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女尊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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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上难看,乔父拿出书信,纭舟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立刻变了脸色,信封是她写的,信内内容却完全走了样,“……女儿想念,恳请娘亲搬来奉天居住,以尽孝道”!
这封信是纭舟亲笔写了,让府里的下人去送的,联想到下人都是凤萧嫁过来时跟着的,答案呼之欲出——骄阳是把她的亲人弄到奉天作人质来了!
看着两位父亲紧张的神色,纭舟笑了笑,道:“没事,只是我有些记不住信里话了,倒给父亲们添了烦恼,既然来了,就住下吧,我有点事,过会儿再去与各位父亲叙旧。”
说罢,纭舟怒气冲冲闯进凤萧房间,把信纸往桌上一拍,凤萧挪开手中书,淡然道:“母亲来了?”
“来了!”纭舟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为夫只是想为舟儿尽些孝道罢了,怎么了?舟儿不高兴吗?”凤萧这么一说,纭舟只能噎住那口气,这时代可没什么个人**,作丈夫的看看妻子的信,天经地义,她与其他丈夫间的相处模式只是特例,并不能一概而论,是以她只能把那口气咽回肚里,恨恨的拿回信,临走一脚踢在桌上,那张凤萧带来的名贵陪嫁瞬间四分五裂,变成一堆木头,十七王脸色这才黑了。
纭舟冲回自己房间,恼怒的大骂了一通,后面传来赵谦的声音:“火发够了?”她把揉成一团的信扔了过去,他捡起来看了,道:“就因为这你就沉不住气了?”
“就因为这!?骄阳欺人太甚,居然偷换我的信!”
“天纭舟!你还真当你是什么人了!?骄阳就是欺你了又如何?”赵谦突然大声斥责,纭舟吓的一窒,愣愣听他说道,“你现在娶了仙门领君,心气高过天了是不是?你不要忘了,你实际上只是个什么也没有的小官!看看你的样子!心浮气燥,目中无人!”
纭舟被赵谦这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发热的头脑才清醒了几分,亲人是她的逆鳞,她可以容忍别人针对她,可是不能容忍别人算计她的人,所以才无法冷静。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低头认错的纭舟有几分丧气,包括对自身的失望,赵谦叹了口气,走过去拥住她,任她钻进怀里,轻轻梳理她的发丝,边说道:“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现在只是小事,以后如果出了大事,你怎么办?”
“……也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下人这一环,也罢,现在爹娘来了,也是该整治下家风了,长久以来,把你们当下人使对不起。”
以前没人在旁打点,纭舟所有的杂事,都是赵谦几人分担,现在她才醒悟过来,实在太委屈他们了,赵谦听得她装可怜,笑道:“这倒没什么,你的眼睛只盯着天上,地上的事,你不用操心太多。如果你不反对,以后我想把家里的管事交给玄祥。”
“玄祥?”纭舟皱起眉头,“他靠不靠得住?”
“这段时间我看下来,玄祥是个非常直心眼的,认死理,虽然这不一定是好事,但是只要他认同了,他就会一丝不苟的去做。”
“那他万一哪天又发疯呢?他现在听我的,不代表一直听我的,以前他还想杀我呢。”
纭舟提到玄祥,背上的伤疤就隐隐作痛,赵谦安抚的顺着她的背,劝道:“试试吧,如果不行,再换。”
既然赵谦这样说,纭舟也点头应允,平复了下情绪,才出去安排事情,丘元村里只留下老仆照看宅子,其他的人全都搬来了,幸好骄阳给的豪宅够大,房间够多,才没有丢脸,乘着晚餐前,她偷了个空,跑去见古威,本想对他说说这半年的事,但在看见爹爹眼角的皱纹后,又改了口,尽拣些逸闻野趣逗他开心,不想古威长叹一声,道:“唉,女儿长大罗,不愿意跟为爹的说心里话儿了。”
“没有的事!”
