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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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海泽:“阿玥,我估计你八成又是把手机落家里了。小师叔在找你,看到短信给他回个电话。”
还有十几通小师叔打给她的未接来电——他不是心血来潮跑去外公的墓地,他是到处都找不到她,于是特地去仰止园看她在不在。
“我不吃这种东西。”聂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走了。”
他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孤勇,闻人玥一把钳住了聂未的小臂。
他的肌肉很结实,只要轻轻一甩她就得弹开;但她生怕他会这样做,所以钳得相当紧。
她可是已经完全康复了,很有劲,轻易甩不开的!
两人有二十公分多的身高差距,她踮起脚——形势估计错误,只能勉力地吻到他的下颌。
坚硬的胡茬刺疼了柔软的唇瓣。
聂未立刻朝后退了一步,站到门外去了;闻人玥大为泄气,心想自己还是侵犯到他了,低下头去,缩起肩膀——岂料纤腰一紧,脚下一轻,整个人被聂未给拎到防盗门的门槛上去了。
他力气很大,她猝不及防,重心不稳,狠狠地撞到他身上去了。
好像……还是不够高。
他低下头去,却吻到她的鼻尖时,不由得心中懊恼。
可是她立刻两只手臂都柔软地伸上来了,勾住他的脖颈,一对脚轻轻踮起。
当四片嘴唇碰到一起时,两人的脑海中闪过同样的念头——这样就对了。
刚才喂她吃饭的时候不是一副很权威的架势么。
闻人玥轻轻命令:“闭眼睛。张嘴。”
她的嘴唇很柔软,如同过电一般,早已闭上眼睛的聂未浑身一震,张开了嘴。
隔了八年,她的舌头又游进来了,带着一股巧克力的香气。
确实很好吃。
她的东西怎么都这样好吃。
无论是馄饨,巧克力,还是舌头。
其他的……如果真吃进嘴里,也一定很美妙。
聂未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惊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奇怪怎么到存稿箱了我都没发现晕死。
接下来要闭关写paper,不保证更新了。
☆、第二十六章
聂未不是性冷淡。
他也有一定的生理需求,多半是在早上四五点钟的时候。
这与人体构造及激素水平有关,他了若指掌。
纾解的方法也很简单。
他很少去幻想具体场景。
可是自从这次回国之后,情形完全不一样了。
有一次半梦半醒之间,格外地意乱情迷。他只觉得怀中真有一具柔软身体,脖颈洁白,皓腕如玉,肌肤细腻。
渐渐入港,不可自拔之际,有轻言软语,在耳边笑嗔:“好讨厌啊。”
是说他讨厌吗?
真是太淘气了。
又有湿透衣衫贴在她身上,姣好轮廓,若隐若现,令人想入非非,蓄势待发。
他也浑身湿透,只想与这若有似无的幻象肌肤相亲,狠狠地侵入占有。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攀上巅峰之后,他心中充满柔情蜜意,想去亲吻那个又疼又乖的幻象。
然后五姑娘就浮现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小圆脸,发丝凌乱,眼神迷离,樱唇微张,朝他迎过来。
他只愣了一秒,便合上双目,吻了上去。
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几乎每天早上都一遍又一遍地听她娇嗔“好讨厌啊”,一遍又一遍地抚摸揉捏她湿透衣衫下的姣好身躯。
这幻象愈来愈活现,台词也愈来愈香艳。
“……真厉害……”
“……叫我闻人师妹嘛……”
“……好大,握不住……”
软软柔柔的声音令他一再失控。
裹住美好胴体的,不是湿透的T恤,就是单薄的三色裙。
和她裙子的颜色一样,幻象的表情也分白黑红三种。
红色的是笑容。
不是对他笑。幻象的眼睛看着别的地方,别的风景,别的人,温柔地,甜蜜地笑。
只有喝醉了才对着他笑,对着他撒娇——翌日早上,他狠狠地与这幻象爱了两回。
黑色的是眼泪。
一哭起来眼眶鼻尖通红,一张小圆脸湿淋淋,令他无比心疼,不知如何才好。
最多的是冰冷疏远,敬畏惊惧的空白眼神,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
小师叔,您这是在对我做什么。
……那你呢。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行动超越意志的现象。
别无他法,他只能与这幻象一遍又一遍地欢爱,永不厌倦。
甚至就在今天早上,她还来与他同衾共枕。
当这幻象的真身猛地献吻,猝不及防的聂未立刻凭本能将她捞起在门槛上站着。
当两人唇舌交缠时,他只觉得甜蜜又狼狈。
阿玥。我与你做过的事情,比这尺度大得多。
脊髓内的肿瘤我也可以完整剥离。
就是拿你没有办法。
你到底想要什么,闻人师妹。
一个人怎么能乍喜乍悲,又哭又笑,忽冷忽热到这种程度。
闻人玥亲了好一会儿,感觉他的舌头还是很僵硬,很被动;不过她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很礼貌,很冷淡,很敷衍”地回应着。
真是泄气啊。
她在这方面都能无师自通,便天真认为高智商的小师叔更应该是天赋异禀。
亲了两次,还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回应,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何必强迫他——不!今天我就是豁出去了!就是要霸王硬上弓!我不要回到澳洲还有什么遗憾!
