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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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家伙醉成这样？”李天畴也笑了起来。
到了午饭时间，这回王娟说啥也没放李天畴走，非要拉着一块儿吃饭。拗不过大奇一家子，李天畴只好留下来了。午饭也简单，鸡蛋油泼面，是王娟上午就准备好的，带了好大一盒子，崔敏敏拿了几个方便盒，大家分了，吃得倒也有滋有味。
“天畴，跟你商量个事儿。”大奇有些吞吞吐吐。
“有啥事你就说，跟我还客气啥。”李天畴抹了抹嘴。
“是这样，你看我这个情况，你嫂子只怕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我的意思是说，你和吴建国副队长是战友，能不能托他帮忙寻个事儿做。”大奇绕了半天说明了意思。
“这是好事，嫂子能留下来照顾你，再好不过了。成，等建国一回来，我就跟他说，让他放在心上。不过这人托人的事儿，有时候说不准，我看要两手准备。”李天畴实话实说，不是担心吴建国不帮忙，而是实际情况摆在那儿，凶案后面还有不少后遗症，华仔的事情还没解决，吴建国回来恐怕够他忙的。
其实这次事件后，李天畴感觉物业公司在氛围上有很大变化，华仔的事情上，公司态度模糊，不是推就是拖，连个谈事情的诚意都看不出来，多多少少有些伤人的心。就连队长也是从开始的积极应对到后来也变得非常消极，能躲则躲。物业公司的朱经理到现在就露过两回面，再也没见到过人。许多同事连轴加班，并没有得到什么回报，哪怕是业主的认同或是公司口头上的认可，毛都没有。看得出来，大家情绪比较低落。
“两手准备？天畴，难道你还有其他的路子？”大奇瞪着眼睛。
“咱一个外来打工的，哪有什么路子。不过，我就是觉得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一方面让吴建国帮忙打听着，另一方面我们自己也找找看。”李天畴解释道。
“我觉得天畴兄弟说的在理。我这个人，能吃苦，啥脏活累活都能干，我还在咱乡的集上摆过馄饨摊呢。也麻烦天畴兄弟帮我听着点。”王娟不住的点头。
“哎，嫂子千万别客气，一定帮你打听着。”李天畴突然想起小区后门那个热闹的农贸市场，很多无固定摊位的小商小贩生意挺火的，他决定过两天有人出摊了，去取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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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请愿 ＇本章字数：319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20 21：4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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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一早，肖亚东就打来电话，由于人员紧张，李天畴最终还是没有赴约。肖亚东并不在意，就在电话里简单的聊了两句，然后挂断了。
中午的时候，吴建国风风火火的从老家赶了回来，比计划的假期提早到了四天。看得出来，这个年他是没过好，队长肯定是在第一时间就将凶杀案的情况告诉了他。
在宿舍里，和李天畴简单吃了顿午饭。吴建国借着这个机会，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了解了一遍，然后就匆匆忙忙去找队长了。
对于华仔的事情，公司的处理态度让吴建国很气愤。李天畴并没有刻意劝解战友，他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大伙应该尽量帮助华仔的家人争取他应该得到的东西。
年初五，农贸市场外，小商贩陆陆续续出摊了。摊子五花八门，品种繁多，五香蛋摊，烤海鲜摊，肠粉摊等，不一而足。小区门口外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繁杂。
趁午休时间，李天畴溜达到后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下，摊位虽然种类不少，但还真没有馄饨摊，这倒是个很好的机会。于是就近蹲在地上和豆干摊的老王头聊了起来。
这一了解，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要想到路边支个小摊，手续还挺烦杂，什么体检，卫生许可、工商登记等等，反正是N个衙门口子，甭管大小，都得一一递上拜帖，领了一堆牌牌后，才能允许摆摊。
当然也有不少野摊，啥也不用办，但工商、市容来了就得跑，而且市场管理处还养了一帮混混，不交摊位费，就打人收东西，狠着呢。
李天畴听了很感慨，什么营生都不好混。他给老王头递了支烟，又详细了解了一下办摊申请的流程，道了声谢，便回宿舍了。
