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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刀语-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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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的。虽然不清楚详细的经过,但据说是刀的所有者的敦贺迷彩继承了三途神社。……嘛,三途神社明明是出云中规模最大的,但其风格却从一开始就有些偏离主流——不过变成了武装神社的,是自那以后的事情。”

    “武装神社啊……嘛,那偏离主流什么的,比较一下巫女的打扮就很明白了。和其他巫女相比,那身黑色衣装确实绽放着异彩。”

    “嗯。关于三途神社的特性,过后再说与你听……与其说,因为那是你实际体验了才能明白的所以我不会多说,好了,总之交涉就交给我吧。就算对方有一千名巫女——最坏我也会争取到你和迷彩一对一的战斗的。”

    “这就算最坏啊。”

    “如果能避免战斗的话就最好了——只是,如果确实能做到这样就不会如此辛苦了——宇练那次也是。四季崎之刀的毒性——非同一般哪。”

    “这我知道啦,不过我想说,不要勉强自己。如果能避免所有战斗的话,从一开始就没有让我跟着的意义了。虽然无法想象和一千名敌人的战斗是怎样的,但如果你叫我做的话,我就会做的。”

    “…………。”

    若无其事地被说出口的七花的言语。咎儿这时或许可以将这句话理解成无私忠义的表现,而受到感动——但是,听到七花的这句台词,咎儿所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和感动截然不同的感情。

    你叫我做,我就做。

    七花的这句话里没有半分虚假。事实上,就如这句话一样——七花至今击败了真庭蝙蝠和宇练银阁。完全听凭咎儿的指示。

    可是,击败、打倒,这些话听起来好听——但他所做的只不过是把幕府的权力当后盾的杀人罢了。

    他在演绎着刀杀事件。

    即使是这样,真庭蝙蝠的那次多少包含有正当防卫的要素——可是,上个月的宇练银阁则怎样呢。他是个坏人、恶徒、以及反派角色——但就算如此,为了夺走他手中的刀而连他的生命都夺走的行为难道就能被允许吗?

    叫他那样做的,是咎儿。

    她深知这场征刀,是以权力为背景的强盗般的行为。所以她才执着于交涉——进行明知是几乎无意义的交涉。她比谁都明白回避所有的战斗是不可能的——就算如此她也要尝试交涉。不只是斩刀的那次,曾经和真庭蝙蝠共同得到绝刀的时候也是,和锖白兵一起得到薄刀的时候也是,先进行交涉的征缴。

    她知道这是伪善。

    不管出了什么差错,这都不会是正义。

    就算如此——她认为一定要有定义。

    所以要进行交涉。

    为了野心,还有为了复仇心,她必须要完成这场征刀——事实上,咎儿的立场比看上去的要更加无可奈何。

    已经爬到了能爬到的最高点。

    如果希望进一步的发迹,她只能想出奇策了。因为她要完成连旧将军都没能实现的,征缴四季崎记纪的变体刀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

    她已经有了为此牺牲一切的觉悟。

    就像至今丢弃了一切一样。

    已有了以后也要继续牺牲的觉悟。

    “…………。”

    “嗯嗯?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不——没什么。”

    是的,这没什么。

    继续丢弃,这真的没什么。

    只是——可是,这又如何呢。

    名为鑢七花的这个男人,没有觉悟,没有丢弃任何东西——没有正义也没有定义,没有野心也没有复仇心。

    毫不犹豫地斩杀了蝙蝠和宇练。

    仿佛是——一把刀一样。

    刀会选择主人。

    但是——不会选择所斩的对手。

    虚刀流简直是再现了日本刀。

    这让她觉得如此可靠,却又觉得无比恐怖。

    说实话,咎儿原本还在担心——不知岛上长大不谙世事的七花,能否做出充满杀机的,强盗般的战斗行为。纯朴地长大的七花,会不会犹豫杀人呢。下酷城中的与宇练银阁的战斗,可以说是个试金石——就结论来说,试验的结果为,无可挑剔的合格。

    过于合格了。

    他没有迷茫,以至于缺乏人性。

    他必须要这样——咎儿在七花之前雇佣的真庭蝙蝠和锖白兵也是这样。不管是蝙蝠还是锖,他们都是无动于衷地,哼着歌杀人的那种人。

    但是,就算如此——他们都有觉悟,或者以变成那种自己为交换,丢弃过某些东西。

    可七花却不一样。

    鑢七花——明明没有坏掉,却会斩人。

    尝试做出普通的事情时总是会蕴含着异常——如果这就是异常者的话,七花不是一名异常者。他很普通。普通地笑,普通地生气,普通地伤心——普通地杀人。普通地做出,坏掉的事情——咎儿为征刀之旅雇佣的剑士,是这种男人。