她松开手,退下门槛——聂未意乱情迷,双唇不由自主地逐过去——还没有被扫完盲哪。
他伸出手想把她再捞过来学习学习。
但她更主动,使劲抓住袖口,把他扯进门来,拼尽全身的力气往床上一推。
事态正在逐渐失控。
聂未跌坐在床边,放在膝上的一对手有点震,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满脸通红的闻人玥。
她现在可不算美。红肿的眼皮,头发汗湿在颈窝里,小臂上还有淤青。
不是没人倒贴,不是没人勾引,不是没人撩拨,不是没人纠缠。
这个“人”,有美有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聂未都无动于衷,没有反应——他对于亲密接触的反感,可以抑制所有的原始冲动。
但他想和这个肿着脸,头发乱糟糟的女人□。现在,立刻,马上。
闻人玥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双手背在身后攥成拳头,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突然一只蚊子飞过眼前,她再一看洞开的门口,懊恼地叫了一声:“糟了,肯定飞进来好多蚊子!”
他激动到几乎不能自持,她却在想蚊子?
“闻人玥!你——”
她一抬小腿,把门给踢上了。
别发火啊,小师叔。
你在我床上,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她舔了舔下嘴唇,勉强地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嘘,嘘,别说话。”
见她脸红又笑,聂未以为她又要坐到自己腿上来,心内一动,一双手便伸过来牵她——闻人玥见他似乎要推开自己,立刻一扭纤腰绕开,迅速踢掉两只凉鞋,爬上床,在他身边跪下来,又按住肩膀,迫使他的一张脸转向自己。
这个高度真好!
她从未俯视过他,还靠得这样近,比在车内的那两次近得多。
不由得心内欢呼一声,一对深情的眼睛仔细地端详着心爱之人的脸庞。
心跳太大声,竟未发现聂未的手已经移上她的大腿摩挲。
这是和仰视完全不同的感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原来是内双的眼皮,眼角还带点撩人桃花;鼻子很挺,嘴唇很薄,耳廓很美——她不由得捏了一下。
他眼内乌光一敛,立刻扣住了她的手腕——她使劲儿挣脱,反手下死力钳紧,然后把这双老捣乱的手按在床上,用一对膝盖压住。
“嘘,嘘,别动。”她一边拨着他浓密乌黑的头发,一边轻声发誓,“我只捏一下。再不捏了。”
聂未的每只手被院方投保了五百万,加起来是一千万。
现在这一千万就被闻人玥毫不怜惜地压在膝下。
这张弓总算老实了——霸王洋洋自得。
她也不想想,男女力量有多么悬殊。
若不是他有心相让,怎么可能轻易钳制得住。
闻人玥腾出两只手来,紧紧地捧住这颗爱慕了十四年的脑袋,一下子就亲在额头上——哇!小师叔没反抗!
没反抗是因为失去了战斗力,但那双乌沉沉的眼睛可瞪着她呢。
“闭眼睛闭眼睛。”她对着他的眼睛吹了口气,又一路亲了下去,“忍一下忍一下。过两天包粽子给你吃。”
她要把这张脸的每个地方都亲到。
浓眉,睫毛,眼皮,脸颊,鼻子,下巴,胡茬,耳垂……
啵啵地亲了个遍之后,她又想把手伸进他的衬衫里——
闻人玥。你现在和于璧飞有什么两样。
她猛地一哆嗦。
聂未早就有反应了,不过是看她兴致高涨,玩得不亦乐乎,才强忍着这种单方面的调情方式。等发觉她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被压着的一双手也松开了,才闭着眼睛哑声问她:“亲完了?”
