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毒狠妃-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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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血光在眼前闪过,断臂残肢在脑海里横飞,呜咽声,嘶鸣声嘈杂的交织在一起。
被压抑着的什么,仿佛在蠢蠢欲动着,将要破土而出燧!
碧雪脸色苍白,想不懂挽妃为何忽然之间就有了依仗。
一次又一次,碧雪不断的灌输着内力,只是长剑却始终再不肯靠近虞挽歌分毫,反倒是有着后退的迹象。
而虞挽歌所演绎出的已经消融的利箭,竟然泛着金光,一点点再次浮现猷。
“怎么可能!”碧雪不敢置信道,美丽的瞳孔瞪的极大,有几分骇人的扭曲。
‘嘭!’一声,湛蓝色的衣裙被风出的呼呼作响,磅礴的杀气像是冲破了什么禁锢,瞬间澎湃起来,亦或者又如巨大的旋风,拔地而起,冲天而上,将周遭的一切席卷在一起,横扫过境。
不少人的手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一颗心紧紧的悬着,那声声凛冽的琵琶声,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音,而是凝实成一把把寒刀利箭,冰凉的触感贴着他们的每一寸皮肉。
比起之前的冷眼旁观,这一瞬,每个人的心头都开始蔓延起浓浓的恐惧,死气,杀气,窒息,绝望,浓浓的笼罩着所有人。
胆小的官员甚至被吓的失禁,她们不懂,不懂是从哪忽来的罗刹,竟然如此骇人。
胆子大的抬眼看向玉阶之上的虞挽歌,冷风簌簌,明明是冰肌玉骨,却在杀气的包裹下,胜过钢筋铁骨,黝黑的眸子不是眸子,而是承载着无边怒火的炼狱,曼妙的女子不是女子,而是自九天而下的灭世杀神。
碧雪的眼中也不受控制的生出一抹惧意,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涂着鲜红丹寇的手指想要加快动作,可是空气却都好似被凝固了一般,抬手若有千金重,在强大的杀气禁锢之下,每动一次手指,都是一份艰难!
咬碎银牙,不,她不会就这么输的!
强行驱动内力,加快手中的动作,耳中渐渐都变得轰鸣起来,渐渐听不见周围的声音,眼前也泛出点点红光。
虞挽歌周身的杀气,像是压抑多年的火山,澎湃而出,又像是奔腾不息的海水,源源不断。
碧雪只觉喉间一阵腥涩,险些喷出一口鲜血,不想却也是个坚毅的,被压迫的有些扭曲的手指却执拗的拨动着琴弦。
只是,在这雷霆般的压迫之下,自碧雪手下流出的曲调已经不能称之为曲调,只剩下偶尔一个个单独蹦出的音节,既无法凝结成音象,也难以再进行攻击。
虞挽歌的目光紧紧锁住碧雪,那张白皙的脸上,已然涨的通红,因着强烈的杀气带来的压抑,碧雪的七窍都已经产生轰鸣。
眼前的世界渐渐变成血色,可纵然如此,她却不甘心就这样输掉!
‘叮咚’
一声清脆的之声响起,从碧雪的鼻子之下,一滴殷红的血迹滴落在古琴之上,绽落成一朵红梅
此刻,整个大殿已经不再是两种乐曲交汇,而是仅剩下满是杀气的琵琶之声。
咬碎银牙,碧雪充血的眸子紧盯着玉阶之上的虞挽歌,而后缓缓垂下。
郝连城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情景,运起内力顶住这强大的杀气,起身艰难的上前道:“挽妃娘娘琴艺天下无双,南昭甘拜下风。”
虞挽歌扫过郝连城,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也不好在继续下去,曲调回落,杀气也渐渐收敛。
北棠妖开口道:“这么说,太子妃娘娘是承认自己输了?”
郝连城拱手道:“碧雪曲艺粗糙,不过是班门。。。。”
“还没有输!”
碧雪一声怒喝道,竟是先发制人,手中的琴音再次响起,不等虞挽歌有所防备,就直射而去。
看着飞驰而来的长剑,在场的人一时间都皱紧了眉头。
这碧雪摆明了是在郝连城开口后,一直在继续力量,以至于,等到挽妃收手,一个不备,却突然发出偷袭。
想想实在是可耻!