    个性明明很弱——却若无其事地说出异常的话,理所当然地做出异常的事。

    比如说,和宇练银阁的战斗过后——在前往出云的路上,七花和咎儿闲聊的时候他这样说道。

    “不过啊,宇练是个孤苦伶仃的人真是太好了。”

    听他的语气,仿佛从心底这样想似的。

    “因为就算他死了,也没有人会悲伤的。”

    对非常和蔼地说出这种台词的七花——咎儿原本试着要说什么,但是,她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因为那句话确实道出了一个事实。

    可是,那也是个决不能言明的事实。

    岛上长大而不谙世事。

    因为其纯朴——所以反而不受伦理和道德的束缚。没有善恶之分。所以任由别人说,听凭别人说。

    如果咎儿叫他做的话,他应该真的会做的。

    就连侍奉神明的巫女——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用虚刀流的招数剁碎吧。先不说与一千人为敌能否战胜——他应该会没有任何觉悟地,不管对方是否是剑士,不管对方是不是女人,都会杀死吧。

    就算告诉了黑巫女的真面目——他也会这么做的。

    杀死巫女。

    可是这能用“不谙世事”一句话就能解决吗。

    如果现在是战国之世的话还不得而知。

    但那绝不是天下太平之世的,一个人该有的模样。

    这一次就算了。

    敦贺迷彩——还有在三途神社中侍奉的一千名黑巫女,对幕府来说她们是一旦有情况发生,即使斩杀了也没有问题的人们。

    她们的真面目——就是这种东西。

    只是——是否有问题跟七花无关。就算是斩杀了会发生问题的对手——就算对手不是个孤苦伶仃之人,有着多少会悲伤的人——只要叫他斩,他就会斩杀对手。

    要说好还是坏的话,是好的。

    要说正确还是错误的话,是非常错误的。

    可是,她早就知道了。

    虚刀流就是这种流派一事,从一开始——从过去就一直知道的。

    因为——七花的父亲,现今已故的上一代虚刀流当家,鑢六枝——就是这样地,杀死了咎儿的父亲。

    故此——他们不会背叛。

    不会像蝙蝠或锖那样,背叛咎儿。

    刀绝对不会背叛下定决心跟随的主人——因此。

    关于如何使用七花,做再多的准备都是不够的——以不武装为最大矜持的奇策士,对她来说雇佣虚刀流等于是装备了例外性的武装。如果按普通的思维想的话——七花是不存在迷茫的一把刀对咎儿来说是绝佳的条件……所以更不能沉迷于其强大。如果沉迷的话,就变得一样了。会变成咎儿想要对其复仇的家伙们的同类。

    所以。

    不能说出粗心大意的话。

    不管七花如何——想要如何,咎儿都必须要保持着决心和觉悟,面对自己的职责。

    “……呼。”

    轻轻地笑。

    这是对自己感到滑稽而做出的自嘲的笑容——才怪,只不过是用公主抱抱住咎儿的七花的手,以绝妙的震动频率抚摸了她的侧腹部。

    “搞啥—!你这变态—!”

    “呃?啊,怎么了?”

    “嗯……。”

    猛然怒吼一看,只是个偶然罢了。

    收起怒火。

    ……三个月。

    自从七花和咎儿开始一起行动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咎儿早已确信了七花在恋爱方面是个不得了的木头人。她之所以立刻息怒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其实在这个时候,贤明的奇策士正逐渐发觉这个公主抱的姿势有多么的羞人。骑脖子是不值一提了,不过选择背背会不会更好一点呢……反正衣服穿得很厚实,身体的触感什么的是传不到七花的后背的说。可是,毕竟是自己先提出来的所以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回头了,此乃事情的真相。

    相对的,七花则单纯地觉得这样的姿势怎么想都不好抱唉,不过因为这是靠他的体力和腕力就能弥补的程度的事,所以就等于是什么都没在想。

    实在是个让两人想不到一块的公主抱啊。

    “嘛,如果能顺利的——照你的说法是最坏,争取到一对一的战斗的话,然后呢?那个叫敦贺迷彩的会用怎样的招数?虽然不是个剑士——但迷彩也会用剑吧?”

