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巧少女不会受伤-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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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这样吗?”
格洛丽亚艳丽地微笑着,取出了一枚小水晶球。
凝视着那之中映出的画面——卢瑟福不由得瞠目结舌。
“我格洛丽亚,实在是看不出他们哪里坚若磐石呢。”
黑烟喷涌着,魔力爆发着。
在被紧紧封闭的城墙的另一侧,学生们正在相互攻击。
3
时间稍稍回溯,安丽与西格蒙德两人,正闷在临时设置的病房里。
玻璃柜一般的结界中躺着夜夜。惨白的脸仿佛是做了遗体化妆,一点生气都感觉不到。帕西瓦尔也束手无策,根本没有进行正规的治疗。这个结界,基本上也只是用来安个心,多少有些杀菌效果,还有隔热效果而已。
安丽坐在床上,痛苦难耐地看着夜夜。
“夜夜小姐,真令人担心呢……”
她承受着无力感的折磨,向肩膀上的西格蒙德低语道:
“我,受了夜夜小姐那么多的帮助……我真没出息啊……什么都做不到。”
“别再烦恼了。你的腿也断了。现在应该好好静养。”
“呐,我……从现在开始,学做人偶师估计不行了吧?”
西格蒙德默默不语。安丽哗啦哗啦地摇起了手,急忙否定道:
“果然不行呢!抱歉,问了你奇怪的问题。”
“不,并非不可能。”
西格蒙德慎重地选择着词句,低声说道,
“时不时地就有人说你才能平庸,可是,这就意味着你拥有‘平均水准’。换言之,才能还不如你的魔术师,在这世上也大有人在。”
“——”
“也有的人儿时被称作神童,长大后却变得平庸。另一方面,魔术会在岁月的流逝中得到磨砺。你瞧瞧雷真。虽然在家族中被烙上了无能的烙印,可如今他在学院中也算是突出人物。也就是说,比起与生俱来的才能……”
“努力更加重要?”
“……没错。这话说出来不大中听,但你还没到该对才能说长道短的阶段呢。”
西格蒙德为什么对回答有些犹豫,她终于明白了。
安丽目前,正处在只要努力就能成事的位置。即是说,现在安丽的弱小,并非才能的问题,单纯只是努力,或者说功夫还没下足而已。
这现实如此残酷。被说成毫无才能,反而令她轻松。只要把一切都归咎于才能不足,然后放弃的话……
“可是,成为魔术师,真的是你的愿望吗?”
“……唉?”
“你和夏儿不同。没必要和夏儿走上相同的道路。你有你自己的魅力。你深知弱者的痛苦。你总是依偎在受伤的人身边。比如,芙蕾因自己的弱小而悔恨的时候也——”
芙蕾对安丽说过她是自己的朋友。雷真从前,甚至对她说过“别在意他人的目光”。那大概……
(我也有,我自己的道路……吗?)
虽然我还不清楚,自己的道路是什么。
胸口暖洋洋的,安丽自然地微笑了起来。
“谢谢你,西格蒙德。总觉得……打起精神了。”
“嗯。你就那样,一直笑着就好了。”
“——打扰一下,可以吗?”
房间的入口忽然出现了别人的气息。
什么时候进来的。珍珠色头发的学生正站在那里。
(契约之子?——)
感觉很像洛基和芙蕾。色素欠缺,眼瞳赤红。
是少年,还是少女,难以判断。一头男孩子气的短发,比洛基稍微长一点点。上身穿着派克大衣,下身是裁短到勉勉强强盖住大腿根的短裙,再往下能看到七分紧身裤,是套裙子翻起来也不怕的服装。
她携带着弧形的刀剑。漆成黑色的鞘放出异彩,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少女直勾勾地盯着安丽,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是白?还是赤?”
——莫名其妙。安丽歪了歪小脑袋。
明明她还没正式作答,少女却露出了一脸欣喜的表情:
“太好了。看来,你还没有染上任何一方的颜色……那,快跟我一起来。”
她朝安丽走来。西格蒙德抢先一步探出头,张开翅膀威吓了起来:
“你先表明身份。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我叫黑兹尔。”
黑兹尔把手放在平平的胸前,懒洋洋地做着自我介绍,
“我找比劳的妹妹有事。我是来邀请你的。”
安丽愣了一下。找我?不是找姐姐?
黑兹尔亲切地微笑着。乍一看倒也算态度友善,但那份笑容看起来像是有意而为,安丽的不安涌动了起来。
“我来迎接你了。成为我的同伴吧。”
“……唉?唉?唉?”