亲完了就该他了。
伸手一捞,却捞了个空,睁开眼睛,她已经蜷到床尾去了,尴尬异常:“……对……对不起。”
不好。又来了。
对不起什么?
现在停下来才是对不起。
“过来。”
聂未脱鞋上床,探身牵她;她低着头朝后缩,一边缩一边不知道喃喃自语个什么劲儿;反复几次,他莫名其妙的同时,又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过来!”
闻人玥明明知道当男人的□参杂着一点怒气时,是很可怕的,却没意识到这正是聂未现在的状态。
他一把捉住了闻人玥的脚踝,轻轻巧巧地把她拖了过来。
途中她短促地叫了一声,然后就没声音了。
要教训人了。和八年前一样。
看她双眼紧闭,双腿蜷缩,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正想俯身压住她的聂未什么兴致都没了。
难道是他会错意,刚才的亲昵动作并不暗示任何后续?
难道她只想像小猫舔人那样爱抚,不想别的?
聂未不由得大怒,戳戳她的太阳穴:“你这里装的都是什么。”
男人不可能只满足于爱抚。该他来扫扫盲了。
突然beeper响了。
聂未条件反射地停止了一切进攻动作,翻身坐起。
查看讯息的同时,他已经起身,穿鞋,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没忘了帮她把门带上,免得有蚊子。
永远是这样,只要有急症病人,不管什么时间,不管什么地点,不管在做什么,都要立刻进入工作状态,以最快速度赶回医院。
蜷着的闻人玥对那只beeper真是千恩万谢,免她回答那个尴尬的问题。
她知道自己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反正八年了,一直没有垃圾车来收过。
聂未很快下楼,出了楼道口,突然又转过来,倒退着走了两步,大声喊她的名字:“阿玥!阿玥!”
喊了两声,灯光雪亮的207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只得继续喊:“等我电话。”
他很快驾车离开。
闻人玥整晚睡得极差,做了无数稀奇古怪的梦。
在梦里,她真的把手伸进小师叔的衬衫里面去了……硬生生吓醒了,又赶紧闭上眼睛继续。
到了六点多,阳光透进窗棂,小鸟开始鸣叫,她实在躺不住,便把手机打开,窝在床上看本地新闻。
一则新闻突然闯入眼帘——昨晚机场高速发生了特大连环车祸,共有四十多名伤者被紧急送往各大医院救治。
看来小师叔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急召回院了。
阿弥陀佛。
看完新闻她接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地听见手机响了,迷迷糊糊拿起来一看,是小师叔打来的,顿时吓得清醒,把毛巾被,枕头,包括自己在内都压上去仍觉得那铃声震天动地。
不知道响了多久,她扑在枕头上叹了一口气,伸手到最下面把手机掏出来,再看来电显示明明是小林医生。
是不是刚才看错了?她赶紧接起来:“小林医生早。”
那边没说话。
沉默了十余秒,她觉得不对——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他的电话你就接。”
讲完立即挂断。
闻人玥傻了眼。没一会儿,又是小师叔的电话打到了手机上。
这次可不敢不接了:“小师叔早。”
那边淡淡回答:“不早了。起床没。”
“……没有。”
“快起来。”
“……马上。”
“我有点累,有点饿。”他的声音透出浓浓倦意,“想吃馄饨。你送过来。”
“……没了。”她每次包最多三顿的量,昨天吃完了。
“那你想办法做别的。我在十九楼等着。”
“医生没有早餐吃吗。”蓬头垢面的闻人玥急了,“大国手不是有营养师配餐吗。医院还有二十四小时餐厅……”
聂大国手回答:“不知道。我要睡一会儿。挂了。”
闻人玥抓了抓头发,赶快去洗漱,然后做早餐。
家里只有一把细葱,两个鸡蛋,半杯面粉。她想都不用想,把鸡蛋面粉用水一搅,摊了两张薄薄的鸡蛋饼,出锅前撒点细葱翻个面,然后切成小块,放进保鲜盒。
宿舍离医院走路大概二十来分钟,她拎着包,连走带跑地来到了新外科大楼楼下。
谁知不是探视时间,她又没有出入证,保安把她拦下了。