惧。
『艾尔丹特有更重视交配对象之倾向。汝,担任间谍之时间过长,被艾尔丹特之以风所毒乎?愚蠢,愚蠢!执着于交配对象,甚至于违逆王父大人——以及我等大家族,糊涂至极!』
『家族——何谓家族!』
爱比雅小姐的声音里混杂了某种阴沉。
像是怨恨,像是憎恶,又像是责难。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向来开朗的她发出这种声音——因此有点被吓着。
『我与阿玛姐是家族否!?是为相同父母所生之血缘姐妹!然而汝说,家族不需无用的废物?』
『是汝背叛在先——汝行形似背离我等大家族巴罕拉姆之事在先——』
『先弃我者为汝!』
『…………』
姐姐被堵得无话可说。
『慎一大人认同我,此事我断不会忘记!无血缘之羁绊,也非同一社会,且种族相异!然而慎一大人认同我,接纳我,我不会忘记!我的画、我的外貌、我本身,慎一大人皆——』
『…………』
『如今若问我谁为家族,我将回答——非巴罕拉姆,也非阿玛姐你们,而是慎一大人,以及共同生活于慎一大人宅邸内之缪雪儿、美野里大人、布鲁克、雪利丝!接纳我的众人!』
『……!』
姐姐的表情因痛苦……和懊悔而扭曲。
『我——』
『退下。』
姐姐吐出这句话。
『我……』
『我命汝退下!』
「磅」的一声,姐姐一拳击在墙壁上这么说。
『退下!废物!叛徒!我不认同汝之话语——我与汝再也不是姐妹,也不是家族!汝为我敌!』
『…………!我明白了,然而,慎一大人之所在——』
『退下!立刻!否则好歹姐妹一场,家族一场,我将不留最后的情面!应知汝现在得以不于此地被斩杀,实为我最后的慈悲!』
『阿玛姐……!』
『废物,哈纳曼家之耻!杀了留尸都让人忌惮!艾尔丹特也好地表尽头也罢,汝就丢人现眼地逃走吧!』
『…………』
姐姐的身影变小了一点,大概是因为爱比雅小姐往后退了一步吧。
照理来说只是这样一件事情——我却觉得爱比雅小姐和姐姐之间,仿佛生出了巨大的隔阂。
『退下!!』
『…………』
姐姐的身影从美野里大人的「智慧型手机」上消失。
应该是爱比雅小姐背对着姐姐的缘故吧,「智慧型手机」上映照出来的景象严重地晃动——
「这下麻烦了呢。」
美野里大人喃喃低语。
我看到爱比雅小姐从姐姐家中跑出来的身影。 * 监禁,第二天。
我被关进称得上是典型的「牢房」。
石造的地板、墙壁和天花板,加上铁栏杆的门,虽然大小很意外地有将近五坪……不过仔细想想,这说不定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里是研究将楔子钉进头部,将生物制成傀儡的魔法技术的设施,所以原本就和监狱不同,一开始并没有所谓的「单人牢房」。
这里可能只是隔离并且观察实验用动物的设施——并不是专门给人类用的,若是要关进大型野兽,五坪左右果然也是必要的吧。
总之,这里的构造近似于饲养动物用的笼子。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地板附近开了几个类似清扫垃圾用的小洞——直径不知道能不能让一个拳头勉强穿过去,果然就像是个笼子。如果地板被排泄物弄脏了,只要用水或什么的一并冲干净流掉就好。
照明方面,只有在铁栏杆对面的一盏煤油灯,整体上相当阴暗。
牢房里,只放置了一张貌似是为了应急而拿木箱叠出来的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不对,里头的墙边好像还放着一个水桶大小的圆筒形容器。
「……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在床上坐了下来,叹气。
我原先还担心所谓的监禁,就是要被铐上手铐,或者被五花大绑之类的……然而,在这间牢房里似乎可以自由行动的样子。
「逃狱——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大致上,我会使用两种缪雪儿教我的魔法。
因此虽然我看似手无寸铁,但是实际上并非手无寸铁。
可是,唯一的攻击系魔法「疾风之拳」无法连续攻击——或者应该说,以我这种初学者程度的能耐无法连续攻击——加上如果在这么狭小的牢房中使用,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疾风之拳」对铁栏杆无法产生效果,虽然水准尚浅,但要是那股力量从坚硬的石壁上反弹回来,就像是用自己击出的魔法痛殴自己一样,没有比这更蠢的事了。
不对,在那之前——
「…………」
我眯起眼睛,用手指触摸旁边的墙壁。
在石造的墙面上——凝神细看,会发现上头刻有连续不断的细微凹凸。
总不可能是在牢房或笼子里添加的装饰,而且我总觉得,这和手指上戴的魔章戒指上头所刻的符号很类似,所以——这里的墙壁大概也施加了魔法。
佩特菈卡确实曾经说过,她的肌肤上施加了可以抵御魔法对抗咒杀之类的术法,因此巴罕拉姆有同样的技术也不奇怪。况且,要将能够吸收魔力、操纵火焰的半精灵生物巨龙作为实验用动物来使用,拥有阻绝魔法或使魔法无效化的技术,也是理所当然的。
总之,用「疾风之拳」破坏这间牢房逃走的这步棋,也被封锁了。
在电影中,常出现装病或躲在墙边,然后出其不意的暗算来送饭的狱卒等手法。
可是我不清楚这栋设施的内部构造,即使能够逃出牢房,也未必能够逃到外头。
不行,满脑子负面思考的话,能做的事也会变得做不到。
再这样老老实实地待下去,脑袋被刺进魔法道具变成活尸的可能性很高,因此即便行不通也不赚不赔,只能试试看了。
「话说起来,这个又是什么?」
得利用所有能够利用的东西才是。
我这么思索着,走近了放在房内一隅,除了床铺以外的唯一一件物品——圆筒形的容器,看来似乎是陶器制品。再次检视,大小果然还是和水桶差不多大,有着两个类似把手的东西,上头还有盖子。
这是——?
