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语-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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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能听见的只有被两断后的收刀之声。
故此,名为零闪。
这就是宇练家相传的,终极之拔刀斩——。
“那么,你的吓一跳跟我的吓一跳,就算平局吧。”
说出似乎合理又似乎离题的,总之是怎样都行的话,宇练轻轻地从刀柄松手。
就算松手——那也绝不会成为让人放心的原因。
七花改变了自己对他轻率的认知。胆小什么的,完全误会他了——既然他拔刀斩的手段如此高明,那么像那样把刀插在腰间的姿态才是,最有效率地保护斩刀的姿态。
“宇练——你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
“所~以~说,不要喊出来呀……你还不是领着身手那么好的小哥,最后想靠武力解决的吗?那么,干脆跳过详细的对话吧。虽然你好像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可我是个粗鲁的剑士——只会靠剑说话。”
“你说小哥!?你想说我是这家伙的妹妹吗!我哪里像妹妹啦!”
因为过于愤怒,反应有点不正常。
也许还没能从混乱中恢复过来。
“据说我的老祖宗啊——就算和主君,连和当时的将军都敌对,也没有让出这把刀。可是如果我就这样,‘是吗明白了请拿走吧’这样把刀交给你的话,我会被老祖宗嘲笑的。笑声吵得我会睡不着觉的。”
“你就那么害怕失去那把刀吗?”
认为交涉已经决裂,七花这时第一次从旁插进宇练与咎儿之间的对话。
“那个叫零闪的招数——如果不是靠四季崎记纪打造的斩刀,就没法达到那种速度吧?所以,你害怕失去它吗?”
“若我说害怕,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只是觉得——这就是使刀的剑士的极限了。”
“…………。”
哈,地一声,沉默后的宇练笑道。
“说这种话的你就不是剑士吗?看样子,你好像没带刀具呢——。”
“是剑士啊。是正宗的剑士。”
“既然如此,你应该能理解。”
宇练说。
“剑士是不需要语言的。如果想要这把刀,不用说话直接来抢吧。而我只会——无言地抵抗罢了。”
“那算什么。是气魄吗。”
“是气度。”
宇练毫不犹豫地如此说。
“虽说如此。要说是否还怕的话还是会怕的。零闪并非是仅限于斩刀的招数——可是,一旦体验过这个速度与威力,那就再也回不了普通的刀了。所以说,不是因为这样才害怕失去斩刀——我害怕的是我的速度。你保护了那个女人也许就已经沾沾自喜,但不要以为那就是我的全力。零闪的最高速度——超越了光速。”
要试试吗。
说着——宇练向七花招手。
“——咎儿。”
可是,七花却将宇练的邀请——一脚踢开。不如说是完全无视。取而代之,对着依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咎儿,这样说道。
“我想确认几件事——可以吗。”
“哈,哈啊?”
对于他那悠闲、过于不解风情的发言,连咎儿都觉得不知所措,七花不管却不管那么多,
“哎。”
这回对宇练说道。
“宇练,我俩要开作战会议了。马上就会回来,你就小睡一会儿吧。”
“…………。”
“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展示哦——所谓的最高速度的零闪。”
“……记得把门关上。”
宇练没有像咎儿那样不知所措——反而对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的七花更加戒备了——可是,虽然间隔了稍许时间,他还是用不带感情的语气如此说。
“我很神经质的。稍微有点光就睡不着。”
“这样啊。知道了。过会见。”
七花说完,马上拉上了拉门。果然因为拉门变形了,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拉开拉门的是咎儿的职责,而拉上拉门的是自己的职责,这有些象征性呢,七花想着如此不像他风格的事情。
“七花,你不要擅自——。”
“不,咎儿,虽然我不是要撤回前沿,可是这家伙的拔刀斩的速度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不是重振旗鼓,但我觉得需要重新准备一下。”
像这样说着,七花向咎儿伸出手。虽然咎儿的表情写满了不满,不过她还是,不情愿地,握住了他的手。虽然放水到最低限度,但毕竟在胸口上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虚刀流的足刀,应该无法立刻站得起来的。不愧是窗户纸。如果不多穿的话——按这个台词说的话,说不定,如果她没有多穿的话,咎儿的肋骨恐怕会因那个“百合”而骨折了吧。
“啊~,对了。”
这时。
拉门的另一侧传来了声音。
听起来很困似的——虽然七花不是认真地说,但是宇练好像要真的小睡一会儿了。
“虽然我听了白头发大姐的名字——不过我好像还不知道小哥的名字呢。告诉我。”
“…………。”
七花瞄一眼咎儿。
咎儿嗯一下点点头。
既然咎儿身为幕府的人展开行动,所以七花不知道能不能公开虚刀流的人也参与这件事,所以七花特意没有对宇练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过看来他是可以报出名号的。
那就没有踌躇的理由了。
七花对自己的身份感到骄傲。
那是从父亲继承来的,一份骄傲。
“虚刀流第七代当家——欲七花。”
…………。
咬住舌头了。
第二刀 斩刀·钝 落花狼藉
三章落花狼藉
说什么天下与国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不知道宇练银阁到底是出于怎样的想法说出这句话的。毕竟是那种德行的人说出来的,他也许只是不自觉地没有意义地,仅仅为了让咎儿下不了台才这样说的。不过至少,被他这样说的咎儿,确实不是为了天下与国家而行动的。
不是强盗。
却也不是正义的伙伴。
虽然是幕府之命,并不是因为必不可少我们才会征集变体刀的——那么这位奇策士是为何委身于这样的旅途呢?
