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炎project-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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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正的本质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我完全搞不懂。
所以,我不希望人们去相信这样的家伙所说的话。
去怀疑,去否定,哪怕是去破坏掉也好。
只有这样我才能够重新,确认到从那里露出脸来的『真正的我』。
……话虽如此,但可能连这也是『谎言』。
因为在谎言上堆积了太多了谎言,才会变得完全看不到真心,真让人头疼。
不过,这孩子可真是个好孩子。
拥有着会去怀疑的,坦率坚强的『自我』。简直让人感到羡慕。
「……那么,就这么办吧。在把你带到那里去之前,我来给你讲不会让你厌烦的故事,如果你腻了的话随便到哪里去都行」
少女却还是,一副疑心重重的神情。
没错,就是这样。
「啊啊,不是什么奇怪的故事哦?只是我自己的一点亲身经历啦。虽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故事,但我不会让你感到无聊的啦」
「……就当是笑话,来听听看如何?」「然后呢,遥他啊,就把那些全部都吃掉了。医生明明都已经在阻止他了哦!?还说什么『因为很好吃所以没关系的~』」
贵音气势汹汹地碎碎念着,说完叹了一口气。
现在是在有舒爽微风拂过的,午后的屋顶上。
不留缝隙地铺满地面的混凝土块,被落下的和煦阳光一点点地晒暖。
而从我在那里坐下,听贵音说话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了。
「啊哈哈。好像一直都挺辛苦的呢。贵音你」
我做出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回答,贵音却又说着「啊~,一说起来我就火大」,皱起了眉头。
贵音是这个高中的二年级生,同时也是从属于养护学级的女学生。
喜欢的食物是鰤鱼萝卜,讨厌的食物是番茄。
特技是游戏,爱好是游戏,每天都要做的功课也是游戏,是个典型的游戏玩家。
独生女,父母似乎都在海外工作。因此好像是在跟祖母一起生活。
但即便贵音有这么多特征,其中最为突出的也还是「总是在烦躁着」这点。
哪怕是现在这个时点,明明只是稍微发点牢骚而已却看起来像是在生气一般。
老实说,我觉得要是会让心情变差的话,还是不要特意说这些让人生气的话题比较好。
但是,让人连这个都办不到的就是所谓的「少女情怀」了吧。
其实,贵音喜欢同级的一个名叫「遥」的男学生。
不不,她本人并没有这样明说,但作为每一次都被她倾诉「遥他啊~」的牢骚的听众,这种程度的事让我察觉到也是理所当然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听贵音的抱怨的时候也有必要将这理解为是爱情的表现。
要是突然说「真是个过分的家伙啊~」之类的,反而会触到贵音的逆鳞把事情弄得麻烦起来。
没错,为了尽可能地避免麻烦事,所以我必须要过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
而这就是,要在这个学校生活,所最最需要注意的点。
「话说回来那两个家伙,未免太慢了吧?真是的,不过就是买个午饭而已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啊」
「嗯~,大概是……因为小卖部人太多了之类的吧?」
我这样说完,贵音说着「难~说~啊」哼了一声。真是个别扭到极点了的,坏心眼的人。
也罢,我也没有立场这样说别人。
铁门将屋顶和下楼的楼梯隔开,透过那扇门向下眺望着的贵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缓缓地开了口。
「……对了。正好那两个家伙也不在。我有点事想问你」
「好的,什么事?」
「没,嗯~。虽然突然问这个可能有点奇怪啦……」
贵音眼神游移,含糊其辞地说道。
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又要抱怨了么。
「……文乃酱,你有……喜欢的人之类的么?」
我不由地对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感到了惊讶。
我还认定贵音是不会把这种事情放上心上的类型……
「喜、喜欢的人吗。还真是突然呢」
「诶!?啊,很突然吗!?不不,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完全没关系的!啊哈哈哈!」
贵音拉高了语调,手忙脚乱慌张地说道。
到底有什么好慌成那样的啊。蠢死了。
