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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大汉帝国-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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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过是后世的天气谚语,现代人都知道的事儿,又哪里是通晓天文了。
    周阳的估计没有错,到了饷午时分,乌云四起。到了下午,下起了飘泼大雨,这雨是越下越大,一点也没有止歇之象。
    暴雨整整下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清晨,仍是在下,一点也没有变小。
    此时的雁门城下,出现了一幅奇景。
    一晚上的暴雨,雨水积在低洼之处,也就是军臣单于扎营之地,水深漫过脚背。
    此时的积水是红色的,那是雨水把溅在雁门城下的血水冲刷下来,汇聚在一起,远远望去,匈奴扎营之地是一片血色,好象一座血湖似的。
    冯敬站在雁门城头上,看着在血湖中奔驰来去的匈奴,诧异不已。匈奴每一脚下去,必然溅起一朵美丽的血花,在城头上观瞧,蔚为奇观,让人叹为观止。
    城下的尸体有好几千,给雨水一冲刷,已经泛白了,变得胀鼓鼓的,看上去很吓人。
    冯敬这个太守和匈奴打过的仗不在少数,却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战场,不住拍额头。
    就在他吃惊之时,只见匈奴排成一个个整齐的队列,又开始攻城了。
    军臣单于是哑巴吃黄边,有苦说不出。这雨下得太大,营地积水,已经没法扎营了,明智的举措就是另选营地。可是,一旦另选营地,就放弃了对雁门郡的包围,相当于他此次攻城已经失败了。
    自从谋划已定以来,匈奴连番吃憋,而且这亏是越吃越大,他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决不能撤兵。
    权衡一番之后,军臣单于决心冒雨攻城。攻城之事,匈奴弃长用短,下雨也罢,不下雨也罢,都一个样。
    匈奴马蹄溅起的积水,汇成了一条血色的瀑布,特别好看,很是壮观。
    奔驰着奔驰着,就有战马跪在地上,马背上的匈奴猝不及防之下,给摔下马背。
    这是地面太软,马蹄不能受力所致,这是骑兵冲锋的大忌。越来越多的人摔落马下,摔落马背的匈奴有数百之众了。
    冯敬看在眼里,大是惊讶。
    冯敬不知道的是,在城外一个山岗上,周阳、公孙贺、李广、程不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彼此之间对望一眼,没有说话,那意思却非常明白:战机成熟了!   
第二十三章 出击
    “破奴校尉,有你的!”
    李广性直,大拇指一竖,率先夸赞起来。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熟,要是没有了四条腿的马,匈奴还是匈奴么?”程不识爽朗的笑声响起:“这一战,还没有打,胜负已分!”
    李广接过话头道:“大汉骑兵少,步兵却多,三万,五万,十万,二十万,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把匈奴弄下马背,那就是我们的天下!”
    在汉武帝改革军制以前,汉朝的骑兵不多,无法与匈奴对抗。为了对付匈奴的骑兵,汉朝只能大量使用车兵。战车笨重,行动迟缓,而且耗费的资源很多,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只要让匈奴的骑射优势无法发挥出来,那就是折断了匈奴的翅膀。说到地面砍杀,汉朝步兵练的就是这个,占尽了优势。
    问题是,要让匈奴的骑射发挥不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李广和程不识二人在边关与匈奴大小数十仗,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种美事,却一直没有成功。万未想到的是,竟然给一场暴雨做到了,真是天遂人愿呐!
    别提二人多高兴了!
    “虽然大势于我们有利,可是,说到作战,我们仍有不利之处。”周阳倒没有给喜悦冲昏了头脑:“主要是我们能动用的兵力不多,加起来连六万都不到。而匈奴却是有十几万之众,是我们的两倍,打起来,仍得小心为是。”
    李广哈哈一笑道:“破奴校尉所言极是,我们一定不会骄狂,骄兵必败嘛!”
    脸一肃,脸上的喜色顿时不见踪影:“欢喜归欢喜,打仗却得认真,老老实实的打!”
    不愧是沙场老将,把握得住,周阳暗赞不已。
    “飞将军,别光顾着欢喜了,还是来研究一下,这一仗如何打。”程不识也是个爽快人,笑道:“破奴校尉造成如此大势,这详细的出战事宜,还是我们来做吧。破奴校尉,可否听听我们的见解?”