李天畴在宿舍楼洞口刚好碰上打饭回来的吴建国，感到奇怪，“建国哥，这么晚吃饭？”
“别提了，上午忙的连放屁的时间都没有。哎，真是烦。”吴建国一脸的抱怨之气。
“华仔的事儿还没解决？”
“早呢，事情恐怕搞大了。上午你在班上，可能不知道，华仔家属跑到总公司去闹了。那边保安拦着不让进，双方正僵着呢，正好公司的二号老板汪总的车要进大门，被华仔家属给堵了个正着。两边人刚开始也就是拉拉扯扯，不知怎么的就打了起来，连警察都去了。”
“怎么会搞成这样？”李天畴大为吃惊。
“唉，这事情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刚开始我也很生气，公司的做法太不厚道，后来一接手处理这个事，才发现情况要比想像中复杂。起初，事情是公司做的不对，也不知道总公司为什么忽然抽风了，派了一个惹祸的人事部经理负责处理这件事。
“这小子就是个公子哥，啥也不会，还特瞧不起我们这些打工的。接待华仔家属的时候，态度很差，还侮辱华仔他爸想要敲诈，把人家给惹毛了。
“后来，华仔家人不不依不饶，特别是华仔的姐夫也是个整事儿的主，狮子大张口，什么这个费，那个费的算了一大堆，公司根本不会接受，就闹起来了，事情也就变得复杂了。那个惹祸精阿了一坨屎，现在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吴建国说着，猛扒拉了几口饭。
“那公司到底打算咋样？有没有诚意谈啊，比如说抚恤金的标准最起码要说说吧。”李天畴忍不住问道。
吴建国一愣，“老郝应该知道，差不多应该有个预案吧。”
李天畴却很不以为然，事情变得复杂，明摆着是公司一手造成的，怎么能怪华仔家人？抚恤金到底有没有？标准是多少？家属当然要争取，再遇上恶劣的态度，不闹才怪。但他理解吴建国所处的立场，也就没有再多话，但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其实双方各让一步，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问题是矛盾已经不可收拾，现在华仔的一个亲戚还在医院躺着呢，他妈的，老账没解决，又添新帐，这叫什么事儿。”吴建国摇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保安匆匆跑进了宿舍，上气不接下气，“吴队长，公司喊你过去，有急事。华仔宿舍的人和几个老乡去总公司请愿去了。”
吴建国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这他妈，连饭都不让人吃了。”说着，拿起帽子就往外走。李天畴道：“我和你一块儿去。”
吴建国摆摆手，“你别瞎掺和。”
李天畴心里堵得慌，犹豫了片刻，也下了楼，但吴建国早已经骑着自行车一溜烟的跑远了。
“天畴，站这儿干嘛？刚才去宿舍没找着你。”是梁辉的声音。
李天畴回头一看，身后一堆人人，除了梁辉，徐进和卫东都在。
“刚吃过饭溜达。找我有事？”
“上午华仔的事儿听说了吗？”
李天畴点点头，“刚知道。”
梁辉一脸怒气；“王八蛋草的，心里直窝火。我们几个商量好了，给华仔家人壮壮声势，一起去怎么样？”
李天畴有点犹豫，自己出现在现场，可能会让吴建国为难。但内心真实的想法却无法欺骗自己，大家同事一场，这是非曲直的原则问题，就算冲动一回，建国也应该能理解。于是点头：“算我一个。“
一群人骑了四五辆骑自行车，声势倒也壮观。一路上梁辉还在不断的拉人，管他有没有人在岗，有种的让领导自己来把门吧。
远远的看见总公司楼前的大门紧闭，门口围了好大一群人。紧挨着大门，站了一排相同制服的保安，神色紧张，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再往外围，就有些混乱了，两堆人各闹各的，郝队长正被华仔的几个家属围着大声争吵，帽子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另一边则是华仔的几个老乡和宿舍同事，每人都在头上扎了根白布条，还用竹竿打着条幅，上书“见义勇为，反被冤枉，无良公司，欺压良善”，还有横批“严惩打人凶手”。吴建国站在前面，不知在说着什么。
众人停好自行车，扒开围观的人群鱼贯而入。一下又挤进来七八个穿着同样保安制服的壮小伙，看热闹的搞不清楚是哪一拨的，场面骤然紧张起来。
吴建国扭头，一阵错愕，继而非常生气，“你们要干什么？怎么都跑来了？谁在岗上？”大家互望一眼，没人说话，一个个绕过吴建国，站在了华仔老乡身边。
李天畴硬着头皮走到吴建国近前笑呵呵道：“建国，别动怒，大家也就是表达一下情绪。意思到了，我们就回去上班。”
吴建国一把揪住李天畴的衣领低声喝问：“你跑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别掺和吗？”
“也来表达一下我的情绪。真的，挺憋屈的。”李天畴仍旧一张笑脸。
“胡闹，表达个屁！这不是添乱吗？赶快滚回去！”形势所迫，吴建国难免上火。请愿的力量一下增加了不少，还都是自己手下的员工，这让他很难堪。
李天畴也有点不高兴了，慢慢拉开了吴建国的手，“给一同打工的兄弟吆喝一声，怎么叫添乱？我理解你的难处，但你也别妨碍我。”