总而言之,我把盖子拿下来看看,结果一阵恶臭扑鼻而来。
「呜嗯……?」
我闭着一只眼睛看了看里面,但是里头是空的。
意即这股恶臭是沾染在容器内部的——
「意思说这是,那个啊!是便壶啊!」
简单来说这个就是厕所…………!
我急忙把盖子盖上,为这份悲惨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
「……慎一。」
铁栏杆的对面,传来呼唤我的声音。
不用确认也知道是谁。
在巴罕拉姆,会叫我名字的人只有克拉拉和阿玛缇娜而已,因为没有加上敬称,所以我自动判断为阿玛缇娜——……啊咧?这么说起来,阿玛缇娜向来都是叫我的全名「加纳慎一」吧?
「我有话要…………」
阿玛缇娜在铁栏杆的另一头说。
「算了,等一下再说。」
她突然从我身上别开视线,继续说道。
「——欸?」
那是什么反应?
不明所以的我偶然将视线落到自己的脚下。
那个便壶上。
「啊,不、不是这样啦!我没有要方便的意思!」
我急忙躲开,离开那个便壶,对着仍旧别开视线的阿玛缇娜解释。
话说起来——明明就可以平心静气的讲出「交配」之类的词,但是要看别人解手,即使是阿玛缇娜果然也会害羞吧,当然我也没有特别想被看的意思。
「因为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所以想说是什么呢……」
「……这样啊。」
误会看来是解开了,阿玛缇娜重新面对着我的方向。
站在铁栏杆对面的阿玛缇娜……
「…………?」
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有点疲惫。
当然,面无表情这点还是跟往常一样没变,所以或许是我的错觉也说不定。
「我有事想问你。」
阿玛缇娜将背靠上走廊的墙壁,双手交叉说道。
「有事想问我?」
事到如今还想问什么?
不过,总之看起来不是来告知我要开始执行死刑——其实是手术,我稍微松了口气。呃虽然也有可能一说完话就马上被带去手术室之类。
「你认识爱比雅吗?」
「……咦?」
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突然问起爱比雅的事,而且我也完全没料到事到如今才被问起她的事,因此不自觉发出了痴呆的声音。
「为什么现在提起这个……?」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啦……」
到底……是想问些什么呢?她们俩果然是姐妹之类的,所以才会如此相似,她大概是在意爱比雅的工作情况吧,可是说起来,作为巴罕拉姆的间谍,爱比雅的表现实在是糟糕得不得了——
「那家伙在我们姐妹中排行老么。」
阿玛缇娜说。
「听说你救过爱比雅一命,此事当真?」
「咦…………啊,啊啊,啊啊,可以算是那么一回事……吧?」
我暧昧的点头。
老实说,当时的我只是觉得初次见到的兽耳娘萌翻了,加上可惜爱比雅的画技,并没有什么「救了她一命」的自觉。要说的话,就像是提出对自己方便的主张,偶然顺便救了她一命——的感觉。
我姑且连同那些相关的事情一并说明。
「『萌?』」
「啊啊,嗯……那是我的国家的用语——就是指『可爱的』、『相当有魅力的』之类的意思。爱比雅很开朗,充满朝气,非常的可爱对吧!虽然也有很多冒冒失失的地方,不过那也算是另外一种可爱之处吧。」
「…………」
「加上她图也画得很好,由于我工作的内容,有个会画图的人在身边会非常方便,因此有她在正好,所以要是她被处死那就困扰了——」
「就因为这种理由……?」
阿玛缇娜摇了摇头,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
「大致上,爱比雅她——」
「说起来,一开始见到阿玛缇娜的时候,还以为是爱比雅用什么方法变了发色,吓了我一跳呢。」
因为她们俩的容貌真的是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我才注意到。
爱比雅很可爱,爱比雅与阿玛缇娜长得很像。也就是阿玛缇娜很可爱。
我如此主张。
对着隔着一排铁栏杆,而且还是与要把楔子钉进我脑袋里的人一伙的对象,我这是在说些什么啊!
如此一来,如果能像不知打哪儿来的美少女游戏一样,阿玛缇娜突然因此感到害臊,帮助我逃离这里的话,那就帮了大忙了——唉,我也没笨到会去认真期待这种事情,也不记得对阿玛缇娜有这种支线设定。
「……这样啊。」
但是,总觉得阿玛缇娜的语气和表情好像和缓了下来,是我的错觉吗?
还是单纯因为妹妹被人夸奖了感到开心?
「不过真的……爱比雅和阿玛缇娜的五官很相像呢。」
「当然。」
阿玛缇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