长剑划破长空,直奔虞挽歌而去,好在虞挽歌手中的琵琶一直不曾离手。
虞挽歌看着碧雪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不急不缓的抬手,浓烈的杀气陡然外放。
场中诸人一时间都蹙起了眉头,音杀一道,攻击实在太过凶残,这两人若是这般斗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不过这次的结果出乎众人意料,交锋不过在瞬间,就有了结果。
碧雪原本正阴冷的盯着虞挽歌,心中期待着她像是破布一般,嘭的一声从玉阶上摔落下来。
只是不等她美梦成真,脸上的笑容就开始一点点僵住,手指也开始僵了起来。
双目紧紧的盯着虞挽歌的手腕,一只赤金蓝宝镯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那是。。。那是。。。”
碧雪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双眼盯着那只熟悉的赤金蓝宝镯,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就在这一瞬间,虞挽歌后来居上的利箭已经飞至碧雪身前,碧雪面前的古琴瞬间炸开,绷飞出无数木屑,嵌入她白皙的皮肉,传来一阵阵刺痛。
坐在椅子上的碧雪也一瞬间跌落,连带着椅子,整个人摔倒在大殿中央的红毯上,狼狈不堪。
喷出一口鲜血,鲜红的指甲紧紧扣着地面,一点点抬起头来,努力抬起凌乱的头,紧紧盯着上首的虞挽歌,想要再次看清她手上的到底是不是那只镯子。。。
只可惜,虞挽歌没有给她机会,纤细的皓腕已经再次被衣袖遮掩起来,任是碧雪怎样搜寻,再看不到赤金蓝宝的踪迹。
只是,无论她是否找得到那只赤金蓝宝,无论她是否眼花,此刻,败局已定。虞挽歌看着郝连城开口道:“南昭倒真是让各国开了眼界,太子殿下明明已经服输,太子妃却趁机偷袭,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夫妇同心?”
郝连城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依旧拱手道:“是本宫管教不善,才会发生这种事,险些误伤了挽妃娘娘。”
虞挽歌笑道:“误伤?刚刚不过一只黑猫在殿中误闯乾元殿,太子妃出手狠决,竟是连一只畜生也不放过,素问太子殿下以仁善治国,今日到真是见识了南昭的仁善,试问对待畜生尚且如此,又该如何对待诸位?太子殿下倒真是让本宫开了眼界。”
郝连城浅笑道:“挽妃娘娘言重了,佛普度众生,可众生之中依旧善恶相错,神佛尚力不可及,何况本宫一介粗人。”
虞挽歌轻笑道:“那依照太子殿下的意思太子妃是善是恶?”
碧雪紧紧攥住手掌,这一次,太子妃之位怕是难保了,可恨!
郝连城微微一顿,而后开口道:“碧雪此举自然为恶,不过凡事善恶皆有两面,碧雪也曾为南昭的江山付诸汗马功劳,造福无数百姓。”
好一个郝连城!好一个云淡风轻下能言善辩的嘴!
虞挽歌浅笑道:“那依照太子的意思,是要本宫做那普度众生,怜悯天下的活菩萨了?”
郝连城一时语塞,自己的用意被如此直白的问出来,倒真是难以回答。
北燕帝终于从强悍的音杀之中回过神来,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郝连城!挽妃不过想要救下黑猫而已,你南昭太子妃竟然出手攻击挽妃,挽妃大度不做计较,她竟然还敢偷袭!你们南昭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郝连城平复着心中的火气,缓缓跪了下去:“陛下恕罪,碧雪不过争强好胜,眼见挽妃娘娘琴艺高超,忍不住切磋一二罢了。”
北棠海这时开口道:“太子殿下倒真是好灵巧,连太子妃在想什么都了解的这般清楚,只是既然您与太子妃心意相通,不知为何在太子妃出手之时,加以阻止。”
“四哥怕是错了,依照臣弟看,只怕这太子妃醉翁之意不在酒,挽妃娘娘身侧坐的可是父皇!”北棠妖适时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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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湘羽夜访!
艳骨欢,阴毒孽妃;146 湘羽夜访!
北燕帝瞳孔一缩,又一掌拍在香案上,震的龙脊香案上的玉盏叮咚作响:“郝连城!难道你今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挽妃,而是朕!你是要刺杀朕!”