「没有没有,没什么的啦。我……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
说完,心慌意乱的贵音啪地停下了动作,瞪大了眼睛。
「怎、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了么?」
「不、不是,没有啦……」
贵音这样说着,「啊哈哈……」地笑着搪塞了过去。看到她的样子,很容易想象她期待我做出怎样的回答。
大概,就是想让我说,喜欢那个家伙吧。
(图1)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不由地变得沉重。
要是可以的话,我简直想立刻就回到家里去。但是当然,那是不行的。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是够慢的呢。要是能快点回来就好了……」
为了转换话题,我试着这样说道。
然后,贵音也附和着我说「真的,到底在搞什么嘛!我超级饿的~!」。
……再过个几分钟,那些家伙就会拿着午饭出现在这里了吧。
那样的话,我也又得为很多事情劳神才行了。真的是,麻烦死了。
尤其是那家伙,老实说根本不想看到他的脸。
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很讨厌那家伙。
正想着,就听到了门把被拧动的咔嚓声。
「呀~!来迟了真是抱歉!肚子很饿了吧~」
「没办法啦。挤得一塌糊涂」
门打开来,两人分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比我预想的要早,不过也罢。今天也一如既往地,没有违和感地,井水不犯河水地度过吧。
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欢迎回来,伸太郎」
第五卷 the deceiving 夜咄DECEIVE1
「……果然,还是挺疼的啊」
游走的刺痛感,让我不由地皱起了脸。
用手碰了碰作为疼痛感发信源的右脸,犹如火烧一般的热度,从冰凉的指尖传递到脑内的中枢。
被打,确实是在11点左右。
在那之后明明已经经过几个小时了,但疼痛却丝毫没有要收敛的迹象,岂止如此,右脸变得越来越烫,好像已经肿了起来。
「真的是,麻烦死了啊」
我记得冰箱里,应该有放着妈妈买蛋糕时附赠的保冷剂才对。
用那个敷一下的话,应该多少能消肿吧。
毕竟要是留下痕迹的话,会有很多麻烦的。
以前,被附近的大婶们「你怎么受伤了呀?」、「是被谁打的?」地问个不停的时候,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像那个时候一样,又有奇怪的家伙跑上门来的话,我可受不了。
真是的,明明放着不管就好了,为什么那些家伙非要对别人的事情插一脚啊。
更何况这种小伤,对于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没错,疼痛这种东西,跟操心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为了改变沉滞的心情我「呼」地轻轻叹了口气,猛地朝坐着的长椅的靠背靠了上去。
正午那蒸笼般的暑气也缓和了少许,午后的公园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变得闲散起来。
虽然头顶广阔的蓝天还丝毫没有要暗下来的意思,但太阳被薄云遮挡,比刚刚看起来多了几分沉静感。
就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前,支配着滑梯在沙坑上挖个不停的孩子们都还随处可见。
而现在,却只剩下一个女孩子发狂地练习着单杠后翻,其他人全都一齐消失了踪迹。
这也难怪。
不经意地,朝公园内设置的太阳能钟看去,时针定定地指向下午五点,而像是与之配合一般,播放完毕的广播声的残响也正好停了下来。
大概,那些回去了的孩子们,都是遵守了这个连是谁决定的都不知道的「规矩」吧。
对于违反规矩的孩子,大人们总是敏感至极。考虑到这一点,他们作出手牵着手回家这个判断真可谓明智。
说到底我们所生活着的这个世界,就是建立在大人们所制定的名为「规矩」的土壤上的。
而想要揭竿而起举起叛旗什么的,无异于自杀行为。
只凭连生存的方法都不知道的幼小的我们,对大人们龇牙咧嘴哭个不停,世界一丁点儿也不会改变。
当然,享受着现在的世界,以漠然的想法晃荡着度过今日的我的生活,也没有一丝一毫会做出什么改变的迹象。
不,也不能这么说。
没错,昨天在左脸上烧灼的疼痛感,今天移到了右脸上。
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或许也能称得上是「变化」。只不过,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即使变了也没什么差别。
就算是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古怪的家伙。也感觉自己像是参透了什么一般。