    “谁知到呢,我也不清楚详细情况。因为迷彩太不出名了,毕竟是出云的事情嘛——可是,就像刚才你说的那样,千刀是除了数量多以外,就没有明显特征的一般的好刀。如果能一对一战斗的话,应该会对你有利吧。”

    “没错。”

    可是不知道敌人是怎样的使用者还是会觉得不安呀——七花这样说道。

    “迷彩在继承这个神社之前干什么来着?也许可以从中找出些名堂来。”

    “是山贼。”

    “哼~……。”

    做出模棱两可的反应的七花。就算对七花笼统地说什么山贼,岛上长大的他是不会有感慨的。

    不过说到山贼。

    是前山贼。

    对治理国家的幕府来说——是个可以斩杀的对手。

    “自旧将军的刀猎令的时代起,千刀的所有者就是个某山贼团伙的头目。每一代都是。虽然也不清楚那些头目会有些什么剑术——不过能确定的是旧将军没能征缴到千刀。”

    “嗯。那山贼团伙,现在怎样了?”

    “据说——在迷彩继承了神社的时候解散了。”

    “从山贼团伙刀经营神社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心态变化呢——真想问问看。对了,听我说啊~咎儿,我记得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里有一把叫双刀‘鎚’的刀。听它的名字好像是两把为一组的刀……在一千把就是一把的后面才出来个两把为一组的,我觉得双刀的地位很危险啊。”

    “我几乎没有关于双刀的情报,所以不清楚‘鎚’是怎样的刀……身为必须要向上层提交报告书之人,我只能祈祷双刀不会是单纯的两把为一组的刀了。”

    这些对话只是玩笑话。

    先不管七花,至少咎儿是没有在认真说的。

    “不过,想着那么后面的事情也没有意义。这个计划还不一定能继续到那个时候呢。(译者:咎儿指的是作者每月出一本刀语的‘大河小说’计划)说来,就算顺利征缴到千刀‘铩’,还会有接下来的问题呢。怎样将一千把刀送到尾张——我还没有想好呢。”

    “啊啊,你以前好像说过。”

    “绝刀和斩刀的时候我也绞尽了脑汁才想出来的,这次应该会特别的麻烦。我该如何是好——哼。”

    开始愁眉苦脸地思索的咎儿。

    不管她思考得有多么认真,姿势仍然是公主抱。

    即使这样,咎儿心想就在阶梯还剩一百级左右的时候,说一个像样的理由让七花放下来,然后用自己的双脚登上阶梯。身为造访三途神社之人,让仆从像这样一直抱住实在是不好意思。既然要背负着幕府之名进行交涉,被对方小看了也不好——所幸的是,她的腿脚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七花。现在爬到多少了?”

    “啊—?想想,大概八百级左右吧。”

    一脸轻松地——岂止是这样,完全以一副平常的表情,七花回答了咎儿的提问。而且貌似进行了简单的运动后,他的气色比在山脚时变得更好了。他是一名拥有无限体力的青年。

    “这样啊,那么。”

    咎儿打算告诉他再过一会儿就要亲自爬阶梯,但是,看来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这里不应该说所幸。

    应该被归类为不幸。

    七花靠目测回答说大约八百级左右——准确的说实在第八百五十级的地方所建的鸟居之下,出现了手持竹扫把清扫落叶的人物。

    黑色的巫女装束。

    但是——她和在下界见到的巫女们不一样。

    黑色的只到下半身的裤裙。

    脸上没有贴咒符。

    没有佩刀。

    而且——最重要的是,氛围就不一样。

    悠然地绽放出和下界的黑巫女们——不对,和所有人类都截然不同的,身处于境地之内的人特有的气——她摆弄着竹扫把。因为阶梯的陡峭,所以不接近到这里便没能看到她的身影——因此,在他们二人的眼里,她仿佛就像突然间出现了似的。

    因为惊讶,七花差点再一次从手里弄掉了咎儿——由于是第二次所以该说是好还是坏呢,咎儿竟然条件反射地,就像紧紧搂住七花的脖颈一样,把手臂缠了上去。

    就是以这种无法申辩的模样。

    他们和征刀之旅的第三名敌人——敦贺迷彩相遇了。

    “……你们好。”

    据说,从头上传来的声音。

    那真的是,实在无法表达的,特别、非常、相当的冷漠。

第三刀 千刀·铩 敦贺迷彩

    二章——敦贺迷彩

    敦贺迷彩是一名高挑的女子。

    从外表看不出她的年龄——似乎有些年轻,却有些说不出的威严。将茂密的漆黑色的头发留得很长,分成两束扎起来。

    以及黑色的巫女装束。

    可能因为是首领,所以设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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