直率地说,是为了个人的复仇。
说白了就是出于私利和私欲。
咎儿的父亲是先前大乱的策划者——奥州之首领,飞騨鹰比等。如果说刀猎令是名流历史的恶法的话——飞騨鹰比等应该算是名流历史的恶人了。说到底,所谓历史就是任由胜者编写的日记本罢了。
可是,咎儿却不想这样。
她的父亲确实失败了。
在战争中被打败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咎儿不认为他是个坏人。
就算遭到满门抄斩,就算失去了所有亲近的人——就算变得孤苦伶仃,只身一人——她也没有丢弃这份感情。
所以他丢弃了除此以外的所有东西。
丢弃了名。
丢弃了家。
丢弃了情。
丢弃了忠。
丢弃了诚。
丢弃了心。
然后——她潜入到幕府之中。为了达成其父最终没能达成的心愿,飞騨鹰比等的夙愿——可是,为了这个目的,还远远不够。从那时起究其人生和岁月,总算爬到了尾张幕府家将军家直辖预奉所军所总监督——可是区区军所总监督还不够。为了父亲,为了复仇,咎儿必须要爬得再高,再高,再高。
没错,至少要爬到可以和将军直接对话的位置。
让她的声音够得到的。
伸出手就能够到他的脖子的——那种位置。
如果不这样的话——她就无法改写为后世留下的历史教科书。
败者无权发言。
何况死者还能说什么。
她必须要活着——然后战胜不可。
对于咎儿来讲,征缴四季崎记纪的变体刀这种事,只不过是为此目的的手段罢了——她绝不认为这是为了幕府,为了将军家,更不是为了天下与国家。
没有必要性也没有必然性的,极其私人的理由。
那么,她的搭档的鑢七花如何呢。
他,为何而战?
天下与国家什么的,对于自懂事之前就在无人岛上,与俗世隔离长大的他来说,没有比这更无缘的了。不使用刀的剑术的虚刀流的当家,是没有积极的理由去收集与其正相反之存在的四季崎记纪之变体刀的。虽然有兴趣,却没有理由。那无理由的程度,以及对于刀毫无执着的程度,才是让咎儿选择虚刀流的理由——但这种事对七花来说没有关系。
那么,为什么。
这个答案,实在很像他,是个简单明了的。
他是,为了咎儿而战。
为了相遇不久的,一名女子。
没有目的也没有意义地,实在是毫无必要地,在无人岛上只顾磨练自己的技能的他,在二十四岁之际,终于得到了自己的目的与理由。
刀不会选择所砍的人。
但是——刀会选择主人。
他,选择了她。
从咎儿为了征刀而第一个联手之人的真庭蝙蝠那里,七花听说了咎儿收集变体刀的理由——听说了她取得功绩并得到战功之际,心中所怀的不是忠诚而是复仇之心。若仅是如此,七花就不会有任何感受了。他也许只不过单纯地听漏了,和像他这样原理世俗的人没有关系的,关于组织里的种种。他既不愿思考复杂的利害关系,也不愿与其扯上关系。只是,他却没有听漏咎儿的父亲——大反贼,飞騨鹰比等的名字。
飞騨鹰比等。
那是七花的父亲——大乱之英雄,虚刀流第六代当家鑢六枝,亲手用虚刀流的手刀杀死的男人的名字。不如说,就因为斩杀了飞騨鹰比等——鑢六枝才成为了大乱之英雄。
七花的父亲,杀了咎儿的父亲。
而且当着咎儿的面。
她的头发——从那时起变成了白色。
……为了父亲的所为赎罪之类的,他从没有想过——说什么赎罪,七花不知道在乱战之中杀敌是否是罪过。因为刀是无法选择所砍的人。可是,不止是因为不知道——七花对于至今从未想到过这事的自己感到厌恶。他只是对至今只顾将父亲视为英雄的自己,感到异常讨厌罢了。最主要的是——他无法想象出——父亲被杀,投身于复仇——为了其复仇的手段的手段不得不依靠虚刀流的,咎儿的内心罢了。
仅仅因为这个理由。
故此,他要战斗。
为了咎儿。
“不要一脸不高兴呀,咎儿。”
“我脸上没有不高兴嘛!”