纭舟慌忙辩解道,古威脸上现出狐狸神色,道:“那怎么尽讲些无关痛痒的事?难道你这趟出来就是游山玩水来了?游山玩水能娶个凤孙再娶个仙门领君,真是好福气啊。”
纭舟脸上一红,爹爹还是和以前一样敏锐,当下不再隐瞒,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古威虽只是一方小地主,听得这些事,居然面不改色,静静听完,感慨道:“舟儿……辛苦了。”
这一句辛苦了,包含着多少心疼与关怀,纭舟能感受得到,又为这句话而自豪,她毕竟做到了光耀门楣,没有令古威失望。
“关于那些大事,我无法给你提供建议,如果硬要你按照我的方法来,反而让你碍手碍脚,不好。但是家里的事,我劝你还是要先理好,凤萧虽为皇孙,你要尊重他,不要管他的人,同样的,也不能让他的人把持家里。还有,你现在的位置,乔父与姜父肯定会有所指示……舟儿,有时候,如果于你无碍,就听听些他们的话。”
古威沉吟片刻,说出这番话来,充分贯彻了他的放养策略,也证明了他的眼光,最后的话,不是在嘱咐她听话,而在为妻伴求情,纭舟当然点头称是,下人来请用膳,两人去到了,发现都在等他们,慌忙告罪入座。
与以往不同的是,天稚不再能坐首位,纭舟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那没心眼儿的娘还乐呵呵说女儿出息了,换作别的心机深重的女人,肯定是不同的光景,纭舟此时才感到,有个这样的娘亲是多么幸运,至少不会出现骨肉相残。
夫可以上桌,男从只能站在一旁,纭舟叫下人搬座,那人居然一躬身,道:“主家,男从按规矩不能与太当家同席。”
纭舟冷笑一声,爹爹与乔父打个眼色,便听乔父吩咐带来的仆人道:“去搬椅子来给几位少爷坐。”
椅子搬来了,三人坐下,凤萧脸带不快,纭舟还没完:“十七王,以后你的人还是服侍你吧,爹爹带些人来,服侍我惯了,以后家里的事,就交给他们打理了。”
凤萧皱起眉头,慢慢道:“父亲母亲来了,家里的琐事多了,还是我向奶奶要点人过来吧。”
“不用。”纭舟挑起一块牛肉扔嘴里,小时候的味道令人怀念,“就这么定了,以后你的人不要随便乱走,不然我哪天心情不好误伤了,不好交待。”
凤萧想是受过骄阳吩咐,一拍筷子,硬声说道:“天纭舟,你不要太过份!”
“过份?”纭舟突然嘟起嘴,装出一付娇蛮女的模样,“我对骄阳公主一片忠心,举家迁进奉天,怎能说我过份?这真是委屈死我了!我不吃了!”
真个是恶人先告状,纭舟甚至还死掐大腿,逼出几滴眼泪,按规矩,丈夫是处于保护者兼控制者的地位,但凤萧没有控制的权力,自然就没有保护的责任,此时娘家亲人眼皮底下,妻子却作一付小女人的样子,让他在心中怒骂,却又不得不好言哄劝,私下看着她露出挑畔的眼神,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着,血液全充上了脑子。
第二天,纭舟被叫去宫里问罪,干脆又哭又闹,说凤萧对她这妻子漠不关心,在父母眼前骂她,甚至连不与她行房,都讲成嫌弃她貌丑身粗,尽往家长里短上扯,气的十七王浑身发抖,骄阳哭笑不得,最后老妖婆一声吼:“好了!闹什么闹!”
纭舟立马坐好,满脸忧郁弃妇模样,骄阳转向凤萧不耐道:“以后这等家事,不要再来烦我!你只管做好你的事便可!退下吧!”
两人才出得门来,走了没几步,凤萧猛的扯住纭舟手腕,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怒道:“嫌你貌丑身粗?那今晚娘子是否能与我共渡良宵?”
纭舟早有准备,一瞪眼:“我月事来了,十七王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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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萧的良宵邀请,因纭舟月事诡异的来了三十天,作为皇子又不好去验个真伪,最后此事不了了之。
晨暮钟午被派给了赵谦与柳香做保镖,有这些心腹,纭舟才能放心身无武功的两人,另一边她也要考虑着,得招些人培养才是,想到收人,她突然停止与奚南过招,道:“你觉得我气质如何?”
奚南硬生生收了击出去的一拳,正捂着胸腹难受间,听纭舟问出这话,没好气的应道:“气质过人,如仙如魅!”
“真的?”
纭舟的傻笑在奚南的白眼后消失:“假的!你好好的打一半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其实,你觉得我哪里好?”
纭舟也没指望奚南会说甜言蜜语,没想到他沉默半晌,说:“腰不错,不象一般习武女子那般粗。”
“我不是问这个!”纭舟大羞,叫道,“我是问性格!你觉不觉得我有种霸气?”
“不觉得。”奚南斩钉截铁的应道,令纭舟抱着墙角柱子周身阴雷阵阵,赵谦嘱咐过他最近不要太哄她,以免她鼻子长天上去,在心里,他有句话没说——你不会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你是黑暗中的星辰,可以指明夜路人的方向,不要去追随别人的脚步,因为你就是别人追随的脚步。
如果是柳香,大概能说的更诗情画意一点吧,但是奚南只是把这些话放在心里,好笑的看着纭舟独自郁瘁。
每天早晨的练功,都是奚南陪着纭舟,已成惯例,此时过了一个时辰,天月来催小姐“上班”,作了母亲的她发了福,却还有着少女般的灵动,一边侍候纭舟穿衣,一边唠叨着注意身体之类的琐事。
讲到衣服,黄鸭子事件浮出纭舟脑际,她道:“天月,你以后不要在我内衣上绣东西了!”
