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嫁良妻-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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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追上去,低声调侃道:“怎么,想甩掉我?”
许良辰斜了他一眼,脸上浮起一抹晕红没吭声。
段奕桀低低一笑:“好好,不给你添麻烦,我先去处理点事,你回去好好休息。”说完,站住步子,看着许良辰慢慢走远。
柳荫深处,一个窈窕的身影隐在浓荫中,看着眼前的一幕,皱起了眉头。想不到那些事竟是真的,小桀竟真的喜欢这位不芶言笑的冷美人?这些年自己的心事府里不少人知道,可却从来没人仗义提起,不管怎么讨好,毕竟不过是依人生活的孤女……本以为是家世不匹,这位许家二小姐被抬进来不过是因为横塘许家的盛名,这两日细细看过来,竟是小桀真的喜欢上了她?
好歹也算青梅竹马,自己这些年的心事,竟一朝成空……男人,没有一个不是花心的东西……绿柳扶风花影摇曳,阳光下,几家欢乐几家愁的戏码总是一成不变地在上演。
回到新房,丫头们已经收拾好退了下去,还有些早,客人们也没来到,室内一片静谧。许良辰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光透过轻纱洒落一地斑驳,渐渐有些心神迷茫地出了神。梁妈走进来有事想提醒,看着她坐在沙发后面不声不动,便也轻手轻脚退出去。又过了半晌,才走进来通报,女宾们陆续到新房来了。
段奕桀没再回来,但经过昨日,闹房的人无不知道冷面大少对这位少夫人的疼宠,闹房比昨天斯文有礼了许多,更没人敢难为许良辰,时间便在众人嘻嘻哈哈的说笑中过去。中午,段祺萍姐妹陪着许良辰做主人,款待女宾,自是招待周密滴水不漏。
到了下午,房里的女宾便开始交头接耳高声笑低声说,看自己的眼神时不时带着兴奋和好奇,让许良辰一时有些模不着头脑,隐隐约约想起卢夫人曾说过的“下午的事”,却又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女宾们的兴趣盎然看戏般的表情让她不由心里有些打鼓。
正在忐忑间,祺萍走了近来,和房里的女宾嘻哈了一会,走到她身边,一边说话一边悄悄拉了拉她的手臂,许良辰心里一动,没动声色地向众人致歉,走进了盥洗室,段祺萍果然跟了进来。
“祺萍,下午是不是有什么事?”许良辰没客气,开门见山地问道。
段祺萍一笑:“你真的不知道?梁妈没和你说?”
许良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祺萍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我们老家有个习俗,新婚次日午后,新妇入厨下洗手做羹汤……”
“……”许良辰黑线,有这样的事,这些人怎么不早点说?在孙府时外婆疼惜,从不许她入厨房,后来去了美国,她喜欢做的却是番菜,因为简单方便而且营养一目了然。
这会儿居然要她下厨,而且还有这么多观众在场……若是做自己拿手的番菜,不仅材料不一定有,而且段老夫人和公公婆婆肯定吃不惯,若是做中式菜肴……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段祺萍,这可怎么办?
段祺萍看她的表情心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扑哧一笑道:“你倒真是实在人,这种古礼传到现在,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而且有厨娘帮手,哪里真的要你亲自动手煮菜?”看许良辰松了口气,她却又道:“只有一道‘水汝(禁语,只好用别字)交融’是你必须亲自动手的,可要记住啦。”
“什么水汝交融?”许良辰迷惑地追问。
“呵呵,就是蒸水蛋,”段祺萍笑着解释:“在我们老家,新妇做这道菜,表示自己融入夫家的生活,所以必须是新妇亲自做的。”
这是自己喜欢吃的菜,但怎么做的最好,却是没有研究过,许良辰有些头疼地看着段祺萍,祺萍歉意地摇了撂手:“我也不会……要不我去问问厨房的师傅?”
两人正说着,梁妈走了近来:“少夫人,大小姐,时辰至了。”
想不到就是这时,段祺萍也不由一怔,想了想拉了许良辰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道:“你先去吧,我会悄悄嘱咐厨房,放心。”
事到临头还有什么办法?许良辰只好赶鸭子上架,随了众人出去。
在燕州南地的习俗中,新妇入厨是古礼,近年来很多新式婚礼已经没有了这一项,大帅府反而遵从不过是因为很多老家的亲朋故旧都在,不好省略过去罢了。
留洋回来的少夫人要下厨,当然轰动了府里的宾客无数,一时间厨房门口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梁妈陪了许良辰过来,人群笑着让出一条通道,等二人过了哗啦啦一阵又围拢了上来,看的人群后的吴雯绢等人直笑。
厨房已经收拾干净,十几个厨娘站在旁边行了礼,梁妈施个眼色,大家忙悄无声息地做起手边早安排好的菜肴。一会功夫,许良辰手边只剩了一只装好蛋液的碟子,梁妈笑着过来帮手,把碟子放进开水的锅里去蒸,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根本不用许良辰上手。
果然是大帅府的作风,许良辰心里暗暗叹息,转头却看到旁边一个篮子里放着一些西点饼干、各种形状的巧克力、奶油等物,心里不由一动,问梁妈道:“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用处?”