不过,这只是因为我没有朋友,在家也是一个人,接触庸俗的媒介比较多的境遇。
但也就是比同龄的孩子们,提早一步拥有了更多知识的程度,并没有多么地异常。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我也带着与众多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的不成熟的思想,一如既往地遵守着妈妈定下的「规矩」。
像这样在公园里混进其他孩子们里,从早到晚地度过一整天,也是这个规矩的一部分。
早上,为下班回来的妈妈烧好洗澡水,做完早饭之后,就像往常一样出门来到公园。
从那时一直到傍晚妈妈出门上班为止的时间都在公园里度过,然后要是有被嘱咐要买的东西的话就去买好,回到家里,打扫完房间之后睡觉。
遵循这一连串的规矩,就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全部。
这样看来,这就像是全世界最简单的事情,但我却一直不得要领,总是惹妈妈生气。
昨天是因为忘了买卫生纸而惹恼了妈妈,今天却又打破了杯子,这又惹得妈妈对我发了一通火。
虽说每次妈妈生气时都会打我,但妈妈打我的手,一定也和我一样疼吧。
打完之后,一边道歉一边流着泪的妈妈的脸,是我最不擅长应对的。
但是,我越想着每天都要好好做,就越是有什么事情做不好。
就算是想要做点什么好让妈妈高兴,也不知为何总是会导致完全相反的结果,真是不可思议。
说起来,以前放在客厅里的电视机遥控器坏掉的时候,妈妈相当愤慨地说着「这个不良品」将那个遥控器扔进了垃圾桶。
那是我第一次学到,没能好好遵守规定,不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就叫做「不良品」这件事。
这样想来,就觉得那个「不良品」和「我」,其实是非常相似的东西。
总是无缘无故惹得下班回来疲惫不堪的妈妈生气,只能让她伤心的我,难道不是和那个「不良品」没有任何区别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妈妈又为什么,没有把我丢掉呢。
像那个「不良品」那时一样,成色不好的我换成新的东西也是做的到的吧。
不明白。
为什么我每天,都只能让妈妈伤心呢。
明明除了让妈妈伤心什么都做不到,为什么「我」会诞生呢。
说到底,妈妈又是为什么会把「我」……
想到这些,我的胸口不禁抽紧般地感到一阵疼痛。
明明眼泪早已不会因为疼痛而流出,但它却还在我并没有拜托它的时候,从我眼睑的内部慢慢地渗了出来。
糟糕。不能哭。得想点别的事情。
要是被人看到我这样,搞不好又会被说些什么。
要是又像以前一样给妈妈带来困扰,最后还变得连待在一起都不行的话……
那真是最糟糕的情况。我不可能忍受得了。没有妈妈的世界,我连想都不敢想。
还有一个小时。
距离妈妈醒来出门去工作为止的一个小时,就在这个地方安静地待着别动吧。
之后再去买被我打碎了的杯子的替代品,回到家里,乖乖地度过。
总之只要能够遵守这个「规定」,今天就不用再让妈妈感到伤心了。
这样的话到了明天一定……
……一定会,怎么样?
就在我的脑内浮现出这个问题的一刹那传来了「咕诶」的小声悲鸣,我突如其然地回过神来。
惊讶地看过去,发现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跟铁棒搏斗的那个女孩子,正呈大字型躺倒在地面上。
我吃惊地盯着她看了又看,她也丝毫没有要起身的迹象,只是摊开两手,持续地仰望着天空。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陷入现在的这个状况。
就算是成色差到了极点的我,也没有笨到要去特意寻思这个问题的程度。
「喂,我说你!」
不经大脑喊出的话也没有得到回答,只有短暂的回音在院内驰骋。
而面对着紧接而来的不祥的静寂,一阵难以名状的恶寒从我体内蹿出。
「糟、糟了……!」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拼尽全力朝地面蹬出了一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紧急事态」,一点也不可靠的我的脑袋,也毫不意外地,华丽地陷入了混乱之中。
迄今为止从电视和收音机中有所听闻的「最坏的情况」,如汹涌的波涛般席卷了我的脑海。
如果现在在我眼前发生的「这个」,就是那个时候,在显像管的另一侧发生的,被蓝色床单围起来的悲惨事件的话。
那么这一瞬一秒,究竟有着怎样的重量啊。
虽然少女所挑战的单杠并不是特别高,但关键是掉下来的方式。
这个世界上,甚至也有只是从椅子上掉下来就身负重伤的人。
就算是健身器具,要是撞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奇怪。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偏偏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