天月噘起嘴道:“小姐不喜欢月儿绣的东西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那糗事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纭舟无奈之下只好道,“呃,只是觉得你绣的花样,能不能翻新点?”
“花样?小姐不喜欢我绣的鸳鸯吗?”
“鸳鸯?”纭舟反问,“你绣在哪里的?”
“小姐的内衣上啊,当初在未名村还晒在院子呢,都夸我绣的好。”
纭舟几度欲言,最后只有悻悻闭上嘴,上班去也,到了兵部,看得别人忙碌不休,只有她坐在那儿当木桩,不久后便四处乱逛,正觉无趣间,门口传来叫嚷声,她跑过去凑热闹,没想到门房好似看到救星,一把拉住她对外面的人叫道:“这是羽公主!你不是说认识的吗?”
门外那男子立刻向纭舟扑来,并未感觉到杀气的她没有躲闪,那门人却骇的大叫跑掉,她一边好笑一边听男子说道:“请恕在下无礼,敢问羽公主还记得大齐苗瑄?”
纭舟在脑中过了一遍,道:“不记得。”
那男子表情大急道:“公主和他一起去王巍赴三国十年相聚礼……”
听到王巍二字,纭舟一拍脑袋想了起来——不就是那与她单挑的男子吗?当时对方报过名号,她转眼就忘的一干二净,男子见她面露恍然,喜道:“羽公主是否想起来了?”
纭舟点头,又道:“怎么?”
“羽公主是否方便另寻地方说话……”
纭舟盯着那人眼睛,她已不是初出江湖的雏鸟,美男也见得够多了,一句话便被诓走的事不可能再发生,但那男子却是眼神坚定,清澈如玉,考虑了一会儿,身后传来门房叫喊及脚步声,她一推那人道:“明早在我府巷口等我。”
那人低头一礼,勿勿消失在远处,等门房带着大批警卫出现时,纭舟笑道:“是个想来求我送他儿子进仙门的,走了。”
众人一通马屁安抚,纭舟听的耳朵生茧,急速逃回了家,一进家门,天秋便迎了上来:“太当家叫你一回来就去见她呢。”
这娘亲又是受了乔父什么指示?虽然说如此想有些不地道,但纭舟却难以遏制这念头,进到屋子,天稚笑嘻嘻的迎上来,劈头就道:“舟儿,什么时候给帆儿办认龄礼?”
纭舟一愣,奇道:“她还没到四岁?”
“早过了。”天稚嗔道,“但是我想你参加嘛,本来说捎信让你回来的,谁知道你去北巍那么久,后来,还不等我们捎信,你倒来信叫我们来了。”
娘唉,我要是不回来了,你还不让帆儿认爹了?纭舟心中感动归感动,也觉得这娘亲真是不分轻重,想着纭帆都快五岁了,说道:“那就今天晚上吧。”
“啊?”娘亲脸现怒容,“哪能如此草率!”
纭舟醒悟过来,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一来是不想再让纭帆等,二来现在她这身份,如果传出去要有认龄礼,这城中还不知道要挤来多少人,到时劳累不说,万一得罪了哪路人马,那才真是吃亏,再说这种事,不会是乔父想着沾光的借口吧?
纭舟怀疑的问道:“娘,乔父觉得这件事怎么办?”
“我还没跟他说呢!”天稚的话大出纭舟意料之外,“如果说了,他肯定要说以你为重,不要给你添麻烦,这怎么是添麻烦呢!?”那还真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对乔父的恶感也稍减,想想给这个家还没做过什么贡献,给纭帆一个隆重的认龄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当下把父亲们集中起来,事儿一说了,姜父第一个赞同。
“可行,就选个吉日办了吧。”
倒是乔父皱起眉头,道:“姜弟,此事还是低调行事的好,舟儿现在根基未稳,我们不要给她多添心事。”
“就是根基不稳才要多多结交朝廷中人。”
姜父是老官油子,甘父和古威一惯不发表意见,最后争论下来,选在三日后,依姜父的想法,准备时间还是短了,在听见纭舟一句“不得通知朝廷中人”后,立时恼了:“这怎么能行!为父也是为了你好!”
纭舟听见这话就觉得抵触,又不好反驳,只能冷淡的道:“舟儿知道,但是舟儿有舟儿的打算,如果姜父一意孤行,只有不参加这认龄礼了。”
“天纭舟,你这是什么态度!”姜父恼羞成怒,在纭舟看来,却只是色荏内厉,她沉默的站在房中,听他训斥,最后还是乔父出声呵止,才了结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