梁妈看了厨娘一眼,掌管厨房的王嫂笑道:“这是罗副官拿来的,说今天下午可能有用,我们也不知道用在哪儿。”
罗宏义拿来的?许良辰闻言一怔,再看看篮子里的东西,便拎了过来,既然没有指定的用处,自己好歹也动动手吧。又问王嫂要了些杏仁,便自做起来。
梁妈和王嫂相视一眼,各自心里暗叹大少对这位少夫人可真是关心备至,连少夫人只擅番菜西点这样的事也预先悄悄安排好,这些年何尝见这位大少对哪个女子这般体贴宠爱?
再看许良辰,只见她拿了一颗上圆下面锥形的巧克力,在圆的一端用糖霜沾上一块团成圆圆的棉花糖,放在一片圆饼干上,然后在巧克力与棉花糖之间插了杏仁片,再用糖霜在巧克力锥形一端和棉花糖上画了眼睛、鼻子和尾巴出来,眼瞅着竟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老鼠!
王嫂不禁惊讶地笑道:“哎呀,少夫人的手可真巧!”
许良辰微微一笑,手下未停,转眼间一堆小老鼠围拢过来。
说话间,厨娘们已经做好了菜肴,水蛋也蒸好,王嫂招呼大家装好了盘碟,分送到老夫人和卢夫人等主子那里去,本想放了“小老鼠”上去,给许良辰阻了下来:“这只是些给小孩子的玩意,还是给了……”
话音未落,祺方笑着冲了过来:“给我给我!”
没等许良辰搭话,抢过托盘转身就走,门口一群孩子欢呼着跟在她身后,转眼没了影子,许良辰也不由好笑。
发自内心的明媚笑颜令梁妈和王嫂不由呼吸一滞,想不到这位美丽端庄的少夫人,笑起来竟这般灿若春花艳如朝霞,难怪大少当心尖子一般呵护呢。
过了没一会儿,段老夫人等长辈的红包和赏钱便送了过来,新妇入厨的礼仪算是结束,梁妈复又陪了许良辰回新房,接着便是晚宴。
陪着客人用完饭,许良辰刚回到新房,段奕桀便匆匆走了近来。许良辰抬头见丫头们都在外厅,不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怎么回来了?”等会儿被闹房的看到,不是又一场调侃说笑?
段奕桀没说话,只是薄唇微弯带了抹笑意望着她,许良辰被他看的有些心慌,又想起早先的情形,脸上便是一红:“你快走吧……”
段奕桀微微一笑:“还赶我走?”
他微微而笑,眸光动人,被他那样的眼神看着,许良辰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边段奕桀已经忍不住说道:“又脸红了?”见她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便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地看着她,莫名里有些孩子气的可爱。
过了一会儿,段奕桀幽幽叹了口气,忽然说道:“好了,不闹你了,和你说正事。这会儿不用你赶,我都要走了——良辰,很抱歉,有紧急公务,我马上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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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什么?许良辰闻言一怔,虽然没有已婚的自觉,可不管怎么说,今天不过是新婚次日,他……他要走?心里一时百味杂陈起来,看了看段奕桀没做声。
她眼里的情绪段奕桀看的明白,心里一阵欢喜一阵难过。欢喜良辰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只不过尚不自知罢了;难过的是两人新婚便要别离,想好好和她相处几日都不可得。
伸出手,将那双纤纤玉手握在掌中,段奕桀低声道:“对不起,良辰……前方急电,连日大雨,闽江泄洪不及,下有又将泛滥成灾,闽江大坝随时有危险,原先派出去赈灾的部队属于我手下的第一集团军,父亲的意思是,水灾大事,还是我亲自上去的好……”
他的声音更低了下去:“从上次微陌湖事件后,军政府加大了军火和毒品走私的稽查力度,但因为巨额利益的驱使,总是禁而不止。最近在燕州发现大批军火和鸦片交易,追查显示,无一不与日本人甚至日本军队有关,此次去便也不是救灾那么单纯……”
双手被他握住,许良辰不由下意识一挣,却旋即被他说出的信息吸引,及至听完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强敌在侧,积贫积弱的国家不得不时时小心谨慎,连水灾时日本人都要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同为国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潮起伏间,不由自主点了点头:“……我明白……”
段奕桀微勾唇角,欣慰地一笑,不管和自己感情如何,他知道,自己的良辰都是明理而心怀国家大义的,从相识至今,只要是关于国家民生的事,就算是丈夫新婚次晚就要离开,她也必定是能理解和谅解的。
想着,不由长臂一伸将许良辰揽进怀中,许良辰的心“扑通”一阵急跳,边躲边推拒道:“放手!……有人来……”
望着她一脸既惊又羞的样子,脸颊因为刚才的挣扎早已一片晕红,段奕桀脸上的笑越发浓起来:“乖,哪里有什么人……谁敢坏我们的好事!……”他亲了亲她的发顶,亲昵地说道。
许良辰闻言身子一颤,抬眼看去,外厅果然已空无一人,隐约可见罗宏义站在门口笔直的身影。看着脸上不由一热,心里暗暗腹诽,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灯火惶惶下让罗副官站岗把门,凡有脑袋的,谁不想出里面正发生着什么事?
