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勇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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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心里蓦然发苦,眼泪差一点儿就掉了下来。
然后我对他勉强笑了笑:“哥,不会的。”
他也淡淡地笑了:“嗯,我相信你。”
外面的雨水就这样不停歇地落下来。
就像他缓缓擦过我耳畔的呼吸,温暖的触感,没有尽头。
2、幸福的瞬间
我和你之间,永远隔着一个看不见的心形盒子。
那里面装满了幸福的味道,只是我们从来不敢打开。
我和你之间,永远隔着一个看不见的黑洞。
只要我们上前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
我们畏手畏脚地担心着坠入黑洞的危险,所以只能就这样止步不前。
于是,我们既没有投身与黑洞的旋涡,也没有勇气打开那个心形盒子。
于是,我们丢掉了心中憧憬的海角天涯,丢掉了幸福,和爱情。
——苏静苒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12点了。
妈妈和陈姨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我,我心里有些愧疚,但还是对他们撒了谎。我说自己一直待在魏斯的酒吧里,直到他们把我送回来。
所幸,她们只是稍微讲了我几句,并没有过多追究。
陈姨的儿子林亚杰也在,他的额头上贴着创可贴,身上穿着磨破的牛仔裤,吊儿郎当地盘脚坐在沙发上。他见了我也只是随口问候了一句,就接着摆弄手中的游戏机。
算了,他不久前才跟人打过架,现在整个人都变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聊。
于是我也只是简短地问候了一句,就离开了客厅。
我洗完澡之后,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听着MP4里播放的梁静茹的《接受》,心里计算着郁子南到家的时间,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因为下周五就要进行全市统考了,所以周末两天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认认真真地复习。
周日下午,我下楼倒水喝,正好看见陈姨提环保袋准备出门。
“陈姨,您要去超市么?”我大声问道。
“是的,家里没啥吃的了,我去买点,你做功课要补充能量!”陈姨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回头跟我说道。
我赶紧冲过去接过陈姨手中的袋子:“陈姨,让我去吧!周末一直待在房间里,我都快憋死了!反正超市就在楼下嘛!”
陈姨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停按着的亚杰,说道:“那行,我让亚杰陪你一起去!他是男孩子,正好可以帮你提东西。”
“我不去!”亚杰头都没抬地说道。
“你……”
陈姨刚要张嘴训斥,我赶紧接过话来:“没事的,陈姨,我一个人去就够了。我提得起的啦!您看,亚杰身上还有伤呢!就让他在家里休息吧!”
陈姨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不好好上学,没事跟什么小混混去打架,活该!”
我见亚杰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忙劝道:“陈姨,您别这么说啦!哎呀,我饿了哎!”
“静静饿了啊!那陈姨赶紧给你做饭去!我们中午吃土豆烧肉、可乐排骨好不好?”陈姨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去。
“嗯,好啊!那我先去超市了哦!”说着,我就往门口走去。
突然,一直坐在沙发上闷不吭声的亚杰冲我喊道:“喂,等等我。”
我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一块去吧,正好我也想买点东西。”他换好鞋子就朝我走了过来。
唉,这孩子真善变啊!不过我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随后跟他一起出了门。
到了超市后,我忙着挑选饮料和零食,亚杰就在一旁给我推车,偶尔说两句“喂,少买点儿,不然回去的时候你自己提啊”之类的话。
等我把该买的东西都挑选齐全这后,到收银台结账,林亚杰却他车子给了我,转身进去拿了一包烟。
我不知道该怎么阻拦他,因为他冷冰冰的表情实在可怕、
粗话了超市以后,他摸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两根夹住,将将它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呼吸之间,便吐出一圈烟圈。
整套动作下来娴熟自然。
我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说:“你抽烟,不怕陈姨骂你?”
“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他斜睨了我一眼,面无表情。
“哦,我不说,不过你以后还是少抽些烟吧。”
“干吗?”他有些好奇地看着我。
“因为抽烟对身体不好啊!而且,在学校里被教导主任发现的话,可就惨了。”我一脸关心地跟他解释。
他站在原地看了我很久,竟慢慢笑了,然后出乎我意料地熄灭了烟头,说道:“好,那我不抽了。”
亚杰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只是自从他爸爸过世之后,他就几乎在也没笑过,还整天跟街头的地痞们混在一起,抽烟、喝酒什么都学会了,就是没学会怎么才能让自己开心。
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但我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听我的话。
他把烟放进裤兜里,顺便结果我手中的袋子,先我一步朝前走去,嘴里说着:“别发愣了,还不快回去吃饭,我都快饿死了。吃完饭把作业借我抄。你成绩那么好,我好不容易陪我妈一块在你家住两天,不抄白不抄。”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你想得美!”