    两人皆是名将,他们的建议,非常珍贵,周阳没有理由拒绝:“在下愿聆高见。”
    程不识折下一截树枝,蹲下身,在地上划着一条条线条:“我意,我们分头行动。建章军是最精况的,骑射娴熟,可是,此战用不到骑射,主要靠步兵。要你们去拦截溃败的匈奴嘛,你们肯定不乐意。我是想,把你们当作利刃来使用,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攻击单于。单于在哪里,你们就打到哪里。打死打伤都不论,只要让单于惊惶失措,不能指挥匈奴应战便是。”
    军臣单于是匈奴的首脑,要是能打死打伤,或者生擒,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以汉军如今的兵力,这事不太可能,限制军臣单于,使其不能指挥匈奴大军应战,还是没问题。
    只要军臣单于不能指挥匈奴应战,那么匈奴人数虽多,却是一盘散沙,这对汉军太有利了。要达到这一目的,只有汉军的精锐建章军能完成。把这一重任派给周阳他们,无人会有异议。
    “没问题,这事,我们接了!”公孙贺兴奋的搓着双手。
    “切记一点,不可贪功。建章军是大汉的精况,将来有大用,能少伤亡就少伤亡。”程不识深知建章军的重要性,特的提醒一句。
    李广折下一根树枝,在程不识所划线条旁划了起来:“程将军和我,各率本部精锐攻击。建章军是从北方攻入,那么我从东边杀过来,程将军从西边杀入。我们一开打,冯太守誓必会出城,他就从南边杀入。”
    “如此一来,匈奴四面受敌,首尾难顾,必然引发大乱。我们趁势挥军猛杀,绝对不能给匈奴喘息之机。”程不识最后道。
    李广和程不识,你一言我一语,驾轻就熟的布署,让人无话可说。周阳不得不赞叹,这就是身经百战的名将,他们于行伍之事,格外精熟。就是自己,说到大势,还能对付,说到具体的布署,就有些吃紧。毕竟,这需要经验,周阳是初上战场,欠缺的就是经验。
    “破奴校尉,你以为如何?”李广虎目里精光闪动。
    周阳点头道:“二位所言极是有理,就这么定了。我提醒一下,二位回去后,可以挑选最精锐的兵士,把他们集中起来,作为利刃使用,哪里难打,就把他们派往哪里。”
    “好主意!”
    程不识和李广同声赞同,程不识问道:“破奴校尉,你以为何时发起进攻为宜?我意等到黄昏之际,再进攻。”
    “虽说地面已经松软潮湿,不利于匈奴驰突。可是,这还不够。单于要攻雁门,就让他再打一天。这一天里,匈奴必然是驰突不断,有了这一天的马踏人踩,地面就更加泥泞了,和泥沼没什么区别,更加不利匈奴驰突,于我们更加有利。”李广说出程不识的用意。
    不愧是名将,把优势最大化了,周阳和公孙贺没有理由不同意。
    “那好!到了黄昏时分,你们建章军击鼓为号。鼓声一起,我们就杀入匈奴大营。”程不识最后道。
    约定好了进攻信号,再商量了一阵细节,李广和程不识匆匆离去,开始准备。
    现在是早上,离黄昏之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黄昏开战,那是考虑到匈奴进攻一天,已经疲累到极点,兵力将收未收,这是进攻的绝佳机会。
    可以想象得到,一旦开战,必是连夜作战,今晚上不可能有觉睡了,会在生死搏杀中度过。得趁这段时间,好好歇息,养精蓄锐。
    公孙贺一声令下,建章军回到帐幕里,倒头便睡。
    一觉睡醒,已是日头偏西,离出战之期还有个把时辰。这个把时辰的任务有两件,一是为出战做最后的准备,二是饱餐战饭。
    战饭,其实就是一革襄马奶子,外加一块肉干。马奶子是匈奴的食物,喝起来有点酸酸的,类似于现在的酸奶。马奶子有一个特点,就是耐饿,还易保存,是以北方军队行军多带马奶子。
    喝着马奶子,把一块肉干对付了,周阳打个嗝儿,甚是惬意,开始检查装备。
    结束停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公孙贺一声令下,建章宫集结完成,列成一个又一个阵势,人人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
    与此同时,在雁门城东,李广站在地上,右手按在剑柄上,他身后是他率领的汉军,列成一个个方队,气势如虹。
    在城西,程不识手握汉剑,好似天神一般,威风凛凛。他身后,是数万汉军将士,人人热血如沸,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杀过去。
    山岗之上,周阳身前有数十面大鼓,公孙贺手持鼓槌,看着周阳,没有说话,那是在等候周阳的命令。
    此时此刻,周阳是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
    如此大战,出自周阳之手,如此军令,出自周阳之口,这是人生的莫大荣耀,要是不激动,那是骗人的。
    长吸一口气,平抑一下心神,周阳右手高高举起。
    公孙贺和数十名鼓手手中的鼓槌举得老高。
    “擂鼓!”
    周阳右手重重划下,好似闪电般快捷。
    “咚咚!”
    雄壮的鼓声骤然响起,远远传了开去!
    “杀!”