于是用力挣脱了段奕桀的手,退后一步抬起黑亮如星子的眼睛看着他,低低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去救灾,家里的事我会上心……”
我没有白相信你,果然是我的知己,段奕桀微微一笑;不过,这么急着赶我走吗?他挑了挑眉,黑眸闪闪,故意用眼神表达出自己的失落,就那样凝视着她。
那目光是那样深情,温暖,和委屈,看明白了的许良辰未出口的话,再说不下去,只觉眼前那张脸很好看,粗而浓郁的剑眉,雕刻般曲线鲜明高挺的鼻,唇形饱满温润,配上棱角分明的脸,那样的英姿勃发……
正愣神,段奕桀轻轻走过来,轻轻一抱,在她清丽如玉的额上印下温柔一吻,没等她反映已经后退一步,抬手郑重行了个军礼:“我走了,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请代我向外婆和大姐、表哥致歉,等我回来再去看他们。”
他要去救灾,却依旧记得回门这点小事……许良辰无言看着他,看着他薄唇轻勾,留下微微一笑和万般关切,看着他毫不犹疑地转身,看着他在新婚第二天的傍晚走出新房,走向灾区和无声的战场……手轻轻抬起,抚上额头,哪里似乎还留着他润泽的温暖……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月光透过窗纱,新房里一片静溢。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着女子低声的笑语,许良辰回身,告诉自己打起精神,既然段奕桀走的静悄悄,那就说明此事还不想外人知道,自己既应了他的托付,不管怎样,也应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站起身走到水银穿衣镜前,看了看自己的仪容,怔怔看了一会,红唇轻弯出温婉的弧度,转身向外厅走过去。
新婚第二夜,闹房的人还有很多,许良辰打起精神倒比昨夜殷勤了不少,知道大哥带兵外出的段祺萍姐妹,和四夫人吴雯娟等不约而同来到新房,和良辰一起应付的里外一片笑语声喧,热闹分毫为减。
到了凌晨,祺萍主动留下来,在新房陪伴良辰,躺在床上,两人聊起救灾,聊起段祺萍准备发表在报纸上的披露日本队中国毒品走私的文章。
“包括一九0九年美国倡议在燕州召开的万国禁毒会议、次海牙国际鸦片会议,日本都是参加者和禁烟公约的签字国,想不到他们这样厚脸无耻,大规模向中国走私毒品,难怪以前听那些外国人说,毒品走私是日本对化贸易中获利最丰厚的一项。”许良辰皱眉,看着跳跃的烛光。如果说之前对日本人觊觎这片国土的野心,认识还不够深刻,那么现在,她终于与段奕桀兄妹感同身受了。
“日本对中国走私毒品,不是个人的无计划行为,而是有预谋,有组织的政府行为。从清末割占台湾后,日本就在台推行鸦片专卖制度,前年出兵青岛迫不及待占领控制海关,也是为贩卖毒品抢占先机。据说,国内上千家日本公司在治外法权庇护下,昼夜不停生产吗啡等毒品,每年偷运进来的鸦片更是价值上亿元。”段祺萍愤慨地沉声说道。
“这些廉价毒品掠夺的不仅是财富,更是国人丧失意志,甘为半殖民地下的奴隶。”许良辰心情沉重,自己空抱有报国之心,却没想到平日那些文字,不过是隔靴瘙痒的空谈。这些罪恶就发生在身边,积贫积弱的祖国,何时才能有扬眉吐气的一日?想着,对段奕桀兄妹,意外地有了更深的理解,于是顺便和祺萍说起段奕桀让她去对外电台的事。
“在这个世界上,中国从来没有自己的声音。”段祺萍闻言眼睛一亮说道:“大嫂,我知道你虽然留洋多年,却有颗彻底的中国心,这个电台可是来之不易……在世界上,广播还不是很普通的,大哥费尽了心思才建起了这个电台,既然请你去,必是相信大嫂一定可以胜任——中国第一次向那些外国人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在可是件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