吴建国一时语塞，他了解李天畴，牛脾气一上来，谁也挡不住。情急之下，又一把拽住李天畴大吼：“你不想干了？我可警告你，把事情闹大，公司可是要开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李天畴听了老战友这句话竟有了一丝陌生感，他猛然一转身，指着旁边华仔的家属：“华仔尸骨未寒，这算什么？这样的公司不干也罢。”说着一甩吴建国的手，也站到了请愿的人堆里。
吴建国愣在当场，表情复杂。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加盟请愿，华仔的老乡兴奋了，一个矮个子情绪激动的挥起手臂大声喊道：“严惩打人凶手，还我亲人！”，口号挺能调动情绪，十几号小伙子异口同声的跟着喊了起来，声势不小。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总公司大楼十楼的办公区，有不少员工也伸出脑袋来看热闹。临街的一间豪华敞亮的办公室里，窗边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面色阴沉的注视着楼下，暴怒的眼神里带有极为浓郁的轻蔑之意。
这时一位年轻的女职员敲了敲门，匆匆走了进来，“廖经理，汪总请你参加紧急应对会议，廖经理…”
年轻人一转身，瞪着女职员，眼中寒光乍现，女职员一个哆嗦，吓得没敢再说话。不知嘴里咒骂着什么，年轻的廖经理甩着膀子出了办公室。
这位廖经理便是吴建国嘴里的那个惹祸精，名叫廖家辉。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代其父亲在公司董事会行使权力。廖父在三个月前突发中风，目前仍在家中养病。
会议才开了个头，便不欢而散，廖家辉满脸怒气的冲出了会议室。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还一脚踢翻了走廊里的一盆鲜花，吓得前台美眉花容失色，这个小太保又抽疯了。
全几把往老子身上推，一群王八蛋！屁大点事儿也上纲上线，廖家辉终于明白自己成为了公司高层权力斗争的玩物，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等着看自己老子的笑话。
难道真应了叔叔的话？自己只适合呆在闲职上吃喝玩乐？麻痹的，老子偏还不服气了，就不信眼前这点破事还摆不平了。廖家辉掏出了手机，一咬牙拨了出去，“七叔，有点事麻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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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混战 ＇本章字数：303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21 12：57：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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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请愿行动进入了一个新阶段，郝队长招架不住，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体态臃肿的物业公司朱经理。
华仔家属的战斗力还是很可观的，朱胖子除了会高呼两句“冷静，请大家冷静”的口号外，明显不擅长游击战，面对家属的围追堵截，毫无招架之力。油光锃亮的大背头，此刻已是披头散发了。心里却把公司上面那帮人的N代祖宗都骂了个遍，麻痹的，把人家请进去，摆个姿态谈一谈就那么难吗？我草拟前十八代的姥姥！
而华仔同事这边便倒是相对安静，大家举着条幅肃穆的站着，偶尔会喊两句口号，秩序不错，多半也是看在吴建国的面子上。
不安分的是华仔的几位老乡，一会儿跑到左边帮帮腔，一会跑到右边喊口号，非常的忙，唯恐天下不乱。
看热闹的人群突然分开，走进来一帮年轻的男男女女，四五个人的样子，从长枪短炮的装备来看，应该是记者。
为首的一个年轻女孩梳着个马尾辫，打扮的非常干练，她指挥着身后的小伙子拍照，然后掏出录音笔径直朝吴建国这边走来。
“你好，我是《都市晚报》记者任佩仪，请问你是凤凰物业公司来现场请愿的吗？希望能够接受我的采访。”任佩仪一边摆弄着录音笔，一边大方的对吴建国说着，语速很快。
“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接受采访。”吴建国双手乱摆，脑门上豆大的汗珠都下来了，心里又急又气，苦口婆心了半天，到底还是把记者招来了。这将意味着自己的工作能力糟糕，挨批不谈，副队长这个职位能不能干下去还两说。
任佩仪耸耸肩，并不介意，拿着录音笔绕过了吴建国，直奔举着着横幅的保安，吴建国几欲伸手阻拦，可人家一个大姑娘，自己真的做不来。再说记者有采访的权利，自己横加干涉，似乎也没有道理。
华仔老乡抢先一步围过来，非常热情的对着录音笔侃侃而谈，任佩仪认真的听着，还不时的插上几个问题。
朱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