“相信我。只要你肯协助,我就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请、请等一下。我不明白……”
“你想要力量吧?刚才的话,我听见了。”
“——”
“没时间细说了。因为已经开始了。不过,只要和我在一起就能保障你的安全,所以说,快走吧。”
手被抓住了。安丽感到了恐怖,反射性地想把她甩开:
“不、不要——”
西格蒙德露出了尖牙。虽不至于咬破,但颚夹住了手腕。黑兹尔皱起了眉,缩回了被咬到的手腕。
“你最好冷静下来。你的言行明显超出常轨了。”
“……你想妨碍我么?啰嗦的龙——听从父王之声”
她咏唱起了不明的咒文。珍珠色的头发倒竖,魔力膨胀开来。
“安丽,给我魔力!”
“唉?!呜、嗯!”
安丽稀里胡涂地向西格蒙德的后背送入了魔力。
西格蒙德的口中漏出闪光,进入了发射状态。但是,在光辉加农发射之前,黑兹尔拔出黑刀,如此说道:
“魔剑之龙会打偏!”
正如她所言,光辉加农偏离了黑兹尔,击飞了她背后的大门。
爆风朝安丽扑面而来。折断的腿闪过一阵刺痛。
在她强忍痛楚的时候,黑兹尔抓住了时机,把黑刀举过了头顶。
“听从父王之声——这一击将灭杀魔龙。”
漆黑的刀身放出苍蓝的火焰。刀刃的恐怖感随即激增,安丽的脑中浮现出了破灭的幻象。靠直觉就能明白。被那招打中,西格蒙德就会死!
想避开,但是,做不到。
根本就走不动,况且夜夜还在背后睡着!
绝对不能逃避。虽然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但至少,得成为盾牌……!)
安丽咬紧牙关,一把抱住西格蒙德,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攻击,没有杀到。
她惊讶地张开了眼睛。黑兹尔高举着黑刀,很不快似的俯视着安丽。虽然不知是为什么……但她犹豫了。
“风啊!”
黑兹尔的背后刮来一阵烈风,叫她撞到了墙上。
“干得好,夏儿!”
西格蒙德的声音中透着兴奋。安丽的姐姐——夏儿如仁王般站在走廊里,美丽的脸庞染满了愤怒的红潮。长长的金发因为蕴含着魔力而飘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断黑绝刀’黑兹尔·海姆达尔!”
真不愧是姐姐,情报收集简直滴水不漏。看样子夏儿已经完全掌握了对方的身份,想来也不缺关于她魔术特性的预备知识吧。
看来对方也在提防着这一点。她居然大胆地从夏儿的眼前穿过,走出了房间。夏儿虽说是杀意高涨,但也没有展开愚昧的攻击,就这么放她逃开了。
黑兹尔唯一的一次回头是在临出门时。
“……安丽埃塔,好好记住我。回头我还会再来拜访的。”
她留下这句话便离去了。
安丽从紧张感中得到了解放,哆嗦着失去了气力。
但是——这还不是结束。
“我说……什么啊,那是。”
夏儿跑到了窗户旁。安丽也伸直了后背,朝那边望去。
下方的庭园里,道路上,学生之间正发生着小规模的冲突。
有人揪着头发把人扯倒了,还追上前去补上一脚。直接殴打算是客气的,有的人还拿出了人偶,使用了攻击魔术。
“……这是什么骚乱?这是在干什么?”
姐姐这个情报通都无法理解这事态。有好一阵子,姐妹两人就这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的争斗。
骚乱并未持续多长时间,过了十来分钟就平息了。是达成了和解,还是最终屈服了呢,处于劣势的学生们,被优势一方的人领着,不知是往哪里去了。
姐妹俩还正发着呆,走廊里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夏儿吓了一跳而摆开了架势。结果脚步声的主人并不是暴徒,而是芙蕾和加姆犬。
“夏儿!安丽!快去避难!”
“避难……这是出什么事了啊?下面的骚乱是怎么回事?”
“呜……不快点,把夜夜给藏起来的话……”
夏儿不慌不忙的模样弄得芙蕾焦急不已,慌慌张张啊呜啊呜地说不清话。
“喂……说清楚一点啊!有什么不妙的吗?结社?是结社吗?”
“雷真和夜夜,被指名通缉了……”
从完全不同的方向打来了一记闷球。夏儿“——哈?”地歪了歪头。
“他涉嫌‘杀害魔王’,被指名通缉了!”