“陛下息怒,南昭绝无此意,太子妃不过是。。。”
“难道太子殿下又想说太子妃不过是争强好胜?亦或者说是沉迷于琴技,一时间失了手?”北棠妖似笑非笑道。爱睍莼璩
郝连城深深的看了眼笑眯眯的北棠妖,收回的目光侧头扫过一侧的碧雪,沉下一口气后道:“这件事南昭一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怎么交代?如何交代?南昭是打算拖到什么时候?不了了之么?燧”
北棠妖漫不经心的开口,言语间还带着几分笑意,看起来只是最懒散寻常的一句询问罢了。
“碧雪言行不端,心存恶念,不足以胜任太子妃之位,此次回国,本宫将上呈父皇,废黜碧雪的太子妃之位。”
郝连城缓缓开口,算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给出了一个承诺榻。
碧雪不敢置信的瞪着郝连城,纵然她已经料到这个结果,可是真当这句话从他嘴中说出的时候,却发觉竟然的那么难以接受!不,这太子妃之位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郝连城,这是你欠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一身碧色,狼狈的横陈在鲜红的长毯上,像是碧色的水仙,只是却已凋零,氤氲着点点血迹。
碧雪只觉得周身剧痛,像是有人在她体内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不停的颤动着,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鲜红的指甲扣着地面,一点点从地面上爬起,碧色纱裙上的木屑也随之飘落,眼前的血雾一点点褪去,最终痛,却清醒着。
碧雪咬着牙,歪侧着身子,一手捂着滴血的臂膀缓缓站起了身,却出奇的冷静了下来,没有同之前一般叫嚣和冲动,只是垂着头沉默着。
虞挽歌挑挑眉头,碧雪今日确实有些奇怪,诚如郝连城所认为的那样,碧雪虽然善妒跋扈,却是个有脑子的,见风使舵也未尝不可,决计不会像今日这般发疯的好似失常。
“还望太子殿下记住今日所说的话。”北燕帝脸色难看的开口道。
最后一场曲艺比试,以虞挽歌胜出而落幕,马术一项,则需等到前往猎场之时,才有分晓。
一场四国初次交手的宫宴,就这样结束,可各国却都藏着不同的心思。
寒月如钩,迷离的灯火中众人纷纷散去,虞挽歌也一道随着宫人走向挽月宫。
幽径的小路上,及腰的矮树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鹅卵石被铺整的光洁整齐,泛着莹润可爱的光,在相连的地方,隐约可见看见些青苔。
金镯和银镯带着六名宫婢,手提着淡橘色的宫灯,远远跟在身后,小盛子躬身搀着虞挽歌的手臂,走在近前。
“主子,今日和那南昭太子妃相争的时候,可是要把奴才给吓死,那剑尖,当时可就离主子那么近一点,看的奴才连气都不敢出上一口。”小盛子轻声道。
勾起唇角:“倒是惊险,没想到碧雪的音律一道竟然也如此精进,倒是不容小觑。”
小盛子点点头,继而笑道:“不过今日奴才可是第一次见四殿下和九殿下两人相和,看着怪是让人欢喜的。”
虞挽歌想起今日两人纷纷为她开口,眼中闪过一抹暖意,没说话。
小盛子似乎怕她无聊,又因着天极黑,也就一直在一旁絮絮叨叨着。
“其实时间久了看来,九殿下也不错,不过总归还是觉得主子似乎更喜欢四殿下。”
虞挽歌微微扫过目光,长长的睫毛如蝉翼一般轻轻眨动着:“此话怎讲?”
“主子认识九殿下的时间明显更长一些,而且之前也曾相依为命,可是主子待九殿下。。。。”
“如何?”
“却一直有些冷淡。”小盛子将头埋的更低了些,妄自猜测主子的心思,是大忌。
虞挽歌沉默了一会,轻声道:“继续说。”
“反倒是四殿下当初险些羞辱于您,可几次接触下来,您对他的态度却温和上不少。”小盛子道。
虞挽歌没有说话,沉默着一路向前。
小盛子心头有些不安:“都是奴才胡言乱语,主子别往心里去。”
“你说的倒也没错,事实却是如此。”
小盛子不敢再问,虞挽歌也没有解释。
北棠海心性坦荡,许是因为自小的经历,时而刻薄冷峻,但心底的一些东西却一直都在。
或者说,即便是在耳濡目染中已经有了变化,但至少,他对她一直不曾怀有目的和心计。
相反,虽然她和北棠妖走过一段相依为命的岁月,但是诚如她一直认为的一样,他心计太深,无论是为了权力还是为了爱,都精于算计,一旦怀有某种目的接近,便会让她自然的生出抵触和警惕。
而也正因为前世吃过这上面的亏,她不得不更加谨慎和防备,毕竟谁知道他是否会是下一个郝连城?
更重要的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她便是想要借助他的手来复仇,身为女子,又长了一张和前世一样的脸,这使得她不得不远离郝连城,蛰伏于北燕,也更使得她必须借助男子的身份,才能夺得北燕最高的权力。
说好听些,他们是盟友,各取所需或者是相互依存,说不好听些,从最初开始,她只是把他当做自己复仇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一颗重中之重,却又不得不防的棋子。
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关系,从一开始就起于阴谋算计之中,无论是她深夜之中前来帮助他,还是前往东厂以身犯险,替他而死,归根究底,都不纯粹,总是夹杂着某种目的而开始。
静静的走了一道,小盛子再未出声打扰。
回到挽月宫门,尚未走近,就远远的瞧见宫门前有一道身影在等候。
虞挽歌停下脚步,在挽月宫斜对着的林荫路上站定,看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挽月宫。
宫门前,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徘徊在那里,身后只带了两个丫鬟。
看清楚来人,虞挽歌的心一沉,没有马上走过去。
小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