“嘛?”
“啊,不是……我脸上没有不高兴啊!”
重说了。
越用力地重说,最开始的失言就越显得可爱。
虽说如此,像这样和谐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自那之后——为了重新准备,离开宇练银阁的房间,虽然七花说在下酷城的其他房间就行了,不过咎儿说,虽然不知你想搞作战会议还是什么,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做到彻底,于是,两个人首先来到了城堡之外。
因幡沙漠。
已经到了晚上。
伸手不见五指——还不至于,夜空上的繁星太光彩了。
在沙漠上坐下的两人正面对面——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耽搁每晚的例行公事,于是咎儿的白发又被缠到七花的上半身上。以立于沙漠中的天守阁为背景,服装奢华的女子,以及将她的白发缠满全身的大个头男子——相当前卫的图画。
加上,咎儿的和服有些敞开了。是宇练的零闪的痕迹——不过,对于原本就把和服穿得松松垮垮的咎儿来说,像这种程度的破口,只能算是她的风雅之一。
“你偶尔会说些很像小孩子的话啊……你到底几岁了?比我大吗?”
“那种事无所谓把。我不想被你在年龄上说三道四。总之,我脸上没有不高兴。”
“不过你看起来似乎有很多想说的事啊。”
“就算我有,也不会特意说出来的。就算对你说,也是对牛什么什么。”
“……省略过头了吧?”
对牛弹啥。
再怎么不高兴,至少也要说到这里吧。
“比起这个,七花,你想要确认什么?宇练的那个拔刀斩确实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过我认为当时没理由中断战斗。”
“不,其实我不是打完完全中断战斗啦——虽然只是想中断一会儿,可前提是,我想确认他是否会答应。”
“…………?他是否会,答应?”
“就是说,他是否会追赶离开那里的我和咎儿——这么一回事。可是,他却没有那样做。”
“嗯,确实。”
“咎儿跨过门槛,进入那家伙的房间的瞬间他砍了过来——反过来说,只要不进入那个房间,他是不会攻击我们的。”
我想先确认这个——七花说道。
“好像……确实是那样啊。可是那又怎么了?”
“这是一般的简述和拔刀斩的区别……啊啊,不过我没有实际用过刀,所以这不是对使用者来说的不同,而是对进攻它的人的不同。”
以冰床道场为例子,自从来到本土,七花曾被咎儿带到许多剑道场。第一个目的是咎儿为了拟出征刀的战略,她需要了解一定程度的虚刀流的动作,第二个目的则是为了让在无人岛上成长而没有实战经验的七花,虽然达不到实战,却能积累足够的经验。可是那却超不出修炼的范畴——即是说,充当七花对手的人使用的,不是真剑而是木刀。
因此,使用需要划过刀鞘的拔刀斩的人,在修炼的对手当中一个都没有。七花所知的关于拔刀斩的只是,故此只有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东西——不过像那样实际相对后,他体会了几个要点。
“如果把刀啊……哎,不管是木刀还是真剑,如果被这样加起来的话——会很讨厌的。”
“嗯?那是必然的吧。没有人被武器瞄准却感觉不到压力的。”
“嗯—。不是这个意思……。”
七花斟酌语言。
他无法准确地用话语表达出自己的感受。
“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