夏儿张大眼望着芙蕾,惊地抽了口气。
4
被砍飞的蒂甘玛的半身,四分五裂地变成了散落一地的碎零件。
与智天使相比,蒂甘玛在设计上更注重人形时的机能,变形系统也更复杂,手脚都收拢在剑的中心。武士斩飞了刀身的一半,这叫它的双手双脚都少了半截,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心脏虽然没事,可相当于血液的魔力传导媒体“魔价油”已大量流失。已经,不能再战了。
(败于刀剑……?我竟然?)
——那是因为她的魔力已经见底了。
方才那一击。敌人的技量自是了得,而她的魔力衰减更是决定性的。
武士似乎也察觉到了格丽泽尔达的疲劳。他发现有破绽,便飞快地逃跑了。
他那样子就像怕遭报复一样。格丽泽尔达呆了一下,接着怒道:
“干嘛啊,那混蛋!给我个痛快不就行了……让人不爽的家伙!”
读不出他的真意。听说东洋人的感情难以琢磨,但这家伙的问题似乎出在更基本的地方。
斯蒂格玛把它的小脸凑了过来,低声耳语道:
“这男的真是莫名其妙。虽说姐姐大人成了如此模样,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追击。”
“的确。可是——嗯?”
她注意到了斯蒂格玛的损伤。呈裙状展开的六片装甲板、构成盾面的部分上,裂开了一道深深的沟槽。
“这是,被先前‘赤色’的一击砍出来的?”
“是的。这造成了结构性损伤。下次会有破损的危险。”
即便是很小的一道伤痕,有时也会让强度大幅下降。实战经验丰富的格丽泽尔达很清楚这点。如今魔力已消耗殆尽,若是再冒然追击,弄不好又会失去斯蒂格玛。
“……我们回伊欧奈拉那儿去。先把你们修修吧。”
格丽泽尔达说着便转向了学院的方向,印入她眼帘的却是飘升而起的黑烟。
“那边也有战斗——是金伯莉女士那里吗!”
格丽泽尔达想起了方才被学生袭击的事。她抱起蒂甘玛,跳过赶来的警官们,飞向了学院。
她在途中,遇到了军方的大部队。
(混编部队——自动人偶是新型的呢。那个新型号应该还没有普及到全军……)
晓畅军事的格丽泽尔达,从装备就看出了指挥官的身份。
“是第一机巧师团呐。金蔷薇之后是她……这帮多事的娘儿们!”
那面孔她是想都不愿想起来。若是在战场上和那人对上,她没有不被杀的把握。
总而言之,不快点返回学院的话。
她榨出仅剩的一点魔力,用完全制御震动跳过大门,回到了校内。
然后——哑口无言了。
所到之处,都有学生争斗。
他们都操着水管和建材,甚至还拿出了自动人偶。
这早就不是单纯的打架了,这是流血事件。
她感觉到了格外庞大的魔力,便像被吸引着一般向大礼堂方向靠了过去。这里是黑烟的发生源,房顶的窟窿里原本还喷着烈焰。
(喂,慢着……里面遇袭的,不是教授吗!)
她飞一般地冲了进去。在厘清状况之前,姑且向着学生们一声大喝:
“干什么呢!你们这帮蠢货!”
空气微微震动着,学生们的手停了下来。
遇袭的是,教授副代理圣日尔曼,以及数名教职员。他们的背后还有负伤的学生。
看样子,应该是教授保护了遇袭的学生。
“你们到底在闹什么!居然对教授暴力相向!……”
之前在火车站袭击格丽泽尔达的,也是这些家伙吗。格丽泽尔达袭向离她较近的学生,掐着他的脖子举了起来。
她紧紧掐着对方的喉咙,冰冷地问道:
“回答我。你们有什么目的?”
“我绝不会向体制的暴力……屈服……”
“嗬。看来你小子活腻了呐?”
格丽泽尔达只是一瞪,那学生便脸色铁青,老实坦白了:
“是、是为了改革!”
“改革?”
“放开他吧,小姐。他们似乎,正在争取自治权。”
圣日尔曼精神恍惚地说道。格丽泽尔达惊呆了,把学生放了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又呼了出来,但依然没有平息怒色,狠狠地怒骂道:
“是、那、种,时候吗!”
攻击一方的学生吓得直抖。格丽泽尔达的脾气可是广为人知。闹事的学生们作鸟兽散,礼堂又再次回归了寂静。
“帮大忙了,韦斯顿小姐。还请压抑一下您的怒气。”
圣日尔曼笑着慰劳着她。接着他把手按到了头上,表情被痛苦扭曲了。
白发苍苍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