    一千五百建章军,好似下山猛虎般,冲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 雨中激战
    军臣单于骑在雷电上,全身湿透,紧抿着嘴唇,打量着攻城的匈奴。
    此时的匈奴,早就没有了初到时的锐气,有气无力的样儿,这是连番攻势受挫的必然后果。更有些匈奴,不过是做做样子,敷衍军臣单于罢了。
    不要说兵士,不少将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睁,吼得山响,却是离弩的射程远远的,因为汉军的弩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箭下亡魂。
    “可恶!可恶!”
    军臣单于心里恨恨不已,可是,连番进攻受挫,再加上在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士气要不低落都不行。恨归恨,却是无可奈何,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暂停攻打,重新激励士气。
    “回营!”
    军臣单于传下号令。
    这是自进军以来,军臣单于最得军心的一道命令了,军令一下,匈奴欢呼声响成一片。
    “昆仑神!”
    “乌特拉!”
    欢呼声响彻云霄,惊天动地,比起进攻时的冲杀声响亮了七分。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气在心头,又无可如何,气恨恨的一拉马头,就要回到自己的王账去歇息。
    “咚咚!”
    就在这时,惊天的战鼓声响起,这是汉军进攻的命令。
    “大单于,这是汉人的援军!”中行说忙着提醒。
    “汉人的援军?这么大的雨天,汉人能行军吗?这是汉人的诡计,本单于岂能上当?”军臣单于大嘴一裂,根本就不信:“他们打败伊稚斜用的是羊,肯定是羊擂鼓,吓唬我们的!”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中行说急急惶惶的指着北方:“大单于,您快瞧,那是汉军!”
    “汉军?”军臣单于仍是不屑,漫不经心的朝北方一瞧,只见一朵火烧云正朝匈奴大营飘来,正是建章军。
    “真有汉军?才这么一点人,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军臣单于根本就没有把一千五百名建章军放在眼里。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建章军弯弓搭箭,对准前来迎敌的匈奴就**过去。箭矢所过之处,匈奴好似稻田里被收割的稻草似的,成片成片的倒下。
    军臣单于瞳孔一缩,惊讶失声:“射雕者!这么多的射雕者?”
    射雕者极为难得,就是军臣单于手中也不过七百多射雕者而已,建章军一来就是一千五百射雕者般的存在,他能不心惊吗?
    匈奴虽然善骑射,毕竟人口不多,而汉朝人口是匈奴的数十倍之多,要挑选数千射雕者般的射手,又何足怪呢?
    弓箭在建章军手里,已经不能说是弓箭,应该说是杀人利器,箭不虚发,每射必中,一轮箭矢过后,必是倒下一片匈奴。在他们面前,匈奴没有还手之力,只有做靶子的份。
    “快,射雕者射杀这些可恶的汉人!”
    普通兵士上去,只有挨射的份,徒增伤亡罢了。更重要的是,要是再给建章军几轮射杀,匈奴必然士气低迷,军臣单于不得不派出射雕者应战了。
    然而,射雕者还没有迎上去,只听东面战号冲天:“汉军威武!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中,一片红色的海潮向着匈奴营地涌来,正是李广率领的汉军杀过来了。
    汉军的军服是红色的,而地面的积水因为汇聚了匈奴的血水,也是红色的,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两种红色融为一体,分不出哪是汉军,哪是积水。
    汉军每一脚下去,必是溅起无数的红色浪花,格外好看,蔚为奇观,让人叹为观止。
    “飞将军在此,匈奴快快投降!”
    东面的汉军齐声呐喊,高举着汉剑,好似下山猛虎般冲了过来。
    “飞将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又是汉人的诡计!”军臣单于想起伊稚斜左冲右突一晚上,都没有跑出飞将军手掌心的事情,根本就不信。
    “大单于,飞将军真的来了,你瞧,在那里!”中行说脸上变色,朝东一指。
    军臣单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长八尺的大汉,手里一张又长又粗的硬弓。每一次搭箭,都是四枝,他一拉弦,四枝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出,匈奴中者立毙。
    一枝接一枝的箭矢从李广手里射出,汇成一条优美的线条,好象他手里拿的不是弓,而是一挺机关枪,对准匈奴突突似的。
    他的箭矢所到之处,匈奴必是成片成片的倒下,好象堆好的稻草给人推倒似的。
    放眼天下,不仅是汉朝,也包括匈奴,能有如此箭术者,只有一人,那就是飞将军李广。
    人的名,树的影,李广之名早就传遍了匈奴,匈奴闻之色变,李广亲至,还真是骇人。军臣单于强忍着心惊,命令匈奴迎敌。
    李广的威名正盛,匈奴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在军臣单于严令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应战。
    “大单于,西边也有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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