他摊了摊手,摆出一副“那就走着瞧”的架势。
事实上,亚杰肯写作业已经是天大的意外了。
下午的时候,他就以“像苏静苒学习”之名,骗过了陈姨和我妈,一直待在我的房间里。我趴在桌子上认认真真地做作业,他则在另一边满嘴抱怨地抄作业。
“喂,苏静苒,这个数学题的步骤怎么这么多?”
“喂,苏静苒,拿破仑是谁?”
“喂,这个函数定义怎么写?”
因为我和他不是一个学校,所以抄了半天,也只是抄高中通用复习册上面的试题答案而已,另外那些各科老师们留的七零八碎的作业,他就算想抄,也没得抄。
于是,他只能一边抱怨,一边咬着笔头自己做,时不时地问一下早已轻松地看起杂志的我。
晚上走的时候,他背着黑色的书包,戴上黑色的鸭舌帽,在暮色中朝我挥了挥手,声音低低地说:“苏静苒,谢谢你,这个周末在你家,我过得很开心。”
我看到他的眉眼轻轻地弯着,笑起来的样子帅气极了。
于是,我也跟着一起笑了:“那——”
我刚想说“那,下个周末再来玩啊”,却在瞬间突然愣住了——下个周末就考完了全市统考,也就是说,我要依照和爸爸妈妈的约定,搬离这里了。
我想了想,改口道:“那你以后也要过得开心点啊。”
他朝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恩,听你的。”
然后我看着他的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渐渐拉长,渐渐消失在街巷远方。
星期一我依旧是5点半就起了床,没有坐地铁,只是一个人沿着漫长的步行街,在音乐的陪同下一步一步朝前走。
一直到周四,郁子南都没有在跟我联系。
虽然我们已经努力视对方为兄妹,但说实话,那些言谈举止之间的错觉,还是会让我混淆不清。他一连怎么多天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信息,忽然让我忧种失落的感觉。
想起几天他冒雨在西街等我的情景,我依然有些心痛。
而我竟然还在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约定,或者说玩笑,昏天黑地地背着物理定律、化学元素周期表。
那个约定就是——
如果我能够赢他,就可以要他为我做一件事。
如果我赢不了他,就要做他的女朋友。
他吃完之后用餐巾抹了抹嘴,十分幽怨地看着我!“苏静苒,你等着,这次的帐以后再跟你算。”
我得意地说:“好呀,看你怎么算!还有啊,明天就要进考场了,成绩出来以后我和你肯定能分出个高低,你就拭目以待吧。”
他别过脸,沉默了很久。我刚想问他是不是害怕了,就听到他声音很轻地问道:“苏静苒,如果你不知道我是你哥,你会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微微一愣,心脏跳动的频率再一次为他而加快。
然后没心没肺地说道:“那当然愿意啦!有你那么拉风的男朋友,我求之不得呢!”
他苦笑:“反正我们也不是亲生的,不如”
“可惜啊!”我匆忙打断了他的话,“可惜,你是我哥,所以我不可能做你女朋友了,不然老爸他们会被我们气死的。”
他的眼中似乎有什么盈亮的光芒在微微闪动,几秒钟之后,那点盈亮转而沉淀出一抹浓重的悲伤,他也不再继续那个话题,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说:“好了,我送你回家吧。”
“嗯。”
“你还想不想吃棒棒糖?”他问
“好啊。”
“草莓味怎么样?”
“不啦,我要吃酸奶味的,你记得吗?小时候你送我的那根棒棒糖,就是酸奶味的。”
“都10年了,谁还记得那种事情。”
“没关系啊,你现在还知道就好了。”
“嗯,不过后来我又吃掉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一连玩味地看着我:“哦?为什么?”
我微微一笑,“因为是你送的。”
“那,好吃吗?”他的眼神里有些许期待。
我故意躲过他的目光,口是心非地说“一般般啦”,记忆却瞬间回到了10年前。
那时,爸爸的李爱让我一只沉浸在悲伤中。我整天整天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那根破裂的棒棒糖发呆。
某天的午后,我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然后,欧若离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了进来:“静静啊,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啦!”
接着,一个比她本人还要高出许多的限量版Hellokitty毛绒公仔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惊得呆了,这个Hellokitty我很久以前去她家玩的时候看见过。当时我爱不释手地抱着它玩了很久,可是因为欧若离的心肝宝贝,我就是很喜欢,也没有说出来。
“若离,你”我想说些感谢的话,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它吗?所以我今天把它抱来送给你啦,别整天闷闷不乐的了。”欧若离冲个哦笑嘻嘻地吐吐舌头,只是没多久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静静,虽然你爸爸走了,但是你还有妈妈,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你还是很幸福的你知道,我以前在孤儿院里生活,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是,我养父母对我很好,所以我也活得很开心啊。”
“嗯,谢谢你,若离。”我抚摸着Hellokitty柔顺的绒毛,终于露出了很多天以来的第一抹笑容。
“静静,你笑了哦!以火药多笑啦!你笑起来最好看了。走吧,我们出去玩,别再闷在家里了。”说着,她就拉着我的手,却无意中看到我手中破裂成好几块的棒棒糖,疑惑地问道,“哎呀,静静,你的糖怎么都碎了?”
我看了看手中的棒棒糖,没有说话。
她二话不说从自己的口袋翻出一块巧克力,递到我的手里:“静静,你吃这个吧!碎掉的棒棒糖就扔掉好了。”
我却默默地把巧克力还给了她,轻声拒绝道:“不了,我还是喜欢我的棒棒糖。”说完,我一块渣都没有剩,全部放在自己嘴里。
若离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知道,在她眼里,我是市里富商的千金小姐,挑食的很。这种糖,要是以前,早就被我扔到一边去了,连看都不可能多看一眼,更别说吃到肚子里了。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这根棒棒糖,是他给我的。
“好吃嘛?”欧若离疑惑地问。
我微笑:“很好吃哦,”
欧若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陪着我笑了。
我想了想,把Hellokitty往她面前一推:“若离,这个是你最喜欢的东西,我不能要。”
欧若离却把它往我怀里重重一塞,跟着跳上我的小床,靠着窗户对我笑着说道:“傻瓜,你和阿姨都对我很好,我只不过是送了你一个Hellokitty,有什么舍不得的?”
“可是”
我还想拒绝。
欧若离摆摆手,轻轻眨着那双盈亮的眼镜,露出一个再甜美不过的笑脸:“静静,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送给你。”
她定了一下,接着又强调道:“什么都可以。”
我忽然觉得,若离那双眼睛清澈得像是被雨水洗净礼物的天空,完美无瑕。
于是我默默地捉住了她的手,露出一抹清净的笑容:“嗯,我知道了,谢谢。”
而浅京这个城市,在此后的许多年,一如既往地多雨,一如既往地喧嚣,也一如既往寂寞。
在后来渐渐成长的时光里,我依旧时常想起若离的话。
她那天完美的笑容像是被定了格,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伴随我走过了许多年——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送给你——
什么都可以。
那些回忆,我没有对郁子南说出来,同样也没有对欧若离再提起过,只是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夜色在我们一句又一句看似无聊却又甜蜜的对话中慢慢地静了下去。步行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两旁的霓虹灯一闪一闪,我们两个心照不宣得走得很慢很慢。
第一次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穿过步行街,来到我家的公寓门口,郁子南停下脚步,说道:“好了。你到家了,快进去吧。”
我答应了一声,太瘦准备按门铃。
可是我的手在半途中顿了顿,然后放了下去。
我回头望着郁子南:“哥,你回去吧。”
他的眼神很淡:“我看你上楼。”
“哦。”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终于按了家里的门铃。
陈姨开门以后看见郁子南在门外,不由得惊讶了起来:“咦?小南也来了啊!快进来坐。”
郁子南礼貌地笑了笑:“不了,陈姨,刚才带静静出去玩了一会儿,现在送她回来。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坐了。”
陈姨回头看了看客厅里的大钟,对郁子南说道:“哦,确实很晚了,那你回去小心点儿。改天来玩!”
“嗯,好的,阿姨再见。”说着,他就在我进屋之后转身离去。
妈妈没有在家,她最近天天都回来的特别晚,我知道她是和刘叔叔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